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手术刀沿着肋骨切出去
规模宏大、轰轰烈烈的遗体告别仪式正在进行，封云却来不及悲伤，一直在里里外外忙着。
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很是肃静，但是除了何美琳、张丹丹等家人，其他也少有人悲伤，封云一边忙碌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不过最悲伤的还是张安杰的母亲，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几乎哭瞎了，面对所有前来安慰她的人，她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可能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
张丹丹在致家属答谢词的时候，本来安静的大厅突然一阵骚动。封云觉察有点不对，悄悄地走到了悼念厅外面，冯楠带着两名警察过来了。
“警察先生，怎么了？”封云问道。
“没事，先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警察朝封云摆了摆手。
封云有些疑惑，冯楠怎么带警察过来了？难道警方对张安杰的死因有了不同的看法？不过这样也好，警方的介入有利于进一步查明他的死因，不过警察是冯楠带过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张安杰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颤颤巍巍地来到了跟前，“我孙子呢？”她紧紧地攥着冯楠的手，急切的问道。
“下午我就带他来见您，您放心，他很好，而且长得很像安杰。”冯楠喉咙嘶哑，背地里肯定哭过不少。
遗体告别仪式搞完，宾客刚散去，何美琳就带着娘家的几个亲戚冲了出来，看到冯楠，她气不打一处，“死小三，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冯楠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你还有心思笑？”何美琳冲到冯楠的面前，抡起巴掌就要打她，却被警察阻止了。
“何女士，请你不要冲动。我们是谷阳市警察局的，我们怀疑张安杰死因不明，需要对他进行尸检，请你配合。”
“还有什么不明的？那天警察不是来看过了吗？还开了死亡证明，是意外坠楼身亡的。你们不要听信小三的说法，她纯属胡搅蛮缠。”
“虽然是坠楼身亡，但坠落的原因不明，需要进行尸检。”为头的警察很严肃地说道。
“我们家属不同意。”何美琳一边说，一边把张丹丹拉了过来。张丹丹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妈妈很愤怒，只得低声说，“我也不同意。”
警察却很耐心，“不好意思，为了查明死因，警察局可以要求进行尸检，这是通知书，请你们签字。”
“不行，我不会签字的，你们怎么这样？怎么能听信小三的话呢？”何美琳明显有些焦躁不安。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家属拒绝签字，我们也可以尸检，我们是来通知你们的，不需要你们的同意。”警察很严肃。
封云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师姐，法律规定是这样的，你就按要求签字吧。”
张丹丹也劝说她，“妈，签字吧，让警察把事情弄清楚，这样可能更好些。”
“我同意尸检。”沉默已久的张安杰母亲斩钉截铁地说道。
“妈，这样对安杰来说太残忍了。”何美琳走上前，扶着她，但她却异常坚定地推开了何美琳，“人都已经去世了，还有什么残忍的，不查明真相，我儿子死都不会瞑目的。”
何美琳这才极不情愿地签了字。签完字，正准备离开，警察又叫住了她，“不好意思，尸检的时候，需要家属在旁边见证。解剖室就在旁边，请问哪位家属过去。”
“什么？”何美琳精神有点崩溃了，“昨天才缝合好，现在又要解剖，还要我在现场看着，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对你们来说只是一具尸体，但对我来说，他是我的丈夫，日夜相伴十多年的丈夫。”
说完何美琳看向了张丹丹，张丹丹知道她的意思，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更加不行。”
何美琳又转向了封云，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他。封云其实也害怕，但要是让她们两位在旁边看着张安杰被肢解，确实有些过于残忍了，便主动站了出来，“我……，我可以吗？”
警察说，“只要家属委托，没有问题。”
封云跟着警察和法医来到殡仪馆解剖室。到门口的时候，封云紧张得无法形容，进去以后，法医“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封云两腿发软，心跳加速，差点摔倒。
在解剖室的正中，摆着一台崭新的不锈钢制解剖台，张安杰已经躺在那里了。不锈钢台四周都留有缝隙，可自动喷淋冲洗。这个解剖台还装备了一台抽风机，随时抽走异味。
法医捏着刀，一口气从张安杰的颈部拉到了耻骨位置，泛起的皮肉，有红有白又有黄。
封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食物反到了口腔，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封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回头，站在后面的警察递给了他一个垃圾桶。封云再也忍不住了，抓住垃圾桶，冲到解剖室的角落里，“哇”的一声，几天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啥食物也没有了，全是胃酸，整个解剖室瞬间弥漫了一股酸臭味。
吐完回过头来，只见法医将手术刀沿着肋骨切出去，完了提起胸骨，再沿着胸骨的背侧，开始一刀刀地划。
封云赶紧低下头，不去看尸检的台子，恨不得捂住耳朵。
“实在受不了，你就到解剖室外面呆着去。”法医说。
封云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出去，法医的动作更大了，寂静的解剖室里，传出刷刷的斩肉声。
