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奸贼竟是我自己
李纲。
在原本大宋的历史上，李纲是一位名将，借汴京保卫战而开始闪耀大宋历史的名将。
楚寻仙并不真正清楚李纲的生平，只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此人当真是助力赵欢登上帝位的真正功臣。
就如眼下一般，若非李纲一力坚持、并以手中兵权相胁，辉宗皇帝只怕会仅仅丢给赵欢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头衔、然后依旧据着皇帝宝座仓惶南逃。
太上皇，总归还是有些不如皇帝来的更名正言顺的。辉宗皇帝显然还是怕自个最后成为前朝那位最终落得可怜下场的太上皇玄宗皇帝。
以太上皇身份重获皇帝宝座的，千古以来毕竟也只有一位。
若赵欢最后殉城而亡，自一切休提；可万一.......
“官家，没有万一。”
显是看出皇帝心头的担忧，蔡集上前一步沉声而禀：“官家，金军十余日内便击溃我大宋数十万大军、直抵汴京，兵锋势不可挡。哪怕汴京城雄墙厚，可仅凭城中十万禁军，又抵得了几日？再说，这十万禁军如今还要分出其中精锐护官家与我等一道突围南下，那李纲，难不成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仅靠区区几万从不曾真正上过战场的禁军坚守至援军到来？所以......”
所以什么，蔡集并未往下说。可此时房中皆是人奸，又岂能不明白那未竟之言？
城必不可守，赵欢、李纲与一众留守汴京的军民，必然不是殉城而亡便是成为金军的俘虏。
到时，辉宗这位太上皇自然还是皇帝。
只是，心中清楚是一回事，将其说出口又是一回事。
总不能明明白白地说，他们此刻知道汴京必破、甚至还巴望着这城破吧？
那这话一旦传出，他们必被千夫所指，也将在青史之上遗臭万年。
“咳咳。”轻咳两声，童关低声接上，“守不守的住，我等眼下也不好妄下断言。总归，我们还是希望汴京不失、大宋依旧的。只是，在我看来，与其让援军早早相救汴京，还不如先护着官家南下，在南方巩固战线后再转头回援汴京来得更好。太尉，你说呢？”
原本听着童关出言，蔡集的脸便已阴了下来，这话一听完，更是阴得能滴出水来。
这没卵的东西，明明心中想得跟他是一样的，却偏偏还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也罢了，最后竟还拿援军不援汴京而护皇帝之事，做了迎奉讨好的理由。
明明是他们几人共同商定的阻援汴京的无耻之策，怎这会到了这阉人口中，不仅变得冠冕堂皇、还成了讨皇帝欢心的好计。
真特么不是一个不要脸能够形容。
侍立皇帝身后的楚寻仙自是同样腹诽童关的无耻。
若非已然确定童关那个试验体已为赵欢所灭，他都以为眼前的家伙乃外来的无耻之徒。
也是，那历史上的童关本就是这等无耻奸贼，梦轮所创幻境既要达成完美，所创的造物当不改其性、也不会强行降了智慧。
所以，幻境造物实不可小窥，他也许当将他们当做如试验体一般的敌手来对付。
楚寻仙还在寻思，高丘已应童关之言开口：“太师说得极是。汴京但失，自能重建；官家若在，大宋便在。与一城相比，身系天下的官家更为重要。所以，官家离京之后，谕天下勤王之师转头南下，一护官家周全、二建南方战线，实乃理所应当。”
原本满脸忧容的皇帝老儿顿显喜色，只是心中仅存的天子颜面让他尚无法冲口而出地应下。
毕竟，他乃堂堂大宋天子，而非眼前这三早被不知多少人唾骂过的无耻奸臣——尽管皇帝从不认为他们奸，觉得这三只是替朝廷、替他谋事之余，难免满足些自己的欲望罢了。
“小楚子，你看如何？”
皇帝忽然转头，瞧着楚寻仙满脸的企盼，一如以往等其翻牌之刻。
眼见皇帝竟突然转脸相问，楚寻仙哪怕心中万分不甘也只得谄媚相迎。
特娘的，这是要逼他跟面前这三、不，是四混球，成为一样的无耻货色啊。
