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童年记忆
军区安排的渡轮，很快就会送陈哲等人秘密出境。
不过，在陈哲还躺在病床上站不起来的这两天，白硕让唐霜联系了黎剑，约他在出发之前，出来见上一面。
接到电话，黎剑的心中一阵慌乱。他看了眼日历，怀疑是不是春天到了。
“啊？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不是我找你，准确的说，是白硕首长要见你。”
原来，秋天，还是秋天。
“我？确定是找我，不是陈哲？”
“对，就是你。你一个人，傍晚到训练场去，首长会在那里等你。”
傍晚，晚霞如血，驻地训练场上，单独赴约的黎剑，见到了唐霜和宋清歌一起推过来的，坐在轮椅上的白硕。
见到这个与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稍微苍老了那么十几岁的陌生中年人，黎剑直接大脑停转，宕机在了当场，就连向首长敬礼这种最基本的礼仪，都给搞忘记了。
“你……你为什么……”
抬起手指，颤抖着指向白硕，黎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轮椅上，白硕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像是怀念，又像是惋惜，像是悲痛，又像是释然。
终于，这位传奇人物的情绪，几经变化之后，转换成了慈祥。
“儿啊，其实，我是你的爸爸。”
两位女军官直挺挺地站在白硕的轮椅后面，一副绷住了又即将绷不住的古怪表情。她们眼神热切，贪婪地看着好戏，内心之中，已经是烟花齐炸，翻天覆地。
秋日的热气蒸腾，残阳微微晃动，晴空搭配着晚霞煞是好看，黎剑却像是被惊雷劈中了一般，浑身一震。
“什、什么？你？”
有那么一秒，他信了这个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的话。
但很快，他又猛然摇头，否定了自己大逆不道的不孝想法。
“你是个屁的……啊不是，我是说，首长，您开玩笑的吧？您怎么可能跟我有血缘关系？”
黎剑的父亲，虽然不至于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但眉眼间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相似的。关键是，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有着那么多的回忆和相处细节，黎剑非常清楚，非常肯定，那位退休之后远在老家的黎科长，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有别的可能！
可问题是，这个白硕，为什么就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
难道是爷爷的问题？
甚至，是更以前的老祖宗们的问题？
“那个……首长，您不会是，我的亲叔叔什么的吧？您跟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白硕往后一仰，靠在轮椅后背上，摆出了个更舒服的造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更值得玩味的表情。
“你再猜猜？”
回忆了一下自己亲爷爷的刚正做派，黎剑对那位久经考验的老战士的人品，还是非常相信的。
他运用自己极少的生物学知识思考了一下，想起来好像有种说法是，基因的遗传是隔代显性，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白硕，其实是爷爷的双胞胎兄弟的亲孙子之类的，也就是说……
“您是我堂哥？”
“很接近了，但还是没猜对。”白硕双手交叉，托起下巴，摆出了一副老谋深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高深表情，“其实，我是你的爷爷。”
黎剑再遭雷劈，愣在了当场。
几秒之后，他才比乌龟还迟钝地反应了过来，轮椅上的这个家伙，就是专门跑过来拿自己开涮寻开心的！
噗噗……
两个女军官终于绷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大爷……”
黎剑捏紧拳头，上前两步，当时就想教训教训这个欠打的残疾人，教教他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他却被动作极快的唐霜和宋清歌迅捷上前，一左一右拧翻胳膊，牢牢地给制服住了。
