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卧剑戟围-50
过去秦若曦总是说何灵看似运气不好，最后总是能够得到更多的灵力补偿，到底是被挑中的人。
可何灵还是觉得每一个梦都让她十分难受，在梦中十分不顺。
包括这个梦，从一踏进梦境开始，何灵一直被追赶着走，没有机会停下来休息一下，更没有感受到金手指大开的顺畅感。
可自从跟赤乌公子达成结盟的协议后，何灵觉得事情开始向顺利的方向发展了。
确切来说，不仅仅是顺利，而是极为顺利，顺利得何灵心中有些发毛了。
之前狗娃、菜头等人在各处寻了北人想劝他们加入影月军，可毕竟金人模样，北人哪里会相信他们，纷纷对他们避而不及。
可是，如今每日里都有三五成群的北人到处寻影月军，根本就不需要影月军兄弟出去招募。
这些日子小翠总是忙着对新招募进来的北人影月军进行编制管理，忙得顾不上照顾何灵了，遂将金果儿拨到了何灵身边。
金果儿是何灵在路上救下的农户之女，这些年在影月军中过的日子比从前要舒畅了许多，整个人都大方开朗了。
何灵虽然是影月军首领，可她从来不会摆什么架子，生活琐事上反倒完全听从小翠和金果儿的，所以金果儿在何灵身边完全没有怕意，话特别多。
这会儿金果儿将一杯雪莲羹放在何灵的案上，将歪着身子看书的何灵推直了，“大人，你咳了这半天了，喝点甜汤润润嗓子。”
北地苦寒空气十分干燥、室内取暖更是燥热，何灵的嗓子确实受不了，寻常都要想些办法在饮食上调整一下。
“金果儿，这些日子咱们影月军来了不少北人啊。”
“大人，这是应该的，现在还不算多呢，若是开春了，气候暖和了，人才叫多呢。北地真是不好，这么冷的天，北人要过来，几乎是将性命放在我们手上了。这一路上，缺衣少食的，能让他们寻到我们影月军，真是本事了。”
“狗娃、菜头他们倒是很能干的，一路上都有兄弟们接应，他们不过过几日饥寒交加的日子，加入咱们影月军就好了。”
金果儿将何灵推直了，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垫子，“要说能干，那唐大栓他们几个才真是能干呢。大人，你别说啊，那唐大栓脾气挺臭的，可这些北人反倒喜欢他。也不知道这种嗓门大大咧咧的人有什么好，说出话来真是丢我们影月军的脸。”
因为知道何灵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脸，金果儿拿了一本书背对着何灵坐了下来，“大人，这本书你曾经教过我，不过我还是读不懂，好难的。”
“你若是喜欢，等得闲了，我再教你啊，现在没时间了。”
“大人，我也就随便说说，其实我就不是读书的这块料，我一拿到书啊，我就想瞌睡。”
“那是你没品出读书的乐趣，等咱们安稳下来，人人都过上好日子了，我一定给兄弟们半个学堂，让兄弟姊妹们都能进学堂读书。只要从小就读书识字的，总是会喜欢上读书的。咱们现在的日子，到底艰苦了些，每日里都担心这许多事，哪里有心思读书呢？读书识字什么的，总是要过上好日子了，才能够静下心来做的。”
“大人，我倒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从前金果儿连饭都吃不饱呢，看看现在，不仅顿顿都能吃饱了，有时候还管我们吃肉呢。金果儿现在觉得日子特别舒坦，自从遇到了大人，我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大人方才说的这些，虽然金果儿不是很懂，但是大人说好的事，就一定是好的。”
“傻丫头，你就这么信我啊？”
金果儿“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可一想到何灵不喜欢别人看到这时候的模样，翠姑娘特意叮嘱过的，也不敢回头看，“大人，可不只是我信你啊，咱们影月军所有兄弟姐们都信你的。大人......你是谁啊，你是见过影月仙使的传人啊，你见过仙人啊。虽然大人从来不说影月仙使教了你些什么，也不说影月仙使给了大人什么任务，但我们都知道，大人肯定是得了影月仙使的命令，特意来解救我们的。”
何灵将雪莲羹喝完了，清理了一下，“傻丫头，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当日随口编了一个故事，想不到大家都信以为真了。
“大人，我当然知道了，不止我知道，影月军上下个个都知道呢。大人，当日你说过，那影月仙使曾经教过你武功，给你吃了仙药，所以大人本领才如此高强啊。而且......”