“回官家，太宰、太师、太尉，所言乃是正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天下都是官家的，自先有官家再有大宋；既然天下之人皆是官家臣民，自当以保护官家为天生之责。再说，既是勤王之师，那么官家在哪，他们自当在哪。援不援汴京，何时来援，自更有官家定夺。何况，勤王之师若仓促相援汴京，怕非那些兵锋正盛又以逸待劳的胡虏敌手，先在南方布下防线、稳扎稳打，方能不中对方围点打援之计。”
“说得好。朕就知道，小楚子一直都是朕所期待之人。”皇帝终展颜而笑。
显然，对比蔡集等人所言，楚寻仙这会所说更让皇帝觉得是堂堂正正的理由，心中仅存的些许忧虑与愧意也烟消云散。
正是这个理。
全天下谁还能说，他辉宗是不顾社稷江山、只想着自个而令援军掉头往南的？
哪个御史言官，敢喷他是故意置赵欢于死地，而企图重夺帝位？
但凡还敢喷的，就先统统留下帮赵欢守这汴京罢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消了，另一层惧怕却又泛上皇帝心头。
“小楚子，你说，若分一部禁军精锐护我南下，到底可行不可行？金军在南边的封锁，可能这般轻易地为我等所破？”
“若只是依太宰等人先前的定计，只怕依旧甚有凶险。”
楚寻仙这话一出，立时惹来蔡集三人冷眼。
先前这货受皇帝盛赞、显然将其夸得比他们更高，已令三人很有不满，这会竟还敢贬低他们的计谋，哪还能忍？
蔡集与童关还未开口，相对脾气更暴一些的高丘已是寒脸沉哼：“这么说，小公公定有更高明的计策？不妨说与我等听听。”
“先前的定计，想必太子也会想到。故而，非我恶意揣测，实是觉得，太子也许真可能有希望官家带众人出城南下从而吸引一部分金兵离开的企图。如此，他当也能坚持的更久。甚至，他都可能存在让官家引了敌兵离开而好令其趁机突围逃离的计谋。”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
这还真有可能！
都说这懦弱的太子赵欢怎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胆气爆棚地敢当众做出逼宫之事、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死守汴京。
原来竟是打的这等企图！
大宋换了皇帝，金军那边却不会知晓。若眼见辉宗皇帝离城南逃，哪还不率军猛追。
这汴京之围，说不定便不战而解了。
哪怕未解，可再想突围逃离却也变得轻易很多。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天家又哪来的真正骨肉亲情。
皇帝能丢了儿子做挡箭牌，这做儿子的也能拿自家老爹当诱饵。
瞧着四人脸色变幻不定，楚寻仙也是哀叹。
往日老痛骂眼前几货都是奸贼，却不曾想，到头来，更奸之贼实是自己。
可为了能帮李师师逃过此劫，他又不得不做一回奸贼。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绝代佳人真如历史一般惨死汴京之难。
还有云轻雪，这笨女人若暂时真无法回归现实，难道真要弃其于不顾么？
在原本大宋的历史上，李纲是一位名将，借汴京保卫战而开始闪耀大宋历史的名将。
楚寻仙并不真正清楚李纲的生平，只知道，在真实的历史上，此人当真是助力赵欢登上帝位的真正功臣。
就如眼下一般，若非李纲一力坚持、并以手中兵权相胁，辉宗皇帝只怕会仅仅丢给赵欢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头衔、然后依旧据着皇帝宝座仓惶南逃。
太上皇，总归还是有些不如皇帝来的更名正言顺的。辉宗皇帝显然还是怕自个最后成为前朝那位最终落得可怜下场的太上皇玄宗皇帝。
以太上皇身份重获皇帝宝座的，千古以来毕竟也只有一位。
若赵欢最后殉城而亡，自一切休提；可万一.......
“官家，没有万一。”
显是看出皇帝心头的担忧，蔡集上前一步沉声而禀：“官家，金军十余日内便击溃我大宋数十万大军、直抵汴京，兵锋势不可挡。哪怕汴京城雄墙厚，可仅凭城中十万禁军，又抵得了几日？再说，这十万禁军如今还要分出其中精锐护官家与我等一道突围南下，那李纲，难不成真有通天彻地之能，仅靠区区几万从不曾真正上过战场的禁军坚守至援军到来？所以......”
