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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蹊跷

    阿牛见辛氏这反应,不难猜出辛氏定是收了王府的银子。

    不然就以辛氏的脾气,没见到银子绝对会直接否认,不可能放任别人乱说。

    现在的表现,倒也是说明了她的理亏。

    阿牛转身离开,但却并没有决定要放弃询问红缨的事情。

    范家的田头,阿牛顺利见到了正在地里劳作的范老二。

    “范二叔。”阿牛打招呼道。

    范老二抬头,看见阿牛的时候,瞬间想到了可怜的侄女,心里一咯噔。

    阿牛走近范老二,连客套话都没打算说,直接开口问:“红缨究竟是怎么没的?”

    提起侄女,范老二深深叹了口气。

    “坐下聊吧。”

    范老二将锄头放到地上,拿起一旁的烟袋子,与阿牛一同坐在地上。

    范老二吐出一团烟圈,才缓缓开口道:“王府那边说是得瘟疫没的。”

    “范二叔见过红缨的尸首吗?”

    范老二握着烟袋的手微微颤抖,他本想说看过,但他也怀疑侄女的死另有蹊跷。

    可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

    “没见过,王府那边一说得了瘟疫,以辛氏的脾气,当然不会让我再看。”

    阿牛颇为理解地点头。

    范老二为人老实,范家明面上说是他管家,其实真正管家的人是辛氏。

    面对红缨的死,一向不碰烟袋子的范老二,也学会了抽烟袋。

    可见这件事情对他的打击之大。

    “范二叔可曾觉得这事有蹊跷?”

    范老二叹息着点头,“王府给了不少银子。”

    这句话算是提醒阿牛,若人是正常没的,王府怎么可能出这些银子。

    阿牛当即就下定决心,他定要查清楚红缨的死因。

    既然范二叔他们不愿意跟五王府作对,那么这个恶人便由他来做好了。

    他父母双亡,无牵无挂,这世上唯一值得牵挂的就是红缨。

    如今红缨也不在了,他倒是也不怕死。

    所以就算是豁出性命,他也要为红缨出头,也不枉费红缨对他的信任一场。

    “阿牛,你还是把红缨忘了吧,胳膊拗不过大腿。”范老二劝道。

    “范二叔,我将红缨视为未来的娘子,如今她突然没了,我定要弄清楚这当中的蹊跷。不然实在是愧对她的信任。”阿牛神色凛然。

    范老二又是沉沉地叹息,“还真是个傻孩子。”

    与范老二见过面后,阿牛没停歇地来到衙门前击鼓鸣冤,却被官差给赶了出去。

    理由是这件事乃五王府家事,他们不宜插手。

    宁陟的手下得知有人因为红缨的事情闹去了衙门,便按照宁陟的吩咐将此事透露给了刑部尚书左贞慎。

    左大人一向是明察秋毫、恪守本分,不论对方是何身份只要有命案悬案他都会愿意插手。

    更何况此事是宁陟的吩咐。

    他虽然表面上在储位之争一事上并未站队,但实际上却是宁陟的支持者之一。

    阿牛在衙门前踱步,内心复杂不已。

    他真的连帮红缨查清楚真相的机会都没有吗?

    正当徘徊之际,忽见两位官差从远处走来,衣着打扮与衙门里的不太一样。

    “可是你在为红缨鸣冤?”官差走近问道。

    阿牛神色木然地点头。

    官差当即亮出了身份,“我等是刑部的,我们大人传唤你过去。”

    原本已经觉得毫无希望的阿牛,瞬间燃起希望。

    “有劳两位大人。”

    阿牛很快被带到了刑部,见到正襟危坐的刑部尚书,阿牛未曾有过丝毫畏惧。

    左贞慎看到觉得有些奇怪,一般的普通百姓见到他们这样的人难免会有几分惊怕,但阿牛却没有。

    左贞慎问道:“你为何会如此坦然?”

    阿牛镇定自若地回答道:“草民在这世上已经无牵无挂,又有何值得畏惧的事情。”

    左贞慎从阿牛的眼神中看出了几分视死如归。

    左贞慎又问:“说说看你有何冤屈?”

    阿牛无所畏惧,只要见到愿意听他说的大人,他都愿意将这件事说出来。

    不管能不能达到他的目的,也算是为此而付出过努力。

    “我与五王府的一位侍女乃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玩伴,她前些时日突然亡故。五王府对外声称她是得了瘟疫而死,可如今京城中并无瘟疫的发生,她也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

    “所以这瘟疫究竟从何而来?她的家人未曾见到过她的尸首,想必王府那边很有可能是为了隐藏什么而将红缨的尸首尽快掩埋。如今红缨已经被下葬,草民还请大人彻查此事,红缨定有冤屈,草民不想让她白白死去。”

    左贞慎一听,这件事大体一看或许会跟五王府的某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有关系。

    他若是插手这件事很可能会得罪五王爷。

    可那又如何呢?

    他身为刚正不阿的朝廷官员,要做的就是让百姓无冤无屈。

    所以呢,能够为百姓排忧解难便是他要做的事情。

    “你方才所说的红缨,何时入的五王府?”左贞慎问道。

    阿牛恭谨回答:“红缨的叔叔婶婶在她年幼之时,因家中窘迫将她卖到了五王府为婢女。”

    “可还有什么蹊跷?”

    阿牛想了想,“十日前草民离京的时候曾见过红缨一面,听她提及过她即将被派到五王爷身边服侍。若是真的染上了瘟疫,又怎么可能会让她去五王爷身边服侍。五王爷又怎么可能会毫发未损。”

    左贞慎瞄了一眼眸色深沉的阿牛,问道:“你跟这个红缨,不仅仅是儿时玩伴吧?”

    阿牛不想有什么隐瞒,坦然道:“年幼时是同村的玩伴,自从红缨去了五王府,便也就只有她回家探望亲人的时候才能相见。”

    “前些时日,草民向红缨承诺,要为她赎身,并娶她为妻。只是这银子,草民没有,所以才跟着那些老板出京城跑生意,只为了能多赚些银子,早日为红缨赎身,迎娶她过门。”

    他若是能想到十天前的那一面,会成为最后一面。

    那他说什么也不会离开京城。

    不至于现如今,心仪之人已然天人永隔。

    左贞慎听后,唏嘘不已。

    不管是不是真的如阿牛所说,此事有蹊跷,他都想要插手查一查。

    就算红缨真的是染了瘟疫,也算是给了阿牛一个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