金果儿犹豫了一下，“大人，你可知道兄弟们都在传什么？”
何灵将瓷盏推到一边，“又传我些什么，他们倒是不怕我生气的吗？”
“大人你怎么会生气呢？你对我们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虽然你也会训斥我们，看我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呢。若不是事关生死，你总是舍不得呵斥我们的。”
金果儿听到瓷盏的声音，知道何灵已经喝完雪莲羹，转过身来将瓷盏收到一边，“大人，兄弟们都说，你当日吃的那三枚仙药，就是为了你日后升仙用的。”
何灵笑了，“若是我升仙了，那我得为影月军众位兄弟好好寻一个首领才是，金果儿，你看谁能担此重任呢？小翠姑娘成不成？”
金果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不成。倒不是翠姑娘本事不好，只是......大人，影月军兄弟都是你亲手救下的，就算不是你亲手救下的，也是因为你才加入咱们影月军的，换一个人，便是她本领再强，我们也是不服气的。”
“本领强了还不好吗？”
“本领强了自然是好的，不过，咱们影月军兄弟可不单单只是因为谁武功高强就听了谁的，若是如此，那大人得弄一场比武大赛才能替咱们挑个首领了。不过，大人你就算如何挑，兄弟们也一定不如对你一样的信得过。”
“大人，金果儿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可别想着自己成了仙就不管我们了，就算你成了仙，也得常常回来看看我们的，只有跟着你，咱们才算有真的好日子过。大人，你可知道北人为何突然都要加入咱们影月军了？”
何灵知道，北人信不过金人，可他们却对何灵的影月军十分信任，这有些出乎何灵的意料的。
毕竟狼头黄金面具从来没有离开过何灵身边，那块人皮狼头图腾，何灵也没有让大家拿着去招募北人。
那么，北人怎么忽然就信任影月军了呢？
“对啊，金果儿，你们倒是老老实实跟我说说，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些北人怎么就肯进了咱们影月军？”
“大人，那日你们去寻狗娃哥他们......那日真是凶险啊。树哥说了，那日你显露了真本事，让大家知道你是影月仙使的传人。你浑身金光，真如仙人一般，那时候树哥他们就说了，从今以后誓死追随大人。”
“其实，树哥他也没说对，从前我们都在心底里说过了，一定会誓死追随大人的。大人给了我们好日子过，让我们知道自己也是个人，也值得好好当个人对待的。对了，树哥说了，那日大人说了句什么话来着，什么王侯将相的，反正意思就是王侯将相的也是人，我们也是人，凭什么他们想要我们死，我们就得死？”
“大人，那日你的话真是令我们......大人，你说过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像洗了个澡还是什么的，特别舒服呢。”
“醍醐灌顶？”
“对对对，醍醐灌顶。从前，从没有人拿我们当人看，他们都当我们是贱民，我们的命，跟狗啊猪啊，没什么区别，我们是贱命啊。可是，大人，是你让我们知道的，我们也是人，我们的命也是人命啊。”
“以前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大人，你让我们相信了。当然了，大人你本领高强才能护得住我们，可是本领高强的人那么多，其他人从不会拿我们当人看。咱们影月军兄弟是打从心底的佩服、敬重大人的，那也是因为大人也对我们挺看重的。”
