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我们见过
当一只硕大的蝴蝶撞上天空时,耀眼的花斑将天穹覆盖,其荡起的风灾令三界震撼。
无论在哪一处角落,人们俱感到了绝望,连净土中念经的众人也不例外。
道生和尚颤巍巍站起,望着那斑斓羽翼将天幕包裹,穹烈鸟的倒影也因而不见,不禁惊慌。
“……”
即便置身如此激荡的飓风中,张灵潇仍纹丝不动,继续讲述着苦集灭道的真谛。
道生见状,又重新坐回,只是仍不忘多瞥一眼天上。
那座白玉天宫晃悠悠的,道门众仙早已吹得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这一瞬回眸后,风忽地小了许多,等他反应过来,几乎彻底停下。
那只硕大无朋的玉蝶眼中泛起死光,旋即如裂开的气球快速坍缩,化为纷繁的彩光,继而溢散。
耳畔经声犹在,道生和尚惊愕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在心底默默地想:
“还是弥勒修为精深!”
……
……
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水镜真人觑得最清。
尽管河图分散了一刹的心神,但他仍捕捉到混沌玉蝶死前的那一瞬。
感觉非常奇妙。
令人无比绝望的天魔,在堪堪至此界时倒下,而且是以一种异样而诡异的方式。
前后鲜明的对比,令这位大罗金仙也生出一股不真实感。
十二头遮天蔽日的混沌玉蝶爆竹似的接连炸开,将星河映得五彩斑斓,那是一幅多么难以言喻的画卷呐!
水镜真人攥着留下的轻轻一羽,没等尘埃落定,便急切眺望着。
穹烈鸟的火光出现在西北偏北,那正是师傅广成子显露踪迹的地方;然而他眼下更关心的,却是陆安平与白石郎君两人。
“奇怪……”
星河飘摇着五彩,零星的虫豸不断落下,可无论他如何去寻,丝毫不见两人踪迹。
“真人,刚才那是?”
他正担心之际,忽然有一道碧色剑光重新冲到天上,原来是霍桐山的朱子琳。
“发生了什么?”
她的神色震撼而不解,很快又有蜀山派、青城派等修行人上来,小心询问刚才的情况。
“连混沌玉蝶也杀了!”
“他是怎样做到的?”
“……”
人们很自然地将功劳归于出域外的陆安平,惊叹之余,也现出同样的担忧。
“贫道也不知!”
水镜真人如实回答道,目光渐渐挪向天外,“至于陆安平与白石前辈么——”
他摇了摇头,神情黯淡,直到瞥一眼河图才现出光彩。
“死了?”
“……”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蜀山、青城相熟的道门,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朱子琳嗫嚅着,感到心神恍惚了阵。
“贫道要往域外去!”
这时,水镜真人又开口了,手中指向穹烈鸟的方向。
那两轮“日轮”又重新占据天空,沐浴在炽烈的火光中,众人竟感到寒意。
连身携九道符图的陆安平、以及上古白石郎君都没逃脱……
“我愿随真人去!”
水镜真人转身之际,朱子琳站出来道。
“蜀山派沈凌风、韩青衣也愿追随!”沈凌风拍了拍胸脯道。
“青城朱青蕖…”
“还有罗浮轩辕集——”
“还有我…”水玉儿也奶声奶气道。
“……”
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仅几息便有上百位新晋之仙站出来。
“别搞得这么悲壮!”
水镜真人笑着摇摇头,同时亮出那道青色河图。“陆安平、白石前辈不一定就此陨落;何况……师傅有消息传来!”
“广成祖师!”
“……”
众人闻言振奋起来,若是广成祖师回来了,最后穹烈鸟那一灾也不怕了。
“人间还有许多事情做,许多生命要安抚,还有混入的异域虫豸,幽冥的阴煞……”
水镜真人见起到了效果,便安抚道:“贫道此行,且放心!”
众人各司其职,可朱子琳还是跟着去了。
域外的混沌元气更充沛些,然而她顾不上多吐纳,不时张望着星辰的角落。
“你这娃娃,还挺上心嘛…”水镜真人揶揄了声。
……
……
西北偏北。
一股细不可见地波动从尘埃中升起,两道光亮依次闪过,内中勾勒出人形的轮廓。
嗡!
闪着黄澄澄光泽的轩辕剑破空而出,剑鸣声中陆安平终于恢复了意识。
“这是?”
他一刹那清醒,确认自身安好的同时,也拍了拍身侧的白石郎君。
“我们明明被吸入混沌玉蝶尾部,怎会在此处?”
“奇怪…”
陆安平也跟着奇了声,轩辕剑刺入黑洞之际,两人可是意识丧失、还以为身死道消呢?
