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悔
此话一出，白一尘顿时来了精神。
妖僧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游历列国得到了什么宝贝，却苦恼于无法脱手？而这时，他仿佛正瞌睡来了个枕头般，眼前刷新了一位来历神秘的当铺掌柜，可以帮他解决棘手的麻烦？
白一尘搓了搓双手，脸上更是摆出了营业的笑容。
没想到在这个“书中世界”，他还有做生意的机会！
至于书中人质押的典当物，自己能否带回现实，白一尘压根就不考虑！
只要能赚到奇迹点数就行！
鉴于归墟典当铺高达两人的月客流量，和目前还停留在“捌拾/壹仟”的主线任务进度，白一尘觉得现在的他没有挑选客人的资格。
别说是书中人了，就算不是人，只要能赚到奇迹点数，他就不介意！
白一尘又扫了一眼无异身后的徒子徒孙们，望着他们身上一个赛一个多的奇迹点数，不禁眯起眼睛，开始畅想起来——哪怕无异随便挑几个弟子押给他，也够他凑够完成主线任务的奇迹点数了。
“没错。”
白一尘点点头，同时，他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如果无异想要的是金银财宝，他多半给不起，但作为一国之君御弟的无异怎么会缺少金银财宝？再说了，身为出家人，这妖僧想必也不会看重粗鄙的黄白之物。
如果无异想要的是其他东西，白一尘的机会就来了。
别的不说，他衣兜里还揣着一根手指金属、一颗血滴宝石和一个装有丹药的小瓷瓶，后二者全是归墟出品的任务奖励，说不定就能吸引到无异的注意。
就算这些东西都无法吸引到他，不是还有归墟嘛！
“那白施主您的眼光一定不错。”这时，无异终于开口，缓缓说道：“贫僧听说能做当铺朝奉的，一定得有一双好眼睛，既要能识物，也要能识人。当客人走进店门，就能知晓对方的家境、涵养，甚至是内心所急切之物。只有这样，当铺生意才能做得红火。”
“呃……我的眼光还算可以吧。”
白一尘有些心虚地偏开了视线，毕竟，他家典当铺的生意实在算不上红火。
“那就好。”妖僧无异笑了起来，“那请白施主认真地看看贫僧。”
“嗯？”
白一尘微微一愣，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看向了无异的眼睛。
“您觉得，贫僧内心深处渴求着什么？贫僧究竟该做什么？”
在这妖僧的眼中，是平静，但在更深处的，他却能看到极为复杂的情绪。
无异的娓娓道来还在继续：
“贫僧为了传播佛法而周游列国，一路上见到的却是众生皆苦。”
“天下苦邪祟久已，邪祟肆虐下，各地民不聊生，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周游列国之旅，贫僧来不及传播佛法。”
“这一路上，贫僧不停地镇压邪祟，不停地救人，却怎么也救不过来。后来，贫僧只能尽可能救，救不过来的，只能渡他们往生，愿他们脱离苦海。”
“所谓普度众生，对于凡人来说，似乎是过于沉重的责任。”
“久而久之，贫僧累了，回到了眷恋的故国。”
“可越近故国，贫僧越是彷徨，越是畏惧。”
“这十年仿佛一场空，贫僧做得真的对吗？”
白一尘看着正在向自己倾诉的无异。
他的迷茫。
他的恐惧。
他的逃避。
这些都是真实不虚的情感。
但他眼中尤为炽热的情绪，名为“后悔”。
“无异大师，你在后悔吗？”他忽然开口。
“贫僧……”
“对于过去的十年，你从不后悔。”白一尘打断了无异的话语，他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心灵，直接读取他的心声，“但你所后悔的……你所迷茫、恐惧乃至逃避的，正在你眼前，不是吗？”
他悔不当初的，正是他此刻所渴求的！
这一刻，归墟墨字终于在无异的身上真正着墨。
它在他的额头点上了两行、三个字：
“悔”。
“柒佰”。
接着，它抹去了这三个字，写上了无异此刻心中所渴求之物：
