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夜卧剑戟围-57
这句话问得十分奇怪，若是单打独斗，何灵自信若想杀个把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赤乌公子，你所说的意外，可是跟影字营营主或是花影有关？”
“姑娘当日如何取那二人性命的？”
当天何灵带在身边的都是从金地带来的兄弟，没有一个北人，赤乌公子若是听消息，要么就是从那几个未加入影月军的影子处听来的，要么就是影月军中北人告知的。
若是影月军中北人告知的，到底中间隔了一层，确实有信息遗漏的可能。
何灵简单地将当日情形说了一遍，只说到剑刃影字营营主和花影时，两人俱是穿胸而过，绝无活命的可能。
赤乌公子清秀的脸庞上全是疑惑，“姑娘，当日你杀了营主和花影，没有确认尸首，便离开了？”
这个问题问得何灵心里发毛了，“月英不才，以龙吟剑的威力和月英的本事，一剑穿胸的重伤，应该没人能活得下来。赤乌公子，你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个问题，可是出了什么怪事？”
赤乌公子点了点头，“确实有些蹊跷。虽然我的人得到消息晚了些时日，可影子们要从北地回到金地，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有何蹊跷？”
“他们要带具尸身回金地确实是不可能的，影字营营主的尸身已被一把大火烧尽了。我的人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手中确实携了一个盒子。”
“这也不奇怪，毕竟千山万水的，怎样方便怎样来吧。”
“这是不奇怪。奇怪的是，花影呢？”
“赤乌公子此言何意？那几个影子便是如何不近人情，总不能任由花影暴尸荒野的。”
“若是暴尸荒野，今日也不说这事蹊跷了。”
何灵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个梦可不要变啊，到这个时候你才变，太坑人了啊。
“可是两人的尸身都烧了，一人抓了一些骨灰，凑成了一个盒子？”
虽然这听起来也挺不负责任的，但总算一个解释吧？
赤乌公子没想到何灵的想法如此跳脱古怪，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银狐先生赶紧接话，“孙姑娘，当日你是好心留了他们一条性命。可是，斩草需除根的，若是让这几个人回了金地，只怕多生事端出来。”
何灵知道了，赤乌公子这是给自己扫除后面的事呢，定是将那几个影子都杀了。
也就是因为杀了那几个影子，才发现只有一个盒子，也才发现只烧了一具尸身。
那么到底是花影还是营主没死呢？
何灵想了想当日剑刃二人的情形，花影不仅当胸一剑，肩胛骨还各中一剑，绝无可能留下性命。
倒是那影字营营主，虽然确实是穿胸而过，可他内力深厚，又身着影子服，说不定那影子服能护得他性命呢？
再一想，绝无可能。
且不说龙吟剑到底多厉害了，便是当时自己使了灵力一剑穿胸的，他再用什么防护，那喷溅出来的血液可不会骗自己。
“赤乌公子，并非月英夸下海口，这两人绝无生还可能。”
赤乌公子还是满脸疑惑，似乎不相信何灵所说的。
何灵也觉得奇怪了，就算他们俩中间谁没死，又能如何呢？
北地离金地数千里路，就算他躲过了何灵那穿胸一剑、就算他躲过了赤乌公子事后的追杀，他一个受了重伤的金人，如何才能活着走出北地啊？
赤乌公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许是我想多了。姑娘，有一件事，只怕赤乌想要姑娘帮个忙了。”
何灵心中立刻拒绝了，在北地他神通广大，他想要帮忙，能要什么？
要么就是影月军，要么就是黄金面具，更有可能是两样都要。
可影月军是何灵四年北地的心血，怎么可能给了他？
“公子，月英不日将带领影月军回到金地，只怕帮不了公子的忙了。”
银狐先生笑了，“公子，可是我说的，孙姑娘定是想岔了。”
难道你们不是想要影月军或者黄金面具？别的东西我也拿不出来啊。
“姑娘，你大可以将心放回去。影月军既然认可你这个影子大人，别人想接也是接不过去的。至于那黄金面具，你也放宽心，若不是到最后关头，谁也不会将那黄金面具戴着玩的。”
那你还是想要我的黄金面具啊。
“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呢？”
“吩咐不敢当，只是希望......姑娘，这些日子以来，咱们也算是相处融洽的，赤乌的能力，姑娘当是信得过的。我看姑娘军中，少了个趁手的军师啊。”
何灵低头想了想，确实，虽然影月军中大小事务都由小翠在抓，可她实在太忙了，常常疲于奔命。
金果儿，虽然自己训练了她许久，可到底自己不太会教导人，始终跟不上自己的想法。
若是银狐先生能在自己军中......银狐先生的想法应该是很简单的，就是想要留在何灵身边，替赤乌公子看住影月军。
“公子可舍得将银狐先生送我做军师？”
赤乌笑得很温润，“何止银狐先生，便是赤乌我，也愿意追随姑娘、追随影月军。”
何灵愣了，怎么可能，你可是将来北地西尼达大汗，只要灭了纳西亚大汗，你就是统领北地的首领。
跟着我到金地，加入影月军，怎么可能？
看何灵不说话，银狐先生也笑了，“公子，可是跟银狐想的一样？”
赤乌公子笑着摇头，“孙姑娘，大可不必想到旁处，赤乌和银狐先生追随姑娘加入影月军，自然是想护住我北人的安全。”
说的倒是护住北人安全，可影月军本就是北人居多，若是他们知道赤乌公子就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干脆将自己了结了，送赤乌公子上首领宝座，回头再灭掉纳西亚大汗？
“姑娘，你且放心，既然说了是追随姑娘、加入影月军，那就不是以赤乌公子的身份加入了，只不过是寻常的北人罢了。”
虽然何灵与赤乌公子相处得听融洽的，但是将他们引入军中......
