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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失败者

    核爆的危机暂时解除。

    实验室的中控室内,被称作加百列的女子被五花大绑在办公椅上。

    “所以...沙利叶,你为什么没有睡着还跑过来帮忙?”

    面对杰森的质疑,桀骜不驯的少年沙利叶则是轻蔑地回答。

    “...我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已...而且我们实验体的身体也和正常人不大一样,那针麻醉针大概也就让我睡了十分钟吧。”

    “总而言之,你知道拉普拉斯现在在哪里吗?”

    马尔菲思问出了当下最紧急的问题。

    “拉普拉斯吗?他早些时候说有事就直接离开了,带着卡罗琳。他还特地把你们放的追踪芯片留下了...”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说只要说是『教堂』你就知道是哪了。”

    “可恶...”

    “啊哈哈哈哈~我想也是呢~哪怕是你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地方的吧~毕竟那里发生了~那~种~事情~呢~!”

    加百列发出了挑衅。

    嘭!

    毫不留情地对着加百列的脑门就是一枪。

    血花四溅,然而马尔菲思却显得毫无波澜。

    “...茱莉亚大教堂...遗址...吗?”

    “全速赶过去大概都要两个小时吧...”

    ◆

    现在是周日的凌晨一点。

    然而我却接到了一个很不祥的电话。

    『夜枭先生,请你现在立马前往茱莉亚大教堂遗址,顺带一提,珂萝娜现在在我手上,不希望我等得不耐烦就把她杀了的话,就快点过来吧。』

    然后是老爷子打来的电话。

    『夜枭!千万不要去任何地方!就呆在你现在的家里不要出门!这是命令!』

    真是麻烦啊...

    但我已经决定了。

    “所以?你是打算违背长官的命令?卡修斯?”

    “...”

    穿上宽松的大衣,提上手提箱。

    “没办法...珂萝娜有危险...”

    “既然老头都这么说了...那说明不去的话应该更好吧...”

    “那又怎样?”

    “我想说...至少...让我也一起。”

    “...为什么...”

    “珂萝娜她...也是我的学生。”

    他眼中的神情十分坚定,没有一丝的动摇。

    我也微微一笑。

    “哈哈,那我就假设这些都在老头子的计算之内吧~”

    ◆

    事先准备好的小型卡车飞驰在高速公路上。

    车厢里坐满了人。

    不止黑十字的七人小队,还有三个儿童能力者,以及特级能力者沙利叶。

    “话说,你到底是出于什么准则行动的啊...少年...”

    尤拉用打趣的口吻像沙利叶提问。

    “...可能是出于对那三个孩子的同情吧...”

    “真的吗?看不出来耶,你不久前还说他们是弃子什么的。”

    “那当然是假话啦...他们只是我在这些实验室里唯一的伙伴而已...”

    “是吗?也就是说,你就像是他们的大哥,这种存在是吗?”

    “可以这么说吧...”

    沙利叶将脸别向另一边。

    三个孩子仍然熟睡着,那楚楚可怜的姿态令人无法想象其遭遇。

    “可能...只是单纯的出于同情吧...虽然他们的能力没有被提拔,但我还是会尽可能的袒护他们,就像,我自己的兄弟一样。”

    “嗯嗯。话说,你都逃出来了,今后有什么打算吗?去学校上课之类的?”

    “没——有——...我这个人从来都不会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那还真是幸福呐...话说汉克,大概还有多久的路程啊~”

    “全速的话都要大概一个半小时,只能祈祷了...”

    ◆

    “你终于来了啊...我的『孩子』。”

    ◆

    (A国,茱莉亚大教堂遗址)

    虽然位于市中心不远处,但这块地方却显得十分荒凉。

    但这里是有意被保护成这样的。

    毕竟在这里,曾经发生过极为血腥的悲剧...

