第21章 防守一 祭旗
在人类还弱小的时候，我们恐惧黑夜，恐惧野兽，恐惧自然的伟力。当人类征服了大地，变得强大，强大到不惧黑夜，野兽开始躲避人类，能有效的防范甚至利用自然的伟力时，我们恐惧的来源就变成了彼此。
战争，为了复仇，为了更多的利益，为了更大的权力。千奇百怪的理由被形形色色的人用来发动战争。纵观历史，有些战争爆发的原因非常可笑，一次意外，一个误会，甚至于毫无理由的“打一架玩玩”都会导致一场战争。无数的人为此付出生命，无数人的家园被毁，甚至导致一个文明的突然消失。
为什么会存在战争，什么又是战争的根源？史学家，人类学者们耗费了几代人的努力也没有能获得答案。有人认为，有限的资源不足以供养无限增长的人口是古代部族，国家之间爆发战争的主要原因。有人认为自然灾害，气候变化导致一些人的生存环境遭到破坏，为了生存他们发动战争来争取生存下去所必须的物资。有人认为因为沟通的不畅，和相互的不理解是导致战争的原因。经过百年千年的演进，宗教，文化的冲突更是轻易就能让人与人的冲突发展成一场声势浩大，延续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战争。
也许究竟是什么让人们用最残忍的方式互相攻击，互相残害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个甚至几个答案。这些答案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是战争将会给人们带来什么的答案，所有人一定是一样的，那就是无尽的悲伤和苦难。
古话说：人不过万，稀稀拉拉。人若过万，铺天盖地。
站在守望城的城头上，如成群的蚂蚁一般，结成整齐的方队，步调一致，铺天盖地的从天边涌来的时候。即便如艾莉西亚这样从出生就接受最专业的军事训练的战士，握着长剑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连带着他身边的我和脚下的城墙也一起瑟瑟发抖。
城头上，所有人守望城的骑士都两股战战，发出金铁碰撞的声音。有些士兵还是骚动，有的士兵已经蹲坐在了地上，极少数的人转身欲逃。身边还没有被敌军的声势夺取胆魄的同袍及时的出手将他拉住，阻止了他临阵脱逃的行为，避免了成为逃兵的命运。
一双稳健有力的大手抱住我不住颤抖的因为紧张而充满汗水握着长枪的手。一转头，一张坚硬的脸带着鼓励的眼神映入盯着我，缓缓的温柔的说：“第一次上战场害怕是正常的。我第一次上战场也害怕。”
我：“刘爷爷你也上过战场。”
刘爷爷：“可不，翠峰山过几年就会闹一次，总是不太平。”
我：“那您可是老兵了。”
刘爷爷自嘲的一笑：“老兵，也算老兵了。今年这阵仗可比往年大多了，看着都让人心里害怕。”
我：“您也怕？”
刘爷爷：“再究竟战争的老兵也是人，也会怕。别说我，就是那些做惯了冲阵杀敌的骑士每次大战也都是会怕的。”刘爷爷指着对面缓缓靠近的方阵继续道：“别看他们人多势众的，他们也怕。这东西跟人多人少没关系。我就没见过上了战场不怕的。”
我：“我们到底在怕什么呀？”
刘爷爷：“怕死呗，怕失去现有的一切，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回不去温暖的家，再也见不到在乎的人。”
我：“您不怕吗？”
刘爷爷：“我也怕，可是怕有什么用呢？告诉你个秘密，战场上越怕死的人死的越快。所以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坚持到活下去的那个人才能活下去。”
我：“嗯！”
小黑：“真的假的？”
我：“什么真的假的？”
小黑：“刘老头的话呀。你不会信了吧？”
我：“你相信它就是真的。”
小黑：“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等你听懂了，你就成为人了，真正的人。”
小黑：“我才不稀罕当人呢。当人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来打去的。”
我微微一笑，将与小黑的话题和内心的恐惧一起终结。
咕噜，咕噜噜，身边传来肚子叫的声音，转头望去，却是铁塔一般的唐氏兄弟们又饿了。
是呀，怕有什么用。想到这里看着唐大那尴尬又羞涩的脸我笑了，笑的很洒脱，笑声让我完全放松了下来。
看着我笑话唐大，唐氏兄弟们也都笑了，他们笑得憨憨的，傻傻的。
