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可抵御的力量
罗可从父亲那里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哪怕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他脑子里依旧在想着布莱克，
那猛烈的一击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令他无比忌惮，
他没有自信保证自己可以抵挡下来，
明明费尽心机终于战胜了最大的对手耶绮，可现在…………他害怕在此失利使家族和父亲之前的一切付出都白费，
对失败的恐惧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父亲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另一边，
弗斯家的仆人们正拼命地寻找着布莱克。
可是，
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虽然碍于脸面，他们不能太大张旗鼓，但他们跑遍了整个竞技场却连那小子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过于离奇了，
他们越找越慌，乱得和无头苍蝇似的，
与此同时，布莱克正躲在储物室里的某个刚好能容纳下他盘坐的箱子内闭目养神，
身怀不可告人的隐秘的他对这些偏僻的角落可是熟路得很，
他对这些贵族的行事作为当然是早有预料，所以比赛一结束他就早早地跑了躲起来，
当然，弗斯家族的人不会傻到直接在这里对自己下黑手，但限度内的威逼利诱肯定是少不了，
布莱克不想寄希望于贵族老爷们可能的“慷慨恩赐”，他也不想当面拒绝一位实权贵族白白树敌，
但他可以躲，
‘我不过是去上了一个时间比较长的厕所，从而恰好和弗斯家族的人不小心错过了而已，
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明白虽然这样做以后麻烦也不会少，但至少现在要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布莱克在黑暗中沉下心来，思考着接下来的比试，
下一轮，自己的对手是罗可或者多莉，
罗可获胜的可能性较大，但多莉也有一定胜算，
只要罗可心态不稳，轻敌大意，在战术上出现误判和多莉打起消耗战，那么便会陷入困境，
多莉能撑到现在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在观看过她的比赛后，布莱克不得不承认，她以那个古代魔法为核心的消耗战术确实优秀，只是不知道如此亮眼的表现会不会为她招来横祸，
少年分析着战局，同时也思考着自己的应对之策，将对手的优势一一化解，
正当他的心神逐渐浸入其中时，他头顶的箱盒竟被缓缓地打开了！
刺入其中的亮光使他不得不睁开眼，恰好与面前一个衣着华贵却阴着脸的中年大叔四目相对，
布莱克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忐忑地再次将眼睛闭上，装作无事发生，
储物室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不过，很可惜，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那个看起来十分优雅的男人率先打破沉寂，布莱克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的恼怒，
“布莱克同学，对一个三阶魔法师来说，找一个魔法学徒层次的人根本连打发时间都算不上，你这无聊的把戏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闻言，布莱克的脑子里闪过了一段信息，
罗兰·弗斯男爵，乌尔帝国匹斯地区的五位实权控制者之一，弗斯家族的话事人，
魔法师协会认证的三等魔法师，
自己就读学校的赞助人之一，
罗可·弗斯的父亲，
一个三阶魔法师，
一个布莱克现在惹不起的人，
可反常的是，布莱克面对如此一个大人物的愤怒时却莫名地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他反而淡淡地回应道：
“那真是劳烦男爵大人亲自下场陪我躲猫猫了，但如您所见———”
说到这，他顿了顿，指向自己脚下那个狭小的箱子，
“这里已经满员了。”
说罢，便伸手要去重新关上箱盒，
可它被罗兰的手牢牢地抓住，布莱克根本难以撼动，
布莱克抬起头，看见了罗兰的眼睛，突然，他想明白自己这样反常的原因了，
他从罗兰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自己再熟悉不过情绪———蔑视，
以前在“垃圾街”里，布莱克曾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
但当自己的每一份成就都免不了被这样的眼神瞥过时，一股怒气开始萦绕在他身旁，
因为自己是贱民，
