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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习惯有她的日子

    耳根清净的很,暂时没有他们兄妹的咛哝。

    酒喝到一半,头也开始发晕,这种晕在月光中变得有点温暖,我喜欢这种类似于醉生梦死的感觉,它让我暂时性忘记烦恼,忘记那些疼痛。

    我不怕醉,怕的只是酒喝完了,人却还清醒着。

    你不知道那种痛苦是有多么的矫情,像似热恋中的男女,即使分开了,还是会有藕断丝连,粘得就像蜘蛛网,你越是挣扎缠却只会越紧。

    李熙这会儿说了一句打破了我的寂静。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

    我们一脸茫然。

    “每年的十二月十五号,你们还记得是什么日子吗?”

    他再次卖起关子。这倒也不是什么,只不过喝多了,脑子慢便变得愚钝。

    “哎呀,就是一年一度的辩论会啊。”

    “你这么一说我是想起来了。”

    我恍然大悟的应着,然后又满是疑惑看着他。

    “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他很是兴奋的说。

    “这绝对是内部消息,你们想都想不到。”

    “那你倒是快说啊,别一句一个疑神疑鬼。”

    一直被李熙搞得神经紧绷的敏敏急了起来。

    李熙看着她。

    “啧,关你什么事呢。说起来我还真不应在你面前说起这个事,毕竟你是我们对手学校的人,要是被你听到了...”

    李熙想了想就改口了。

    “嗯...给你听了也没关系,你们学校风云人物不少,你未必会有机会被选上当这次的选手。”

    敏敏双手托着下巴。

    “那你倒是快说啊,废什么话。”

    伍雪艳似乎察觉到什么。

    “既然是内部消息,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百密终有一疏嘛。”

    李熙很认真的回答她的提问,搞得我也有点紧张。

    “据可靠消息,今年的选题是真的邪门。跟往年不一样,往年都是能够很明确辩论的两端,而今年的选题偏偏是另外一种情况,在对与错间很模糊。”

    他想了一下又补充。

    “不对,这已经不能用对与错来作为标准了。”

    伍雪艳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便主动跟李熙再次搭话。

    “那你说是什么选题?”

    “关于《网络信息的快速崛起,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换个说法也就是网络的兴盛对我们产生了什么样的影响。这不很明显吗,肯定是利大于弊了。如若不是利大于弊,那何来我们的信息时代呢?你们说对吧?”

    我在一旁想着,这次的论点是真够令人难以捉摸的了,无论怎么取证,似乎真理都是趋向于利的一端,这时候天平已经不起到任何的作用。

    因为就如李熙说的那样,但凡弊大于利,我们就不会身处21世纪这个以信息为中心快速发展的时代,信息传递的速度在一定方面的影响,甚至决定了经济发展速度。因为经济的快速运转与流通,我们的生活才会富裕,充实。

    我将这一想法复述给他们听,他们也非常赞同。

    在一旁伍雪艳深思后发表了她的独家看法。

    “看似不正常的一面其实也暗藏玄机。”

    我们三个人齐刷刷向她投去希望的目光,好似我们就是那上场参加辩论的选手。

    “你们想,要是组委会没有经过深思熟虑,他们会取这样的题作为此次辩论大会吗?很显然,肯定不会。我觉得这样的目的无非是以下几种,首先是为了附和时代变化,目的是让学生更好的了解信息时代的重要性跟决策性;其次是打破往年常规的选题,以另外的方式拓展学生的反向思维,从而提升学生对于问题分解能力跟适应能力;最后是为了观测信息时代对一部分学生产生了什么样的观念。”

    我很愕然她的这一番话。

    另一面,从李熙跟敏敏那边传来了表示钦佩的鼓掌。

    “你说的太好了,小雪姐姐。”

    “没什么,只是我爸爸就是做信息收集跟处理这一方面工作的,平时他没少跟我讨论起这些,我也就拿了他的话来分析而已。”

    “嗯~怪不得呢,原来是有一个全能的老爸。”

    她礼貌的笑了笑,然后她继续补充。

    “其实我也比较认同夏田的说法,毕竟身处这个时代。但终归于选题来说,没有错,就看我们要去怎么样定义利与弊。事物的存在大可分为利与弊,它们犹如阴阳,不可或缺,不予分家。只是我们选择性放大了利而隐藏了弊,在无限放大的背后,弊势必会被压缩。然而万物皆有界限,一旦临于界限就会被冲破,所谓物极必反嘛,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我们时时刻刻都要警醒着这些潜在的危险,才能更好地利用信息时代给与我们带来的便捷与机遇,让我们创造美好的未来。这个选题对于选择利的一方会阳光明媚,选弊的一方则有一番苦头吃了。”

    我是越来越欣赏她的睿智了,这么深的道理她都能理解的那么透彻。

    “夏田,你知道你们班主任是什么身份吗?”