“姑娘，我们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大可放心。若是我们能做到你心中所想，你自然可将影月军交到我手上。若是我们达不到你心中所想，影月军兄弟也不会服了我，就算我有旁的想法，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何灵低头不语。
“姑娘，赤乌知道此事重大，若是换一个影月军首领，赤乌绝不会开口提及此事。可是姑娘......”
银狐先生在旁边补刀，“姑娘，你心中所想，翼公子是不能完成。便是你将影月军带回金地，如何才能护得住这八万人？八万人，你们不能与金天子一战......”
赤乌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金天子，别说是八万人了，就是十八万人，他也不会主动攻击金天子。
何灵想了想，将话说得十分灵活，“承蒙赤乌公子、银狐先生错爱，能够看得起月英的影月军，既然二位说了想要加入我影月军，那月英自然愿意接纳二位的。军师也好，其他也罢，咱们先摸索一下再议。影月军虽然是月英一手创立，可他们到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成气候啊。”
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相视一笑，“那我们当姑娘应允了。”
又等了数日，终究没等到翼公子的消息，何灵下令全军整装，不日开拔回金。
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带了他们的人加入影月军，小翠虽然看出来他们有些古怪，但何灵一眼相中了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非得选这两人当了自己的参谋军师，她也没坚持什么。
一般情况下何灵并不做主，但她开口一次，那是不能回转的。
这一夜小翠和何灵一同看了北地的圆月，两人说了一夜的话，细数了在北地四年，说到最后两人几乎都要再留在北地过一冬了。
人非草木，虽然是金人，可到底在北地待了四年，对北地的一草一木早已生出了感情。
如今离开北地，只怕有生之年是不会再回北地了。
人生有几个四年，想一想还是有些感慨的。
两人聊了这一夜，第二天差点没能爬起来。
金果儿碎碎念了许久，恨不得将何灵的头按倒在水盆里清醒清醒。
直到出发了，赤乌、银狐、金果儿、小翠全都守在何灵身旁，四个人围着一袭黑衣的何灵互相打量着。
何灵从来没有带领过这么多人跋山涉水，还真是亏得有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常常在小翠的计划之外又提了些防范的措施，既降低了影月军人多势众招人耳目的嫌疑，又大大地降低了影月军行进过程中的能耗。
对于他们俩的建议，何灵是十分满意的，小翠不是很满意。
小翠对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十分怀疑，常常在晚上安寝的时候在何灵耳边不着痕迹地说些他二人的可疑之处。
要说小翠真是个观察得细致入微的人，虽然她没能猜到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真正的身份，但居然也猜到他们的目的在影月军身上。
不仅如此，小翠每日早晚一定提醒一遍何灵，注意她的黄金面具。
可见小翠不仅知道他们的意图，更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再到后两日，小翠已经开始念叨着让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离何灵远一些，让他们去做先锋军好了，至少不用在何灵身边多话。
何灵听归听，自己心里还是有主意的。
从影月军开拔到现在，一直没有收到翼公子的消息，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小翠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翼公子有消息，但是这消息是给小翠的，何灵自然看不到。
小翠这边，何灵瞒着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的身份；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这边，何灵瞒着小翠的身份。
