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依靠
从出生起，我就一直被区别对待。
就算是在怪胎扎堆的“拉普拉斯教会”里，我都是怪胎中的怪胎。
打自我有意识起，我就被赋予了名字和令人恐惧的力量。
0号实验体——“愚者”伊瑟尔。
我的能力令众人为之恐惧、令科学家为之发狂。
拥有“时空支配(ChronoDomination)”，打自出生就与众不同。
其他的“能力者”出生之后，都会被分配到“拉普拉斯教会”表面旗下的孤儿院“天使孤儿院”里，只要每个礼拜进行例行数据采样就行了。
过着普通孤儿的生活，享受着活着这件事实...
我可以说，他们的童年是五彩缤纷的。
而我不一样。
打自我一出生，拉普拉斯教会就没有间断地开发我的潜力。
药物、电击、手术...
我的童年是一片毫无生气白色。
他们总是说，我拥有天赋，我应该以此为荣。
然而我却过着和地狱没有两样的生活...更可怕的是...他们让我认为这就是“日常”，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狱，压根无法想象天堂的样子。
救赎？那是什么？
年仅六岁的我，忍受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每天被强迫进行各类“实验”...然而不管我被怎么样对待，第二天我就会被赋予新的肉体...反复无常。
或者可以说，我已经对“肉体的痛苦”毫无感触了。
对我而言就是呼吸般简单、寻常。
意识到了这一点，“拉普拉斯教会”想出了一个对策。
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对策。
而提出这个想法的，则是“拉普拉斯教会”的“天使长”级别的干部...自称“乌列尔”的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将没有灵魂的我安排到了“天使孤儿院”。
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然而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虽然是“拉普拉斯教会”收购的孤儿院，但孤儿院事实上并不知道这些孩子们的事情...只是被蒙在鼓里作为棋子。
“天使孤儿院”的初衷是好的，是一所表面上完全没有问题的孤儿院。
“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在孤儿院工作的阿姨和蔼地对我说。
“...”
在其他小朋友的注视下，我一言不发地站着。
并不是因为当时的我不具备语言能力，而是因为我不具备“沟通能力”。
一直以来我都是笼中生长的小鸟。
我的脑内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为、如何作答。
“...”
然而，面对如此沉默寡闻的我。
一名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要干什么？把我锁起来？折磨我？给我注射药物？
不对。
他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的名字是米德尔！米·德·尔！”
说完，便对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是我出生六年第一次见到天使。
◆
米德尔接受了我，他并没有把我当作怪胎看待。
每天没有酷刑伺候的日子固然好过。
然而更重要的是，我有了米德尔这个挚友。
我拥有了灵魂。
六年以来，我没有任何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甚至不知道“朋友”这个概念。
“嗨！伊尔！快过来！你看这里！”
叽叽喳喳。
那是一只小鸟，正在孤儿院的屋檐下筑起了巢穴。
“那...什么。”
“那是鸟啊！小·鸟！伊尔是笨蛋嘛？噗哈哈哈！”
“鸟...”
“是鸟啊！可以在天上飞的动物！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也可...飞吗？”
“笨蛋！人是不可以飞的哦！除了我啦~”
米德尔是能飞行的超能力者...虽然只有次等，但这也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小秘密...孤儿院的其他人不知道就是了。
“我也想飞。”
“笨·蛋！哈哈哈！你是飞不起来的！”
◆
七岁了。
由于都是同批的超能力者...我和米德尔的生日是同一天——十二月二十日。
在小小的孤儿院里，孤儿院的小伙伴...还有在孤儿院工作的叔叔阿姨和实习的哥哥姐姐们为我们开了个生日派对。
“生日...什么？”
“生日就是你出生的日子啦！我们俩好像还是同一天出色的呢！我告诉你，在这一天能喝很多很多的汽水呢！”
“汽水？”
“你又来了！汽水就是很好喝我很喜欢喝的饮料！伊尔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真...？”
“还有蛋糕！派对！气球！”
“...”
随着院长把蛋糕搬了进来，米德尔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
不久之后，他拿了两瓶汽水回来。
“喏，伊尔，你的。”
“...谢...”
