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残缺的同门
原本整洁庄严的天清观在她眼中变得破败无比，大殿变成了一件破败的旧屋，周围的石柱下摆满了腐朽的骸骨，墙上悬挂的道经也变为一幅幅癫狂潦草的血字。
林薇从小在这里长大，她对天清观的一切都无比熟悉，可此刻这个地方却变得如此阴森恐怖，宛若人间地狱。
紧接着，她眼前一闪，血色视野瞬间消失，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可那一刻的画面，却像是牢牢刻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卯月见状，窃笑着讥讽道：“怪模怪样的，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我看你都快走火入魔了。”
林薇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并非因为她怂了，而是因为在她眼中卯月师姐的样子变得怪异了起来。
她皮肤苍白，下面发黑的血管清晰可见，脸庞也干瘦憔悴，一副病入膏肓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林薇看到了她面具下的那半张脸，没有脸皮也没有血肉，空洞漆黑的眼眶周围全是白骨。
“师姐……你，你的脸？！”林薇一阵恐慌，捂着嘴失声叫道。
“我的脸怎么了？”卯月抱着手娇嗔道：“师父说我容貌，怕让那些臭男人分心才让我戴上面具的，你嫉妒了？”
“你的脸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胡说八道什么？你别以为师父护着你，我就不敢跟你动手！”卯月眉头一凝，那张残破的脸变得愈发骇人。
林薇不知道该怎么说，浩云则走来拉着卯月，林薇看到他左边的袖管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你跟她吵什么？师父护着她的，到时候罚的是你。”
林薇看向周围，一众同门也都是如此，憨厚老实的青松师兄没有舌头，不光是舌头，连整个下颚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能直接看到他的喉管。琳江一直戴着的帽子下是一团红白色让人作呕的东西，整个脑袋像是被人切了一圈，把头盖骨直接拿走了。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一个个畸形扭曲的人形呈现在林薇眼中，所有人似乎都缺了些东西，只不过在他们眼中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师兄师姐你们别吵架了，师父来了！”
石厚着急忙慌地从门口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惊恐无比。
“你们不知道这是三清大殿圣地吗？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在祖师爷面前给我丢人！”
一阵冷冽的气息骤然降临，明丹子面色阴沉地走进了大殿内。
老道士高而干瘦，一身道袍无风自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寒光，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一脚一脚都踩在众人的心头上。
“带头闹事者，出来各领一鞭。”
大殿内顿时安静无比，只有明丹子沙哑的声音回荡着。
低头不语的人群中，卯月和林薇各自踏出一步，明丹子的嘴角抽动着，右手凭空一抓，一支鲜红如血的浮尘出现在他手中。
“呼！”
随着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血红的浮尘从两女身边掠过，狠狠抽在人群中的浩云身上。
他身上的道袍毫无破损，人却疼得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这血浮尘是明丹子常常惩戒弟子用的，不伤皮肉，但痛感却宛如千百刀刃切开皮肤，再往其中倒入热油。
浩云咬紧牙关，脸上不住地抽动，用尽全身力气忍着才没有喊出声来，要是大喊大叫肯定又要再挨一下。
“错不敢认，你最该受罚。”明丹子眯起眼睛道。
“谢……师父教导。”浩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表情扭曲地挤出几个字。
卯月的媚脸上得意一笑，看向身后狼狈的倒霉蛋，可还不等她庆幸多久，血红的浮尘瞬间缠住了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拽到明丹子面前，整个人被拎到了空中。
“连你也叫人失望，整天花枝招展无心修行，这么想要男人，为师把你炼成人儡，天天把玩你可好？”
血浮尘触碰皮肤传来难忍的剧痛，卯月却叫不出声来，她突出的眼睛里流出眼泪，两只脚无力地在空中蹬踏着。
“噗！”
明丹子的腮帮一鼓，口中吐出大股透明的水液，糊得卯月满脸都是，他又粗鲁地把女人脸上的妆抹花，随手把她甩到地上。
“咳咳！谢师父教导。”
最后明丹子走到林薇面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
林薇低头咬着牙，但血浮尘并没有落下，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传来，可她却听到了更让她恐惧的话。
“乖薇儿，你的戮血剑为何还没练成？”
老道人的眼神宛如盯着猎物的毒蛇，喉咙中发出一阵咕咕的怪响，门内所有人都知道，那声音代表他真的动怒了，若没有这声音，那他就不过是在小打小闹而已。
林薇一阵慌乱，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弟子……弟子已经在全力突破，只差最后一道难关。”
明丹子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一股冰冷的气势瞬间压向林薇，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是见过师父杀人的，之前就有过弟子想要逃跑，无一例外都被明丹子抓了回来，那些人的死状得都非常惨，时不时还会出现在她的噩梦当中。