谁料到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
“这里也太过遥远!”
他眺望了眼,视野中仍是一样的星河,看不清来时的世界。
“而且很热——”白石郎君摩挲着水元珠,说话间忽然跳了起来。
“穹烈鸟!”
陆安平转过身,目光旋即被两团火光盈满。
那是两团燃烧着的星辰,比混沌玉蝶还要大,耀眼的火光中隐隐勾勒出鸡卵的形状。
两只金乌模样、却大百倍的穹烈鸟正卧在里面,像是酣睡的婴孩,尖利的鸣叫仿佛是无意识发出的。
“兴许,”
望着手上渐渐融化的水元珠,白石郎君此刻再没了信心,“我们来时的世界,已被混沌玉蝶撞毁了!”
“……”
陆安平呆滞许久,直待火光烧到那身残破青衿时才反应过来。
难怪九天结界说穹烈鸟比金乌强千百倍,单单这样的火,又有怎样的生灵敢靠近?
他催动九道符图、驭着剑,尝试靠近那炽烈的火光。
“你疯了!”
白石郎君想上前,可根本没有办法。
陆安平同样感受到澎湃的热力,每进一寸,便觉热力更进一步,连混沌元气也无法容身……
所幸凭着符图,他能多走一阵,可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你会死的……”
白石郎君叫喊着,他全然打消了寻找穹烈鸟弱点的念头,颓然地望着那道身影消逝在火光中。
砰!
就在他绝望之际,忽然听到一声震天响,旋即望见左侧显化出一道虚影。
那虚影由星辰构成,咋看还以为是死物,然而几百颗星辰明暗交织、竟化出巨人的形状。
“由星辰汇成的巨人?”
“这是什么域外天魔……”
白石郎君嘴唇灼得发干,眼神一刻也不敢挪开。
紧接着,那星辰化出的巨人虚影伸出双臂,直至左侧穹烈鸟的正中。
“嗬……”
一声低沉难辨的声音响起,他终于分神瞥了眼火光中的人影,旋即见那穹烈鸟被星辰倏地推开。
这一刹,星河为之停滞。
“陆安平!”
白石郎君呼喊着,很快又见那星辰汇聚的巨人虚影将另一只穹烈鸟推开。
嘶!
嘶!
星河中升起节奏奇异的摩擦声,穹烈鸟的声音倏忽远去,其引起的碰撞声也听不见了。
远远望去,穹烈鸟去向有如两串烟火,无声地爆开。
这一切,自然也落在陆安平眼中。
他搓了搓火红的面颊,望着那道由数百座星辰组成的巨人身影,惊大了嘴巴。
……
……
“那里,就是那里!”
愈靠近穹烈鸟,水镜真人心绪便越紧张。
朱子琳则在紧张之余,多了许多失望。因为这一路数十百万里,并未看到陆安平的身影。
她脑中闪过许多念头,心境渐渐沉入低谷。
突然间,水镜真人声音大了一截,朱子琳不禁放眼眺望。
那两团巨大的火光竟依次飞出星河深处,这……意味着火灾的危机也解除。
“星辰?”
水镜真人喃喃念了声,那变换的星辰同样超乎他的理解,可腕间河图不断提醒着:那是师傅。
“着急,师傅一定知道陆安平在哪?还有…白石前辈。”
“他老人家可是生而知之!”
朱子琳闻言,重重吐了口气,可心底忧伤并未退去。
“不对,他俩还在……”
蓦地,水镜真人跳起来,而朱子琳也随即瞥见星辰中那两道人影。
“陆兄——”
“白石前辈!”
陆安平正惊惧着,忽然听到后方熟悉的声音,心底不由欢喜。
“别过来!”
白石郎君冲身后呐喊,他担心这星辰所化的存在。
然而两人很快至跟前,交换几眼目光后,水镜真人扑哧笑道:“不用怕,那正是师傅!”
“徒儿玄鹄,拜见师傅!”
没等他们反应,真人便倏忽跪下,神情恭敬无比。
“广成子…”
陆安平彻底松弛下来,白石郎君也在短暂的错愕后放声笑道。
眼前星光流溢,那三百多个星辰明暗交替,像是最繁复的阵法,然而最终却归于一粒蚕豆大小的银核。
紧接着,一位身着古朴道袍,蓄着长发而不加发髻的道人凭空现出。
“变身形态总是难以解除!”
广成子摘掉鼻梁上黑耀石似的法宝,银核也倏忽融入眉心,嘟囔了声。
而后,他上前拍了拍水镜真人肩膀,不无遗憾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师傅!”真人动容道,几乎涕泗横流。
“没事就好,不用搞得这么悲壮!”
广成子说着,又走到陆安平身前,缓缓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广成子——”
“我们见过!”