学着他的样子，打开易拉罐，任何喝了一口。
“噗！！”
因为没喝过这样具有刺激性的饮料，我一口吐了出来。
“呜哇~伊尔你吐我一身呢！”
周围的小朋友也发出嗤笑，然而米德尔并没有生气。
“哈哈哈，伊尔，不可以一口气喝那么多啦...”
“...呜？”
在他的指示之下，我再次抿了一小口汽水。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特别刺激...特别难喝...但看着米德尔微笑的脸，我就觉得自己也不讨厌这个味道。
我第一次产生了，不想让别人难过的心情。
这也是米德尔的功劳。
“好啦~伊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吹蜡烛吧！”
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后，米德尔拉住我的手走到了餐桌前。
一个圆形蛋糕摆在了桌上，上面左右分别点了七根蜡烛。
此时，院长突然把灯关上。
“来唱生日歌吧！小朋友们！”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喂，伊尔，你不会吹蜡烛吗？”
“？”
“看好啦，伊尔，吹蜡烛就得像这样！”
米德尔憋了一大口气，对着蜡烛就是一顿吹。
“米德尔！另外七根蜡烛是留给伊瑟尔的！”
“哈哈哈哈！这下我就十二岁了！”
“米德尔，七加七是十四，不是十二。”
“欸欸！？不会吧...”
“噗哈...”
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哇，伊尔笑了耶！伊尔居然笑了！那我可没有白算错呢！”
院长则是慈祥地看着我们两个。
“要不要拍一张合影留念一下？等你们长大了，各奔东西了，也不要忘记对方哦！”
“当然！我是绝对！永远！都不会忘记伊尔的！”
“嗯...”
我看向认真说出这话的伊尔，顿时觉得温暖无比。
◆
八岁...九岁...
时间飞逝，我和米德尔的友情也不断深入。
因为米德尔的陪伴，我的内心不再孤单。
我找到了一位我可以去接纳的对象。
我可以和他沟通，和他说笑。
十岁生日时，我们办了个大型的派对。
蛋糕上插了二十根蜡烛，我和米德尔一人吹灭一边。
接着，院长给我们拍了一张合影，钉在墙上。
七岁八岁九岁时的照片也依然钉在那里，象征着我们真挚的友谊。
吃完蛋糕后，我和米德尔分别打开一罐汽水，然后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院长突然走了过来。
“伊瑟尔，米德尔！首先恭喜你们十岁了！没想到四年前收养的你们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的内心充满感慨啊...”
我和米德尔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
“作为你们十岁生日的惊喜，我要跟你们宣布一件事情！”
“什么事什么事？”
“？”
我和米德尔都摆出好奇的表情。
就在这时，孤儿院的其他工作人员都走了过来。
顿时，彩纸炮齐射，彩纸飘满了整个房间。
“锵锵！我们在几天前接到消息，说有人要收养你们了！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收养！你们要成为兄弟了！”
虽然嘴里说的是大好消息，但院长的脸上带有一分悲伤的神色。
“米德尔啊...伊瑟尔啊...你们就要从我们这个大家庭毕业了...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和睦相处，健康成长！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幸福快乐啊！”
说完，院长居然流出了眼泪。
从来没看过院长流出眼泪的我们着实惊讶。
“...没事的...院长...还会再见面的。”
“...对。”
安慰了院长之后，我们也了解了收养我们的家庭。
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我们也了解了自己未来的双亲。
却殊不知我们早已陷入骗局之中。
第二天早晨，我和米德尔搭上了停在孤儿院门口的高级轿车。
“再见了！一定要幸福快乐啊！”
“再见米德哥哥！”
“米德哥哥！还有伊尔哥哥！”
“呜呜...小米德...小伊尔...”
院长朝我挥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丢脸啊...当时我这么想。
“院长爷爷！还有大家...”
“嗯...”