“严肃点，打仗呢！”艾莉西亚的声音将我们的笑声打断。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忍俊不禁，无法抑制的笑同时出现在周围所有人的脸上。只有艾莉西亚的脸铁青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生我们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们的气。
唐氏兄弟看着生气的艾莉西亚收敛起嬉笑的表情，对我挤眉弄眼一番又拍了拍自己的胸，我明白他们再说：“我会照顾你的。”
我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后，遥遥的指了指他们，意思是说：“我也是的。”
终于城下的大军在离城墙50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站着，无声无息的直挺挺的站在阳光下，没有相互问候，没有勾肩搭背，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放屁。
城上的人就这么看着，双方都在等待，但却都不知道在等待的是什么。时间慢慢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和煎熬。煎熬着，考验着城上城下所有人的耐心。
唐大凑到艾莉西亚的一位侍从耳边，轻声的问：“他们在等什么？”
侍从：“我哪知道。我又不在下面。”
刘爷爷接口：“不要慌，他们想看我们会不会焦急，浮躁和不安。”
艾莉西亚突然说：“他们在等我们等不及下去踢他们的屁股。”
这回所有人，包括艾莉西亚都开始放肆的大笑。引来城防军的侧目和军官们皱眉的凝视。
我轻轻触碰了一下艾莉西亚的铠甲：“没看出来呀，你还会说笑话呢。”
艾莉西亚白了我一眼：“只许你们这些菜鸟藐视恐惧，就不许我也踹上一脚？”
我：“你肯定经历过很多次了吧？”
艾莉西亚：“我也是第一次上战场。父亲倒是给我讲过很多战争的故事和他的经历。”
我：“你也是第一次呀？你不怕吗？”
艾莉西亚：“怎么不怕，我现在浑身都湿透了。现在，我只希望快点开始，痛痛快快打一仗，至于结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你真是比爷们还爷们。”
艾莉西亚：“到时候你别像个娘们就行。”
我：“嘿嘿，嘿嘿。”
城下的方阵动了，不是向前，而是从中间的方阵中推出了一群捆绑着手脚的人。每两名士兵押着一个，向城下走。最前排的方阵向后退去，将大军的最前排让给这些失去了自由的人。
只见走到前排的士兵将那些人粗暴的踢倒在地，又蛮横的拽起来，让他们向着城墙跪成一排，仰着头好让城墙上的人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我认出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中有翠峰村的张婶和刘姨。
我：“他们要干什么？”
回答我的是唐氏兄弟的牙齿发出的咔咔声和刘爷爷带着丝丝寒意的回答：“他们在祭旗。”
我：“祭旗？拿什么祭？”
城墙下的士兵，准确的刺穿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的胸膛的长枪回答了我的问题。
一排人无力的瘫倒下去，城下的中军又推出了一排人。
城墙上的人开始骚动，军士中有人痛哭着瘫倒下去，有人在用恶毒的语言咒骂城下的士兵，有人冲到城头想要一跃而下，有人再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城墙上的军官们大声的呵斥，用鞭子将士兵驱赶回队伍，让瘫软的人重新站立。城主唐纳德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大声的呼喊，军官一个接一个的将唐纳德的话传递到每一位军士的耳中：“今天，我们将为守护城墙，守护我们身后的百姓，守护我们的家园而战。如果我们失败了，城墙下流淌着鲜血的就将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儿。”
远处冉冉升起的浓烟告诉我们所有人，敌军不仅抓走了附近村镇的人，还烧毁了村镇中的房舍。
小黑：“这是进行了有计划，大规模的屠村？完全无法想象你们人类居然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同类。”