“大人，是你让我们知道了，身而为人，都是一样的。金人如此，北人也该如此。北地纳西亚大汗，咱们也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能成为大汗，一定不会觉得北人跟他一样的都是人。咱们金人是人，北人也是人啊，他们肯定也喜欢打人这样的人。长得不一样算什么，只要能把他们当人，只要能让他们吃得饱饭，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这样说没问题，但何灵还是觉得奇怪，这些北人怎么忽然就相信了自己能够让他们衣食无忧了呢？
这事儿小翠不明白，金果儿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赤乌公子？
金果儿继续说道，“那日大人去寻狗娃、菜头哥他们，为了兄弟们安全，独自一人冒险，兄弟们全都看在眼里呢。那日多凶险啊，地动山摇的，大人就在大家伙儿眼前消失了。那时候兄弟们可后悔了，怎么能让大人一个人去呢？就算是真有事，也得是大家一同行动的啊。”
“可是，大人到底是大人，等了不过一日，第二日晚上，大人居然就从天而降了，还带回来了狗娃、菜头哥他们。树哥说了，就从那日看出来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大人都能化险为夷的，那是因为大人身上带了影月仙使留下的任务，仙使一定在背后护着大人呢。所以啊，我们什么都不怕，只要有大人在，咱们一定没事的。”
“大人，实话跟你说了吧，那日你像仙人一般带了狗娃、菜头哥他们出来，影月军兄弟都传遍了，你是仙人派来救我们的，你说我们怎么不能跟了你？”
“可是狗娃、菜头他们将这话往外传了？”
“那是自然啊，金人有穷人，北人也有啊，若是仙人派了大人来救助我们，不能只救咱们金人吧？北人也得救一救的。”
到这里，何灵终于明白北人为什么开始信任自己了。
也许就是因为狗娃、菜头、树哥他们将当日的情形传了出去，虽然这个方法是何灵没想过要用的，但无论如何，能招募到北人，就算一件好事了。
想不到这事是以这种方式打开了突破口，也好。
金果儿说得没错，随着天气渐渐转暖，来投奔何灵的北人越来越多了，影月军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三万人，居然一半以上都是北人了。
这些不仅小翠忙了起来，连何灵都跟着忙了起来。
自从这些北人加入影月军后，小翠再也不能在何灵身边伺候她了，只能将金果儿留在了何灵身边。
也许是何灵有些敏感了，也许是小翠实在太忙了，何灵总觉得她与小翠之间有些生分了。
因为小翠不在身边，与翼公子联系的事，何灵也捡回来做起来。
其他的消息何灵都不敢说，只说了影月军得到大量北人的充实，人数已经突破了三万人。
许久以后，小翠拿了翼公子的回话过来，只说让何灵继续驻守北地，务必让影月军突破五万人，最好能够突破八万人，再回转南部金地。
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毕竟影月军的补给难以容纳下五万人，便是如今的三万人，何灵都生出了想跟纳西亚大汗一般的念头。
纳西亚大汗去往金地掠夺，可从来不管是贫寒人家还是高门世家，遇上谁就劫谁。
何灵带了影月军兄弟跟随过两次，因为到底是金人，自然知道哪些门户家底厚实，所以掠夺起来，自然是比纳西亚大汗这样的快捷趁手得多。
可就算是去金地掠劫金人大户，也挡不住五万人长期驻足苦寒的北地。
若是影月军突破五万人，何灵不敢想象五万人的衣食住行到底如何解决。
翼公子这边一句话，可粮草却迟迟不送到，何灵和影月军兄弟便是再懂掠夺，南部金人也没那么多大户够他们掠劫的，哪里能等到八万人？
何灵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若是北地最好的季节到来之际能够达到五万，那她可以拼一拼想办法给大家解决一下衣食问题。
若是夏季都结束了，还等不到五万人，无论如何都得带着往金地走了。
北地养不活这许多人的。
正烦心这事期间，金果儿一脸狐疑地举了封信进来。
