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夜已深，不如侍寝
“你这獐头鼠目的狗头军师，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我等已忍你很久了，若再呱噪，便取了你的性命！”
楚寻仙这一出言，令他这一直都形如透明的存在终被领头军将所瞪眼怒斥。
獐头鼠目？
想他玉树临风的堂堂楚寻仙，怎就被污成了獐头鼠目？
哪怕已成了太监，可好歹也......
等等，这是沈冰凝所创的幻境，这军将既会叱他，那便意味着前者已将他融入了幻境之中，而非再是旁观者，不为那些造物所影响。
一念及此，楚寻仙也只能改变策略，轻摇羽扇......
等等，他何时手中变出了一把羽扇来？
望着手中凭空出现的羽扇，楚寻仙稍稍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伸手取了山岩上的一块冰凌一照，一时间哭笑不得。
奶奶的，沈冰凝不仅将他投入幻境为一众造物所知，还当真幻成了獐头鼠目。
干瘦的脸庞，尖利的下巴，再配上稀疏的山羊须，不是獐头鼠目是什么？
好心成了驴肝肺，亏他还想尽力帮这女人来着。
可心中恼归恼，楚寻仙还是得先帮沈冰凝解决心中执念、消了幻境才成。
“呱噪？你等当真蠢的要死。挥军之际，少将军可有片刻迟疑？日夜兼程，少将军可有丝毫懈怠？可眼见目的在即，少将军却犹豫了，其中原因何在，你们当真不曾明白？蠢，都蠢的要死！”
羽扇前指，獐头鼠目的楚寻仙吹胡子瞪眼：“此刻犹豫，只是少将军已明白，一切都来不及了！钦差已然入城，以大帅的性子，此事何等结果，你们就一点不曾想到？”
“何等结果？无论何等结果，都不改我等入城相救之心！”
为首军将毫不客气地怒瞪回视，而身旁众人亦是同样表情。
“蠢！结局已经注定，可你们若依然要闯城相救，岂非是要违逆大帅之心、岂非是让大帅白白枉死！”
此言一出，众将色变。
经楚寻仙稍加解释，他们已是明白。
此刻的沈青，怕是已经死了，而沈府也已落得凄惨结局。
哪怕他们立刻赶至沈府，也已挽不回一切，至多也只是杀了那奉旨办事的钦差、宰几个护卫的兵将而已。
这既无改结局、也泄不了愤、更复不了仇，毕竟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不曾到来。
而那般做，不仅的确违了大帅之心，也令其往后得以平反的期望彻底落空。至于沈冰凝与他们，从今往后也将成为全族可诛的朝廷要犯。
所以，素来决绝的沈冰凝才会在这刻生了犹豫。
“少将军，那该死的钦差真已入城？”
显是依然不信楚寻仙所言，为首军将意图从沈冰凝这里得到确定答复。
沈冰凝默默颔首。
当初，她的确是这般认为的，也是如楚寻仙此刻所言这般想的，所以才会在距离府城不远的玉龙雪山上率军回返。
可谁曾想，那时的沈府虽被抄家，可沈青与其子并不曾被当场问斩，而是送往了他处。
等已然回军驻地的她再次收到消息，想要重新挥师相救，却再也来不及了。
如果，她当时能明白这一点，那么是否终能救下她的义父与两位哥哥，也改了沈府全族在流放途中死伤惨重的凄惨命运？
虽然，那必然会让沈青与其恩断义绝、也再无可能让其在死后被平反，可也许义父与两位哥哥终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这份悔恨，才是沈冰凝一直萦绕不去的执念，也化作了午夜常临的梦魇。
尽管梦魇常有变动，她或回师、或进军，而最终的结局依然令她次次自梦魇中惊醒——不用说，无论如何都是不堪的可怕结局。
“既已注定，一切无改。悔恨更是无济于事。你当做的，正是如今所做的。尽管我心有恼怒，却也不得不赞一句，你当得起巾帼英雄之赞，更配得上沈青义女之身。放下那份执念吧，这是沈青所期望的结局，也是你能做出的最好选择。当然，对我来说自是不同。若换了我，一切当能做的更好。所以，听我之言，先消了执念，从今往后乖乖跟我行事。”
话音方落，身旁众将已是齐齐怒喝。
“大帅名讳，岂是你这狗头军师能够直呼？”
“敢让少将军听你行事，你又算哪根葱？”
“你安敢辱少将军！”
楚寻仙却是翻翻白眼以对，全然当成了狗吠。
他这些言语，自是对着沈冰凝说的。至于眼前这些幻境造物，又何需顾及？
唯一所虑，便是沈冰凝会不会就此听从其之所言，就此放下执念。
执念不消，幻境就不得解。
虽说，幻境内的时间流逝实与现世不同，可再耽搁下去，谁知道外头已过了多久。
若是为房外的那几个太监察觉异样，终忍不住入内查看，却见他跟沈冰凝两人木头似地伫于房内、却少了皇帝老儿的踪迹，只怕事情再挽不回来——哪怕他的确拥有部分心想事成的能力。
楚寻仙还在皱眉不耐，一双硕大的拳头却已当脸而至。
“通通”两声，却是楚寻仙脸颊左右各挨一拳，立时在惨嚎声中倒飞出去。
特娘的，这臭女人！
身在幻境，原本这些幻境造物自无可能对他楚寻仙造成任何伤害，可既然沈冰凝已能将其融入，那也意味着身为幻境主人的后者，实际是能部分掌控他楚寻仙的。
所以，哪怕幻境造物不能伤他，沈冰凝却可借此做到。
这是沈冰凝这女人借着幻境造物在假公济私地报复！
“你妹的，老子......”