    我想都没想就看着李熙摇头,其实我还真的不知道,虽然在这所学校待了快有三年了,但我还真没听说欧阳老师的事情,只是偶然听到她的侄女欧阳倩说她很厉害。至于厉害到什么地步,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也不怨你,毕竟你转过来的时候她早已退出了组委会。”

    我很是惊讶!

    “什么,欧阳老师以前是组委会的?”

    “何止是组委会的,她在里面的话语权是绝对的!”

    “那隐藏的是有够深度了。”

    我感叹的说到。

    李熙接着说。

    “就是不知道这次辩论我们学校会选谁去参加了,往年都是组委会以学习优异来选择,刚刚听了伍雪艳说得那番话,我估摸着这次应该在全体高三进行海选了!”

    似乎话题聊完终止,酒喝完了,夜也变得更加冷。我突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转脸一看,原来敏敏不胜酒力,已经倒在一旁睡着了。

    怪不得刚刚我们在讨论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李熙还怕被她听到什么“机密”,看来一切都有点多余。这时李熙的一个动作很是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很值得去做哥哥这个身份的人,他把他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敏敏身上。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十点一刻。

    我对着他们说。

    “要不这次就这样吧,太晚了,你们也不好打车。”

    于是,我在微弱的月光下送他们上了车。回家的路上,我又路过小猪家座落的那片别墅区。她家房子很好辨认,就是大门处不远的第一家,更何况有一颗悬挂在头顶上的月亮。

    我身体不由控制扭曲然后整个人往那边张望了一下,居然有灯光。

    不至于吧,她应该不在家啊,但是里面又确实是有人影的移动。我本以为会有意外的收获。但是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我便失望了,因为从里面出来的那个人并不是小猪。

    那就是一个做保洁的保姆而已。

    我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已提醒自己不要想得太多。

    下课铃声一响,他们就火急火燎的冲出教室,没二十秒,整个教室就只有我跟任课老师还在里面。我傻傻的看着他,他与我在教室里上演了一场尬笑,随后他也走了。然后这个本来就冷的房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之所以说冷,那是因为能够与我吵闹的人已经不在我旁边的座位了。

    我还是坐在自己的座位,完全没有食欲,我习惯性的趴在桌面,脸颊依旧面向那个空荡的座位,没有一丝改变。

    物是人非,右边座位上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桌子上却没有一丝灰尘,好似她刚刚调皮的跑出教室,却没有回头喊我。

    就这样恍惚了一会儿,我终于醒过来,她,的确没有出现在我眼前。从她把我拉黑那天起,我就意识到,她应该是恨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分神了,我居然不知道欧阳倩就在我身后。

    她拍了拍我肩膀。

    “哎,看你这样子,该不会想她了吧?”

    “不该问的别问。”

    她有时候挺讨人厌的,讨人厌并不是因为外貌,是因为有的时候明明一件很好的事情,从她嘴里冒出来的话就完全变味了。

    但是生活总会让有些人会经历坎坷,欧阳倩在很小的时候就被自己父母安排在了她姑姑家里生活。我也是听说她父母在一次飞机事故中不幸离世,我想,她这样的刁难其他人其实单单只是为了引起他人注意。

    “想就是想,还藏着掖着,这儿有没其他人。哦,对哦,你不是人。”

    “你没事就去翻翻佛经,好好给你的嘴巴积德,免得惹祸上身。”

    我有点烦,便起身,动作有点大,所以旁边的书桌都被我挤开。

    “难倒你就不关心周晴晴的事情吗?”

    我似乎被她抓住把柄,就在我走出门口准备转弯下楼梯的时候被她这么一句话定住。我机械的慢慢转过身子,虽然很不想面对欧阳倩。但是当我听到周晴晴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波动巨大,像是刮十级以上的台风登陆,所到之处遍地狼藉。

    我看着她,她依旧在我座位后面的座位上,被我挤开的桌子跟椅子没有改变,好似在诱惑我回去。

    “你这样真的很贱哎~”。

    “说吧,你知道她什么事情?”