所以哪怕当他在被检测出魔法天赋时，那些魔法师们也是这样的眼神，
课堂上的老师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这样的眼神，
现在高贵的男爵大人亦是这样的眼神，
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在原地，
无论在哪身上都有无形的烙印，
在他心中产生的比自卑更多的是——愤怒！
可他却没有勇气将这份怒火释放出来，只敢戴上冷淡的假面，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披上一件破烂的单衣，
就如同以前一样，他现在也只能用冷眼来维护自己可怜的玻璃心，
可之后呢？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哪怕这是自己难能可贵的机会，哪怕自己再付出十倍多的艰辛又能如何？
自己只是无根的浮萍，那些巨物无意间掀起的波澜就足以让他永远沉寂没落，
如果他蜕下自己一直以来的冷漠假面，那么底下只会有一份干皱的苦涩愁容，
他在魔法学徒中或许是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级别，
但和三阶魔法师间还差着一阶魔法师、二阶魔法师这两个大位阶差，哪怕自己不顾一切，冒险使用幽火禁咒都未必能从罗兰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当着一位男爵，一位三阶魔法师，一位大人物的面，
布莱克从始至终都只有点头的份，
想到这，他内心顷刻一轻，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边笑，边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失礼了，尊敬的男爵大人，小小玩笑请不要在意，
但我想，您估计也不想在这阴暗肮脏的地方驻足吧，我们何不移步大厅呢？”
罗兰觉得这个少年的精神可能有些毛病，只是他不想在此过多纠结，
他只想快点了结这件小事，他很忙，他没有时间能再浪费在这个平民出身的小鬼身上！
明明在平时，这样的贱种只有任自己拿捏的份！
可罗兰现在却没有在这个向自己折腰的少年的眼中找到丝毫的恭敬和屈服，
甚至那所谓的移步大厅也可能不过是另一场闹剧的开始，
男爵大人现在十分不爽，自从帝国开始改革后，这世上自以为是的蠢货就越来越多了，
罗兰冷着脸，沉声说道：
“人类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是拥有自知之明，不属于你的会十分烫手，只会让你感到痛苦。”
“每个人应该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义务，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想自己该想的东西，如此才能维持住帝国的繁荣！”
“孩子，冠军不属于你，但我可以把奖金送给你。”
布莱克保持着微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奖品中的那根法杖呢？”
罗兰眉头一皱，明明自己已经如此屈尊降贵，和言细语了，可这小子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如此贪得无厌，
罗兰不可能放弃那根法杖，那是一根来自公爵的赐予，极有可能十分不凡，
况且，哪怕只是一根树枝，经由公爵之手也会变成意义非凡的信物，
所以，尽管非常气愤，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强压下怒火冷言道：
“我折算给你五十金币。”
五十金币！？
布莱克虽然始终都不清楚有关公爵的那些上层秘闻，但他很清楚，一根来自维奇法杖店的精品法杖怎么可能只值那么点！？
但，布莱克只是点头，并恭敬道：
“一切如您所愿。”
罗兰冷笑两声，随后自内衬中拿出了一份魔法契约，
他不可能信任这个少年，自然是要对这次特殊的交易做足保密和保障的工作的，
而魔法契约就是最优选择，协议一签，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连一张一阶契约纸售价都要一百金币，罗兰非常地心疼，
可为了家族的未来和孩子的前途，他还是下血本准备了一张二阶的魔法契约，
原本，罗兰早就用魔法文字拟定好了条款，但在布莱克不顾死活的强硬态度下，他不得不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修订完成后，罗兰心中有些唏嘘，为了一个贱民自己竟然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做出了那么多让步！
一旁的布莱克则拿起那纸魔法契约，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违反以下条例者将受到契约力量的攻击：】
【！不可泄露任何与本次契约签订相关的事宜】