被压弯腰押在白硕的轮椅前面，黎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位名震夏尔的传奇人物，为什么要专程把自己叫过来，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羞辱自己。
还他妈玩的是小孩子才会玩的那种最幼稚的伦理哏！
士可杀不可辱，陈哲恨恨地抬起头，瞪向了白硕。
“你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笑得几乎在轮椅上打起滚来的白硕，憋了好久，才终于忍住了笑意。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表情重新变得正常，然后抬起手，一脸释然地，拍了拍黎剑的肩膀。
“放开他吧。我刚刚，确实是跟你开玩笑的。抱歉，你让我想起来了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两个女军官重新退回了白硕的身后，黎剑揉着手腕，站直了身子。
赤红色的余晖下，白硕抬起头，望着黎剑被夕阳的光辉衬得棱角分明的脸庞，对他说：
“二十年前，我们见过，你忘了吗？”
二十年前，黎剑才五岁。
黎剑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小时候，他有在哪位亲戚那里，见到过这位跟长大后的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叔叔，或者说大哥。
“其实严格说起来，你才算是我的父亲。”
平淡地说着这句惊世骇俗的话，白硕的表情重新变得凝重，浑身上下，散发出了通常只有上位者才会拥有的那种威严压迫感。
“我是你的克隆人，你记不得了吗？”
黎剑的瞳孔猛然一缩，回忆起了许多早已被岁月冲淡了的儿时往事。
二十年前，黎剑的父亲，荣升为了军方派驻某秘密研究所负责安保工作的防卫科科长。
研究所远离城镇，地处某片偏僻的深山无人区。规模庞大的研究所里，建设了完善的一整套学校，医院，农场，工厂，供销社，电影院……
而黎剑，也从小就和父母一起，生活在位于研究所一角的职工大院里。
懵懂无知的他，整天过得无忧无虑。
在跟小伙伴们玩耍吹嘘的过程中，他也渐渐知道了，这片辽阔无边堪称独立王国的研究所，是国家投了很多钱专门为某几个很有学问的大人物而建的，为了方便那些人搞实验，做研究。
而黎剑的父亲，就是专门负责保卫那几个重要人物安全，保障他们顺利工作的专职保镖。
一直到上学的年龄，黎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几位实际掌控着整个研究所的最有学问的人。黎剑的父亲黎科长，也从来不会带小黎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看一看，耍一耍。
除了有一天。
黎科长把小黎剑抱去了一幢守备森严的建筑物里，见到了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一脸疲惫的人。
“红教授，余教授，这个就是我儿子，虽然调皮，但也还算机灵。黎剑，快叫红伯伯还有余伯伯。”
调皮捣蛋的黎剑从小就是孩子王，不怕生，他大大方方的，叫了这两个消瘦憔悴的人两声伯伯。
“真是好孩子。”被他叫做红伯伯的那个人，扶了扶眼镜，走过来，摸了摸小黎剑的脑袋，“我儿子跟你年龄差不多，可惜现在还没回国。等他回来了，还要请你多带他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多照顾一下他喽。”
一听是让自己带小弟，小黎剑马上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一定会带好他的，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位余伯伯性格比较冷漠，但也还是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小战士，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呀？”
黎科长蹲下去，揉了揉小黎剑的头发。
“小捣蛋鬼估计是看电视学的。动画片他也不爱看，天天就看些军旅片，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哈哈，家学渊源啦。”红教授笑了笑，“都是黎科长你培养得好。”
被别人夸奖家风优秀，小黎剑却撅起了嘴，倔强地反驳道：
“谁说我不看动画片的？我天天看机甲金刚！开着大楼那么高的机器人，打飞机打坦克，可威风了！”
小孩子挺有意思，几个大人又逗了他一阵。
陪小黎剑笑闹了一会儿，黎科长把张牙舞爪模仿邪恶黑震天的儿子拉回到了怀里，跟两位教授聊起了正事。