“你屡次让我失望！以为我最宠你，就不敢罚你吗？”明丹子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干瘦的脸也因为激动扭曲起来。
林薇咬着牙急忙辩解道：“师父！弟子已经隐约摸到瓶颈，最多三天！我必能突破成功！”
“上次你也是如此说的。乖，你不是在故意欺瞒我老头吧？”
明丹子凑近了过来，干瘦如柴的手指把林薇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林薇能听到他喉咙中的咕噜声越来越大了。
“师父……林师姐每日修行比我们都刻苦，她真的没有偷懒。”
小胖子石厚小声为林薇说了句话，却被明丹子吼了回去。
“没用的小崽子！有你说话的份吗！？”
“师父请看。”林薇稳住心神，指了指地上的岩石，“这石头是我今日新采的，已经磨去一半，比以往都要快，证明我剑法将成！”
明丹子看了看一地的石屑，又看向林薇，沉吟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
“嘻，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乖薇儿啊，你要加倍用功知道吗？只要你能炼成神剑，我一定传你无上道法，日后我师徒二人一同成仙！”
“谢师父教导。”
林薇点了点头，开口打算说出今天见到的异象，可抬头看见明丹子那张阴鸷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出现，她不能告诉这个老人她看到了什么，不然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
明丹子的笑容转瞬即逝，又恢复之前阴沉的样子，低声道：“但你要是再不成功，别怪我将你送去思过崖悔过。”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威胁和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在场的众人都不寒而栗。
思过崖说是悔过的地方，不如说是一个处刑场，哪里有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林薇只知道，以明丹子那残暴的脾气，进去那地方的人恐怕会过得生不如死，和那相比，被他当场杀掉反倒是一种解脱。
在众弟子的恭送下，明丹子拂袖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林薇还站在原地冷汗直流。
她夸下海口换来三天的时间，可她从五岁开始接过这把木剑，修炼至今已经有十三年了……
苦练十余年光阴都未能成功，短短三天她又怎么可能做到？
林薇若有所思地拿起那把木剑，慢慢端详了起来。这是她最熟悉的物件了，十三年来从未离身，可现在看着手上的东西，她却觉得无比陌生。
她努力睁大通红如血的左眼，那股剧痛再度传来，在猩红模糊的视野下，那把木剑慢慢浮现出另一幅样子。
朴素的剑身变成了一节节脊骨，周围还镶嵌着大量磨尖的骨片，如同血管的红色细线附着在脊骨之上，还在节奏地跳动着，血管一直延伸剑柄上，那剑柄也是一节白森森的尺骨。
剑柄上传来一股温热湿润的感觉，简直就是活物的触感，那感觉无比真实，全然不像幻觉。
而剑柄下方，离林薇的手不远处，居然有半张女人的脸！
那脸正和卯月缺失的那半张脸吻合，它睁大了眼睛，正和林薇对视着！
林薇从小在这里长大，她对天清观的一切都无比熟悉，可此刻这个地方却变得如此阴森恐怖，宛若人间地狱。
紧接着，她眼前一闪，血色视野瞬间消失，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可那一刻的画面，却像是牢牢刻印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卯月见状，窃笑着讥讽道：“怪模怪样的，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我看你都快走火入魔了。”
林薇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并非因为她怂了，而是因为在她眼中卯月师姐的样子变得怪异了起来。
她皮肤苍白，下面发黑的血管清晰可见，脸庞也干瘦憔悴，一副病入膏肓如同行尸走肉的样子。林薇看到了她面具下的那半张脸，没有脸皮也没有血肉，空洞漆黑的眼眶周围全是白骨。
“师姐……你，你的脸？！”林薇一阵恐慌，捂着嘴失声叫道。
“我的脸怎么了？”卯月抱着手娇嗔道：“师父说我容貌，怕让那些臭男人分心才让我戴上面具的，你嫉妒了？”
“你的脸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胡说八道什么？你别以为师父护着你，我就不敢跟你动手！”卯月眉头一凝，那张残破的脸变得愈发骇人。
林薇不知道该怎么说，浩云则走来拉着卯月，林薇看到他左边的袖管里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你跟她吵什么？师父护着她的，到时候罚的是你。”
林薇看向周围，一众同门也都是如此，憨厚老实的青松师兄没有舌头，不光是舌头，连整个下颚都消失不见了，甚至能直接看到他的喉管。琳江一直戴着的帽子下是一团红白色让人作呕的东西，整个脑袋像是被人切了一圈，把头盖骨直接拿走了。
其他人也都是如此，一个个畸形扭曲的人形呈现在林薇眼中，所有人似乎都缺了些东西，只不过在他们眼中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师兄师姐你们别吵架了，师父来了！”
石厚着急忙慌地从门口跑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惊恐无比。
“你们不知道这是三清大殿圣地吗？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在祖师爷面前给我丢人！”
一阵冷冽的气息骤然降临，明丹子面色阴沉地走进了大殿内。