【！布莱克必须在下一场的决赛中合理地输给罗可·弗斯并且不能对其身心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布莱克不可借与此契约相关的事宜对弗斯家族进行敲诈勒索】
【！罗兰·弗斯将支付布莱克二百五十乌尔金币】
【！罗兰·弗斯不可因为此次签订伤害布莱克】
碍于二阶契约本身的局限性，契约内容只能以条例的形式书写，不能写成关联度更高的文段，
可，虽然这几条条例十分简短，但其限制的能力却是十分强悍，
两方签订者任何围绕如何违约做出的思考和联想都会被契约的力量捕获并禁止，
这几乎断绝了签订者主动违约的可能性，甚至连无意识的违约行为都可能会在事发后被清算，
当然，签订者若是能抵抗住契约力量的攻击，那自然可以随便违约的，
只可惜这张二阶契约的力量当然不是连一阶都不到的布莱克可以抗衡的，几乎是违约就要身亡，
就连罗兰这个三等魔法师，堂堂三阶的存在违约之后都要吃些苦头，
因为魔法契约是刻印在灵魂上的，它的攻击自然也是直接针对灵魂，而灵魂方面的研究依旧是现在魔法学的薄弱领域，
与之同理，这契约简洁的另一大原因就是，签订者所承载的契约文字越多，那么其灵魂的负担就越重，
甚至可能会影响到签订者的身体状况和魔法使用能力，
布莱克或许还好，但罗兰作为弗斯家族的话事人，灵魂上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份契约，只要将关键部分敲定契约内容简明一些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只是，罗兰一想到自己竟和一介草民签订了魔法契约就不自觉地感到恶心，
可惜，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并没有单方面约束对方的手段，
但一想到过后自己孩子夺冠后对自己和家族产生的巨大收益，他还是决定忍忍，在契约纸上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布莱克眼睛盯着契约，笔尖悬在离纸面仅有毫末之差的上空，他拿笔的手微微颤抖，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兰不悦地厉声催促，布莱克终还是只能签上了自己名字，
随着少年的笔尖从纸面离开，契约逐渐崩散，化作蓝色流光钻入两人的体内，
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上多了一些束缚，
罗兰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情，五官紧皱，
但他可以确定，布莱克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耍任何的把戏，
况且，一个魔法学徒想要在二阶的魔法契约前耍小聪明根本就没有可能，之后，那贱民能做的不过是在既定事实面前无能狂怒罢了，
契约签订完成后，罗兰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立刻转过身，边走边不咸不淡地宽慰道：
“小鬼！不要对不属于你的东西起非分之想，那只会为你徒增悲痛，好好努力，如果你表现不错，我可以考虑让你为弗斯家族效力。”
布莱克注视罗兰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隐在一片亮光中，
布莱克无力地走到自己之前用来躲藏的箱子旁，站定后，他呼出一口浊气，
紧接着，他又缓缓地蜷缩进箱子里去，并闭上箱门，
周遭一片漆黑，但竞技场喧闹的声浪还是隐隐透到箱内，在布莱克身边回响，
可是，这场比试还与这个少年有关吗…………
布莱克在内心竭尽全力地笑着，
‘哈哈哈！’
‘当然了！’
‘冠军是我的！’
‘胜利也是我的！’
那猛烈的一击给他留下了很深的阴影，令他无比忌惮，
他没有自信保证自己可以抵挡下来，
明明费尽心机终于战胜了最大的对手耶绮，可现在…………他害怕在此失利使家族和父亲之前的一切付出都白费，
对失败的恐惧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他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父亲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另一边，
弗斯家的仆人们正拼命地寻找着布莱克。
可是，
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虽然碍于脸面，他们不能太大张旗鼓，但他们跑遍了整个竞技场却连那小子的影子都没看到，就过于离奇了，
他们越找越慌，乱得和无头苍蝇似的，
与此同时，布莱克正躲在储物室里的某个刚好能容纳下他盘坐的箱子内闭目养神，
身怀不可告人的隐秘的他对这些偏僻的角落可是熟路得很，
他对这些贵族的行事作为当然是早有预料，所以比赛一结束他就早早地跑了躲起来，
当然，弗斯家族的人不会傻到直接在这里对自己下黑手，但限度内的威逼利诱肯定是少不了，
布莱克不想寄希望于贵族老爷们可能的“慷慨恩赐”，他也不想当面拒绝一位实权贵族白白树敌，
