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沅江之变（三）
天上有什么？
太霄、紫霄、琅霄、玉霄、景霄、丹霄、碧霄、青霄、神霄，是为九霄，乃是道门羽化登仙之辈所居，譬如龙虎山正一祖师、蜀山派长眉祖师…..以及广成子几位嫡传弟子等。
然而五境之上有三劫，仙人也有散仙、真仙、飞仙、天仙的品秩，故而方外流传仙家散居在九重天上，轻易不下界来。九重天外，则是三清道尊所辟禹余天、大赤天、清微天。
当然，长洲青丘的紫府天宫不在此列，这也是中土道门困惑千年的一点：紫府宫遗世独立，数千年居于人间，来历又极神秘。
袁丹期曾说，每一重天，各有一位天君所领，最高那重神霄，便为天帝。
——即上古轩辕氏。
云中君于神霄派、仙都派、应龙宫三脉显化时，正是称奉了天帝之命，更是随意召出神霄天雷，才令三派彻底服膺。
陆安平自然不知个中情形，甚至连一百三十年前真仙韩稚从哪一重天下来也不知，他隐约触到一丝关键——关于大道封真、天上人间的变故…….
然而神霄天雷转瞬便至，他无暇多想。
相比之下，内聚五雷、外引雷霆的明显弱了许多，不仅是声势，更在于蕴含的煌煌天威。
眼见头顶九色纷呈，恍如一道雷龙蹿下，陆安平只觉神魂颤动，提不起半点念头。
再看阴长生，经九天碧水梭穿腹而过，尽管阴魂之体、有形无质，仍是受伤不轻，身形如纸片一般，摇摇欲坠。
那本命鬼心莲仍倒悬着，硕大的莲叶张开，阴煞之气不出颤涌，勉强敌住风雷凿所发雷霆、蜃气所化触手……
那九团惨白的九幽冥火，却是风雨飘摇，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轰隆隆！轰隆！
震天巨响中，许幻真、厉迅雷、裴度不约而同停下，避免受到天雷波及。
只是三人反应不同，厉迅雷一脸焦黑、却极得意，似乎想见神霄天雷将这对主仆化为飞灰。
许幻真与裴度则不时瞥来，尤其许幻真，手握元青藤，脸上露出阴邪的笑意。
“该死……”
陆安平迷糊地想着，面颊忽然感到一滴清凉，雨点从半空簌簌落下，“这总不是蜃气所凝了？”
接着，白浊蜃气翻涌上来，他的五感渐渐消退，仿佛被浸在水里，像茧房里一只微不足道的春蚕。
轰！
哗啦啦的雨声中，蜃气如同崩坏一般，所衍沅江、樟树、乌篷船、乃至地下土石骤然散乱横飞，显得格外肃杀。
连元蜃幻境险些打破，更何况那朵鬼心莲呢？
张灵潇毫无修行，早已被阴煞之气封住知觉，此刻昏厥过去；只剩阴长生虚踏半空，灰色衣衫摇摆不定，瞬息间变换一十九道方位，留下无数虚影。
电光火石间，神霄天雷暴涨、吞吐、炸开！
隆！
难以言喻的威赫延宕开来，携天地造化之力，将那些雨幕下的虚影吞没。
阴长生那移形换位、出入有无的神通，在神霄天雷下，完全失去了效用，只留下一声轻啸，却被低沉的雷声覆盖。
那一瞬，连蜃气包裹的陆安平也觉耳中轰鸣，身躯猛烈战栗了下。
接着，一声叹息闪过，正是源于祖窍的符图化影，他也随即陷入混沌。
识海泛起汹涌的波涛，数不尽的念头将他湮灭，分不清身处何地......历山、太始山、夷陵城、翠微书院、乃至渭水畔的故乡？
