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姐找你
看着红色未接的电话，我想马上拨打过去，看了一眼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我只好放弃，然后关灯睡觉。
只是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个梦境，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人的身影，一闭上眼就反复出现。
是她，吴念。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们离开，走向远方，很远很远的远方，勿想勿念！”
我清晰地记得，这是那年冬天，高二周末的一个午后。
风很大，也很冷，即使裹着厚厚的衣服、围巾，依然通寒彻骨。
她从自己的学校步行到我所在的高中，五六公里远一段路，只为送一张她签名的书签给我。
寒风把她的鼻尖、手指，冻得又僵又红。
这么冷的天，见到她来学校找我，又是生气，又是开心。
我们带她去校外的面店吃了云吞，还到阅览室蹭了很久的暖气，她苍白的脸才恢复红润。
我假装生气地跟她说：马上就是月末了，回去路上再给我也行啊！
吴念咬着下嘴唇，大大的眼睛好似随时要哭出来，我只好哄着她说了一些开心的话。
“唉，这大小姐脾气。”我心里默念道。
临到傍晚，我专门从学校又把她送回去，路上我问她为什么写那样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们离开，走向远方，很远很远的远方，勿想勿念！”
吴念：以后你都要用这个书签，不许弄丢！
我：因为明年的高考吗？
吴念：嗯！
我：我们可以考同一所大学啊，就像小学、初中一样。
吴念：不会的，我有预感，我们会分开很远。
我：那你想去哪个大学？顶多我努力点咯！
吴念：不能说的，秘密！
我：好吧。
吴念：我还有预感，你会把书签弄丢的！
我：那你还送我！
吴念：傻瓜！
我：磨磨蹭蹭的，走快点，待会预感没来，流感来了
吴念：可以！
我：你干嘛叫我？
吴念：我是说，我可以快点的。喂，你个坏蛋，你等等我啊～
...
思绪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久远的记忆，把我冲向很远很远。
我们那个地方，家长不是很重视教育，尤其是女孩子上学的很少。我和吴念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她一直都是学霸，即使后来去了和我不一样的高中。由于我们家距离学校很远，坐完汽车，还有六七公里的山路要走，每次我们都是相约着一起上学、回家，延续整个中学时代。
因为后面继续上学的同学里，就剩下我和她。
因为我偏科厉害，理科完全不行，所以选了以文科见长的高中，她则去了另一所高级中学。但最后，我们大学念的都是法学。
区别是，她去了西南，我到了岭南。
后面我才意识到，她送给我的不只是一句话，而我弄丢的也不只是一张书签。
但已经是后知后觉。
很多分别，没有仪式，没有真正的告别，甚至没有任何的铺垫与过渡，直到哪一天，你突然想起，原来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方，对方去远方。
这段往事涌现心头，我愈加没法入眠。
那通电话，就像伊甸园树上的苹果，红得通透，诱惑着夏娃，不做天使，宁堕凡人。
我翻身起来。
像是夜里举行某种神秘仪式的虔诚门徒，用力拨出那个号码。
第一遍，忙音很久，没人接。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里长满期待。
第二遍，依旧没人接。
我又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似乎还有点庆幸。
第三遍，没人接。
我再轻叹了一口气，但心里只剩下茫然若失。
第四遍，通了。
我如释重负，又紧张无比。
我：你好，你打了我几次电话，你找我有事吗？
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从床上轻手轻脚地起来，我忍着耐心，又问了一遍：你好，我是可以，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话筒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渐渐消失。
一道熟悉的乡音传来：你好，我姐找你。
我：你姐是谁？
对方：吴念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瞬间像是接通了一道闪电，猛烈颤动。
我：你是小熊？
对方：嗯，我是小熊！
小熊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我姐想找你
我：嗯，那我现在等她。
小熊：我的意思不是接电话，她现在不在我这里，她想找你。
我：我知道了，她想找我。
小熊：我姐说的“她想找你”，是分子式，你会懂的，虽然你的理科一直不太好
我：...