但他可以躲，
‘我不过是去上了一个时间比较长的厕所，从而恰好和弗斯家族的人不小心错过了而已，
绝对不是故意的！’
他明白虽然这样做以后麻烦也不会少，但至少现在要先把眼前这一关过了，
布莱克在黑暗中沉下心来，思考着接下来的比试，
下一轮，自己的对手是罗可或者多莉，
罗可获胜的可能性较大，但多莉也有一定胜算，
只要罗可心态不稳，轻敌大意，在战术上出现误判和多莉打起消耗战，那么便会陷入困境，
多莉能撑到现在确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但在观看过她的比赛后，布莱克不得不承认，她以那个古代魔法为核心的消耗战术确实优秀，只是不知道如此亮眼的表现会不会为她招来横祸，
少年分析着战局，同时也思考着自己的应对之策，将对手的优势一一化解，
正当他的心神逐渐浸入其中时，他头顶的箱盒竟被缓缓地打开了！
刺入其中的亮光使他不得不睁开眼，恰好与面前一个衣着华贵却阴着脸的中年大叔四目相对，
布莱克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但他只能忐忑地再次将眼睛闭上，装作无事发生，
储物室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不过，很可惜，最糟糕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那个看起来十分优雅的男人率先打破沉寂，布莱克从他的声音中听出了些许的恼怒，
“布莱克同学，对一个三阶魔法师来说，找一个魔法学徒层次的人根本连打发时间都算不上，你这无聊的把戏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闻言，布莱克的脑子里闪过了一段信息，
罗兰·弗斯男爵，乌尔帝国匹斯地区的五位实权控制者之一，弗斯家族的话事人，
魔法师协会认证的三等魔法师，
自己就读学校的赞助人之一，
罗可·弗斯的父亲，
一个三阶魔法师，
一个布莱克现在惹不起的人，
可反常的是，布莱克面对如此一个大人物的愤怒时却莫名地没有任何恐惧的情绪，他反而淡淡地回应道：
“那真是劳烦男爵大人亲自下场陪我躲猫猫了，但如您所见———”
说到这，他顿了顿，指向自己脚下那个狭小的箱子，
“这里已经满员了。”
说罢，便伸手要去重新关上箱盒，
可它被罗兰的手牢牢地抓住，布莱克根本难以撼动，
布莱克抬起头，看见了罗兰的眼睛，突然，他想明白自己这样反常的原因了，
他从罗兰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种自己再熟悉不过情绪———蔑视，
以前在“垃圾街”里，布莱克曾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眼神，
但当自己的每一份成就都免不了被这样的眼神瞥过时，一股怒气开始萦绕在他身旁，
因为自己是贱民，
所以哪怕当他在被检测出魔法天赋时，那些魔法师们也是这样的眼神，
课堂上的老师也没有刻意去掩饰这样的眼神，
现在高贵的男爵大人亦是这样的眼神，
好像自己无论怎么做都在原地，
无论在哪身上都有无形的烙印，
在他心中产生的比自卑更多的是——愤怒！
可他却没有勇气将这份怒火释放出来，只敢戴上冷淡的假面，为自己可怜的自尊心披上一件破烂的单衣，
就如同以前一样，他现在也只能用冷眼来维护自己可怜的玻璃心，
可之后呢？
自己又能做些什么？
哪怕这是自己难能可贵的机会，哪怕自己再付出十倍多的艰辛又能如何？
自己只是无根的浮萍，那些巨物无意间掀起的波澜就足以让他永远沉寂没落，
如果他蜕下自己一直以来的冷漠假面，那么底下只会有一份干皱的苦涩愁容，
他在魔法学徒中或许是属于出类拔萃的那一级别，
但和三阶魔法师间还差着一阶魔法师、二阶魔法师这两个大位阶差，哪怕自己不顾一切，冒险使用幽火禁咒都未必能从罗兰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当着一位男爵，一位三阶魔法师，一位大人物的面，
布莱克从始至终都只有点头的份，
想到这，他内心顷刻一轻，哈哈大笑起来，
少年边笑，边躬身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
“失礼了，尊敬的男爵大人，小小玩笑请不要在意，
但我想，您估计也不想在这阴暗肮脏的地方驻足吧，我们何不移步大厅呢？”
罗兰觉得这个少年的精神可能有些毛病，只是他不想在此过多纠结，
他只想快点了结这件小事，他很忙，他没有时间能再浪费在这个平民出身的小鬼身上！
明明在平时，这样的贱种只有任自己拿捏的份！
可罗兰现在却没有在这个向自己折腰的少年的眼中找到丝毫的恭敬和屈服，
甚至那所谓的移步大厅也可能不过是另一场闹剧的开始，
男爵大人现在十分不爽，自从帝国开始改革后，这世上自以为是的蠢货就越来越多了，
罗兰冷着脸，沉声说道：
“人类最难能可贵的品质是拥有自知之明，不属于你的会十分烫手，只会让你感到痛苦。”
“每个人应该按部就班的完成自己的义务，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想自己该想的东西，如此才能维持住帝国的繁荣！”