总之，孤儿院的生活暂时告一段落了。
车子开始行驶。
车窗也关上了。
就在我们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情况下，轿车司机突然戴上了一个奇怪的面具。
我记得...是防毒面具？
没时间留给我们反应，司机带上面具的一刹那，车里瞬间被催眠瓦斯充斥。
就这样，我再次坠入深渊。
◆
“不要动！小弟弟，不要喊叫！不然我就让你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我知道这词汇，但没有实感。
话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最后我是在车里...
“你现在在B国，『教会』的根据地里...明白了吧？”
“教会”，这是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词汇。
我内心深深的阴影...虽然已经因为米德尔的陪伴而淡化...但仍然挥之不去。
我现在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其他内饰，只有数名看守人员...和一些束缚我的工具。
我想叫，却叫不出声...因为我的嘴已经被堵住了。
“这小鬼真不听话...要不要把他眼珠掏出来再恐吓一下他？”
“没用的。他和你想的『小朋友』完全是两回事，乡巴佬。『痛楚』对他是没有效果的。”
此时，说话的是站在旁边的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时装的棕发男子。
“你叫我乡巴佬？！你也不想活了？”
“你可别忘了谁是你们的雇主啊。”
房间里再次回归沉默。
棕发的男子朝我走了过来，俯下身对我说话。
“『愚者』，许久不见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有如坠入深渊般感到恐惧。
四年前的痛楚再次缠上身。
“很好...你的杀意...我感觉得到。你的执着...真的太美味了...”
“呜呜呜呜！！！”
“哦？！你是说你的那位小伙伴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既然你这么想他，那就让你们两个相见吧。”
顿时，我对面的白色墙壁开始上升。
几乎同时，墙壁对面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那叫声令我脊背发凉。
不为别的...
那是米德尔的叫声。
“伊...瑟尔...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
◆
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米德尔坐在电椅上，正对着我。
“走吧，去杀了他吧，『怪物』。”
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被折磨的米德尔，我一时间没有实感。
这是梦吗？
对，这是梦。
乌列尔解开了我身上的枷锁。
“去杀了他吧。”
我首先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一点都不疼...不过这也正常...因为我的痛觉早就失效的差不多了。
但米德尔不一样。
看着他绝望惨叫的样子，就如利刃般刺穿我的心灵。
“去让他解脱吧。”
啥？
“你就是怪物。”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没听见？什么什么？
我开始本能地排斥乌列尔的声音。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尔！！！！”
“是你让他变成这样的。”
明明...
“快点来杀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求你了。”
杀？不杀？
信息在脑里打成一片。
“你是怪物，怪物就该破坏，怪物就该杀戮。”
“我不是...”
“你是怪物，怪物没有心灵，怪物没有道德。”
“我不是！”
“你是怪物，你让朋友受罪，你折磨朋友让他生不如死。”
“我不是怪物啊啊啊啊啊！！！”
“快来...杀了我...”
“害...比我想象中的难嘛...”
乌列尔叹了一口气，接着以愤怒的口吻开口——
“等什么等？！增加药量！”
“是！”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那是痛苦至极的绝叫。
因为我一前经常体会，所以我知道。
这时候，不管多么坚强的人，都会渴望死亡。
渴望死亡？
这个时候杀了他，是善？
不，我还是动不了手。
“你是怪物。”
我不是。
“你在折磨你的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发出的大叫。
“伊尔！！杀了我！！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不然！！我就和你绝交！！！”
这句话直接戳穿了我的心灵。
我现在最重视的，就是和米德尔的友情。
这一句话，让我的意识堕入深渊。
一瞬之间，我能看见米德尔的人头落地。
那毫无疑问是我的攻击。
我绝望了。
我的存在意义已经被抹杀。
乌列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是什么？”
“我是...怪物...”
从此之后，我的思考模式逐渐变得单纯。
破坏，毁灭，顺从本能。
首先遭殃的是我周围的雇佣兵。
在绝望的喊叫下，我赐予了他们几乎没有痛楚的死亡。
人头落地。
具体表现002-“空间错位(Blade)”。
最无情的...刀刃。
正逢平安夜，我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
“小弟弟？你听得见吗？”
似乎有人在这么和我喊话。
然而，这些声音传不到我的意识深处。
我已经将一切工作交给本能。
我坐在在一片黑色的空间中央。
外界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让我永远沉睡在这里吧...如此想着...
