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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出卖与投降

    扔下快完工的大房子,收拾起野果,各种家伙什。我们开始往森林的更深处进发。

    为避免被再次发现,我们只顾着埋头赶路,身后的沙沙声分不清是风吹过树林的声音,野兽的脚步还是追赶我们的敌军。在这沙沙声和一直找不到好的营地的催促下,我们一连走了五天,才在婷婷和薇薇安的抱怨声中停了下来。

    婷婷看着四周的景色:“朱哥哥,我走不动了。我们这是在哪呀?”

    我:“也没有个GPS啥的。我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在心底默默的问小黑,结果小黑回复我它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

    薇薇安一屁股坐在一块裸露处的大石头上:“不走了,不走了。说什么我都不走了。走不动了。”

    我看看身后昏暗的森林和前面树木间的微光,扫视身边的众人:“歇一会吧。我和刘爷爷去周围看看。”不是我有多勤快,而是实在担心,其他人在这陌生的环境下走丢了。

    向周围探查了大约百十来步的距离,在山脚下,一个像翠峰村那样的小山村出现在我的眼前。看着眼前的小山村刘爷爷却犹豫了起来,如果我们继续向前,身后的追兵追来岂不是害了这一村的人。我和刘爷爷犹豫再三,只好反身去找树林中的众人商量。

    大家一番商量后,没有进入小山村,而是回头在深林中一处视野开阔的地方扎下了营地。派人轮流观察山上和山下的动静。一连三天没有看到身后的追兵,我们渐渐的放下悬着的心。

    艾莉西亚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我们还是去那个村子里看看吧,打听清楚这里是哪也好呀。”

    不仅是我,大家都明白艾莉西亚是想家了。艾莉西亚原本是不用参与到守望城的战斗中的,随时有五位侍从跟随的她。我们认为安逸满足的生活并不适合她。

    我:“我们确实也需要了解下外面的情况了。不管守望城之战的结果如何,我们都需要了解清楚再决定以后的路。下山去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得隐藏下身份。你们随身带的武器,身上穿的皮甲都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刘爷爷:“我先去探探路,然后再看要不要都出去。”

    唐老大:“我跟您一起去。”

    我:“你?你们哥几个的特征这么明显,你还是在山上等我们的消息吧。我跟刘爷爷走一趟,你们把小黑照顾好。”

    李峰:“还是我去吧,你们俩又不能带武器,万一你们连保命的手段都没有。”

    人群争吵起来,都说要去探路。经过一番争吵,最终选择让拥有中级魔法师实力,外表人畜无害的婷婷和看起来憨厚的刘爷爷去探路。若是有人问起,该如何应对又集思广益了一番后,婷婷和刘爷爷一人手里拿一根木棍做拐杖,向着山下的小山村走去。

    爷孙俩一瘸一拐的从山中走出来,迎面走来一位在田间劳作的老农。

    刘爷爷:“老乡,这是哪里呀?”

    老农:“这里是山门村,听您的口音不是我们迪亚波纳人吧?”

    刘爷爷将抱着自己大腿的婷婷搂进怀里,说:“我们是从希尔纳来的。”

    老农:“希尔纳?守望城大战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你们没回守望城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刘爷爷惊讶道:“已经结束了?大战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逃进了山里,被野兽冲散了,被野兽追着在山里四处奔逃。也不知怎么就跑到这里来了。大战已经结束了吗?守望城还在吗?”

    老农上下打量着爷孙俩,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被泥水遮住了:“大军前天就退回来了。据说吃了打了败仗。守望城应该还在吧。”

    刘爷爷看着老农:“您看我们都饿了好几天了,能不能让我们进村子里歇息几天。看能不能等到与我们一起逃走的乡亲,也好结伴回守望城去。仅靠我们爷孙俩恐怕是回不去了。”

    老农:“都是苦命人,你们跟我来吧。”说完老农带着爷孙俩走进了村子里,带到一个与刘爷爷在翠峰村的小木屋相差无几的小房子中。继续道:“你们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没事别出去到处跑。村子不远就是要塞,每天都有士兵到村子里买吃食寻乐子。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刘爷爷和婷婷赶忙感谢这位老农:“那谢谢老哥了。”

    老农指了一下婷婷脏兮兮的小脸和身上的脏衣服:“屋子后面有条小溪,没人的时候去收拾一下。看五官应该是个挺漂亮的小姑娘。”

    刘爷爷感激的不住点头哈腰说:“好的,好的。”

    夜幕降临的时候,老农回到了小屋,只有他一个人。老农手中抱着半罐糊糊,瓦罐上盖着两只浅浅的木碗。

    老农掀开门帘,看着屋子里的爷孙俩笑着说:“饿坏了吧。吃点东西吧。”

    刘爷爷和婷婷倒出罐子里的糊糊,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太感谢了,一路上都是吃些野果,很久没吃上一顿好饭了。”

    看着并没有狼吞虎咽的刘爷爷和婷婷,老农问:“你们一起逃出来的有多少人呀?”