无论在哪一处角落,人们俱感到了绝望,连净土中念经的众人也不例外。
道生和尚颤巍巍站起,望着那斑斓羽翼将天幕包裹,穹烈鸟的倒影也因而不见,不禁惊慌。
“……”
即便置身如此激荡的飓风中,张灵潇仍纹丝不动,继续讲述着苦集灭道的真谛。
道生见状,又重新坐回,只是仍不忘多瞥一眼天上。
那座白玉天宫晃悠悠的,道门众仙早已吹得七零八落。
然而就在这一瞬回眸后,风忽地小了许多,等他反应过来,几乎彻底停下。
那只硕大无朋的玉蝶眼中泛起死光,旋即如裂开的气球快速坍缩,化为纷繁的彩光,继而溢散。
耳畔经声犹在,道生和尚惊愕得说不出话,半晌才在心底默默地想:
“还是弥勒修为精深!”
……
……
这样的场景,自然是水镜真人觑得最清。
尽管河图分散了一刹的心神,但他仍捕捉到混沌玉蝶死前的那一瞬。
感觉非常奇妙。
令人无比绝望的天魔,在堪堪至此界时倒下,而且是以一种异样而诡异的方式。
前后鲜明的对比,令这位大罗金仙也生出一股不真实感。
十二头遮天蔽日的混沌玉蝶爆竹似的接连炸开,将星河映得五彩斑斓,那是一幅多么难以言喻的画卷呐!
水镜真人攥着留下的轻轻一羽,没等尘埃落定,便急切眺望着。
穹烈鸟的火光出现在西北偏北,那正是师傅广成子显露踪迹的地方;然而他眼下更关心的,却是陆安平与白石郎君两人。
“奇怪……”
星河飘摇着五彩,零星的虫豸不断落下,可无论他如何去寻,丝毫不见两人踪迹。
“真人,刚才那是?”
他正担心之际,忽然有一道碧色剑光重新冲到天上,原来是霍桐山的朱子琳。
“发生了什么?”
她的神色震撼而不解,很快又有蜀山派、青城派等修行人上来,小心询问刚才的情况。
“连混沌玉蝶也杀了!”
“他是怎样做到的?”
“……”
人们很自然地将功劳归于出域外的陆安平,惊叹之余,也现出同样的担忧。
“贫道也不知!”
水镜真人如实回答道,目光渐渐挪向天外,“至于陆安平与白石前辈么——”
他摇了摇头,神情黯淡,直到瞥一眼河图才现出光彩。
“死了?”
“……”
众人面面相觑,尤其蜀山、青城相熟的道门,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朱子琳嗫嚅着,感到心神恍惚了阵。
“贫道要往域外去!”
这时,水镜真人又开口了,手中指向穹烈鸟的方向。
那两轮“日轮”又重新占据天空,沐浴在炽烈的火光中,众人竟感到寒意。
连身携九道符图的陆安平、以及上古白石郎君都没逃脱……
“我愿随真人去!”
水镜真人转身之际,朱子琳站出来道。
“蜀山派沈凌风、韩青衣也愿追随!”沈凌风拍了拍胸脯道。
“青城朱青蕖…”
“还有罗浮轩辕集——”
“还有我…”水玉儿也奶声奶气道。
“……”
这样的气氛感染了所有人,仅几息便有上百位新晋之仙站出来。
“别搞得这么悲壮!”
水镜真人笑着摇摇头,同时亮出那道青色河图。“陆安平、白石前辈不一定就此陨落;何况……师傅有消息传来!”
“广成祖师!”
“……”
众人闻言振奋起来,若是广成祖师回来了,最后穹烈鸟那一灾也不怕了。
“人间还有许多事情做,许多生命要安抚,还有混入的异域虫豸,幽冥的阴煞……”
水镜真人见起到了效果,便安抚道:“贫道此行,且放心!”
众人各司其职,可朱子琳还是跟着去了。
域外的混沌元气更充沛些,然而她顾不上多吐纳,不时张望着星辰的角落。
“你这娃娃,还挺上心嘛…”水镜真人揶揄了声。
……
……
西北偏北。
一股细不可见地波动从尘埃中升起,两道光亮依次闪过,内中勾勒出人形的轮廓。
嗡!
闪着黄澄澄光泽的轩辕剑破空而出,剑鸣声中陆安平终于恢复了意识。
“这是?”
他一刹那清醒,确认自身安好的同时,也拍了拍身侧的白石郎君。
“我们明明被吸入混沌玉蝶尾部,怎会在此处?”
“奇怪…”
陆安平也跟着奇了声,轩辕剑刺入黑洞之际,两人可是意识丧失、还以为身死道消呢?
谁料到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此……
“这里也太过遥远!”