那个人影却在我眼前晃动着。
似乎被我砍成重伤了...
怜悯，这是米德尔教会我的情感。
我开始怜悯眼前的身影。
“不要啊！！...叔叔...我会...我是...”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
我经历了什么？
说了你也大概不会懂吧。
“我是...怪物啊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我的恶意却开始模糊。
我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能成为我新的救赎。
成为我新的“存在的意义”。
具体表现021-“永无空间(Domain)”。
我创造了一个只有二人的世界。
与其杀戮，不如被救赎。
我在空间的裂缝中强行塞入不存在的空间。
空间内，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后来，他对我说了些话，我也逐渐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悲剧都是绝对的。
绝望只是希望的垫脚石，对吧？
这是米德尔和我说过的。
一定要幸福快乐。
这是院长告诉我的。
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其实啊，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怪物哦？然而，重要的是你的心中有没有足够强大的英雄，来打败怪兽哦...”
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我真正的得到了救赎。
“在命运带给你不幸时，千万不要诅咒命运。而是要赞扬命运带给你的美好邂逅哦？”
我再次遇见了杰克，这就是命运。
后来，我以为脑部受损而昏死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和这家伙...杰克·法伦，两个悲剧人物歪打正着地碰到了一起，然后度过了非常无聊却快乐的六年...
我渐渐知道了，我只是需要可以依靠的灵魂而已...
就算是在怪胎扎堆的“拉普拉斯教会”里，我都是怪胎中的怪胎。
打自我有意识起，我就被赋予了名字和令人恐惧的力量。
0号实验体——“愚者”伊瑟尔。
我的能力令众人为之恐惧、令科学家为之发狂。
拥有“时空支配(ChronoDomination)”，打自出生就与众不同。
其他的“能力者”出生之后，都会被分配到“拉普拉斯教会”表面旗下的孤儿院“天使孤儿院”里，只要每个礼拜进行例行数据采样就行了。
过着普通孤儿的生活，享受着活着这件事实...
我可以说，他们的童年是五彩缤纷的。
而我不一样。
打自我一出生，拉普拉斯教会就没有间断地开发我的潜力。
药物、电击、手术...
我的童年是一片毫无生气白色。
他们总是说，我拥有天赋，我应该以此为荣。
然而我却过着和地狱没有两样的生活...更可怕的是...他们让我认为这就是“日常”，因为我从来没有离开过地狱，压根无法想象天堂的样子。
救赎？那是什么？
年仅六岁的我，忍受了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痛苦。
每天被强迫进行各类“实验”...然而不管我被怎么样对待，第二天我就会被赋予新的肉体...反复无常。
或者可以说，我已经对“肉体的痛苦”毫无感触了。
对我而言就是呼吸般简单、寻常。
意识到了这一点，“拉普拉斯教会”想出了一个对策。
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对策。
而提出这个想法的，则是“拉普拉斯教会”的“天使长”级别的干部...自称“乌列尔”的披着人皮的恶魔。
他将没有灵魂的我安排到了“天使孤儿院”。
对当时的我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待遇...然而我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
虽然是“拉普拉斯教会”收购的孤儿院，但孤儿院事实上并不知道这些孩子们的事情...只是被蒙在鼓里作为棋子。
“天使孤儿院”的初衷是好的，是一所表面上完全没有问题的孤儿院。
“来介绍一下自己吧~”
在孤儿院工作的阿姨和蔼地对我说。
“...”
在其他小朋友的注视下，我一言不发地站着。
并不是因为当时的我不具备语言能力，而是因为我不具备“沟通能力”。
一直以来我都是笼中生长的小鸟。
我的脑内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作为、如何作答。
“...”