话音未落，幻境已消，一切重回延福宫中的房间之内。
看着一切皆如先前，楚寻仙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依然难抑心中恼怒。
时间显是过去不久，所以外头的太监并未察觉异常。
但要再无声息，怕是便该有人询问了。
饶你其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若非看在你的确帮了我的份上，方才就不只是两拳头的事了。
沈冰凝冷傲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抹笑意，恼怒已消的同时，心中却有莫名之思。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的太监。
说是有恩吧，可这混账偏偏行事那般令人生恼；若是无情吧，偏偏接连所为之事，还真是帮了她莫大之忙。
先前说的那般自信，那么奏章得批、沈家得到该有补偿之事，该当是能成的，尽管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至于她的那份心结......既能这般就摆脱如梦幻境，那自也当是消了。
只是，这幻境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冰凝正欲开口询问，却听楚寻仙已扯着阴柔的嗓音叫嚷开了：“官家，夜已深，不如请昭容侍寝。”
楚寻仙这一出言，令他这一直都形如透明的存在终被领头军将所瞪眼怒斥。
獐头鼠目？
想他玉树临风的堂堂楚寻仙，怎就被污成了獐头鼠目？
哪怕已成了太监，可好歹也......
等等，这是沈冰凝所创的幻境，这军将既会叱他，那便意味着前者已将他融入了幻境之中，而非再是旁观者，不为那些造物所影响。
一念及此，楚寻仙也只能改变策略，轻摇羽扇......
等等，他何时手中变出了一把羽扇来？
望着手中凭空出现的羽扇，楚寻仙稍稍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伸手取了山岩上的一块冰凌一照，一时间哭笑不得。
奶奶的，沈冰凝不仅将他投入幻境为一众造物所知，还当真幻成了獐头鼠目。
干瘦的脸庞，尖利的下巴，再配上稀疏的山羊须，不是獐头鼠目是什么？
好心成了驴肝肺，亏他还想尽力帮这女人来着。
可心中恼归恼，楚寻仙还是得先帮沈冰凝解决心中执念、消了幻境才成。
“呱噪？你等当真蠢的要死。挥军之际，少将军可有片刻迟疑？日夜兼程，少将军可有丝毫懈怠？可眼见目的在即，少将军却犹豫了，其中原因何在，你们当真不曾明白？蠢，都蠢的要死！”
羽扇前指，獐头鼠目的楚寻仙吹胡子瞪眼：“此刻犹豫，只是少将军已明白，一切都来不及了！钦差已然入城，以大帅的性子，此事何等结果，你们就一点不曾想到？”
“何等结果？无论何等结果，都不改我等入城相救之心！”
为首军将毫不客气地怒瞪回视，而身旁众人亦是同样表情。
“蠢！结局已经注定，可你们若依然要闯城相救，岂非是要违逆大帅之心、岂非是让大帅白白枉死！”
此言一出，众将色变。
经楚寻仙稍加解释，他们已是明白。
此刻的沈青，怕是已经死了，而沈府也已落得凄惨结局。
哪怕他们立刻赶至沈府，也已挽不回一切，至多也只是杀了那奉旨办事的钦差、宰几个护卫的兵将而已。
这既无改结局、也泄不了愤、更复不了仇，毕竟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不曾到来。
而那般做，不仅的确违了大帅之心，也令其往后得以平反的期望彻底落空。至于沈冰凝与他们，从今往后也将成为全族可诛的朝廷要犯。
所以，素来决绝的沈冰凝才会在这刻生了犹豫。
“少将军，那该死的钦差真已入城？”
显是依然不信楚寻仙所言，为首军将意图从沈冰凝这里得到确定答复。
沈冰凝默默颔首。