但是双方都有眼力见也很有能力的人，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很快就发现了小翠是翼公子安插在何灵身边的人。
他们俩劝何灵的方式更为隐晦些，通常都是随口带过一两句话，却让何灵心中有些模糊的想法。
可若是要细细地说出这些模糊想法是什么，何灵又说不出来了。
这两边力量这样拉扯着自己，何灵觉得十分心累了。
这一比较，反倒是金果儿单纯质朴了许多，她虽然不及小翠和赤乌公子、银狐先生绝顶聪明，但她对何灵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何灵在她面前反而更能放松自己。
到后来，何灵干脆连自己容貌尽毁一事都让金果儿知道了，也解了她心中疑惑。
大军虽然行进得慢，但有了赤乌公子、银狐先生和小翠三个智囊的作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情况，便来到了北、金交界之处。
冬日里何灵曾随了纳西亚大汗一路劫掠过来，对这一片已经十分熟悉了。
眼瞅着大军从一片苍茫进入到群山连绵，何灵心中欢喜无限。
可她欢喜还没持续许久，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又来了。
何灵看了他们的脸色十分不善，这一次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将金果儿支走了，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跪坐好，一脸严肃地对何灵说，“姑娘，影月军这般整体出行，只怕目标太大了。”
何灵知道八万多人同时行进确实招人耳目的，可是这是从北地过来，总不能丢下哪些兄弟吧。
“咱们进了金地，便可拆开行动了。”
“姑娘，影月军的行踪早已让各诸侯公子知悉了。”
何灵点头，别说那个随时与人结盟的纳西亚大汗了，便是各位公子的谍者、暗探要访一支八万人队伍的行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个是自然的。咱们到底是八万人，不是八个人，怎么也不可能隐藏行踪的。”
“姑娘，若只是知悉你的消息便也罢了......”
“公子、先生，可是有什么消息？”
“姑娘还记得当日各诸侯公子曾经派了杀手联盟想要杀姑娘一事？”
“记得，不知为何一直到现在那杀手联盟都不曾出现。”
“因为姑娘一人挑了影字营，请姑娘注意，他们知道姑娘一人挑了影字营，一人。”
“可是......公子和先生不是已将影字营剩下的影子全都处理干净了吗？消息又如何传过去的？他们怎么如何知道是我一人挑了影字营？”
“姑娘，当日我曾问过姑娘，能否确认花影确实身死。”
即使到了现在，何灵还是笃定地点头，“他绝无可能生还。”
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交换一个眼色，“这事可就奇怪了。”
“赤乌公子，你所说的意外，可是跟影字营营主或是花影有关？”
“姑娘当日如何取那二人性命的？”
当天何灵带在身边的都是从金地带来的兄弟，没有一个北人，赤乌公子若是听消息，要么就是从那几个未加入影月军的影子处听来的，要么就是影月军中北人告知的。
若是影月军中北人告知的，到底中间隔了一层，确实有信息遗漏的可能。
何灵简单地将当日情形说了一遍，只说到剑刃影字营营主和花影时，两人俱是穿胸而过，绝无活命的可能。
赤乌公子清秀的脸庞上全是疑惑，“姑娘，当日你杀了营主和花影，没有确认尸首，便离开了？”
这个问题问得何灵心里发毛了，“月英不才，以龙吟剑的威力和月英的本事，一剑穿胸的重伤，应该没人能活得下来。赤乌公子，你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这个问题，可是出了什么怪事？”
赤乌公子点了点头，“确实有些蹊跷。虽然我的人得到消息晚了些时日，可影子们要从北地回到金地，那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有何蹊跷？”
“他们要带具尸身回金地确实是不可能的，影字营营主的尸身已被一把大火烧尽了。我的人追上他们的时候，他们手中确实携了一个盒子。”
“这也不奇怪，毕竟千山万水的，怎样方便怎样来吧。”
“这是不奇怪。奇怪的是，花影呢？”