然而，面对如此沉默寡闻的我。
一名和我年龄相仿的少年向我的方向走了过来。
他要干什么？把我锁起来？折磨我？给我注射药物？
不对。
他向我伸出了手。
“你好！我的名字是米德尔！米·德·尔！”
说完，便对我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
这是我出生六年第一次见到天使。
◆
米德尔接受了我，他并没有把我当作怪胎看待。
每天没有酷刑伺候的日子固然好过。
然而更重要的是，我有了米德尔这个挚友。
我拥有了灵魂。
六年以来，我没有任何朋友，也不知道怎么交朋友，甚至不知道“朋友”这个概念。
“嗨！伊尔！快过来！你看这里！”
叽叽喳喳。
那是一只小鸟，正在孤儿院的屋檐下筑起了巢穴。
“那...什么。”
“那是鸟啊！小·鸟！伊尔是笨蛋嘛？噗哈哈哈！”
“鸟...”
“是鸟啊！可以在天上飞的动物！难道你不知道吗？”
“...我也可...飞吗？”
“笨蛋！人是不可以飞的哦！除了我啦~”
米德尔是能飞行的超能力者...虽然只有次等，但这也是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小秘密...孤儿院的其他人不知道就是了。
“我也想飞。”
“笨·蛋！哈哈哈！你是飞不起来的！”
◆
七岁了。
由于都是同批的超能力者...我和米德尔的生日是同一天——十二月二十日。
在小小的孤儿院里，孤儿院的小伙伴...还有在孤儿院工作的叔叔阿姨和实习的哥哥姐姐们为我们开了个生日派对。
“生日...什么？”
“生日就是你出生的日子啦！我们俩好像还是同一天出色的呢！我告诉你，在这一天能喝很多很多的汽水呢！”
“汽水？”
“你又来了！汽水就是很好喝我很喜欢喝的饮料！伊尔你也一定会喜欢的！”
“真...？”
“还有蛋糕！派对！气球！”
“...”
随着院长把蛋糕搬了进来，米德尔兴高采烈地奔了过去。
不久之后，他拿了两瓶汽水回来。
“喏，伊尔，你的。”
“...谢...”
学着他的样子，打开易拉罐，任何喝了一口。
“噗！！”
因为没喝过这样具有刺激性的饮料，我一口吐了出来。
“呜哇~伊尔你吐我一身呢！”
周围的小朋友也发出嗤笑，然而米德尔并没有生气。
“哈哈哈，伊尔，不可以一口气喝那么多啦...”
“...呜？”
在他的指示之下，我再次抿了一小口汽水。
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味道。
特别刺激...特别难喝...但看着米德尔微笑的脸，我就觉得自己也不讨厌这个味道。
我第一次产生了，不想让别人难过的心情。
这也是米德尔的功劳。
“好啦~伊尔！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吹蜡烛吧！”
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后，米德尔拉住我的手走到了餐桌前。
一个圆形蛋糕摆在了桌上，上面左右分别点了七根蜡烛。
此时，院长突然把灯关上。
“来唱生日歌吧！小朋友们！”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喂，伊尔，你不会吹蜡烛吗？”
“？”
“看好啦，伊尔，吹蜡烛就得像这样！”
米德尔憋了一大口气，对着蜡烛就是一顿吹。
“米德尔！另外七根蜡烛是留给伊瑟尔的！”
“哈哈哈哈！这下我就十二岁了！”
“米德尔，七加七是十四，不是十二。”
“欸欸！？不会吧...”
“噗哈...”
我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哇，伊尔笑了耶！伊尔居然笑了！那我可没有白算错呢！”
院长则是慈祥地看着我们两个。
“要不要拍一张合影留念一下？等你们长大了，各奔东西了，也不要忘记对方哦！”
“当然！我是绝对！永远！都不会忘记伊尔的！”
“嗯...”
我看向认真说出这话的伊尔，顿时觉得温暖无比。
◆
八岁...九岁...