可何灵还是觉得每一个梦都让她十分难受，在梦中十分不顺。
包括这个梦，从一踏进梦境开始，何灵一直被追赶着走，没有机会停下来休息一下，更没有感受到金手指大开的顺畅感。
可自从跟赤乌公子达成结盟的协议后，何灵觉得事情开始向顺利的方向发展了。
确切来说，不仅仅是顺利，而是极为顺利，顺利得何灵心中有些发毛了。
之前狗娃、菜头等人在各处寻了北人想劝他们加入影月军，可毕竟金人模样，北人哪里会相信他们，纷纷对他们避而不及。
可是，如今每日里都有三五成群的北人到处寻影月军，根本就不需要影月军兄弟出去招募。
这些日子小翠总是忙着对新招募进来的北人影月军进行编制管理，忙得顾不上照顾何灵了，遂将金果儿拨到了何灵身边。
金果儿是何灵在路上救下的农户之女，这些年在影月军中过的日子比从前要舒畅了许多，整个人都大方开朗了。
何灵虽然是影月军首领，可她从来不会摆什么架子，生活琐事上反倒完全听从小翠和金果儿的，所以金果儿在何灵身边完全没有怕意，话特别多。
这会儿金果儿将一杯雪莲羹放在何灵的案上，将歪着身子看书的何灵推直了，“大人，你咳了这半天了，喝点甜汤润润嗓子。”
北地苦寒空气十分干燥、室内取暖更是燥热，何灵的嗓子确实受不了，寻常都要想些办法在饮食上调整一下。
“金果儿，这些日子咱们影月军来了不少北人啊。”
“大人，这是应该的，现在还不算多呢，若是开春了，气候暖和了，人才叫多呢。北地真是不好，这么冷的天，北人要过来，几乎是将性命放在我们手上了。这一路上，缺衣少食的，能让他们寻到我们影月军，真是本事了。”
“狗娃、菜头他们倒是很能干的，一路上都有兄弟们接应，他们不过过几日饥寒交加的日子，加入咱们影月军就好了。”
金果儿将何灵推直了，在她身后垫了两个垫子，“要说能干，那唐大栓他们几个才真是能干呢。大人，你别说啊，那唐大栓脾气挺臭的，可这些北人反倒喜欢他。也不知道这种嗓门大大咧咧的人有什么好，说出话来真是丢我们影月军的脸。”
因为知道何灵不喜欢别人看她的脸，金果儿拿了一本书背对着何灵坐了下来，“大人，这本书你曾经教过我，不过我还是读不懂，好难的。”
“你若是喜欢，等得闲了，我再教你啊，现在没时间了。”
“大人，我也就随便说说，其实我就不是读书的这块料，我一拿到书啊，我就想瞌睡。”
“那是你没品出读书的乐趣，等咱们安稳下来，人人都过上好日子了，我一定给兄弟们半个学堂，让兄弟姊妹们都能进学堂读书。只要从小就读书识字的，总是会喜欢上读书的。咱们现在的日子，到底艰苦了些，每日里都担心这许多事，哪里有心思读书呢？读书识字什么的，总是要过上好日子了，才能够静下心来做的。”
“大人，我倒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从前金果儿连饭都吃不饱呢，看看现在，不仅顿顿都能吃饱了，有时候还管我们吃肉呢。金果儿现在觉得日子特别舒坦，自从遇到了大人，我觉得日子都有盼头了。大人方才说的这些，虽然金果儿不是很懂，但是大人说好的事，就一定是好的。”
“傻丫头，你就这么信我啊？”
金果儿“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可一想到何灵不喜欢别人看到这时候的模样，翠姑娘特意叮嘱过的，也不敢回头看，“大人，可不只是我信你啊，咱们影月军所有兄弟姐们都信你的。大人......你是谁啊，你是见过影月仙使的传人啊，你见过仙人啊。虽然大人从来不说影月仙使教了你些什么，也不说影月仙使给了大人什么任务，但我们都知道，大人肯定是得了影月仙使的命令，特意来解救我们的。”
何灵将雪莲羹喝完了，清理了一下，“傻丫头，你怎么知道的？”
自己当日随口编了一个故事，想不到大家都信以为真了。
“大人，我当然知道了，不止我知道，影月军上下个个都知道呢。大人，当日你说过，那影月仙使曾经教过你武功，给你吃了仙药，所以大人本领才如此高强啊。而且......”