刘爷爷：“稳住，敌军要开始攻城了。”
在第二批村民被屠戮之后，敌军爆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呼喊，前排方阵的敌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城墙发足狂奔。
城墙上的军官大喊：“稳住，稳住。”
待到第一批敌军冲到护城河边，第二排的敌军扛着长长的云梯也向着城墙奔来。
第一批冲过来的士兵纷纷跳进护城河中，奋力向河对岸游。
城防军军官大喊：“稳住，稳住。等他们一半人都下水了再攻击。”
城头上的军官大喊：“稳住，稳住，就是现在。水系魔法，凝水术，目标护城河，放。”
护城河的水量陡然增大，将还在护城河中奋力向着对岸游的士兵拍翻在巨浪之中，被汹涌的河水裹挟着冲进环绕守望城的江河之中。
那些侥幸游过护城河，没有被河水冲走的士兵，仰着头对着城墙之上释放火焰术，将城墙上士兵的军服和毛发点燃。被点燃的士兵立刻就地打滚，周围的士兵用衣物包裹、拍打着火士兵身上的火焰。
城防军的军官跑到被点燃的士兵身边，将帮助他灭火的士兵拉开，脱下身上预先打湿的军装将士兵身上的火焰扑灭，大声呵斥：“都回去，不要乱。凝水术不要停。第二波来了！”
第二波敌军将长长的梯子架在护城河上，两边被四名士兵牢牢的压住以便其他士兵能踩着梯子冲过护城河。护城河的河水不断的上涨冲刷着河上的云梯和云梯上士兵的双脚双腿，很大一部分士兵从云梯上冲下来，被翻滚的河水带走，但是成功越过护城河的士兵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敌军的第三批士兵开始涌向架设好的云梯。随着第三批士兵踏上云梯，城墙下的敌军越来越多，城头上被点燃了军服和毛发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城墙的最高处，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命令道：“开闸。”
随着命令逐渐远去，护城河上游的水闸被打开，汹涌的河水顺着河道汹涌而下，城防军的军官们再次不断的呼喊，催促：“凝水术不要停，持续释放。”
上游积攒的河水在城中士兵的魔法加持下，一泻千里，护城河的水面陡然抬升了一丈，奔腾的河水冲出河道，直接将守望城的城墙根淹没，汹涌奔腾的河水不光带走了护城河上的云梯，城墙根下的敌军，还将冲到护城河边的第三批敌军一同带走。
一连损失了三批士兵的敌军没有一丝的慌乱，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旗帜依然飞扬。等到积攒的河水褪去，大水重回护城河中。敌军的第四批士兵，同样抬着长长的云梯的士兵冲了出来，向着守望城不顾一切的发足狂奔。紧跟第四批士兵，第五批士兵也行动了起来，同样向着守望城的城墙涌来。
一连三批士兵，估算有三千人，就这么被无情的河水吞没了，生死不明。
小黑：“不是三千人，是三千七百八十九人。”
我：“这完全是用人命填的战术。就没有攻城车，抛石机这样的攻城器械吗？”
小黑：“你应该庆幸对方没有这些东西，自然之力的声势虽然大，但总还是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而你们人类发明的机器则没有丝毫的怜悯，那些钢铁巨兽和武器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更高效的杀人和破坏。相对于自然，你们人类对自己可狠多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接小黑的话，因为它说的都是事实。
第四批敌军开始在护城河上架设云梯，城墙上的军官则在不断的催促：“烧梯子，快烧梯子。”
护城河的云梯上升腾起火焰，敌军中的部分士兵脱下身上的衣服浸泡和河水后搭载云梯上，扑灭云梯上不断升腾起的火焰，有的士兵则直接趴在云梯上用身体将燃烧的部分捂的严严实实，有些云梯上的火焰来不及扑灭被烧断或者因为燃烧无法承受人体的重量将之上的人纷纷扔进汹涌的河水之中。更多的士兵，特别是紧跟而来的第五批士兵只管往城墙下冲，有的人是踩着趴在云梯上的友军的身体来到城下的。
城墙之上，越来越多的士兵被火焰烧灼。之前发动凝水术的士兵已经不再向护城河中释放魔力，转而帮助城墙上的士兵扑灭身上的火焰，在城防军军官的带领下，每个小队都分出几个人用瓦罐从城墙上盛放雨水水池中舀出水来泼在袍泽的身上，不管是身上燃烧起来的，还是没有被烧灼的，都让他们重头到脚，从上到下泼透了水，湿透了衣。