当初，她的确是这般认为的，也是如楚寻仙此刻所言这般想的，所以才会在距离府城不远的玉龙雪山上率军回返。
可谁曾想，那时的沈府虽被抄家，可沈青与其子并不曾被当场问斩，而是送往了他处。
等已然回军驻地的她再次收到消息，想要重新挥师相救，却再也来不及了。
如果，她当时能明白这一点，那么是否终能救下她的义父与两位哥哥，也改了沈府全族在流放途中死伤惨重的凄惨命运？
虽然，那必然会让沈青与其恩断义绝、也再无可能让其在死后被平反，可也许义父与两位哥哥终能活下来也不一定？
这份悔恨，才是沈冰凝一直萦绕不去的执念，也化作了午夜常临的梦魇。
尽管梦魇常有变动，她或回师、或进军，而最终的结局依然令她次次自梦魇中惊醒——不用说，无论如何都是不堪的可怕结局。
“既已注定，一切无改。悔恨更是无济于事。你当做的，正是如今所做的。尽管我心有恼怒，却也不得不赞一句，你当得起巾帼英雄之赞，更配得上沈青义女之身。放下那份执念吧，这是沈青所期望的结局，也是你能做出的最好选择。当然，对我来说自是不同。若换了我，一切当能做的更好。所以，听我之言，先消了执念，从今往后乖乖跟我行事。”
话音方落，身旁众将已是齐齐怒喝。
“大帅名讳，岂是你这狗头军师能够直呼？”
“敢让少将军听你行事，你又算哪根葱？”
“你安敢辱少将军！”
楚寻仙却是翻翻白眼以对，全然当成了狗吠。
他这些言语，自是对着沈冰凝说的。至于眼前这些幻境造物，又何需顾及？
唯一所虑，便是沈冰凝会不会就此听从其之所言，就此放下执念。
执念不消，幻境就不得解。
虽说，幻境内的时间流逝实与现世不同，可再耽搁下去，谁知道外头已过了多久。
若是为房外的那几个太监察觉异样，终忍不住入内查看，却见他跟沈冰凝两人木头似地伫于房内、却少了皇帝老儿的踪迹，只怕事情再挽不回来——哪怕他的确拥有部分心想事成的能力。
楚寻仙还在皱眉不耐，一双硕大的拳头却已当脸而至。
“通通”两声，却是楚寻仙脸颊左右各挨一拳，立时在惨嚎声中倒飞出去。
特娘的，这臭女人！
身在幻境，原本这些幻境造物自无可能对他楚寻仙造成任何伤害，可既然沈冰凝已能将其融入，那也意味着身为幻境主人的后者，实际是能部分掌控他楚寻仙的。
所以，哪怕幻境造物不能伤他，沈冰凝却可借此做到。
这是沈冰凝这女人借着幻境造物在假公济私地报复！
“你妹的，老子......”
话音未落，幻境已消，一切重回延福宫中的房间之内。
看着一切皆如先前，楚寻仙大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依然难抑心中恼怒。
时间显是过去不久，所以外头的太监并未察觉异常。
但要再无声息，怕是便该有人询问了。
饶你其奸似鬼，也得喝老娘的洗脚水。
若非看在你的确帮了我的份上，方才就不只是两拳头的事了。
沈冰凝冷傲的面容上隐隐露出一抹笑意，恼怒已消的同时，心中却有莫名之思。
她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的太监。
说是有恩吧，可这混账偏偏行事那般令人生恼；若是无情吧，偏偏接连所为之事，还真是帮了她莫大之忙。
先前说的那般自信，那么奏章得批、沈家得到该有补偿之事，该当是能成的，尽管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至于她的那份心结......既能这般就摆脱如梦幻境，那自也当是消了。
只是，这幻境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
沈冰凝正欲开口询问，却听楚寻仙已扯着阴柔的嗓音叫嚷开了：“官家，夜已深，不如请昭容侍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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