金果儿犹豫了一下，“大人，你可知道兄弟们都在传什么？”
何灵将瓷盏推到一边，“又传我些什么，他们倒是不怕我生气的吗？”
“大人你怎么会生气呢？你对我们可是再好不过的了，虽然你也会训斥我们，看我们都知道，你是为我们好呢。若不是事关生死，你总是舍不得呵斥我们的。”
金果儿听到瓷盏的声音，知道何灵已经喝完雪莲羹，转过身来将瓷盏收到一边，“大人，兄弟们都说，你当日吃的那三枚仙药，就是为了你日后升仙用的。”
何灵笑了，“若是我升仙了，那我得为影月军众位兄弟好好寻一个首领才是，金果儿，你看谁能担此重任呢？小翠姑娘成不成？”
金果儿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成不成。倒不是翠姑娘本事不好，只是......大人，影月军兄弟都是你亲手救下的，就算不是你亲手救下的，也是因为你才加入咱们影月军的，换一个人，便是她本领再强，我们也是不服气的。”
“本领强了还不好吗？”
“本领强了自然是好的，不过，咱们影月军兄弟可不单单只是因为谁武功高强就听了谁的，若是如此，那大人得弄一场比武大赛才能替咱们挑个首领了。不过，大人你就算如何挑，兄弟们也一定不如对你一样的信得过。”
“大人，金果儿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你可别想着自己成了仙就不管我们了，就算你成了仙，也得常常回来看看我们的，只有跟着你，咱们才算有真的好日子过。大人，你可知道北人为何突然都要加入咱们影月军了？”
何灵知道，北人信不过金人，可他们却对何灵的影月军十分信任，这有些出乎何灵的意料的。
毕竟狼头黄金面具从来没有离开过何灵身边，那块人皮狼头图腾，何灵也没有让大家拿着去招募北人。
那么，北人怎么忽然就信任影月军了呢？
“对啊，金果儿，你们倒是老老实实跟我说说，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些北人怎么就肯进了咱们影月军？”
“大人，那日你们去寻狗娃哥他们......那日真是凶险啊。树哥说了，那日你显露了真本事，让大家知道你是影月仙使的传人。你浑身金光，真如仙人一般，那时候树哥他们就说了，从今以后誓死追随大人。”
“其实，树哥他也没说对，从前我们都在心底里说过了，一定会誓死追随大人的。大人给了我们好日子过，让我们知道自己也是个人，也值得好好当个人对待的。对了，树哥说了，那日大人说了句什么话来着，什么王侯将相的，反正意思就是王侯将相的也是人，我们也是人，凭什么他们想要我们死，我们就得死？”
“大人，那日你的话真是令我们......大人，你说过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反正就是像洗了个澡还是什么的，特别舒服呢。”
“醍醐灌顶？”
“对对对，醍醐灌顶。从前，从没有人拿我们当人看，他们都当我们是贱民，我们的命，跟狗啊猪啊，没什么区别，我们是贱命啊。可是，大人，是你让我们知道的，我们也是人，我们的命也是人命啊。”
“以前这是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可是，大人，你让我们相信了。当然了，大人你本领高强才能护得住我们，可是本领高强的人那么多，其他人从不会拿我们当人看。咱们影月军兄弟是打从心底的佩服、敬重大人的，那也是因为大人也对我们挺看重的。”
“大人，是你让我们知道了，身而为人，都是一样的。金人如此，北人也该如此。北地纳西亚大汗，咱们也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能成为大汗，一定不会觉得北人跟他一样的都是人。咱们金人是人，北人也是人啊，他们肯定也喜欢打人这样的人。长得不一样算什么，只要能把他们当人，只要能让他们吃得饱饭，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这样说没问题，但何灵还是觉得奇怪，这些北人怎么忽然就相信了自己能够让他们衣食无忧了呢？