“近在眼前的真相。”
白一尘将目光从妖僧无异的身上移开，看向了四周。
在这座看似华美的宫殿之中，四柱呈现出了猩红的血色，一根根青筋血管膨胀在空气之中；墙壁则呈现出了人皮般的质感，根根尖锐如同利刃的毛发从墙壁上的“毛孔”中长出，在毛发的尖端，却长成人形、穿着盔甲，摆出了一副宫廷侍卫的模样；而僧人所跪在的地面，更是不定期起伏着，仿佛伴随着某种凶兽的呼吸而不断摆动。
不光是此间建筑本身，无论是内饰装潢，还是等待在殿外的大臣妃子……甚至就连白一尘身后那张龙椅，也是由森森白骨与骨头上的零星碎肉构成的。
从穿书以来，在白一尘眼中，此地便是这副诡异模样。
从一开始，他眼中就只有妖僧无异与他那一百零八位徒弟保持正常，不受周遭诡异的影响。
这便是近在眼前的“真相”，是无异后悔的原因，也是他已经隐约察觉，却又不敢真正确认的事实。
被邪祟所污染的并非周游列国归来的“妖僧”无异，更不是他带回来的一百零八位徒弟，而是无异的故国。
在他外出游历的十年里，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被无声无息地污染了，邪祟改变了一切，无论是国土、百姓，还是无异所器重的义兄君主。
“你想听到的，难道不该是眼前的真相吗？”
白一尘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无异同样盯着白一尘。
这位周游列国、镇压邪祟的圣僧，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好人，他的目光恢复了此前的锐利，一字一顿地问道：
“白施主，我得付出什么代价？”
“我将收走你的‘悔’意。”
“没问题。”
而就在无异答应这笔生意的瞬间，他感觉这世间一切都变了。
接着，他又听到了身后弟子们也发出了惊呼声。
当交易完成，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为他们粗暴地撕开了隐藏在一切安好之下的真相。
妖僧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他游历列国得到了什么宝贝，却苦恼于无法脱手？而这时，他仿佛正瞌睡来了个枕头般，眼前刷新了一位来历神秘的当铺掌柜，可以帮他解决棘手的麻烦？
白一尘搓了搓双手，脸上更是摆出了营业的笑容。
没想到在这个“书中世界”，他还有做生意的机会！
至于书中人质押的典当物，自己能否带回现实，白一尘压根就不考虑！
只要能赚到奇迹点数就行！
鉴于归墟典当铺高达两人的月客流量，和目前还停留在“捌拾/壹仟”的主线任务进度，白一尘觉得现在的他没有挑选客人的资格。
别说是书中人了，就算不是人，只要能赚到奇迹点数，他就不介意！
白一尘又扫了一眼无异身后的徒子徒孙们，望着他们身上一个赛一个多的奇迹点数，不禁眯起眼睛，开始畅想起来——哪怕无异随便挑几个弟子押给他，也够他凑够完成主线任务的奇迹点数了。
“没错。”
白一尘点点头，同时，他心中开始盘算起来。
如果无异想要的是金银财宝，他多半给不起，但作为一国之君御弟的无异怎么会缺少金银财宝？再说了，身为出家人，这妖僧想必也不会看重粗鄙的黄白之物。
如果无异想要的是其他东西，白一尘的机会就来了。
别的不说，他衣兜里还揣着一根手指金属、一颗血滴宝石和一个装有丹药的小瓷瓶，后二者全是归墟出品的任务奖励，说不定就能吸引到无异的注意。
就算这些东西都无法吸引到他，不是还有归墟嘛！
“那白施主您的眼光一定不错。”这时，无异终于开口，缓缓说道：“贫僧听说能做当铺朝奉的，一定得有一双好眼睛，既要能识物，也要能识人。当客人走进店门，就能知晓对方的家境、涵养，甚至是内心所急切之物。只有这样，当铺生意才能做得红火。”
“呃……我的眼光还算可以吧。”
白一尘有些心虚地偏开了视线，毕竟，他家典当铺的生意实在算不上红火。