时间飞逝，我和米德尔的友情也不断深入。
因为米德尔的陪伴，我的内心不再孤单。
我找到了一位我可以去接纳的对象。
我可以和他沟通，和他说笑。
十岁生日时，我们办了个大型的派对。
蛋糕上插了二十根蜡烛，我和米德尔一人吹灭一边。
接着，院长给我们拍了一张合影，钉在墙上。
七岁八岁九岁时的照片也依然钉在那里，象征着我们真挚的友谊。
吃完蛋糕后，我和米德尔分别打开一罐汽水，然后相视一笑。
就在这时，院长突然走了过来。
“伊瑟尔，米德尔！首先恭喜你们十岁了！没想到四年前收养的你们已经长得这么大了...我的内心充满感慨啊...”
我和米德尔一言不发地继续听着。
“作为你们十岁生日的惊喜，我要跟你们宣布一件事情！”
“什么事什么事？”
“？”
我和米德尔都摆出好奇的表情。
就在这时，孤儿院的其他工作人员都走了过来。
顿时，彩纸炮齐射，彩纸飘满了整个房间。
“锵锵！我们在几天前接到消息，说有人要收养你们了！而且是两个人一起收养！你们要成为兄弟了！”
虽然嘴里说的是大好消息，但院长的脸上带有一分悲伤的神色。
“米德尔啊...伊瑟尔啊...你们就要从我们这个大家庭毕业了...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和睦相处，健康成长！最重要的是，一定要幸福快乐啊！”
说完，院长居然流出了眼泪。
从来没看过院长流出眼泪的我们着实惊讶。
“...没事的...院长...还会再见面的。”
“...对。”
安慰了院长之后，我们也了解了收养我们的家庭。
是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我们也了解了自己未来的双亲。
却殊不知我们早已陷入骗局之中。
第二天早晨，我和米德尔搭上了停在孤儿院门口的高级轿车。
“再见了！一定要幸福快乐啊！”
“再见米德哥哥！”
“米德哥哥！还有伊尔哥哥！”
“呜呜...小米德...小伊尔...”
院长朝我挥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是丢脸啊...当时我这么想。
“院长爷爷！还有大家...”
“嗯...”
总之，孤儿院的生活暂时告一段落了。
车子开始行驶。
车窗也关上了。
就在我们对未来充满憧憬的情况下，轿车司机突然戴上了一个奇怪的面具。
我记得...是防毒面具？
没时间留给我们反应，司机带上面具的一刹那，车里瞬间被催眠瓦斯充斥。
就这样，我再次坠入深渊。
◆
“不要动！小弟弟，不要喊叫！不然我就让你痛不欲生。”
痛不欲生？我知道这词汇，但没有实感。
话说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我记得最后我是在车里...
“你现在在B国，『教会』的根据地里...明白了吧？”
“教会”，这是我原本以为再也不会听到的词汇。
我内心深深的阴影...虽然已经因为米德尔的陪伴而淡化...但仍然挥之不去。
我现在在一个纯白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其他内饰，只有数名看守人员...和一些束缚我的工具。
我想叫，却叫不出声...因为我的嘴已经被堵住了。
“这小鬼真不听话...要不要把他眼珠掏出来再恐吓一下他？”
“没用的。他和你想的『小朋友』完全是两回事，乡巴佬。『痛楚』对他是没有效果的。”
此时，说话的是站在旁边的一个穿着黑白相间时装的棕发男子。
“你叫我乡巴佬？！你也不想活了？”
“你可别忘了谁是你们的雇主啊。”
房间里再次回归沉默。
棕发的男子朝我走了过来，俯下身对我说话。
“『愚者』，许久不见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有如坠入深渊般感到恐惧。
四年前的痛楚再次缠上身。
“很好...你的杀意...我感觉得到。你的执着...真的太美味了...”
“呜呜呜呜！！！”
“哦？！你是说你的那位小伙伴吗？”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既然你这么想他，那就让你们两个相见吧。”
顿时，我对面的白色墙壁开始上升。
几乎同时，墙壁对面的惨叫声传了过来。
那叫声令我脊背发凉。
不为别的...
那是米德尔的叫声。
“伊...瑟尔...啊啊啊啊啊啊啊！！！....杀了我吧...”