“两位教授看看，我家这小子，身体也棒棒的，脑瓜子也贼精精的，应该是可以作为细胞源的吧？不过，你们也别嫌我啰嗦，我想再问一句，抽取他的脑髓干细胞，真的不会损伤到他身体的吗？”
“放心，做手术的是纳米探针，几乎完全影响不到他的身体。”红星河拿了份关于纳米探针的介绍资料过来，让黎科长尽可放心。
“你儿子，这是要为夏尔的科学研究做出重大贡献的。老黎啊，你该感到骄傲才对。”余震也适时地鼓励了黎科长一声。
“是的，能报效祖国，我深感荣幸！”黎科长挺直身子，敬了个礼。
大人们说的话，小黎剑听不懂，他只是仰起了头，好奇地问了黎科长一句：
“爸爸，什么是细胞源呀？”
黎科长俯下身子，捏了捏黎剑的小圆脸。
“说了你也不懂。上学以后，只要你好好学习，很快就都能知道了。今天你乖乖听话不要捣蛋，回家以后，想吃多少冰淇淋，老爸都准你敞开了吃！”
不过，在陈哲还躺在病床上站不起来的这两天，白硕让唐霜联系了黎剑，约他在出发之前，出来见上一面。
接到电话，黎剑的心中一阵慌乱。他看了眼日历，怀疑是不是春天到了。
“啊？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不是我找你，准确的说，是白硕首长要见你。”
原来，秋天，还是秋天。
“我？确定是找我，不是陈哲？”
“对，就是你。你一个人，傍晚到训练场去，首长会在那里等你。”
傍晚，晚霞如血，驻地训练场上，单独赴约的黎剑，见到了唐霜和宋清歌一起推过来的，坐在轮椅上的白硕。
见到这个与自己长相几乎一模一样，只是稍微苍老了那么十几岁的陌生中年人，黎剑直接大脑停转，宕机在了当场，就连向首长敬礼这种最基本的礼仪，都给搞忘记了。
“你……你为什么……”
抬起手指，颤抖着指向白硕，黎剑磕磕巴巴，说不出话来。
轮椅上，白硕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像是怀念，又像是惋惜，像是悲痛，又像是释然。
终于，这位传奇人物的情绪，几经变化之后，转换成了慈祥。
“儿啊，其实，我是你的爸爸。”
两位女军官直挺挺地站在白硕的轮椅后面，一副绷住了又即将绷不住的古怪表情。她们眼神热切，贪婪地看着好戏，内心之中，已经是烟花齐炸，翻天覆地。
秋日的热气蒸腾，残阳微微晃动，晴空搭配着晚霞煞是好看，黎剑却像是被惊雷劈中了一般，浑身一震。
“什、什么？你？”
有那么一秒，他信了这个跟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的话。
但很快，他又猛然摇头，否定了自己大逆不道的不孝想法。
“你是个屁的……啊不是，我是说，首长，您开玩笑的吧？您怎么可能跟我有血缘关系？”
黎剑的父亲，虽然不至于长得跟他一模一样，但眉眼间还是很容易就能看出来相似的。关键是，从小在父亲身边长大，有着那么多的回忆和相处细节，黎剑非常清楚，非常肯定，那位退休之后远在老家的黎科长，就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可能有别的可能！
可问题是，这个白硕，为什么就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呢？
难道是爷爷的问题？
甚至，是更以前的老祖宗们的问题？
“那个……首长，您不会是，我的亲叔叔什么的吧？您跟我爷爷是什么关系？”
白硕往后一仰，靠在轮椅后背上，摆出了个更舒服的造型，他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更值得玩味的表情。
“你再猜猜？”
回忆了一下自己亲爷爷的刚正做派，黎剑对那位久经考验的老战士的人品，还是非常相信的。
他运用自己极少的生物学知识思考了一下，想起来好像有种说法是，基因的遗传是隔代显性，所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白硕，其实是爷爷的双胞胎兄弟的亲孙子之类的，也就是说……
“您是我堂哥？”
“很接近了，但还是没猜对。”白硕双手交叉，托起下巴，摆出了一副老谋深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的高深表情，“其实，我是你的爷爷。”
黎剑再遭雷劈，愣在了当场。
几秒之后，他才比乌龟还迟钝地反应了过来，轮椅上的这个家伙，就是专门跑过来拿自己开涮寻开心的！
噗噗……
两个女军官终于绷不住了，放声大笑了起来。
“你大爷……”
黎剑捏紧拳头，上前两步，当时就想教训教训这个欠打的残疾人，教教他花儿为什么那样红！
但他却被动作极快的唐霜和宋清歌迅捷上前，一左一右拧翻胳膊，牢牢地给制服住了。
被压弯腰押在白硕的轮椅前面，黎剑实在是不能理解，这位名震夏尔的传奇人物，为什么要专程把自己叫过来，像个神经病一样的羞辱自己。