“赤乌公子此言何意？那几个影子便是如何不近人情，总不能任由花影暴尸荒野的。”
“若是暴尸荒野，今日也不说这事蹊跷了。”
何灵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这个梦可不要变啊，到这个时候你才变，太坑人了啊。
“可是两人的尸身都烧了，一人抓了一些骨灰，凑成了一个盒子？”
虽然这听起来也挺不负责任的，但总算一个解释吧？
赤乌公子没想到何灵的想法如此跳脱古怪，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银狐先生赶紧接话，“孙姑娘，当日你是好心留了他们一条性命。可是，斩草需除根的，若是让这几个人回了金地，只怕多生事端出来。”
何灵知道了，赤乌公子这是给自己扫除后面的事呢，定是将那几个影子都杀了。
也就是因为杀了那几个影子，才发现只有一个盒子，也才发现只烧了一具尸身。
那么到底是花影还是营主没死呢？
何灵想了想当日剑刃二人的情形，花影不仅当胸一剑，肩胛骨还各中一剑，绝无可能留下性命。
倒是那影字营营主，虽然确实是穿胸而过，可他内力深厚，又身着影子服，说不定那影子服能护得他性命呢？
再一想，绝无可能。
且不说龙吟剑到底多厉害了，便是当时自己使了灵力一剑穿胸的，他再用什么防护，那喷溅出来的血液可不会骗自己。
“赤乌公子，并非月英夸下海口，这两人绝无生还可能。”
赤乌公子还是满脸疑惑，似乎不相信何灵所说的。
何灵也觉得奇怪了，就算他们俩中间谁没死，又能如何呢？
北地离金地数千里路，就算他躲过了何灵那穿胸一剑、就算他躲过了赤乌公子事后的追杀，他一个受了重伤的金人，如何才能活着走出北地啊？
赤乌公子想了想，摇了摇头，“许是我想多了。姑娘，有一件事，只怕赤乌想要姑娘帮个忙了。”
何灵心中立刻拒绝了，在北地他神通广大，他想要帮忙，能要什么？
要么就是影月军，要么就是黄金面具，更有可能是两样都要。
可影月军是何灵四年北地的心血，怎么可能给了他？
“公子，月英不日将带领影月军回到金地，只怕帮不了公子的忙了。”
银狐先生笑了，“公子，可是我说的，孙姑娘定是想岔了。”
难道你们不是想要影月军或者黄金面具？别的东西我也拿不出来啊。
“姑娘，你大可以将心放回去。影月军既然认可你这个影子大人，别人想接也是接不过去的。至于那黄金面具，你也放宽心，若不是到最后关头，谁也不会将那黄金面具戴着玩的。”
那你还是想要我的黄金面具啊。
“不知公子有何吩咐呢？”
“吩咐不敢当，只是希望......姑娘，这些日子以来，咱们也算是相处融洽的，赤乌的能力，姑娘当是信得过的。我看姑娘军中，少了个趁手的军师啊。”
何灵低头想了想，确实，虽然影月军中大小事务都由小翠在抓，可她实在太忙了，常常疲于奔命。
金果儿，虽然自己训练了她许久，可到底自己不太会教导人，始终跟不上自己的想法。
若是银狐先生能在自己军中......银狐先生的想法应该是很简单的，就是想要留在何灵身边，替赤乌公子看住影月军。
“公子可舍得将银狐先生送我做军师？”
赤乌笑得很温润，“何止银狐先生，便是赤乌我，也愿意追随姑娘、追随影月军。”
何灵愣了，怎么可能，你可是将来北地西尼达大汗，只要灭了纳西亚大汗，你就是统领北地的首领。
跟着我到金地，加入影月军，怎么可能？
看何灵不说话，银狐先生也笑了，“公子，可是跟银狐想的一样？”
赤乌公子笑着摇头，“孙姑娘，大可不必想到旁处，赤乌和银狐先生追随姑娘加入影月军，自然是想护住我北人的安全。”
说的倒是护住北人安全，可影月军本就是北人居多，若是他们知道赤乌公子就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干脆将自己了结了，送赤乌公子上首领宝座，回头再灭掉纳西亚大汗？
“姑娘，你且放心，既然说了是追随姑娘、加入影月军，那就不是以赤乌公子的身份加入了，只不过是寻常的北人罢了。”
虽然何灵与赤乌公子相处得听融洽的，但是将他们引入军中......
“姑娘，我们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大可放心。若是我们能做到你心中所想，你自然可将影月军交到我手上。若是我们达不到你心中所想，影月军兄弟也不会服了我，就算我有旁的想法，他们也不会听我的。”
何灵低头不语。
“姑娘，赤乌知道此事重大，若是换一个影月军首领，赤乌绝不会开口提及此事。可是姑娘......”
银狐先生在旁边补刀，“姑娘，你心中所想，翼公子是不能完成。便是你将影月军带回金地，如何才能护得住这八万人？八万人，你们不能与金天子一战......”