    刘爷爷:“我们一起逃进山的有几十人,也不知道都逃出来了没有?”

    老农:“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呀?”

    刘爷爷:“我们休息两天就回去。”

    老农:“山里的商道上都设了哨卡,回去恐怕不容易呀。”

    刘爷爷:“这如何是好?”

    老农:“你们先在这里住下吧,慢慢想办法。”

    刘爷爷:“那怎么好意思?”

    老农:“都是庄户人,这屋子也没人住,你们住着就是了。”

    刘爷爷:“那,谢谢老哥了。也不知道跟我们一起逃出来的人都怎么样了。烦劳老哥帮忙留意还有没有人从山上下来。如果有的话请老哥一起带过来。”

    老农:“小事,小事。”

    待到黑夜降临,一只黑猫钻进了小屋。稍许之后,黑猫身上绑着一个布条又走进了黑暗里。

    第二日一早,刘爷爷和婷婷躲避众人偷偷来到树林边,找到已经等待在这里的我们。

    我:“情况怎么样?”

    刘爷爷:“村子不大,离要塞不远。村子上时常出现士兵,村口都有士兵排查。”

    我:“那还真是麻烦。”

    刘爷爷继续道:“是,据说大战已经结束了。迪亚波纳大军已经撤回来了。但是商道上设了很多哨卡,从商道回去守望城恐怕不容易。”

    就在我们沉思的时候,小黑向我发来了警报:“我们被包围了。很多人从四面八方赶过来。”

    我沉声对着众人说:“我们被包围了,准备战斗。”

    我的话音刚落,树林中冒出不计其数端着长枪的士兵,将我们围在中间,慢慢的向我们聚拢过来。围拢的士兵在离我们十步的位置停了下来。

    唐老大:“怎么办?跟他们拼了?”

    我:“先聚过来,背靠背站好。等我的信号准备随时释放魔法。”

    在相持的时候,一个穿着全身铠甲的骑士越众而出,身后跟着一个老农,对着艾莉西亚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我们迪亚波纳的莱因哈特伯爵邀请守望城的英雄们去克里奥尔要塞做客。”

    艾莉西亚握紧手中的大剑:“干吗?”

    我看着周围层层叠叠的人影笑道:“不知道莱因哈特伯爵找我们去有什么事吗?”

    骑士:“我们伯爵非常敬佩各位的英勇。想请各位好好谈谈,如果可能话希望各位能为我们迪亚波纳效力。”

    艾莉西亚:“你做梦。”

    我看看一脸慷慨的艾莉西亚,问艾莉西亚:“刘爷爷,唐氏兄弟都是普通百姓。你忍心看着他们无谓的付出生命吗?李峰,婷婷,薇薇安现在应该都是中级魔法师了,在这里丢掉了性命值吗?”

    艾莉西亚对着面前的骑士:“我才不相信他的规划呢。”

    骑士回答:“你们可以保留装备和武器。我代表莱因哈特伯爵向你们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我看着犹豫不决的艾莉西亚对那名骑士说:“这位是艾莉西亚骑士,我们可以留在迪亚波纳,但是希望可以给予她回归祖国的自由。”

    骑士摘下头盔,对着艾莉西亚再次行礼:“您就是尊敬的艾莉西亚骑士,久仰大名。我们迪亚波纳不会要求您的忠诚,如果您想离去,在您的国家为您缴纳足够的赎金后,我们将尊重您的选择,做为一名骑士我誓死捍卫同为骑士的您的尊严。”

    我:“怎么样?”

    艾莉西亚:“我绝不会成为他们的俘虏。”

    我只好使用道德绑架:“事实是他们要嘛俘虏活着的我们,要嘛俘虏我们的尸体。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的尸体。”

    艾莉西亚颓然的放下了手中的大剑。

    见此,骑士命令身后的士兵牵来十几匹军马,邀请我们骑上军马跟着他同行。

    经过那名老农身边时,婷婷狠狠的瞪了老农一眼,准备发动魔法时被与她同乘一匹马的刘爷爷制止了:“他并没有做错什么,做为迪亚波纳人,他只做了他应该做的。”

    在婷婷的愤愤不平中,我们在骑士的带领下穿过翠峰山下的小山村,走进了克里奥尔要塞。

    在路上我问骑士:“守望城的战役最后怎么样了?”

    骑士非常惊讶:“你们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吗?”

    我轻描淡写的说:“我们不过是进行了一次夜袭而已。我们自己都不知道那次夜袭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应该并没有给大军造成太大的损害。”

    骑士脸上的肌肉一跳一跳的:“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害?”