◆
啊？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米德尔坐在电椅上，正对着我。
“走吧，去杀了他吧，『怪物』。”
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
看着被折磨的米德尔，我一时间没有实感。
这是梦吗？
对，这是梦。
乌列尔解开了我身上的枷锁。
“去杀了他吧。”
我首先捏了一把自己的脸。
一点都不疼...不过这也正常...因为我的痛觉早就失效的差不多了。
但米德尔不一样。
看着他绝望惨叫的样子，就如利刃般刺穿我的心灵。
“去让他解脱吧。”
啥？
“你就是怪物。”
什么？什么什么什么什么？我没听见？什么什么？
我开始本能地排斥乌列尔的声音。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伊尔！！！！”
“是你让他变成这样的。”
明明...
“快点来杀了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求你了。”
杀？不杀？
信息在脑里打成一片。
“你是怪物，怪物就该破坏，怪物就该杀戮。”
“我不是...”
“你是怪物，怪物没有心灵，怪物没有道德。”
“我不是！”
“你是怪物，你让朋友受罪，你折磨朋友让他生不如死。”
“我不是怪物啊啊啊啊啊！！！”
“快来...杀了我...”
“害...比我想象中的难嘛...”
乌列尔叹了一口气，接着以愤怒的口吻开口——
“等什么等？！增加药量！”
“是！”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那是痛苦至极的绝叫。
因为我一前经常体会，所以我知道。
这时候，不管多么坚强的人，都会渴望死亡。
渴望死亡？
这个时候杀了他，是善？
不，我还是动不了手。
“你是怪物。”
我不是。
“你在折磨你的朋友。”
“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我发出的大叫。
“伊尔！！杀了我！！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呀！！！不然！！我就和你绝交！！！”
这句话直接戳穿了我的心灵。
我现在最重视的，就是和米德尔的友情。
这一句话，让我的意识堕入深渊。
一瞬之间，我能看见米德尔的人头落地。
那毫无疑问是我的攻击。
我绝望了。
我的存在意义已经被抹杀。
乌列尔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你是什么？”
“我是...怪物...”
从此之后，我的思考模式逐渐变得单纯。
破坏，毁灭，顺从本能。
首先遭殃的是我周围的雇佣兵。
在绝望的喊叫下，我赐予了他们几乎没有痛楚的死亡。
人头落地。
具体表现002-“空间错位(Blade)”。
最无情的...刀刃。
正逢平安夜，我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
“小弟弟？你听得见吗？”
似乎有人在这么和我喊话。
然而，这些声音传不到我的意识深处。
我已经将一切工作交给本能。
我坐在在一片黑色的空间中央。
外界对我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让我永远沉睡在这里吧...如此想着...
那个人影却在我眼前晃动着。
似乎被我砍成重伤了...
怜悯，这是米德尔教会我的情感。
我开始怜悯眼前的身影。
“不要啊！！...叔叔...我会...我是...”
“虽然，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
我经历了什么？
说了你也大概不会懂吧。
“我是...怪物啊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我的恶意却开始模糊。
我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能成为我新的救赎。
成为我新的“存在的意义”。
具体表现021-“永无空间(Domain)”。
我创造了一个只有二人的世界。
与其杀戮，不如被救赎。
我在空间的裂缝中强行塞入不存在的空间。
空间内，只剩下我和他二人。、
后来，他对我说了些话，我也逐渐明白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悲剧都是绝对的。
绝望只是希望的垫脚石，对吧？
这是米德尔和我说过的。
一定要幸福快乐。
这是院长告诉我的。
绝对不能辜负他们的期望啊...
“其实啊，每个人的心中，都住着一个怪物哦？然而，重要的是你的心中有没有足够强大的英雄，来打败怪兽哦...”
在听见这句话的同时，我真正的得到了救赎。
“在命运带给你不幸时，千万不要诅咒命运。而是要赞扬命运带给你的美好邂逅哦？”
我再次遇见了杰克，这就是命运。
后来，我以为脑部受损而昏死过去，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我和这家伙...杰克·法伦，两个悲剧人物歪打正着地碰到了一起，然后度过了非常无聊却快乐的六年...
我渐渐知道了，我只是需要可以依靠的灵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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