    和周围规划整齐的城市形成鲜明对比,这里完全就是废墟。

    钢筋水泥裸露在空气中,教堂的轮廓也早已不再。

    交接的月光照在地面上。

    可以看出不远处有一个高挑的男性身影。

    想必就是这次的幕后黑手吧。

    于是,我自信地说出那个名字。

    “拉普拉斯...拉普拉斯·欧菲里斯,就是你没错吧。”

    “没错哦~我就拉普拉斯·欧菲里斯哦,『夜枭』。”

    “珂萝娜她现在在哪里?!”

    “哎呀,她现在就在那边的车里哦,但是不要急,那辆车里可是安装了炸弹,只要我轻轻一按,炸药就会爆炸哦~”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片车钥匙。

    “可恶...”

    “不过,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会释放珂萝娜小姐哦。”

    “什么事?”

    “这还用问?”

    说完,拉普拉斯狡猾的露出笑脸。

    “当然是『回家』啊,伊甸·欧菲里斯,我会让你想起来的......”

    “什...欧菲里斯...”

    “哎呀,该不会他们连你的真名都没告诉你吧...”

    “我的...名字...不是应该...很长吗...”

    “呵呵,其实啊,你是我的『孩子』哦~伊甸·欧菲里斯就是你的名字哦。”

    “不可能!”

    “啊哈哈,用不着这么激动,我会让你想起来的...你可是我的『杰作』...只不过你一直不知道而已...”

    拉普拉斯一步一步地朝我逼近。

    月光映照着他那诡异又疯狂的笑脸。

    他向我伸出手。

    “抓住我的手,我会告诉你真相。”

    真相?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难道之前度过的时光都是假象?

    我不是战争时期被黑十字收养的孤儿吗...

    究竟...每个人...都向我隐瞒了什么...

    ...

    可是,就算我内心再渴望真相。

    不知为何,我还是打心底的排斥这家伙。

    没错!就是直觉!

    这家伙有问题,这是绝对的。

    所以。

    “不好意思...我拒绝。”

    乓!

    刚才还在拉普拉斯手上的车钥匙,瞬间飞到了我手上。

    “啊?”

    拉普拉斯还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是正常的,毕竟我的压箱招收可不常用。

    “枭爪”,是我和黑十字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晶。

    作为暗杀者,我最大的缺陷就是速度与力量。

    这样的话,“枭爪”简直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

    “枭爪”的本质其实是强力的电磁铁,装备之后,只需通过神经控制,就能控制身边的磁力。

    四肢都装上“枭爪”的我,就完全没有力量与速度的缺点了。

    “就让我来好好收拾一下你吧。”

    ◆

    拉普拉斯突然呆滞了一瞬间。

    但下一秒,他立刻捧腹大笑。

    “哇哈哈哈...真是有创意,我真是大开眼界了...不过你今天还是得跟我走...”

    我用脚轻轻点地。

    任由身体在磁场之间飞驰。

    以箭矢的速度直接朝拉普拉斯冲去。

    挥拳。

    “可惜啊...”

    没有打中目标的手感。

    原本站立在我面前的拉普拉斯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果然如此吗...

    我有听说过卡罗琳·欧菲里斯。

    能力好像是“认知干扰”。

    但这个能力一定有距离限制吧。

    我用力蹬地,下一秒,我便倒挂在教堂顶部的一根钢筋上向下俯视。

    视野里多了一名蓝发少女。

    错不了,现在应该成功突破了她的干扰范围。

    “不错,你的反应能力值得称赞。不愧是黑十字培养出来的暗杀者,但是和我比还是太嫩了。卡罗琳?”

    “在...”

    “用『增幅药剂』吧。”

    “是,父亲。”

    诶诶,很不妙耶。

    卡罗琳再次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不过,这招不会再奏效了。

    谁叫我是“夜枭”呢?

    我闭上双眼,将全身感官交给手里的“枭爪”。

    卡罗琳手里拿着电击棒,拉普拉斯腰间别着手枪。

    只要凭借手感就行了。

    能赢!