城上城下的士兵隔着高高的城墙，用尽全身的魔力，将火焰泼洒在敌方的衣服上，毛发上。惨叫声，咒骂声，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充斥在城墙上下。
待到第五批士兵渡河过半的时候，敌军第六批举着云梯，第七批握着长枪的队伍行动了；向着守望城的高墙而来。
刘爷爷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抖了抖青铜枪头，提醒道：“准备好，要来了。”
在我还在疑惑准备什么？什么要来了的时候，艾莉西亚的侍从已经将手中的长枪平举，紧张的注视着城墙上的垛口。
战争，为了复仇，为了更多的利益，为了更大的权力。千奇百怪的理由被形形色色的人用来发动战争。纵观历史，有些战争爆发的原因非常可笑，一次意外，一个误会，甚至于毫无理由的“打一架玩玩”都会导致一场战争。无数的人为此付出生命，无数人的家园被毁，甚至导致一个文明的突然消失。
为什么会存在战争，什么又是战争的根源？史学家，人类学者们耗费了几代人的努力也没有能获得答案。有人认为，有限的资源不足以供养无限增长的人口是古代部族，国家之间爆发战争的主要原因。有人认为自然灾害，气候变化导致一些人的生存环境遭到破坏，为了生存他们发动战争来争取生存下去所必须的物资。有人认为因为沟通的不畅，和相互的不理解是导致战争的原因。经过百年千年的演进，宗教，文化的冲突更是轻易就能让人与人的冲突发展成一场声势浩大，延续几年甚至几十年的战争。
也许究竟是什么让人们用最残忍的方式互相攻击，互相残害的问题，每个人都有自己一个甚至几个答案。这些答案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是战争将会给人们带来什么的答案，所有人一定是一样的，那就是无尽的悲伤和苦难。
古话说：人不过万，稀稀拉拉。人若过万，铺天盖地。
站在守望城的城头上，如成群的蚂蚁一般，结成整齐的方队，步调一致，铺天盖地的从天边涌来的时候。即便如艾莉西亚这样从出生就接受最专业的军事训练的战士，握着长剑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连带着他身边的我和脚下的城墙也一起瑟瑟发抖。
城头上，所有人守望城的骑士都两股战战，发出金铁碰撞的声音。有些士兵还是骚动，有的士兵已经蹲坐在了地上，极少数的人转身欲逃。身边还没有被敌军的声势夺取胆魄的同袍及时的出手将他拉住，阻止了他临阵脱逃的行为，避免了成为逃兵的命运。
一双稳健有力的大手抱住我不住颤抖的因为紧张而充满汗水握着长枪的手。一转头，一张坚硬的脸带着鼓励的眼神映入盯着我，缓缓的温柔的说：“第一次上战场害怕是正常的。我第一次上战场也害怕。”
我：“刘爷爷你也上过战场。”
刘爷爷：“可不，翠峰山过几年就会闹一次，总是不太平。”
我：“那您可是老兵了。”
刘爷爷自嘲的一笑：“老兵，也算老兵了。今年这阵仗可比往年大多了，看着都让人心里害怕。”
我：“您也怕？”
刘爷爷：“再究竟战争的老兵也是人，也会怕。别说我，就是那些做惯了冲阵杀敌的骑士每次大战也都是会怕的。”刘爷爷指着对面缓缓靠近的方阵继续道：“别看他们人多势众的，他们也怕。这东西跟人多人少没关系。我就没见过上了战场不怕的。”
我：“我们到底在怕什么呀？”
刘爷爷：“怕死呗，怕失去现有的一切，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回不去温暖的家，再也见不到在乎的人。”
我：“您不怕吗？”
刘爷爷：“我也怕，可是怕有什么用呢？告诉你个秘密，战场上越怕死的人死的越快。所以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是坚持到活下去的那个人才能活下去。”
我：“嗯！”
小黑：“真的假的？”
我：“什么真的假的？”
小黑：“刘老头的话呀。你不会信了吧？”
我：“你相信它就是真的。”
小黑：“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等你听懂了，你就成为人了，真正的人。”
小黑：“我才不稀罕当人呢。当人有什么好的？整天打来打去的。”
我微微一笑，将与小黑的话题和内心的恐惧一起终结。
咕噜，咕噜噜，身边传来肚子叫的声音，转头望去，却是铁塔一般的唐氏兄弟们又饿了。