老道士高而干瘦，一身道袍无风自动，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双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寒光，仿佛能够洞穿人心。
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仿佛一脚一脚都踩在众人的心头上。
“带头闹事者，出来各领一鞭。”
大殿内顿时安静无比，只有明丹子沙哑的声音回荡着。
低头不语的人群中，卯月和林薇各自踏出一步，明丹子的嘴角抽动着，右手凭空一抓，一支鲜红如血的浮尘出现在他手中。
“呼！”
随着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响起，血红的浮尘从两女身边掠过，狠狠抽在人群中的浩云身上。
他身上的道袍毫无破损，人却疼得倒在地上缩成一团。
这血浮尘是明丹子常常惩戒弟子用的，不伤皮肉，但痛感却宛如千百刀刃切开皮肤，再往其中倒入热油。
浩云咬紧牙关，脸上不住地抽动，用尽全身力气忍着才没有喊出声来，要是大喊大叫肯定又要再挨一下。
“错不敢认，你最该受罚。”明丹子眯起眼睛道。
“谢……师父教导。”浩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表情扭曲地挤出几个字。
卯月的媚脸上得意一笑，看向身后狼狈的倒霉蛋，可还不等她庆幸多久，血红的浮尘瞬间缠住了她的脖子，直接将她拽到明丹子面前，整个人被拎到了空中。
“连你也叫人失望，整天花枝招展无心修行，这么想要男人，为师把你炼成人儡，天天把玩你可好？”
血浮尘触碰皮肤传来难忍的剧痛，卯月却叫不出声来，她突出的眼睛里流出眼泪，两只脚无力地在空中蹬踏着。
“噗！”
明丹子的腮帮一鼓，口中吐出大股透明的水液，糊得卯月满脸都是，他又粗鲁地把女人脸上的妆抹花，随手把她甩到地上。
“咳咳！谢师父教导。”
最后明丹子走到林薇面前，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她。
林薇低头咬着牙，但血浮尘并没有落下，想象中的疼痛也没有传来，可她却听到了更让她恐惧的话。
“乖薇儿，你的戮血剑为何还没练成？”
老道人的眼神宛如盯着猎物的毒蛇，喉咙中发出一阵咕咕的怪响，门内所有人都知道，那声音代表他真的动怒了，若没有这声音，那他就不过是在小打小闹而已。
林薇一阵慌乱，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弟子……弟子已经在全力突破，只差最后一道难关。”
明丹子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一股冰冷的气势瞬间压向林薇，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是见过师父杀人的，之前就有过弟子想要逃跑，无一例外都被明丹子抓了回来，那些人的死状得都非常惨，时不时还会出现在她的噩梦当中。
“你屡次让我失望！以为我最宠你，就不敢罚你吗？”明丹子的声音冰冷而尖锐，干瘦的脸也因为激动扭曲起来。
林薇咬着牙急忙辩解道：“师父！弟子已经隐约摸到瓶颈，最多三天！我必能突破成功！”
“上次你也是如此说的。乖，你不是在故意欺瞒我老头吧？”
明丹子凑近了过来，干瘦如柴的手指把林薇额前的头发拨到后面，林薇能听到他喉咙中的咕噜声越来越大了。
“师父……林师姐每日修行比我们都刻苦，她真的没有偷懒。”
小胖子石厚小声为林薇说了句话，却被明丹子吼了回去。
“没用的小崽子！有你说话的份吗！？”
“师父请看。”林薇稳住心神，指了指地上的岩石，“这石头是我今日新采的，已经磨去一半，比以往都要快，证明我剑法将成！”
明丹子看了看一地的石屑，又看向林薇，沉吟片刻后脸上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容。
“嘻，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乖薇儿啊，你要加倍用功知道吗？只要你能炼成神剑，我一定传你无上道法，日后我师徒二人一同成仙！”
“谢师父教导。”
林薇点了点头，开口打算说出今天见到的异象，可抬头看见明丹子那张阴鸷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出现，她不能告诉这个老人她看到了什么，不然不知道会引来什么后果。
明丹子的笑容转瞬即逝，又恢复之前阴沉的样子，低声道：“但你要是再不成功，别怪我将你送去思过崖悔过。”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强烈的威胁和不容置疑的决断，让在场的众人都不寒而栗。
思过崖说是悔过的地方，不如说是一个处刑场，哪里有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林薇只知道，以明丹子那残暴的脾气，进去那地方的人恐怕会过得生不如死，和那相比，被他当场杀掉反倒是一种解脱。
在众弟子的恭送下，明丹子拂袖离开，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林薇还站在原地冷汗直流。
她夸下海口换来三天的时间，可她从五岁开始接过这把木剑，修炼至今已经有十三年了……
苦练十余年光阴都未能成功，短短三天她又怎么可能做到？
林薇若有所思地拿起那把木剑，慢慢端详了起来。这是她最熟悉的物件了，十三年来从未离身，可现在看着手上的东西，她却觉得无比陌生。
她努力睁大通红如血的左眼，那股剧痛再度传来，在猩红模糊的视野下，那把木剑慢慢浮现出另一幅样子。
朴素的剑身变成了一节节脊骨，周围还镶嵌着大量磨尖的骨片，如同血管的红色细线附着在脊骨之上，还在节奏地跳动着，血管一直延伸剑柄上，那剑柄也是一节白森森的尺骨。
剑柄上传来一股温热湿润的感觉，简直就是活物的触感，那感觉无比真实，全然不像幻觉。
而剑柄下方，离林薇的手不远处，居然有半张女人的脸！
那脸正和卯月缺失的那半张脸吻合，它睁大了眼睛，正和林薇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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