与此同时，急促的金乌啼鸣中，扶桑巨木摇晃不已，纹理古朴的青叶化为氤氲暖流，刹那便流至身躯各处。
绛宫、丹田、玄关、膻中……原本被蜃气封住的诸窍，当即破开，恢复至先前状态。
不仅于此，无数细微暖流有如受到召唤，沿着体内经脉窍穴，一股脑地向心房汇聚——就像天下万水，归于东海不知多远的归墟……
砰！
不知过了多久，心房处传来一声颤动，陆安平也忽地醒转，觉察到眉心的跳动、真切的身躯、还有……那太阳真火。
那团太阳真火生出变化，原本只有节奏的跳动，此刻却有股心意相通的感觉，仿佛随时透体而出，如腾云境真人的丹火……
不，即便元婴所吐三昧真火，也远远胜得！
陆安平心中想着，又意识到元青藤被许幻真夺了，神魂烙印竟完全没有感应。
“那天雷——”
他一骨碌起身，睁眼便见一道璀璨光芒闪过，阴沉的雨幕中，无数樟叶夹杂着土石，飘飞着，竟然化为一团团白色蜃气，连脚下大地也不断开裂、下陷。
迷蒙蜃气中，隐约可见地上躺在张灵潇那道青色身影，生死不知；阴长生则不见踪影，鬼心莲也残缺了大半。
“有意思……”
陆安平正觉悲怆，忽然听到一声传音，声音悠然、又透着股玄妙…….正是仙都大法师开口。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转眼便见作壁上观的厉迅雷、许幻真、裴度三人一同出手。
风雷阵阵、青碧色宝光闪过，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俱是向张灵潇而去。
“休要仗九天碧水梭之力！”
一道粗犷声音响彻众人耳畔，继而剑光从天而降，威赫不比九重神霄天雷，却带着一股荡尽天下的气度。
刹那间，剑光分化九道，破开萦绕半空的白浊蜃气，将裴度与许幻真身形封住之余，更有一道直取张灵潇。
“辟邪雷神剑……”陆安平反应过来。
辟邪雷神剑乃是中土十二柄仙剑之一，神霄派祖师王玄君所炼……三派为了今天的局面，几乎将千百年传承赌上。
雷凌子的话音未落，白浊蜃气竟生出某种变化，纷纷凝结成禁，化为九道白蒙蒙的盾形，尽数将剑光挡下。
看来这仙都大法师有些不忿……也难怪，本是小辈弟子动手，哪知雷凌子一记九重神霄天雷，竟险些将元蜃幻境破去！
这蜃气所化禁制倒与袁丹期所传的六十四道有些像……
他暗想着，运起灵力。
九道剑光狂飙着，如流星一般狠狠的砸下，甫一触及蜃气所化禁制，顿时透出一股嘶嘶声响，随即将之破去。
接着，半空中现出一道身影，紧随辟邪雷神剑，只见得衣袖飘飞、电光环舞，天神降临一般，口中得意叫嚷着：
“大法师，百年间修为倒没进多少……”
陆安平心神错愕，一瞥下便回过头，只见蜃气渐消，正准备运起遁法，忽然觉得一道气机将他牢牢锁定。
“应该是那仙都大法师！”
他无奈叹了声，望向一旁鬼心莲大半散乱，九幽冥火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阴气，缓缓从莲心散开。
张灵潇仍一动不动地躺着，偶尔有几道宝光、雷电闪过，被鬼心莲勉强护下。
嗤！
那辟邪雷神剑裹挟风雷，刹那便至。
见此情形，裴度、许幻真尽管无奈，也不得不放缓动作；即便神霄弟子厉迅雷也顾忌仙剑威力，收起风雷凿，远远地避开。