挂完电话，我心里空空荡荡。
分子式，我自然懂！
她最喜欢把要说的话，藏在数学方程式、化学分子式或物理定律公式里。
我想找你，分子式：我=想+找=你，我-想-你，你-找-我。
我沉沉睡去，今夜那个梦境不再出现。
我答应小熊，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去找他姐，吴念。
只是脑海里一直萦绕着那个梦境，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人的身影，一闭上眼就反复出现。
是她，吴念。
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们离开，走向远方，很远很远的远方，勿想勿念！”
我清晰地记得，这是那年冬天，高二周末的一个午后。
风很大，也很冷，即使裹着厚厚的衣服、围巾，依然通寒彻骨。
她从自己的学校步行到我所在的高中，五六公里远一段路，只为送一张她签名的书签给我。
寒风把她的鼻尖、手指，冻得又僵又红。
这么冷的天，见到她来学校找我，又是生气，又是开心。
我们带她去校外的面店吃了云吞，还到阅览室蹭了很久的暖气，她苍白的脸才恢复红润。
我假装生气地跟她说：马上就是月末了，回去路上再给我也行啊！
吴念咬着下嘴唇，大大的眼睛好似随时要哭出来，我只好哄着她说了一些开心的话。
“唉，这大小姐脾气。”我心里默念道。
临到傍晚，我专门从学校又把她送回去，路上我问她为什么写那样的一句话。
“如果可以，有一天，我们离开，走向远方，很远很远的远方，勿想勿念！”
吴念：以后你都要用这个书签，不许弄丢！
我：因为明年的高考吗？
吴念：嗯！
我：我们可以考同一所大学啊，就像小学、初中一样。
吴念：不会的，我有预感，我们会分开很远。
我：那你想去哪个大学？顶多我努力点咯！
吴念：不能说的，秘密！
我：好吧。
吴念：我还有预感，你会把书签弄丢的！
我：那你还送我！
吴念：傻瓜！
我：磨磨蹭蹭的，走快点，待会预感没来，流感来了
吴念：可以！
我：你干嘛叫我？
吴念：我是说，我可以快点的。喂，你个坏蛋，你等等我啊～
...
思绪突然像决堤的洪水，久远的记忆，把我冲向很远很远。
我们那个地方，家长不是很重视教育，尤其是女孩子上学的很少。我和吴念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班同学，她一直都是学霸，即使后来去了和我不一样的高中。由于我们家距离学校很远，坐完汽车，还有六七公里的山路要走，每次我们都是相约着一起上学、回家，延续整个中学时代。
因为后面继续上学的同学里，就剩下我和她。
因为我偏科厉害，理科完全不行，所以选了以文科见长的高中，她则去了另一所高级中学。但最后，我们大学念的都是法学。
区别是，她去了西南，我到了岭南。
后面我才意识到，她送给我的不只是一句话，而我弄丢的也不只是一张书签。
但已经是后知后觉。
很多分别，没有仪式，没有真正的告别，甚至没有任何的铺垫与过渡，直到哪一天，你突然想起，原来我们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方，对方去远方。
这段往事涌现心头，我愈加没法入眠。
那通电话，就像伊甸园树上的苹果，红得通透，诱惑着夏娃，不做天使，宁堕凡人。
我翻身起来。
像是夜里举行某种神秘仪式的虔诚门徒，用力拨出那个号码。
第一遍，忙音很久，没人接。
我轻叹了一口气，心里长满期待。
第二遍，依旧没人接。
我又轻叹了一口气，心里似乎还有点庆幸。
第三遍，没人接。
我再轻叹了一口气，但心里只剩下茫然若失。
第四遍，通了。
我如释重负，又紧张无比。
我：你好，你打了我几次电话，你找我有事吗？
话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从床上轻手轻脚地起来，我忍着耐心，又问了一遍：你好，我是可以，请问你找我有事吗？
话筒里窸窸窣窣的声响渐渐消失。
一道熟悉的乡音传来：你好，我姐找你。
我：你姐是谁？
对方：吴念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瞬间像是接通了一道闪电，猛烈颤动。
我：你是小熊？
对方：嗯，我是小熊！
小熊重复了一下刚才的话：我姐想找你
我：嗯，那我现在等她。
小熊：我的意思不是接电话，她现在不在我这里，她想找你。
我：我知道了，她想找我。
小熊：我姐说的“她想找你”，是分子式，你会懂的，虽然你的理科一直不太好
我：...
挂完电话，我心里空空荡荡。
分子式，我自然懂！
她最喜欢把要说的话，藏在数学方程式、化学分子式或物理定律公式里。
我想找你，分子式：我=想+找=你，我-想-你，你-找-我。
我沉沉睡去，今夜那个梦境不再出现。
我答应小熊，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就去找他姐，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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