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六

    过去

    龙门行政长官办公室

    “……”

    “这些，就是本次清算运动的具体行动过程。”

    “……”安歧默不作声地站在九的右手边，安安静静地听完了蛇女的工作汇报，就和她设想得一模一样，最近这几个月里，忙得死去活来，精疲力竭的九督察一字不漏地背下了行动报告上的所有文字。

    “按照您的要求，在这次行动中，进入廉政公署大楼的近卫局警员将尽可能避免一切会使用到致命性武器的情况，特别督察组也会尽力保持克制，近卫局会按照上述计划完成对廉政公署大楼及其附属区域的彻底肃清，直至达成对于廉政公署的去军事化目标，以上。”

    “哗啦——哗啦——”

    九的汇报结束了，办公室又恢复成了以前那般寂静无声的样子，只留下魏彦吾翻动书页时所产生的窸窣声响，环绕在空旷亮敞的办公室中。

    龙门的最高长官巍然不动地站立在办公桌后，全神贯注地翻阅着手中的行动报告。

    “做的不错，九。”魏彦吾随口一说，“廉政公署的马总长，现在身在何处?”

    “报告魏长官，马总长仍旧处在近卫局的控制之下。”轮到安歧汇报工作了，“近卫局对他进行了特殊保护。他现在的处境相当安全。”

    魏彦吾:“陈老爷有什么动作吗?”

    “暂时不清楚陈家那边的动向，陈家家主似乎已将马总长当做了弃子。”

    “……”魏彦吾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面无表情地倾听着下属的禀报，“贫民窟方面呢？”

    安歧:“鼠王将对您的行动提供全力支持，这是他的亲口向近卫局承诺的。”

    魏彦吾:“情报确凿无疑?”

    安歧:“您知道林老先生的一贯作风，他说一不二，绝不会做临阵倒戈、欺世盗名的勾当。”

    “嗯，有那个老家伙的保证便足够了。”老龙的嘴角微微勾起，他洋洋得意，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计划之中，“我倒不需要他的推波助澜，只求他不要在这件事里搅了浑水。”

    “那么，长官，您的意思是……”安歧夏树温水煮青蛙般，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魏彦吾的态度。

    “九。”

    “下官在。”

    “肖申克监狱的那次突击行动，近卫局完成得相当不错。这一次的行动依旧由特别督察组全权负责，只不过，动静别弄得太大，否则，林舸瑞那边不好收场。”

    “明白。”九言简意赅地回答道。

    “以及，我还想再补充一点。”魏彦吾不明觉厉地笑了，就像是在嘲笑小孩子的天真烂漫，笑得容毫无遮拦。

    其实一开始，魏彦吾的这项补充并未在九和安歧的心中掀起太大的波澜，甚至都没有引起两人足够的注意。毕竟，她们已经得到了“特别督察组全权负责”的死命令，接下来的行动将完全按两人的计划步步为营地执行起来。然而，老奸巨猾的魏彦吾却再次向近卫局的一二把手诠释了，什么叫做笑里藏刀、图穷匕见。

    “我想赦免陈晖洁警员的禁闭处罚。”

    九:“!”

    安歧:“……”

    龙门城主的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不偏不倚地劈向了九的头顶，让蛇女突然觉得身体一颤，眼前一黑。

    “不仅如此，九督察，我还要向陈警员布置一项极其特殊的命令，我需要陈晖洁警员加入到这一次的清算行动中去，并由她来负责你的安保工作。”

    “魏!”忍无可忍的蛇女双手握拳，咬牙切齿地朝面前的男人低声咆哮道，“你（牙齿研磨声)”

    蛇女最终还是体会到了被他人背叛的滋味儿，不，这甚至都算不上背叛，或许打这件事开始之时，魏彦吾就没有和龙门近卫局，没有和她九督察站在一条战线上。

    九原本以为，在保护陈晖洁——保护魏彦吾仅有的一个侄女这件事上，她和魏彦吾是处于同一立场上的，她天真地以为只要稍做手脚，编造出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就可以避免一场至亲相残的悲剧和惨案，她认为魏彦吾也一定会要求她这么做——为了陈家的后代，为了他妹妹的孩子，为了给近卫局一个光明的未来。

    可惜，这一切，全部都在魏彦吾的同室操戈中，化做了虚无缥缈的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