“那就好。”妖僧无异笑了起来，“那请白施主认真地看看贫僧。”
“嗯？”
白一尘微微一愣，听到这话，他下意识看向了无异的眼睛。
“您觉得，贫僧内心深处渴求着什么？贫僧究竟该做什么？”
在这妖僧的眼中，是平静，但在更深处的，他却能看到极为复杂的情绪。
无异的娓娓道来还在继续：
“贫僧为了传播佛法而周游列国，一路上见到的却是众生皆苦。”
“天下苦邪祟久已，邪祟肆虐下，各地民不聊生，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周游列国之旅，贫僧来不及传播佛法。”
“这一路上，贫僧不停地镇压邪祟，不停地救人，却怎么也救不过来。后来，贫僧只能尽可能救，救不过来的，只能渡他们往生，愿他们脱离苦海。”
“所谓普度众生，对于凡人来说，似乎是过于沉重的责任。”
“久而久之，贫僧累了，回到了眷恋的故国。”
“可越近故国，贫僧越是彷徨，越是畏惧。”
“这十年仿佛一场空，贫僧做得真的对吗？”
白一尘看着正在向自己倾诉的无异。
他的迷茫。
他的恐惧。
他的逃避。
这些都是真实不虚的情感。
但他眼中尤为炽热的情绪，名为“后悔”。
“无异大师，你在后悔吗？”他忽然开口。
“贫僧……”
“对于过去的十年，你从不后悔。”白一尘打断了无异的话语，他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仿佛可以穿透他的心灵，直接读取他的心声，“但你所后悔的……你所迷茫、恐惧乃至逃避的，正在你眼前，不是吗？”
他悔不当初的，正是他此刻所渴求的！
这一刻，归墟墨字终于在无异的身上真正着墨。
它在他的额头点上了两行、三个字：
“悔”。
“柒佰”。
接着，它抹去了这三个字，写上了无异此刻心中所渴求之物：
“近在眼前的真相。”
白一尘将目光从妖僧无异的身上移开，看向了四周。
在这座看似华美的宫殿之中，四柱呈现出了猩红的血色，一根根青筋血管膨胀在空气之中；墙壁则呈现出了人皮般的质感，根根尖锐如同利刃的毛发从墙壁上的“毛孔”中长出，在毛发的尖端，却长成人形、穿着盔甲，摆出了一副宫廷侍卫的模样；而僧人所跪在的地面，更是不定期起伏着，仿佛伴随着某种凶兽的呼吸而不断摆动。
不光是此间建筑本身，无论是内饰装潢，还是等待在殿外的大臣妃子……甚至就连白一尘身后那张龙椅，也是由森森白骨与骨头上的零星碎肉构成的。
从穿书以来，在白一尘眼中，此地便是这副诡异模样。
从一开始，他眼中就只有妖僧无异与他那一百零八位徒弟保持正常，不受周遭诡异的影响。
这便是近在眼前的“真相”，是无异后悔的原因，也是他已经隐约察觉，却又不敢真正确认的事实。
被邪祟所污染的并非周游列国归来的“妖僧”无异，更不是他带回来的一百零八位徒弟，而是无异的故国。
在他外出游历的十年里，这个国家从上到下都被无声无息地污染了，邪祟改变了一切，无论是国土、百姓，还是无异所器重的义兄君主。
“你想听到的，难道不该是眼前的真相吗？”
白一尘盯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问道。
无异同样盯着白一尘。
这位周游列国、镇压邪祟的圣僧，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好人，他的目光恢复了此前的锐利，一字一顿地问道：
“白施主，我得付出什么代价？”
“我将收走你的‘悔’意。”
“没问题。”
而就在无异答应这笔生意的瞬间，他感觉这世间一切都变了。
接着，他又听到了身后弟子们也发出了惊呼声。
当交易完成，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为他们粗暴地撕开了隐藏在一切安好之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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