    我打开手中的手提箱,拿出一根金属制的短棍。

    事实上,这是一根改造过的钕磁铁。

    于是,我像扔回旋镖一样,将其扔出。

    咚~“呜啊~”

    不好意思了卡罗琳小姐,这次下手有点狠,但请你先睡一会吧。

    “...原来如此。”

    令人吃惊的是,就算卡罗琳被打晕,拉普拉斯也丝毫没有面露惧色。

    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似的。

    他只是轻蔑地拍了拍手。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那就为小看我付出代价吧!”

    我用尽全力朝他挥出磁铁。

    嘭!

    欸?

    拉普拉斯丝毫没有被撼动,反而直接握住我的磁铁棒。

    “怎...怎么可能...”

    这应该是连十厘米的钢板都能打破的一击。

    然而...

    “不好意思了,伊甸,看来我得采取更野蛮的方式了。”

    ◆

    “话说...这个拉普拉斯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啊...”

    正在开车的汉克突然抛出一个疑问。

    “...”

    “哦,你说拉普拉斯吗?我们很久以前就和他做对了。”

    猛虎乔伊饶有兴趣地说着,

    “那家伙,为了达成目的会不择手段呢,是个超级危险的家伙...”

    “...他...很强吗?”

    “...怎么说呢...”

    “是这样的,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他有多少能耐,但你永远不知道他究竟藏了多少张王牌。”

    马尔菲思严肃地回答...

    “那么该怎么打败他...?”

    “只能准备更多王牌。”

    ◆

    就在一瞬间,拉普拉斯展现出了毫无实感的强大。

    乍一看是个白了头的疯狂科学家。

    不过让人这么想,也是他的战斗方式之一吧。

    那完全不像是人类的手所能使出的力量。

    瞬间便握碎了钕磁铁棒。

    “哎呀,游戏结束了~你也差不多该听话了吧...伊甸。”

    “不要叫那个名字!!”

    “哎呀,不要激动嘛...还是说我该让你先睡着一会?”

    说完,拉普拉斯轻轻地弹了一下手指。

    周围毫无预兆地刮起了强风。

    巨大的冲击将我重重地砸到了身后的高墙上。

    鲜血的味道开始充斥我的口腔。

    “什么...”

    “哎呀...居然没有晕倒啊,真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暗杀者呢...既然这样,要不要猜猜看我是怎么做到的呢?”

    “...”

    “这项技术叫做『能力引用』哦...虽然还在试验阶段,只要通过在我左手植入的设备,便可以在目标处于睡眠状态时调用其超能力。顺带一提,现在我使用的是珂萝娜的超能力『念动』哦。”

    “...你对珂萝娜做了什么!?”

    “不用担心,我只是让她睡着了然后注射了一些引起能力共鸣的药物...而且只要你跟我来,以后有的是机会见到珂萝娜...”

    “闭...嘴!”

    “哈哈,没想到你还蛮坚强的...刚好,你让我开始喜欢你了...”

    “被你这种人喜欢没什么好开心的。”

    “...那就让我多玩弄你一下吧...哈哈。”

    拉普拉斯将手张开后抬到胸前。

    与此同时,一块巨大的石块漂浮到了空中。

    嗖!石块瞬间朝卡修斯的方向飞了过去,正中其腹部。

    “呜啊...”

    这次,鲜血从卡修斯的嘴里呛了出来。

    “...可恶...”

    “没想到你小子挺坚强嘛...一般人应该早就痛昏过去了。也罢,那就让我多...”

    唰!

    就在一瞬间,拉普拉斯被拦腰斩断。

    银色的武士刀在月光下映照出银蓝色的优美光泽。

    “终于来了啊...卡尔。”

    “我想...还没有结束呢。”

    的确,吃了刚刚那一招,刀上却没沾有血迹。

    “啊哈哈,刚才可真险啊...”

    只见在卡尔的身后,拉普拉斯再次站了起来...而且毫发无损。

    果然如此...同样道理,他也可以使用卡罗琳的能力。

    毕竟卡罗琳现在晕倒了倒在一边呢。

    “...小心!他现在可以使用『念动』和『认知干扰』!”