他眺望了眼,视野中仍是一样的星河,看不清来时的世界。
“而且很热——”白石郎君摩挲着水元珠,说话间忽然跳了起来。
“穹烈鸟!”
陆安平转过身,目光旋即被两团火光盈满。
那是两团燃烧着的星辰,比混沌玉蝶还要大,耀眼的火光中隐隐勾勒出鸡卵的形状。
两只金乌模样、却大百倍的穹烈鸟正卧在里面,像是酣睡的婴孩,尖利的鸣叫仿佛是无意识发出的。
“兴许,”
望着手上渐渐融化的水元珠,白石郎君此刻再没了信心,“我们来时的世界,已被混沌玉蝶撞毁了!”
“……”
陆安平呆滞许久,直待火光烧到那身残破青衿时才反应过来。
难怪九天结界说穹烈鸟比金乌强千百倍,单单这样的火,又有怎样的生灵敢靠近?
他催动九道符图、驭着剑,尝试靠近那炽烈的火光。
“你疯了!”
白石郎君想上前,可根本没有办法。
陆安平同样感受到澎湃的热力,每进一寸,便觉热力更进一步,连混沌元气也无法容身……
所幸凭着符图,他能多走一阵,可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你会死的……”
白石郎君叫喊着,他全然打消了寻找穹烈鸟弱点的念头,颓然地望着那道身影消逝在火光中。
砰!
就在他绝望之际,忽然听到一声震天响,旋即望见左侧显化出一道虚影。
那虚影由星辰构成,咋看还以为是死物,然而几百颗星辰明暗交织、竟化出巨人的形状。
“由星辰汇成的巨人?”
“这是什么域外天魔……”
白石郎君嘴唇灼得发干,眼神一刻也不敢挪开。
紧接着,那星辰化出的巨人虚影伸出双臂,直至左侧穹烈鸟的正中。
“嗬……”
一声低沉难辨的声音响起,他终于分神瞥了眼火光中的人影,旋即见那穹烈鸟被星辰倏地推开。
这一刹,星河为之停滞。
“陆安平!”
白石郎君呼喊着,很快又见那星辰汇聚的巨人虚影将另一只穹烈鸟推开。
嘶!
嘶!
星河中升起节奏奇异的摩擦声,穹烈鸟的声音倏忽远去,其引起的碰撞声也听不见了。
远远望去,穹烈鸟去向有如两串烟火,无声地爆开。
这一切,自然也落在陆安平眼中。
他搓了搓火红的面颊,望着那道由数百座星辰组成的巨人身影,惊大了嘴巴。
……
……
“那里,就是那里!”
愈靠近穹烈鸟,水镜真人心绪便越紧张。
朱子琳则在紧张之余,多了许多失望。因为这一路数十百万里,并未看到陆安平的身影。
她脑中闪过许多念头,心境渐渐沉入低谷。
突然间,水镜真人声音大了一截,朱子琳不禁放眼眺望。
那两团巨大的火光竟依次飞出星河深处,这……意味着火灾的危机也解除。
“星辰?”
水镜真人喃喃念了声,那变换的星辰同样超乎他的理解,可腕间河图不断提醒着:那是师傅。
“着急,师傅一定知道陆安平在哪?还有…白石前辈。”
“他老人家可是生而知之!”
朱子琳闻言,重重吐了口气,可心底忧伤并未退去。
“不对,他俩还在……”
蓦地,水镜真人跳起来,而朱子琳也随即瞥见星辰中那两道人影。
“陆兄——”
“白石前辈!”
陆安平正惊惧着,忽然听到后方熟悉的声音,心底不由欢喜。
“别过来!”
白石郎君冲身后呐喊,他担心这星辰所化的存在。
然而两人很快至跟前,交换几眼目光后,水镜真人扑哧笑道:“不用怕,那正是师傅!”
“徒儿玄鹄,拜见师傅!”
没等他们反应,真人便倏忽跪下,神情恭敬无比。
“广成子…”
陆安平彻底松弛下来,白石郎君也在短暂的错愕后放声笑道。
眼前星光流溢,那三百多个星辰明暗交替,像是最繁复的阵法,然而最终却归于一粒蚕豆大小的银核。
紧接着,一位身着古朴道袍,蓄着长发而不加发髻的道人凭空现出。
“变身形态总是难以解除!”
广成子摘掉鼻梁上黑耀石似的法宝,银核也倏忽融入眉心,嘟囔了声。
而后,他上前拍了拍水镜真人肩膀,不无遗憾地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师傅!”真人动容道,几乎涕泗横流。
“没事就好,不用搞得这么悲壮!”
广成子说着,又走到陆安平身前,缓缓伸出右手道:“你好,我是广成子——”
“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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