“孩子，冠军不属于你，但我可以把奖金送给你。”
布莱克保持着微笑，漫不经心地问道：
“奖品中的那根法杖呢？”
罗兰眉头一皱，明明自己已经如此屈尊降贵，和言细语了，可这小子不仅不感恩戴德，还如此贪得无厌，
罗兰不可能放弃那根法杖，那是一根来自公爵的赐予，极有可能十分不凡，
况且，哪怕只是一根树枝，经由公爵之手也会变成意义非凡的信物，
所以，尽管非常气愤，但为了大局他还是强压下怒火冷言道：
“我折算给你五十金币。”
五十金币！？
布莱克虽然始终都不清楚有关公爵的那些上层秘闻，但他很清楚，一根来自维奇法杖店的精品法杖怎么可能只值那么点！？
但，布莱克只是点头，并恭敬道：
“一切如您所愿。”
罗兰冷笑两声，随后自内衬中拿出了一份魔法契约，
他不可能信任这个少年，自然是要对这次特殊的交易做足保密和保障的工作的，
而魔法契约就是最优选择，协议一签，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连一张一阶契约纸售价都要一百金币，罗兰非常地心疼，
可为了家族的未来和孩子的前途，他还是下血本准备了一张二阶的魔法契约，
原本，罗兰早就用魔法文字拟定好了条款，但在布莱克不顾死活的强硬态度下，他不得不进行了一定程度的修改，
修订完成后，罗兰心中有些唏嘘，为了一个贱民自己竟然付出了那么多东西！做出了那么多让步！
一旁的布莱克则拿起那纸魔法契约，细细地阅读了起来，
【违反以下条例者将受到契约力量的攻击：】
【！不可泄露任何与本次契约签订相关的事宜】
【！布莱克必须在下一场的决赛中合理地输给罗可·弗斯并且不能对其身心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布莱克不可借与此契约相关的事宜对弗斯家族进行敲诈勒索】
【！罗兰·弗斯将支付布莱克二百五十乌尔金币】
【！罗兰·弗斯不可因为此次签订伤害布莱克】
碍于二阶契约本身的局限性，契约内容只能以条例的形式书写，不能写成关联度更高的文段，
可，虽然这几条条例十分简短，但其限制的能力却是十分强悍，
两方签订者任何围绕如何违约做出的思考和联想都会被契约的力量捕获并禁止，
这几乎断绝了签订者主动违约的可能性，甚至连无意识的违约行为都可能会在事发后被清算，
当然，签订者若是能抵抗住契约力量的攻击，那自然可以随便违约的，
只可惜这张二阶契约的力量当然不是连一阶都不到的布莱克可以抗衡的，几乎是违约就要身亡，
就连罗兰这个三等魔法师，堂堂三阶的存在违约之后都要吃些苦头，
因为魔法契约是刻印在灵魂上的，它的攻击自然也是直接针对灵魂，而灵魂方面的研究依旧是现在魔法学的薄弱领域，
与之同理，这契约简洁的另一大原因就是，签订者所承载的契约文字越多，那么其灵魂的负担就越重，
甚至可能会影响到签订者的身体状况和魔法使用能力，
布莱克或许还好，但罗兰作为弗斯家族的话事人，灵魂上当然不可能只有这一份契约，只要将关键部分敲定契约内容简明一些也是他乐意看到的，
只是，罗兰一想到自己竟和一介草民签订了魔法契约就不自觉地感到恶心，
可惜，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男爵，并没有单方面约束对方的手段，
但一想到过后自己孩子夺冠后对自己和家族产生的巨大收益，他还是决定忍忍，在契约纸上快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布莱克眼睛盯着契约，笔尖悬在离纸面仅有毫末之差的上空，他拿笔的手微微颤抖，双目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罗兰不悦地厉声催促，布莱克终还是只能签上了自己名字，
随着少年的笔尖从纸面离开，契约逐渐崩散，化作蓝色流光钻入两人的体内，
这个过程中，他们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上多了一些束缚，
罗兰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之情，五官紧皱，
但他可以确定，布莱克在整个过程中没有耍任何的把戏，
况且，一个魔法学徒想要在二阶的魔法契约前耍小聪明根本就没有可能，之后，那贱民能做的不过是在既定事实面前无能狂怒罢了，
契约签订完成后，罗兰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他立刻转过身，边走边不咸不淡地宽慰道：
“小鬼！不要对不属于你的东西起非分之想，那只会为你徒增悲痛，好好努力，如果你表现不错，我可以考虑让你为弗斯家族效力。”
布莱克注视罗兰的身影渐渐远去，最终消隐在一片亮光中，
布莱克无力地走到自己之前用来躲藏的箱子旁，站定后，他呼出一口浊气，
紧接着，他又缓缓地蜷缩进箱子里去，并闭上箱门，
周遭一片漆黑，但竞技场喧闹的声浪还是隐隐透到箱内，在布莱克身边回响，
可是，这场比试还与这个少年有关吗…………
布莱克在内心竭尽全力地笑着，
‘哈哈哈！’
‘当然了！’
‘冠军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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