赤乌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金天子，别说是八万人了，就是十八万人，他也不会主动攻击金天子。
何灵想了想，将话说得十分灵活，“承蒙赤乌公子、银狐先生错爱，能够看得起月英的影月军，既然二位说了想要加入我影月军，那月英自然愿意接纳二位的。军师也好，其他也罢，咱们先摸索一下再议。影月军虽然是月英一手创立，可他们到底还需要些时日才能成气候啊。”
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相视一笑，“那我们当姑娘应允了。”
又等了数日，终究没等到翼公子的消息，何灵下令全军整装，不日开拔回金。
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带了他们的人加入影月军，小翠虽然看出来他们有些古怪，但何灵一眼相中了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非得选这两人当了自己的参谋军师，她也没坚持什么。
一般情况下何灵并不做主，但她开口一次，那是不能回转的。
这一夜小翠和何灵一同看了北地的圆月，两人说了一夜的话，细数了在北地四年，说到最后两人几乎都要再留在北地过一冬了。
人非草木，虽然是金人，可到底在北地待了四年，对北地的一草一木早已生出了感情。
如今离开北地，只怕有生之年是不会再回北地了。
人生有几个四年，想一想还是有些感慨的。
两人聊了这一夜，第二天差点没能爬起来。
金果儿碎碎念了许久，恨不得将何灵的头按倒在水盆里清醒清醒。
直到出发了，赤乌、银狐、金果儿、小翠全都守在何灵身旁，四个人围着一袭黑衣的何灵互相打量着。
何灵从来没有带领过这么多人跋山涉水，还真是亏得有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常常在小翠的计划之外又提了些防范的措施，既降低了影月军人多势众招人耳目的嫌疑，又大大地降低了影月军行进过程中的能耗。
对于他们俩的建议，何灵是十分满意的，小翠不是很满意。
小翠对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十分怀疑，常常在晚上安寝的时候在何灵耳边不着痕迹地说些他二人的可疑之处。
要说小翠真是个观察得细致入微的人，虽然她没能猜到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真正的身份，但居然也猜到他们的目的在影月军身上。
不仅如此，小翠每日早晚一定提醒一遍何灵，注意她的黄金面具。
可见小翠不仅知道他们的意图，更知道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再到后两日，小翠已经开始念叨着让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离何灵远一些，让他们去做先锋军好了，至少不用在何灵身边多话。
何灵听归听，自己心里还是有主意的。
从影月军开拔到现在，一直没有收到翼公子的消息，这是很不正常的现象。
小翠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只能说明一件事，翼公子有消息，但是这消息是给小翠的，何灵自然看不到。
小翠这边，何灵瞒着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的身份；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这边，何灵瞒着小翠的身份。
但是双方都有眼力见也很有能力的人，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很快就发现了小翠是翼公子安插在何灵身边的人。
他们俩劝何灵的方式更为隐晦些，通常都是随口带过一两句话，却让何灵心中有些模糊的想法。
可若是要细细地说出这些模糊想法是什么，何灵又说不出来了。
这两边力量这样拉扯着自己，何灵觉得十分心累了。
这一比较，反倒是金果儿单纯质朴了许多，她虽然不及小翠和赤乌公子、银狐先生绝顶聪明，但她对何灵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何灵在她面前反而更能放松自己。
到后来，何灵干脆连自己容貌尽毁一事都让金果儿知道了，也解了她心中疑惑。
大军虽然行进得慢，但有了赤乌公子、银狐先生和小翠三个智囊的作用，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可疑的情况，便来到了北、金交界之处。
冬日里何灵曾随了纳西亚大汗一路劫掠过来，对这一片已经十分熟悉了。
眼瞅着大军从一片苍茫进入到群山连绵，何灵心中欢喜无限。
可她欢喜还没持续许久，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又来了。
何灵看了他们的脸色十分不善，这一次定是有大事发生了。
将金果儿支走了，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跪坐好，一脸严肃地对何灵说，“姑娘，影月军这般整体出行，只怕目标太大了。”
何灵知道八万多人同时行进确实招人耳目的，可是这是从北地过来，总不能丢下哪些兄弟吧。
“咱们进了金地，便可拆开行动了。”
“姑娘，影月军的行踪早已让各诸侯公子知悉了。”
何灵点头，别说那个随时与人结盟的纳西亚大汗了，便是各位公子的谍者、暗探要访一支八万人队伍的行踪，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个是自然的。咱们到底是八万人，不是八个人，怎么也不可能隐藏行踪的。”
“姑娘，若只是知悉你的消息便也罢了......”
“公子、先生，可是有什么消息？”
“姑娘还记得当日各诸侯公子曾经派了杀手联盟想要杀姑娘一事？”
“记得，不知为何一直到现在那杀手联盟都不曾出现。”
“因为姑娘一人挑了影字营，请姑娘注意，他们知道姑娘一人挑了影字营，一人。”
“可是......公子和先生不是已将影字营剩下的影子全都处理干净了吗？消息又如何传过去的？他们怎么如何知道是我一人挑了影字营？”
“姑娘，当日我曾问过姑娘，能否确认花影确实身死。”
即使到了现在，何灵还是笃定地点头，“他绝无可能生还。”
赤乌公子和银狐先生交换一个眼色，“这事可就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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