雷神剑抵达六七丈远时，幻境彻底破去，天地间又恢复清明景象。
青石板满是绿叶，樟树孤零零立着，盎然颇具古意，树下那方白石郎君神龛依旧；乌篷船不见了，只有黄浊的沅江无声向前。
天光洒下，淡淡的火精飞舞着，令人颇觉温暖……有那么一瞬，陆安平恍惚生出错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然而辟邪雷神剑激荡不已，裴度、许幻真、厉迅雷三人虎视眈眈。
该如何是好？
便是那道北冥玄水符、太阳真火，也决计无法抵挡辟邪雷神剑，更不用提道法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金乌扶桑图虽然不弱于仙器，可自家单凭一道化影……
正绝望间，陆安平忽觉脚下动了动，一颗拳头大小的莹白珠子从眼前穿过，内里蜃气流转，似有无数空间潜藏。
“元蜃珠！”
元蜃珠一闪，他的身形随即定住，只有眼珠咕噜转着。
叮——
眼看辟邪雷神剑不过丈许，却被元蜃珠凭空拦住，顿时泛起悠长的脆响，宝光将众人身形逼退三丈有余。
“怎地，你要与我动手不成？”声音犹如闷雷，雷凌子从半空落下。
他身材高大，穿着身蓝衫，头顶并未配冠，而是胡乱打了个发髻，脸色如重枣，五官生得一样粗犷。
“道友莫要欺人太甚！”
又一道声音响起，却极为平和。
而后，一道身影出现在跟前，那人穿着雪白道袍，须发全白、却梳理的极为整齐。尽管面色沧桑，脸上生出无数皱纹，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神采；一块巴掌大的淡金玉璧挂在腰间，轻微翕动着。
正是仙都大法师了……
陆安平心砰砰直跳，他分明感到这道人有几分注意力全在自家身上。
“眼前事要紧，若是不服，昆仑山上再斗一场！”
雷凌子大袖一拂，脸上现出怒意，眼神略过众人后，嘟囔了声：“林默，老鬼已被天雷震散，你还不快现形？”
说话间，他将目光落在鬼心莲、与昏厥的张灵潇上。
“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陆安平心中一惊，想无奈地摇摇头，却是脖颈僵直，只得微微抽了口寒气。
太霄、紫霄、琅霄、玉霄、景霄、丹霄、碧霄、青霄、神霄，是为九霄，乃是道门羽化登仙之辈所居，譬如龙虎山正一祖师、蜀山派长眉祖师…..以及广成子几位嫡传弟子等。
然而五境之上有三劫，仙人也有散仙、真仙、飞仙、天仙的品秩，故而方外流传仙家散居在九重天上，轻易不下界来。九重天外，则是三清道尊所辟禹余天、大赤天、清微天。
当然，长洲青丘的紫府天宫不在此列，这也是中土道门困惑千年的一点：紫府宫遗世独立，数千年居于人间，来历又极神秘。
袁丹期曾说，每一重天，各有一位天君所领，最高那重神霄，便为天帝。
——即上古轩辕氏。
云中君于神霄派、仙都派、应龙宫三脉显化时，正是称奉了天帝之命，更是随意召出神霄天雷，才令三派彻底服膺。
陆安平自然不知个中情形，甚至连一百三十年前真仙韩稚从哪一重天下来也不知，他隐约触到一丝关键——关于大道封真、天上人间的变故…….