所以什么，蔡集并未往下说。可此时房中皆是人奸，又岂能不明白那未竟之言？
城必不可守，赵欢、李纲与一众留守汴京的军民，必然不是殉城而亡便是成为金军的俘虏。
到时，辉宗这位太上皇自然还是皇帝。
只是，心中清楚是一回事，将其说出口又是一回事。
总不能明明白白地说，他们此刻知道汴京必破、甚至还巴望着这城破吧？
那这话一旦传出，他们必被千夫所指，也将在青史之上遗臭万年。
“咳咳。”轻咳两声，童关低声接上，“守不守的住，我等眼下也不好妄下断言。总归，我们还是希望汴京不失、大宋依旧的。只是，在我看来，与其让援军早早相救汴京，还不如先护着官家南下，在南方巩固战线后再转头回援汴京来得更好。太尉，你说呢？”
原本听着童关出言，蔡集的脸便已阴了下来，这话一听完，更是阴得能滴出水来。
这没卵的东西，明明心中想得跟他是一样的，却偏偏还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这也罢了，最后竟还拿援军不援汴京而护皇帝之事，做了迎奉讨好的理由。
明明是他们几人共同商定的阻援汴京的无耻之策，怎这会到了这阉人口中，不仅变得冠冕堂皇、还成了讨皇帝欢心的好计。
真特么不是一个不要脸能够形容。
侍立皇帝身后的楚寻仙自是同样腹诽童关的无耻。
若非已然确定童关那个试验体已为赵欢所灭，他都以为眼前的家伙乃外来的无耻之徒。
也是，那历史上的童关本就是这等无耻奸贼，梦轮所创幻境既要达成完美，所创的造物当不改其性、也不会强行降了智慧。
所以，幻境造物实不可小窥，他也许当将他们当做如试验体一般的敌手来对付。
楚寻仙还在寻思，高丘已应童关之言开口：“太师说得极是。汴京但失，自能重建；官家若在，大宋便在。与一城相比，身系天下的官家更为重要。所以，官家离京之后，谕天下勤王之师转头南下，一护官家周全、二建南方战线，实乃理所应当。”
原本满脸忧容的皇帝老儿顿显喜色，只是心中仅存的天子颜面让他尚无法冲口而出地应下。
毕竟，他乃堂堂大宋天子，而非眼前这三早被不知多少人唾骂过的无耻奸臣——尽管皇帝从不认为他们奸，觉得这三只是替朝廷、替他谋事之余，难免满足些自己的欲望罢了。
“小楚子，你看如何？”
皇帝忽然转头，瞧着楚寻仙满脸的企盼，一如以往等其翻牌之刻。
眼见皇帝竟突然转脸相问，楚寻仙哪怕心中万分不甘也只得谄媚相迎。
特娘的，这是要逼他跟面前这三、不，是四混球，成为一样的无耻货色啊。
“回官家，太宰、太师、太尉，所言乃是正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既然天下都是官家的，自先有官家再有大宋；既然天下之人皆是官家臣民，自当以保护官家为天生之责。再说，既是勤王之师，那么官家在哪，他们自当在哪。援不援汴京，何时来援，自更有官家定夺。何况，勤王之师若仓促相援汴京，怕非那些兵锋正盛又以逸待劳的胡虏敌手，先在南方布下防线、稳扎稳打，方能不中对方围点打援之计。”
“说得好。朕就知道，小楚子一直都是朕所期待之人。”皇帝终展颜而笑。
显然，对比蔡集等人所言，楚寻仙这会所说更让皇帝觉得是堂堂正正的理由，心中仅存的些许忧虑与愧意也烟消云散。
正是这个理。
全天下谁还能说，他辉宗是不顾社稷江山、只想着自个而令援军掉头往南的？
哪个御史言官，敢喷他是故意置赵欢于死地，而企图重夺帝位？
但凡还敢喷的，就先统统留下帮赵欢守这汴京罢了。
只不过，这些东西消了，另一层惧怕却又泛上皇帝心头。
“小楚子，你说，若分一部禁军精锐护我南下，到底可行不可行？金军在南边的封锁，可能这般轻易地为我等所破？”
“若只是依太宰等人先前的定计，只怕依旧甚有凶险。”
楚寻仙这话一出，立时惹来蔡集三人冷眼。
先前这货受皇帝盛赞、显然将其夸得比他们更高，已令三人很有不满，这会竟还敢贬低他们的计谋，哪还能忍？
蔡集与童关还未开口，相对脾气更暴一些的高丘已是寒脸沉哼：“这么说，小公公定有更高明的计策？不妨说与我等听听。”
“先前的定计，想必太子也会想到。故而，非我恶意揣测，实是觉得，太子也许真可能有希望官家带众人出城南下从而吸引一部分金兵离开的企图。如此，他当也能坚持的更久。甚至，他都可能存在让官家引了敌兵离开而好令其趁机突围逃离的计谋。”
此言一出，众人色变。
这还真有可能！
都说这懦弱的太子赵欢怎突然之间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胆气爆棚地敢当众做出逼宫之事、还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死守汴京。
原来竟是打的这等企图！
大宋换了皇帝，金军那边却不会知晓。若眼见辉宗皇帝离城南逃，哪还不率军猛追。
这汴京之围，说不定便不战而解了。
哪怕未解，可再想突围逃离却也变得轻易很多。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天家又哪来的真正骨肉亲情。
皇帝能丢了儿子做挡箭牌，这做儿子的也能拿自家老爹当诱饵。
瞧着四人脸色变幻不定，楚寻仙也是哀叹。
往日老痛骂眼前几货都是奸贼，却不曾想，到头来，更奸之贼实是自己。
可为了能帮李师师逃过此劫，他又不得不做一回奸贼。
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位绝代佳人真如历史一般惨死汴京之难。
还有云轻雪，这笨女人若暂时真无法回归现实，难道真要弃其于不顾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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