还他妈玩的是小孩子才会玩的那种最幼稚的伦理哏！
士可杀不可辱，陈哲恨恨地抬起头，瞪向了白硕。
“你到底想干什么？”
已经笑得几乎在轮椅上打起滚来的白硕，憋了好久，才终于忍住了笑意。
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表情重新变得正常，然后抬起手，一脸释然地，拍了拍黎剑的肩膀。
“放开他吧。我刚刚，确实是跟你开玩笑的。抱歉，你让我想起来了一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
两个女军官重新退回了白硕的身后，黎剑揉着手腕，站直了身子。
赤红色的余晖下，白硕抬起头，望着黎剑被夕阳的光辉衬得棱角分明的脸庞，对他说：
“二十年前，我们见过，你忘了吗？”
二十年前，黎剑才五岁。
黎剑仔细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小时候，他有在哪位亲戚那里，见到过这位跟长大后的自己长相一模一样的叔叔，或者说大哥。
“其实严格说起来，你才算是我的父亲。”
平淡地说着这句惊世骇俗的话，白硕的表情重新变得凝重，浑身上下，散发出了通常只有上位者才会拥有的那种威严压迫感。
“我是你的克隆人，你记不得了吗？”
黎剑的瞳孔猛然一缩，回忆起了许多早已被岁月冲淡了的儿时往事。
二十年前，黎剑的父亲，荣升为了军方派驻某秘密研究所负责安保工作的防卫科科长。
研究所远离城镇，地处某片偏僻的深山无人区。规模庞大的研究所里，建设了完善的一整套学校，医院，农场，工厂，供销社，电影院……
而黎剑，也从小就和父母一起，生活在位于研究所一角的职工大院里。
懵懂无知的他，整天过得无忧无虑。
在跟小伙伴们玩耍吹嘘的过程中，他也渐渐知道了，这片辽阔无边堪称独立王国的研究所，是国家投了很多钱专门为某几个很有学问的大人物而建的，为了方便那些人搞实验，做研究。
而黎剑的父亲，就是专门负责保卫那几个重要人物安全，保障他们顺利工作的专职保镖。
一直到上学的年龄，黎剑也从来没有见过那几位实际掌控着整个研究所的最有学问的人。黎剑的父亲黎科长，也从来不会带小黎剑到他工作的地方去看一看，耍一耍。
除了有一天。
黎科长把小黎剑抱去了一幢守备森严的建筑物里，见到了那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一脸疲惫的人。
“红教授，余教授，这个就是我儿子，虽然调皮，但也还算机灵。黎剑，快叫红伯伯还有余伯伯。”
调皮捣蛋的黎剑从小就是孩子王，不怕生，他大大方方的，叫了这两个消瘦憔悴的人两声伯伯。
“真是好孩子。”被他叫做红伯伯的那个人，扶了扶眼镜，走过来，摸了摸小黎剑的脑袋，“我儿子跟你年龄差不多，可惜现在还没回国。等他回来了，还要请你多带他跟小朋友们一起玩，多照顾一下他喽。”
一听是让自己带小弟，小黎剑马上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胸脯：“放心吧，我一定会带好他的，保证完成任务！”
另一位余伯伯性格比较冷漠，但也还是走了过来，脸上露出了笑容。“小战士，是谁教你这么说话的呀？”
黎科长蹲下去，揉了揉小黎剑的头发。
“小捣蛋鬼估计是看电视学的。动画片他也不爱看，天天就看些军旅片，也不知道看不看得懂。”
“哈哈，家学渊源啦。”红教授笑了笑，“都是黎科长你培养得好。”
被别人夸奖家风优秀，小黎剑却撅起了嘴，倔强地反驳道：
“谁说我不看动画片的？我天天看机甲金刚！开着大楼那么高的机器人，打飞机打坦克，可威风了！”
小孩子挺有意思，几个大人又逗了他一阵。
陪小黎剑笑闹了一会儿，黎科长把张牙舞爪模仿邪恶黑震天的儿子拉回到了怀里，跟两位教授聊起了正事。
“两位教授看看，我家这小子，身体也棒棒的，脑瓜子也贼精精的，应该是可以作为细胞源的吧？不过，你们也别嫌我啰嗦，我想再问一句，抽取他的脑髓干细胞，真的不会损伤到他身体的吗？”
“放心，做手术的是纳米探针，几乎完全影响不到他的身体。”红星河拿了份关于纳米探针的介绍资料过来，让黎科长尽可放心。
“你儿子，这是要为夏尔的科学研究做出重大贡献的。老黎啊，你该感到骄傲才对。”余震也适时地鼓励了黎科长一声。
“是的，能报效祖国，我深感荣幸！”黎科长挺直身子，敬了个礼。
大人们说的话，小黎剑听不懂，他只是仰起了头，好奇地问了黎科长一句：
“爸爸，什么是细胞源呀？”
黎科长俯下身子，捏了捏黎剑的小圆脸。
“说了你也不懂。上学以后，只要你好好学习，很快就都能知道了。今天你乖乖听话不要捣蛋，回家以后，想吃多少冰淇淋，老爸都准你敞开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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