    我进一步解释:“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我们夜袭的首要目标是烧掉大军的粮草。但是因为没有大风助燃,我们点起来的那点火焰对于拥有魔法部队的大军来说,应该很容易获得控制。大军的顺势应该并不大。”

    骑士:“确实,虽然你们不知道使用了什么东西帮助火焰燃烧,但是扑灭那些火焰并不是困难的事情。不过你们的夜袭还是让我们的大军损失了三分之一的粮草。另外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还真是至理名言。这场大战,从招募士兵,训练到反复推敲的作战计划我们整整准备了四年。最终不但没有拿下守望城,还付出了巨大的损失。”

    我:“这么说守望城最终守住了?”

    骑士:“很遗憾最终我们没有能够拿下守望城,没有拿下守望城自然也就无法实现对翠峰山那一面区域的实际控制。付出巨大准备了整整四年的作战计划完全失败了。”

    我:“我看希尔纳也没有跨过翠峰山进攻迪亚波纳的野心呀。”

    骑士:“不,希尔纳的综合国力比我们迪亚波纳要强的多。我们迪亚波纳的人口只有一千万左右,举全国之力用了四年时间才招募了十几万军队,百十来名初级魔法师。而希尔纳的人口是我们的两倍,魔法师数量更是我们六倍。希尔纳拥有大量的适合耕作,一年三熟的土地。而我们的土地只能实现一年一熟。”

    我很疑惑:“我们老家有一个伟大的军事专家说过:战争的潜力就是国家的综合实力。迪亚波纳比希尔纳综合实力差这么多为什么还要主动发动进攻?不是应该想尽一切办法避免两国的战争吗?”

    骑士再次被震惊:“战争的潜力就是国家的综合实力。说这话的人一定是一位伟大的战略家吧?”

    对于剽窃他人成果的我,很不好意思的挠头:“嗯?战略家吗?是吧。哎呀你不要在这些细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骑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是因为弱小,所以时刻准备着防御。长时间活在强大邻国的压力下,每一位国王都将解除这种世代相传的不安做为目标。”

    我:“深度迫害妄想症呀!”

    骑士:“啥症?”

    我:“哦,没啥。刚才你说大军还有足够的粮草,为什么退兵了呢?”

    骑士:“你们夜袭的时候是不是杀死了一位骑士?”

    我:“是呀,与我们一同夜袭的小女孩魔力失控,我们也没想到,对于那位骑士的死我很遗憾。”

    骑士:“我们了解。骑士大军还没退回的时候我们就向魔法公会投诉了。得到的结果是这小女孩是在战场突然突破,而且还只有七岁。只能说弗雷德勋爵的运气太差,居然碰上了一个千年才出一位的七岁就达到中级魔法师水平的魔法天才。任何一位骑士遇上这样一个妖孽,被打败也不奇怪。”

    骑士一脸的落寞,很快遇上婷婷天真的脸又换上一脸的惊奇,再次对上我皱眉的脸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礼貌:“不好意思,失礼了。”

    我看着依然用铠甲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只是出于礼貌没有带头盔的骑士:“其实我们临战突破的不仅仅是婷婷,那边的那位男魔法师和大波浪女魔法师都临场突破到中级魔法师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迪亚波纳会退兵?”

    骑士已经被震惊的外焦里嫩了,答案的准确度高了很多:“你们夜袭杀死的弗雷德勋爵是这次军事行动的总负责人,也是总策划人。是我们迪亚波纳百年一遇的天才军事家。”

    我:“即便最高指挥官死亡了,如此大的优势和已经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总不至于就这么放弃了吧?”

    骑士:“原本是不打算放弃的。弗雷德勋爵战死后,部队的各个将领发生了分歧。那支部队的大部分将领都是弗雷德勋爵的拥趸,他们第一时间将大军的大部分分派去追杀你们。只有少数还算冷静的将领在营地坚守,维持战线。就在所有的骑兵和大部分部队都去追杀你们被野狼群打的溃不成军的时候,守望城看不到希望的军民对营地发起了主动攻击。虽然最终保住了营地和一小部分粮草,面对悍不畏死的守望城军民,军心已乱。随着守望城战役的细节逐渐被世人所知,王国受到了来自魔法工会和希尔纳王国的双重压力。最终国王殿下权衡再三后决定让军队撤回克里奥尔要塞进行休整。”

    我:“不是你们向魔法工会投诉吗?怎么魔法师工会还给你们施压?”

    骑士:“大规模使用初级魔法师和魔法师学徒参与军事行动虽然没有违反各国间的约定,但魔法师工会认为这是我们做出的危险的试探,另外你以为我们随军的中级及以上魔法师没有试图阻止你们的夜袭,和参与追捕你们的行动吗?而且显然希尔纳的魔法师们比你们的国王更有远见,以保护有史以来最璀璨的魔法师天才为接口,希尔纳的魔法师纷纷涌向守望城,而部队中的魔法师则在魔法师工会剔除工会的威胁下纷纷离开了军队。甚至有些魔法师直接加入和守望城防守部队一方,说什么誓死捍卫魔法的未来。”骑士说到最后,脸上只剩下了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