这事儿小翠不明白，金果儿也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难道是赤乌公子？
金果儿继续说道，“那日大人去寻狗娃、菜头哥他们，为了兄弟们安全，独自一人冒险，兄弟们全都看在眼里呢。那日多凶险啊，地动山摇的，大人就在大家伙儿眼前消失了。那时候兄弟们可后悔了，怎么能让大人一个人去呢？就算是真有事，也得是大家一同行动的啊。”
“可是，大人到底是大人，等了不过一日，第二日晚上，大人居然就从天而降了，还带回来了狗娃、菜头哥他们。树哥说了，就从那日看出来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危险，大人都能化险为夷的，那是因为大人身上带了影月仙使留下的任务，仙使一定在背后护着大人呢。所以啊，我们什么都不怕，只要有大人在，咱们一定没事的。”
“大人，实话跟你说了吧，那日你像仙人一般带了狗娃、菜头哥他们出来，影月军兄弟都传遍了，你是仙人派来救我们的，你说我们怎么不能跟了你？”
“可是狗娃、菜头他们将这话往外传了？”
“那是自然啊，金人有穷人，北人也有啊，若是仙人派了大人来救助我们，不能只救咱们金人吧？北人也得救一救的。”
到这里，何灵终于明白北人为什么开始信任自己了。
也许就是因为狗娃、菜头、树哥他们将当日的情形传了出去，虽然这个方法是何灵没想过要用的，但无论如何，能招募到北人，就算一件好事了。
想不到这事是以这种方式打开了突破口，也好。
金果儿说得没错，随着天气渐渐转暖，来投奔何灵的北人越来越多了，影月军的规模已经达到了三万人，居然一半以上都是北人了。
这些不仅小翠忙了起来，连何灵都跟着忙了起来。
自从这些北人加入影月军后，小翠再也不能在何灵身边伺候她了，只能将金果儿留在了何灵身边。
也许是何灵有些敏感了，也许是小翠实在太忙了，何灵总觉得她与小翠之间有些生分了。
因为小翠不在身边，与翼公子联系的事，何灵也捡回来做起来。
其他的消息何灵都不敢说，只说了影月军得到大量北人的充实，人数已经突破了三万人。
许久以后，小翠拿了翼公子的回话过来，只说让何灵继续驻守北地，务必让影月军突破五万人，最好能够突破八万人，再回转南部金地。
这个任务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毕竟影月军的补给难以容纳下五万人，便是如今的三万人，何灵都生出了想跟纳西亚大汗一般的念头。
纳西亚大汗去往金地掠夺，可从来不管是贫寒人家还是高门世家，遇上谁就劫谁。
何灵带了影月军兄弟跟随过两次，因为到底是金人，自然知道哪些门户家底厚实，所以掠夺起来，自然是比纳西亚大汗这样的快捷趁手得多。
可就算是去金地掠劫金人大户，也挡不住五万人长期驻足苦寒的北地。
若是影月军突破五万人，何灵不敢想象五万人的衣食住行到底如何解决。
翼公子这边一句话，可粮草却迟迟不送到，何灵和影月军兄弟便是再懂掠夺，南部金人也没那么多大户够他们掠劫的，哪里能等到八万人？
何灵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若是北地最好的季节到来之际能够达到五万，那她可以拼一拼想办法给大家解决一下衣食问题。
若是夏季都结束了，还等不到五万人，无论如何都得带着往金地走了。
北地养不活这许多人的。
正烦心这事期间，金果儿一脸狐疑地举了封信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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