是呀，怕有什么用。想到这里看着唐大那尴尬又羞涩的脸我笑了，笑的很洒脱，笑声让我完全放松了下来。
看着我笑话唐大，唐氏兄弟们也都笑了，他们笑得憨憨的，傻傻的。
“严肃点，打仗呢！”艾莉西亚的声音将我们的笑声打断。短暂的面面相觑后，忍俊不禁，无法抑制的笑同时出现在周围所有人的脸上。只有艾莉西亚的脸铁青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在生我们这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散兵们的气。
唐氏兄弟看着生气的艾莉西亚收敛起嬉笑的表情，对我挤眉弄眼一番又拍了拍自己的胸，我明白他们再说：“我会照顾你的。”
我也做了同样的动作后，遥遥的指了指他们，意思是说：“我也是的。”
终于城下的大军在离城墙50步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站着，无声无息的直挺挺的站在阳光下，没有相互问候，没有勾肩搭背，没有说话，也没有人放屁。
城上的人就这么看着，双方都在等待，但却都不知道在等待的是什么。时间慢慢的流逝，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的漫长和煎熬。煎熬着，考验着城上城下所有人的耐心。
唐大凑到艾莉西亚的一位侍从耳边，轻声的问：“他们在等什么？”
侍从：“我哪知道。我又不在下面。”
刘爷爷接口：“不要慌，他们想看我们会不会焦急，浮躁和不安。”
艾莉西亚突然说：“他们在等我们等不及下去踢他们的屁股。”
这回所有人，包括艾莉西亚都开始放肆的大笑。引来城防军的侧目和军官们皱眉的凝视。
我轻轻触碰了一下艾莉西亚的铠甲：“没看出来呀，你还会说笑话呢。”
艾莉西亚白了我一眼：“只许你们这些菜鸟藐视恐惧，就不许我也踹上一脚？”
我：“你肯定经历过很多次了吧？”
艾莉西亚：“我也是第一次上战场。父亲倒是给我讲过很多战争的故事和他的经历。”
我：“你也是第一次呀？你不怕吗？”
艾莉西亚：“怎么不怕，我现在浑身都湿透了。现在，我只希望快点开始，痛痛快快打一仗，至于结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我：“你真是比爷们还爷们。”
艾莉西亚：“到时候你别像个娘们就行。”
我：“嘿嘿，嘿嘿。”
城下的方阵动了，不是向前，而是从中间的方阵中推出了一群捆绑着手脚的人。每两名士兵押着一个，向城下走。最前排的方阵向后退去，将大军的最前排让给这些失去了自由的人。
只见走到前排的士兵将那些人粗暴的踢倒在地，又蛮横的拽起来，让他们向着城墙跪成一排，仰着头好让城墙上的人看清每一个人的脸。
我认出这些跪在地上的人中有翠峰村的张婶和刘姨。
我：“他们要干什么？”
回答我的是唐氏兄弟的牙齿发出的咔咔声和刘爷爷带着丝丝寒意的回答：“他们在祭旗。”
我：“祭旗？拿什么祭？”
城墙下的士兵，准确的刺穿每一个跪在地上的人的胸膛的长枪回答了我的问题。
一排人无力的瘫倒下去，城下的中军又推出了一排人。
城墙上的人开始骚动，军士中有人痛哭着瘫倒下去，有人在用恶毒的语言咒骂城下的士兵，有人冲到城头想要一跃而下，有人再次生出了逃跑的念头。城墙上的军官们大声的呵斥，用鞭子将士兵驱赶回队伍，让瘫软的人重新站立。城主唐纳德站在城墙的最高处，大声的呼喊，军官一个接一个的将唐纳德的话传递到每一位军士的耳中：“今天，我们将为守护城墙，守护我们身后的百姓，守护我们的家园而战。如果我们失败了，城墙下流淌着鲜血的就将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儿。”
远处冉冉升起的浓烟告诉我们所有人，敌军不仅抓走了附近村镇的人，还烧毁了村镇中的房舍。
小黑：“这是进行了有计划，大规模的屠村？完全无法想象你们人类居然能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同类。”
刘爷爷：“稳住，敌军要开始攻城了。”
在第二批村民被屠戮之后，敌军爆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呼喊，前排方阵的敌军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城墙发足狂奔。
城墙上的军官大喊：“稳住，稳住。”
待到第一批敌军冲到护城河边，第二排的敌军扛着长长的云梯也向着城墙奔来。
第一批冲过来的士兵纷纷跳进护城河中，奋力向河对岸游。