    她不急,示意我坐下。我木偶一样遵从了她的指令,而她却是不想告诉我的样子。

    我是真的急了,情急之下难免会爆口粗。

    “欧阳倩,你他妈的到底说不说!”。

    她斜眼看我,然后冷冷的说。

    “刚刚那股狠劲哪去了?怂包,一个周晴晴就能让你把姿态放低,我还真看不出她哪里吸引你了”。

    我算是看出来了,她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小猪的情况,因为小猪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但是我看欧阳倩那稳操胜券的样子,又想到以前小猪是欧阳老师一科课代表,在联系上应该比较频繁,估摸着她的确是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欧阳老师会对欧阳倩说小猪在哪所学校,在哪个班级之类会让我起兴趣的话。我强忍着自己的脾气,口气也改变了一些。

    “你这么拐着弯,该不会是有什么事情想要跟我做交易吧?”

    似乎戳中她的算盘,因为她是突然就看着我,我看的很清楚,她眼里有秘密。她面部表情有狰狞,刚刚盛气凌人的气势已经不复存在。

    早些时候我看过一个关于孤儿的节目,说这从小些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不管身边的亲人对他们怎么样好,心里依旧会有难以填补的空缺,因为这只能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才能给予的,其他人不可能会代替给予。

    所以她刚刚的变化,正好是这一类的表现。我并不是在刻意伤害她,但是对于知道小猪的事情得我来说更重要。

    正如欧阳倩刚刚说过的,或许我是真的在犯贱,又或许我是习惯了有她在身边打闹的日子。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在学校睡觉时总会梦到小猪,梦中的小猪并没有跟我有互动,她只是坐在我左边的座位上,即便我主动上去跟她搭话,她也总是背对着我,一直没有看见她的样子,所以我并不知道她在我梦里是什么心情,有没有哭。

    但是就在我再次想问欧阳倩的时候,她却向门的方向跑走了。

    我叹息着,但也无奈。本以为可以得到一些情报,但又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终于,我不打算继续呆在教室了,我将被我弄得有点乱的桌椅摆正好后便去吃午饭。

    吃饭的过程中我遇上李熙,他跟我聊了一些关于辩论会的事情。他透露关于辩论会人选的事情已经被内定了。所以并不会在全体高三里进行海选,是因为那样会花掉很多时间,而为了不影响其他同学,所以内定了部分成绩不错的学生,而且是在每个中班抽。

    我也不感觉很意外,因为距离辩论开始的那天也就还有半个月。但是我又想起在一月前生日聚会那次说的关于辩论会的选题,又感觉时间真的很赶。根据以往举办的时间安排,都是提前一个月,也就是原本应该在上月底成立辩论小组。

    而现在,却也只是听李熙悄悄说起。我也质疑他的情报,可这哥们儿是拍着胸脯不要质疑他的情报,就在我还想问他内定的名单时,他却怎么也说不出了。

    我在想,或许这也是组委会故意这样做的吧。我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很久,因为我对辩论会并没有兴趣。但是我却怎么也没想到,在晚自习上,欧阳老师却对着全班人的面前,点了我。

    “同学们安静会儿,我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虽然我们很吵,但是只要是听说有事情要宣布,我们便不会在继续“菜市场”了。

    我不懂为什么欧阳老师总是时不时看着我。

    “关于半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十五号,每年一度的高三联合辩论会将在我校如期举行,今年与往年不同,今年的选题比较难以判定...”

    李熙没有说错,这次的选题就是《网络信息的快速崛起,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然后是关于辩论人员的选定,本届辩论人员共6人,四位正员,两位后补,本届组委会是随机抽取六个班的学生名单,第一轮抽的是正员,我们班有一位同学被抽中了”。

    此时班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我们原本就有点怕欧阳老师,所以在她说有事情要宣布后便冷了班里的气氛,而此时变得更冷了。而此时她又看了我一眼,我已经明白了一切,随后当她说。

    “我们班被抽中的是,夏田同学”

    这句话的时候,我并没有很强烈的内心波动,甚至感觉能欣然接受。而在我身后,我却听到了一片哗然,至于是什么内容,我却没有听进去。

    “夏田,现在被抽中的辩论人员已经到综合楼的会议室。你现在就过去报道吧。”

    我应了一声,便走出教室,向学校里那栋综合楼的方向走去。

    而当我走到那个会议室,推开半掩这的门后,我居然看到了两个我熟悉的人。

    “李熙!伍雪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