然而神霄天雷转瞬便至，他无暇多想。
相比之下，内聚五雷、外引雷霆的明显弱了许多，不仅是声势，更在于蕴含的煌煌天威。
眼见头顶九色纷呈，恍如一道雷龙蹿下，陆安平只觉神魂颤动，提不起半点念头。
再看阴长生，经九天碧水梭穿腹而过，尽管阴魂之体、有形无质，仍是受伤不轻，身形如纸片一般，摇摇欲坠。
那本命鬼心莲仍倒悬着，硕大的莲叶张开，阴煞之气不出颤涌，勉强敌住风雷凿所发雷霆、蜃气所化触手……
那九团惨白的九幽冥火，却是风雨飘摇，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轰隆隆！轰隆！
震天巨响中，许幻真、厉迅雷、裴度不约而同停下，避免受到天雷波及。
只是三人反应不同，厉迅雷一脸焦黑、却极得意，似乎想见神霄天雷将这对主仆化为飞灰。
许幻真与裴度则不时瞥来，尤其许幻真，手握元青藤，脸上露出阴邪的笑意。
“该死……”
陆安平迷糊地想着，面颊忽然感到一滴清凉，雨点从半空簌簌落下，“这总不是蜃气所凝了？”
接着，白浊蜃气翻涌上来，他的五感渐渐消退，仿佛被浸在水里，像茧房里一只微不足道的春蚕。
轰！
哗啦啦的雨声中，蜃气如同崩坏一般，所衍沅江、樟树、乌篷船、乃至地下土石骤然散乱横飞，显得格外肃杀。
连元蜃幻境险些打破，更何况那朵鬼心莲呢？
张灵潇毫无修行，早已被阴煞之气封住知觉，此刻昏厥过去；只剩阴长生虚踏半空，灰色衣衫摇摆不定，瞬息间变换一十九道方位，留下无数虚影。
电光火石间，神霄天雷暴涨、吞吐、炸开！
隆！
难以言喻的威赫延宕开来，携天地造化之力，将那些雨幕下的虚影吞没。
阴长生那移形换位、出入有无的神通，在神霄天雷下，完全失去了效用，只留下一声轻啸，却被低沉的雷声覆盖。
那一瞬，连蜃气包裹的陆安平也觉耳中轰鸣，身躯猛烈战栗了下。
接着，一声叹息闪过，正是源于祖窍的符图化影，他也随即陷入混沌。
识海泛起汹涌的波涛，数不尽的念头将他湮灭，分不清身处何地......历山、太始山、夷陵城、翠微书院、乃至渭水畔的故乡？
与此同时，急促的金乌啼鸣中，扶桑巨木摇晃不已，纹理古朴的青叶化为氤氲暖流，刹那便流至身躯各处。
绛宫、丹田、玄关、膻中……原本被蜃气封住的诸窍，当即破开，恢复至先前状态。
不仅于此，无数细微暖流有如受到召唤，沿着体内经脉窍穴，一股脑地向心房汇聚——就像天下万水，归于东海不知多远的归墟……
砰！
不知过了多久，心房处传来一声颤动，陆安平也忽地醒转，觉察到眉心的跳动、真切的身躯、还有……那太阳真火。
那团太阳真火生出变化，原本只有节奏的跳动，此刻却有股心意相通的感觉，仿佛随时透体而出，如腾云境真人的丹火……
不，即便元婴所吐三昧真火，也远远胜得！
陆安平心中想着，又意识到元青藤被许幻真夺了，神魂烙印竟完全没有感应。
“那天雷——”
他一骨碌起身，睁眼便见一道璀璨光芒闪过，阴沉的雨幕中，无数樟叶夹杂着土石，飘飞着，竟然化为一团团白色蜃气，连脚下大地也不断开裂、下陷。
迷蒙蜃气中，隐约可见地上躺在张灵潇那道青色身影，生死不知；阴长生则不见踪影，鬼心莲也残缺了大半。
“有意思……”
陆安平正觉悲怆，忽然听到一声传音，声音悠然、又透着股玄妙…….正是仙都大法师开口。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转眼便见作壁上观的厉迅雷、许幻真、裴度三人一同出手。
风雷阵阵、青碧色宝光闪过，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俱是向张灵潇而去。
“休要仗九天碧水梭之力！”
一道粗犷声音响彻众人耳畔，继而剑光从天而降，威赫不比九重神霄天雷，却带着一股荡尽天下的气度。