城防军军官大喊：“稳住，稳住。等他们一半人都下水了再攻击。”
城头上的军官大喊：“稳住，稳住，就是现在。水系魔法，凝水术，目标护城河，放。”
护城河的水量陡然增大，将还在护城河中奋力向着对岸游的士兵拍翻在巨浪之中，被汹涌的河水裹挟着冲进环绕守望城的江河之中。
那些侥幸游过护城河，没有被河水冲走的士兵，仰着头对着城墙之上释放火焰术，将城墙上士兵的军服和毛发点燃。被点燃的士兵立刻就地打滚，周围的士兵用衣物包裹、拍打着火士兵身上的火焰。
城防军的军官跑到被点燃的士兵身边，将帮助他灭火的士兵拉开，脱下身上预先打湿的军装将士兵身上的火焰扑灭，大声呵斥：“都回去，不要乱。凝水术不要停。第二波来了！”
第二波敌军将长长的梯子架在护城河上，两边被四名士兵牢牢的压住以便其他士兵能踩着梯子冲过护城河。护城河的河水不断的上涨冲刷着河上的云梯和云梯上士兵的双脚双腿，很大一部分士兵从云梯上冲下来，被翻滚的河水带走，但是成功越过护城河的士兵越来越多。与此同时敌军的第三批士兵开始涌向架设好的云梯。随着第三批士兵踏上云梯，城墙下的敌军越来越多，城头上被点燃了军服和毛发的士兵也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城墙的最高处，一个洪亮的声音大声命令道：“开闸。”
随着命令逐渐远去，护城河上游的水闸被打开，汹涌的河水顺着河道汹涌而下，城防军的军官们再次不断的呼喊，催促：“凝水术不要停，持续释放。”
上游积攒的河水在城中士兵的魔法加持下，一泻千里，护城河的水面陡然抬升了一丈，奔腾的河水冲出河道，直接将守望城的城墙根淹没，汹涌奔腾的河水不光带走了护城河上的云梯，城墙根下的敌军，还将冲到护城河边的第三批敌军一同带走。
一连损失了三批士兵的敌军没有一丝的慌乱，被风吹的猎猎作响的旗帜依然飞扬。等到积攒的河水褪去，大水重回护城河中。敌军的第四批士兵，同样抬着长长的云梯的士兵冲了出来，向着守望城不顾一切的发足狂奔。紧跟第四批士兵，第五批士兵也行动了起来，同样向着守望城的城墙涌来。
一连三批士兵，估算有三千人，就这么被无情的河水吞没了，生死不明。
小黑：“不是三千人，是三千七百八十九人。”
我：“这完全是用人命填的战术。就没有攻城车，抛石机这样的攻城器械吗？”
小黑：“你应该庆幸对方没有这些东西，自然之力的声势虽然大，但总还是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而你们人类发明的机器则没有丝毫的怜悯，那些钢铁巨兽和武器被设计出来的目的就是更高效的杀人和破坏。相对于自然，你们人类对自己可狠多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如何接小黑的话，因为它说的都是事实。
第四批敌军开始在护城河上架设云梯，城墙上的军官则在不断的催促：“烧梯子，快烧梯子。”
护城河的云梯上升腾起火焰，敌军中的部分士兵脱下身上的衣服浸泡和河水后搭载云梯上，扑灭云梯上不断升腾起的火焰，有的士兵则直接趴在云梯上用身体将燃烧的部分捂的严严实实，有些云梯上的火焰来不及扑灭被烧断或者因为燃烧无法承受人体的重量将之上的人纷纷扔进汹涌的河水之中。更多的士兵，特别是紧跟而来的第五批士兵只管往城墙下冲，有的人是踩着趴在云梯上的友军的身体来到城下的。
城墙之上，越来越多的士兵被火焰烧灼。之前发动凝水术的士兵已经不再向护城河中释放魔力，转而帮助城墙上的士兵扑灭身上的火焰，在城防军军官的带领下，每个小队都分出几个人用瓦罐从城墙上盛放雨水水池中舀出水来泼在袍泽的身上，不管是身上燃烧起来的，还是没有被烧灼的，都让他们重头到脚，从上到下泼透了水，湿透了衣。
城上城下的士兵隔着高高的城墙，用尽全身的魔力，将火焰泼洒在敌方的衣服上，毛发上。惨叫声，咒骂声，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充斥在城墙上下。
待到第五批士兵渡河过半的时候，敌军第六批举着云梯，第七批握着长枪的队伍行动了；向着守望城的高墙而来。
刘爷爷握着长枪的手又紧了紧，抖了抖青铜枪头，提醒道：“准备好，要来了。”
在我还在疑惑准备什么？什么要来了的时候，艾莉西亚的侍从已经将手中的长枪平举，紧张的注视着城墙上的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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