“去看看吧，有什么好怕的，人都要死的，不是被肢解就是被焚烧。”封云感觉脑袋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这个声音命令他返回解剖室。
“不行，不能再进去了，太恐怖了。”封云咬着牙对自己说。
来来往往的人，虽然很是肃静，但是除了何美琳、张丹丹等家人，其他也少有人悲伤，封云一边忙碌着，一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不过最悲伤的还是张安杰的母亲，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她眼泪已经流干了，眼睛几乎哭瞎了，面对所有前来安慰她的人，她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可能已经看不清谁是谁了。
张丹丹在致家属答谢词的时候，本来安静的大厅突然一阵骚动。封云觉察有点不对，悄悄地走到了悼念厅外面，冯楠带着两名警察过来了。
“警察先生，怎么了？”封云问道。
“没事，先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警察朝封云摆了摆手。
封云有些疑惑，冯楠怎么带警察过来了？难道警方对张安杰的死因有了不同的看法？不过这样也好，警方的介入有利于进一步查明他的死因，不过警察是冯楠带过来的，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张安杰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得到了消息，颤颤巍巍地来到了跟前，“我孙子呢？”她紧紧地攥着冯楠的手，急切的问道。
“下午我就带他来见您，您放心，他很好，而且长得很像安杰。”冯楠喉咙嘶哑，背地里肯定哭过不少。
遗体告别仪式搞完，宾客刚散去，何美琳就带着娘家的几个亲戚冲了出来，看到冯楠，她气不打一处，“死小三，你又在搞什么花样？”
冯楠没有说话，只是轻蔑地笑了笑。
“你还有心思笑？”何美琳冲到冯楠的面前，抡起巴掌就要打她，却被警察阻止了。
“何女士，请你不要冲动。我们是谷阳市警察局的，我们怀疑张安杰死因不明，需要对他进行尸检，请你配合。”
“还有什么不明的？那天警察不是来看过了吗？还开了死亡证明，是意外坠楼身亡的。你们不要听信小三的说法，她纯属胡搅蛮缠。”
“虽然是坠楼身亡，但坠落的原因不明，需要进行尸检。”为头的警察很严肃地说道。
“我们家属不同意。”何美琳一边说，一边把张丹丹拉了过来。张丹丹有些不知所措，但见妈妈很愤怒，只得低声说，“我也不同意。”
警察却很耐心，“不好意思，为了查明死因，警察局可以要求进行尸检，这是通知书，请你们签字。”
“不行，我不会签字的，你们怎么这样？怎么能听信小三的话呢？”何美琳明显有些焦躁不安。
“不好意思，如果你们家属拒绝签字，我们也可以尸检，我们是来通知你们的，不需要你们的同意。”警察很严肃。
封云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师姐，法律规定是这样的，你就按要求签字吧。”
张丹丹也劝说她，“妈，签字吧，让警察把事情弄清楚，这样可能更好些。”
“我同意尸检。”沉默已久的张安杰母亲斩钉截铁地说道。
“妈，这样对安杰来说太残忍了。”何美琳走上前，扶着她，但她却异常坚定地推开了何美琳，“人都已经去世了，还有什么残忍的，不查明真相，我儿子死都不会瞑目的。”
何美琳这才极不情愿地签了字。签完字，正准备离开，警察又叫住了她，“不好意思，尸检的时候，需要家属在旁边见证。解剖室就在旁边，请问哪位家属过去。”
“什么？”何美琳精神有点崩溃了，“昨天才缝合好，现在又要解剖，还要我在现场看着，不好意思，我做不到。对你们来说只是一具尸体，但对我来说，他是我的丈夫，日夜相伴十多年的丈夫。”
说完何美琳看向了张丹丹，张丹丹知道她的意思，赶紧摇头，“不行，不行，我更加不行。”
何美琳又转向了封云，用祈求的眼光看着他。封云其实也害怕，但要是让她们两位在旁边看着张安杰被肢解，确实有些过于残忍了，便主动站了出来，“我……，我可以吗？”
警察说，“只要家属委托，没有问题。”
封云跟着警察和法医来到殡仪馆解剖室。到门口的时候，封云紧张得无法形容，进去以后，法医“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封云两腿发软，心跳加速，差点摔倒。
在解剖室的正中，摆着一台崭新的不锈钢制解剖台，张安杰已经躺在那里了。不锈钢台四周都留有缝隙，可自动喷淋冲洗。这个解剖台还装备了一台抽风机，随时抽走异味。
法医捏着刀，一口气从张安杰的颈部拉到了耻骨位置，泛起的皮肉，有红有白又有黄。
封云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食物反到了口腔，他赶紧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失态。
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封云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回头，站在后面的警察递给了他一个垃圾桶。封云再也忍不住了，抓住垃圾桶，冲到解剖室的角落里，“哇”的一声，几天前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啥食物也没有了，全是胃酸，整个解剖室瞬间弥漫了一股酸臭味。
吐完回过头来，只见法医将手术刀沿着肋骨切出去，完了提起胸骨，再沿着胸骨的背侧，开始一刀刀地划。
封云赶紧低下头，不去看尸检的台子，恨不得捂住耳朵。
“实在受不了，你就到解剖室外面呆着去。”法医说。
封云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出去，法医的动作更大了，寂静的解剖室里，传出刷刷的斩肉声。
“去看看吧，有什么好怕的，人都要死的，不是被肢解就是被焚烧。”封云感觉脑袋里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说话，这个声音命令他返回解剖室。
“不行，不能再进去了，太恐怖了。”封云咬着牙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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