    “你以为我会让他听见吗。”

    只见卡尔正在另一边对着空气挥舞他的武士刀。

    看上去很滑稽,可这种状况下真的笑不出来。

    “那么...小伊甸,我们『回家』吧。”

    “不准叫那个名字!而且鬼才去你家呢。”

    “哈哈,原来有个叛逆期的儿子是这种感觉啊...”

    拉普拉斯再次用念力抬起了几块巨石。

    他看上去不再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疯狂的表情。

    被眼前的利益与欲望淹没就是这种表情。

    人在确认胜利的时候露出的表情。

    然而,人偏偏在这种时候最容易失败。

    于是,我将手举到身前。

    “该换我从容了...”

    “哈哈哈哈!不可能的!就凭你那点小计量是不可能阻止念力...”

    唰!

    “什...”

    拉普拉斯的腹部,突然出现了一把武士刀。

    “什么...啊哈哈...哈哈哈哈!有趣!”

    说完,拉普拉斯拔出身上的武士刀。

    “真有趣...我承认你很有趣...哈哈...”

    拉普拉斯腰间的伤口处,流出大量的鲜血。

    “突然变得更加想要你了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拉普拉斯将手握成拳状。

    然而,太迟了。

    第二把武士刀斩断了他的左手。

    “欸...?”

    “游戏结束了,拉普拉斯。”

    我手持着武士刀走到他的身前。

    “你是...怎么...”

    “你知道吗?人在确信自己胜利的时候,也是最容易失败的时候。我只是稍微和我的搭档配合了一下而已。”

    “哈哈,配合...多美妙啊...果然这武士刀也是磁铁做的吗?”

    “没错。”

    “哈哈哈...真是讽刺啊...自己的孩子居然想杀死我...”

    “别把我和你相提并论,我不是你的孩子。”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世吗?”

    “...”

    “哈哈,果然还是想知道的吧...”

    “闭嘴!你懂什么!”

    面对拉普拉斯的蛊惑,我内心毫无波澜。

    我早就有家人了。

    而且每个都是充满个性、拥有共同目标的战友。

    “你...懂什么...”

    “哈哈!马尔菲斯十四年前也说过一样的话呢...真可悲啊。”

    “是吗...”

    “真可悲啊,果然正如你所说,人在确信胜利的时候都是这副表情...都是这么狂妄。”

    “欸?”

    “你知道马尔菲斯十四年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什...”

    “十四年前,就在这个教堂,『枭』马尔菲斯、『猛虎』乔伊、『黑死』杰森...还有『夜枭』莉莉丝...也和我交锋过呢...”

    “『夜枭』...所以呢?现在才说这些?”

    “他们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呢...当时,我也被乔伊砍下了一只手,情况愈演愈烈呢...但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吗?”

    “?”

    “他们不知道,我在这个教堂的地下室里埋藏了大量的炸药呢~在他们四人确信胜利的时候,我引爆了炸弹...然后莉莉丝就葬身于这瓦砾之下啦~”

    拉普拉斯用右手从身后拿出了一片车钥匙。

    “!?”

    可恶!什么时候被他顺走的!

    “我这辈子都忘不掉莉莉丝死后,马尔菲斯的表情呢~!好~想~再看一次啊哈哈哈哈!”

    只见拉普拉斯的手指逐渐逼近那按钮。

    就在教堂旁边,停有一辆小轿车。

    珂萝娜应该就坐在里面吧。

    “说实话,你和马尔菲斯还真是相似呢,不愧是他带大的孩子吗?就连愚蠢的地方和下场都一模一样,哈哈哈哈!”

    “不要啊啊啊啊啊!!!”

    拉普拉斯的手已经贴在引爆按钮上了。

    绝望降临在卡修斯身上。

    完了啊...

    就在这时,拉普拉斯的手指突然僵住了。

    身体突然完全无法动弹。

    “欸...欸?”

    在瓦砾的另一边,站有一名约莫十四五岁的金发少年。

    拥有血红色左眼的少年,用他那一贯的桀骜不驯的口吻开口。

    “啊,父亲大人,打扰到您的计划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