刹那间，剑光分化九道，破开萦绕半空的白浊蜃气，将裴度与许幻真身形封住之余，更有一道直取张灵潇。
“辟邪雷神剑……”陆安平反应过来。
辟邪雷神剑乃是中土十二柄仙剑之一，神霄派祖师王玄君所炼……三派为了今天的局面，几乎将千百年传承赌上。
雷凌子的话音未落，白浊蜃气竟生出某种变化，纷纷凝结成禁，化为九道白蒙蒙的盾形，尽数将剑光挡下。
看来这仙都大法师有些不忿……也难怪，本是小辈弟子动手，哪知雷凌子一记九重神霄天雷，竟险些将元蜃幻境破去！
这蜃气所化禁制倒与袁丹期所传的六十四道有些像……
他暗想着，运起灵力。
九道剑光狂飙着，如流星一般狠狠的砸下，甫一触及蜃气所化禁制，顿时透出一股嘶嘶声响，随即将之破去。
接着，半空中现出一道身影，紧随辟邪雷神剑，只见得衣袖飘飞、电光环舞，天神降临一般，口中得意叫嚷着：
“大法师，百年间修为倒没进多少……”
陆安平心神错愕，一瞥下便回过头，只见蜃气渐消，正准备运起遁法，忽然觉得一道气机将他牢牢锁定。
“应该是那仙都大法师！”
他无奈叹了声，望向一旁鬼心莲大半散乱，九幽冥火也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丝阴气，缓缓从莲心散开。
张灵潇仍一动不动地躺着，偶尔有几道宝光、雷电闪过，被鬼心莲勉强护下。
嗤！
那辟邪雷神剑裹挟风雷，刹那便至。
见此情形，裴度、许幻真尽管无奈，也不得不放缓动作；即便神霄弟子厉迅雷也顾忌仙剑威力，收起风雷凿，远远地避开。
雷神剑抵达六七丈远时，幻境彻底破去，天地间又恢复清明景象。
青石板满是绿叶，樟树孤零零立着，盎然颇具古意，树下那方白石郎君神龛依旧；乌篷船不见了，只有黄浊的沅江无声向前。
天光洒下，淡淡的火精飞舞着，令人颇觉温暖……有那么一瞬，陆安平恍惚生出错觉，仿佛什么也没发生，然而辟邪雷神剑激荡不已，裴度、许幻真、厉迅雷三人虎视眈眈。
该如何是好？
便是那道北冥玄水符、太阳真火，也决计无法抵挡辟邪雷神剑，更不用提道法境界上的巨大差距？金乌扶桑图虽然不弱于仙器，可自家单凭一道化影……
正绝望间，陆安平忽觉脚下动了动，一颗拳头大小的莹白珠子从眼前穿过，内里蜃气流转，似有无数空间潜藏。
“元蜃珠！”
元蜃珠一闪，他的身形随即定住，只有眼珠咕噜转着。
叮——
眼看辟邪雷神剑不过丈许，却被元蜃珠凭空拦住，顿时泛起悠长的脆响，宝光将众人身形逼退三丈有余。
“怎地，你要与我动手不成？”声音犹如闷雷，雷凌子从半空落下。
他身材高大，穿着身蓝衫，头顶并未配冠，而是胡乱打了个发髻，脸色如重枣，五官生得一样粗犷。
“道友莫要欺人太甚！”
又一道声音响起，却极为平和。
而后，一道身影出现在跟前，那人穿着雪白道袍，须发全白、却梳理的极为整齐。尽管面色沧桑，脸上生出无数皱纹，眉目间依稀可见当年神采；一块巴掌大的淡金玉璧挂在腰间，轻微翕动着。
正是仙都大法师了……
陆安平心砰砰直跳，他分明感到这道人有几分注意力全在自家身上。
“眼前事要紧，若是不服，昆仑山上再斗一场！”
雷凌子大袖一拂，脸上现出怒意，眼神略过众人后，嘟囔了声：“林默，老鬼已被天雷震散，你还不快现形？”
说话间，他将目光落在鬼心莲、与昏厥的张灵潇上。
“真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陆安平心中一惊，想无奈地摇摇头，却是脖颈僵直，只得微微抽了口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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