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鸣潮
“米乐哥，前面就是明水城了，我听说那里的城主是神明会内部的共鸣者。”风浅月边说边翻动着手中小册子上的信息，眉宇间流露出些许忧虑，“既然你是因为被神明会追杀才一路逃到这里，这岂不是等于主动跳进了狼窝，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步平凡扭头瞥了一眼风浅月手中的地图，上面布满了各种标记的小点，显然她是做了不少功课。
他对风浅月笑了笑，用女孩之前说的话回道：“你不是说过，好人为什么要怕坏人，我不但要大摇大摆的进去，还要带上你在这明水城里好好转一圈。”
其实陈米乐早就告诉过他了，神明会内部的队长级共鸣者虽然会负责一地的管理，但他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明城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实际上负责日常城市管理工作的一般是他们的亲眷或信赖之人。由于成为共鸣者的条件和过程都极为苛刻和危险，大多数情况下，高阶共鸣者不会冒险让自己的亲属去觉醒共鸣之力，以免遭受生命危险。这也导致共鸣者之间的传承一直没有形成体系。
正因为这些原因，神明会控制的各个城市的管理者更替相当频繁，治理秩序普遍混乱不堪。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现在的他们。风浅月听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钱袋，仔细数着里面的金币。这些全部是从乔氏兄弟车上搜出来的，估计是他们沿途非法掠夺所得，还没来得及挥霍，现在倒是便宜了步平凡他们。
令女孩苦恼的是，她对于金属货币并不熟悉，尤其是不明白每种金属硬币的具体价值，只知道金币的购买力最高。
相比之下，她在学院城的生活要简单得多，那里的一切交易和消费都是通过积分系统完成的。
车辆缓缓驶入城内，和步平凡预料的不同，城门口并没有设置任何检查关卡，城内的管理松散程度超出预期。
他不由得调侃道：“陈米乐，你之前说的还是太保守了，管理混乱和没有管理还是不一样的。按照你所说的，神明会大概就像个黑帮组织，普通人只要按时缴纳所谓的保护费，就能换得相对安稳的生活。”
陈米乐微微睁开眼，淡淡回应：“你说得没错。”说完，他又继续闭目凝神，沉浸在风浅月提及的修炼方法中，似乎这种方法给他带来了新的动力和目标。
步平凡察觉到对方不再搭理自己后，他只好转向风浅月寻求对话，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了心底的疑惑：“丫头，你不是说你是在图书馆跟随老师长大的吗？那么，对于这个世界你了解多少呢？”
风浅月正在专注地数着手中的一堆金币，闻言随口回应道：“我所了解的世界，其实大多源自于图书馆中浩瀚书卷的记录，以及平日与老师交谈时她分享的那些关于世界各地的奇闻异事。”
看来比陈米乐那家伙应该要知道的多些，步平凡心中暗自思量。遂紧接着追问：“那么，现在我们所在的地球是哪一年？还有那个所谓的‘鸣潮爆发’事件，又是哪一年发生的？”
风浅月抬起头来，带着几分惊讶反问道：“哎呀，米乐哥，这些问题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基本常识吗？你不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这句不经意的打趣话却令步平凡心头一紧。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快说，不然我这个被你知道秘密的火星人可就不客气了。”步平凡凶巴巴的说道。
风浅月则不以为意地低声嘟囔：“可是火星上没有火星人也是常识啊。”
接着，她迅速进入正题：“按照这里的纪年体系，现在应当是后文明时代647年。”注意到步平凡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反而显得更加困惑，风浅月立刻补充解释。
“人们将鸣潮爆发的那一年定为了纪元的起点，即0年。从那时起至今，这段时间被称为后文明时代；而在人类首次在月球建立起第一座能够维持生存的城市，至鸣潮爆发前，那段时期则被称为前文明时代；再往前追溯，则是古文明时代。”
“关于古文明时代的记载最少，我知道一些还是老师和我开玩笑的时候说的，她说像我这样看起来柔弱女孩放到古文明时代也是能一个打一百个的。”
已经被划为古文明时代人类的步平凡不信的看了她一眼。
然而，风浅月精准捕捉到了步平凡流露出的怀疑神色，坚决捍卫自己老师的权威：“老师说的就是真的。”
“是是是，风浅月小姐请继续。”步平凡认怂，赶紧附和。
风浅月满意地点点头，回应道：“所有米乐哥的问题我都已经答复完毕了哦。”
然而，步平凡的思绪却并未因此而清晰，反而被新的疑问淹没：“等等，鸣潮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爆发？又怎么导致世界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风浅月见步平凡一脸困惑，继续解释道：“目前，关于鸣潮为何突然爆发的确切原因尚处于未知状态，相关的史籍资料也缺乏明确记载，所以自然也无法得知鸣潮是什么。不过，已知的是共鸣者的出现与鸣潮爆发之间存在着紧密关联。有一种理论声称，鸣潮是地球意识周期性对人类社会进行重塑的过程，类似于一种净化行动，不过老师并不认可这种说法。”
她的话语渐弱，透露出敬仰与温情：“我的老师始终致力于鸣潮相关的全方位研究工作，她毕生最大的期盼就是揭开鸣潮背后的真相，并且希望我能在这复杂世界中永葆快乐与安宁。”
“你会的，相信我。”
这熟悉的话语和语气，甚至引起了此刻正陷入冥想中的陈米乐的关注，他特意睁开眼睛看向外界。
步平凡凝视着风浅月，心里满是怜惜：“这么说，你孤身一人离开学院城，是为了追寻并实现老师的遗愿，对吗？”
风浅月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没错，不过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目前唯一的线索，还是老师穷尽一生心血，留在笔记本中的一段重要记载。”
“永生之海，中央图书馆。”
“中央图书馆？那不是你和你老师生活的地方吗。”步平凡疑惑询问。
“那是学院城中心图书馆，不是一个啦。”风浅月纠正他。
在这段对话的时间里，车辆已然深入城市的腹地。沿途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店内各色商品排列得整整齐齐，光彩夺目，这座城市在经历了战争后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和活力。
尽管出现了共鸣者这一超凡群体，但人类的生活模式和习惯基本延续了前文明时代的脉络，永远围绕着金钱，权利和交易。
正如陈米乐所述，穿梭在街头巷尾最多的交通工具依然是汽车，它们与周边巍峨矗立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相互映衬，真是现代又复古啊。
“我们赶快找个位置下车吧。”风浅月扬起手中的小钱袋，里面装着的金币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步平凡遵照她的意愿将车停靠在路边，提议道：“先去好好吃一顿！总算是能品尝到正常的食物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要么是在战斗，要么就是在逃亡的路上，荒郊野外别说能找到活物，甚至连一根动物的毛发都难觅踪迹。
“连人都看不到你还想看别的。”这是陈米乐的原话。
步平凡领着风浅月就近选择了一家看上去颇为热闹且颇具特色的露天小餐馆。其实并非心血来潮想要体验未来世界的佳酿，早在停车之际，他就注意到酒馆门前展示的木质菜牌上罗列的各种诱人食物。
两人在外侧寻了个干净的餐桌坐下，步平凡饶有兴趣地拿起桌面上有些自己熟悉风格的纸质菜单，不禁疑惑地说道：“这未来世界这么流行复古吗？”
风浅月明白他的意思，回应道：“与其说是喜欢复古，不如说是鸣潮引发的持续战争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些战火不仅摧毁了大量基础设施，更使得无数的知识积累、科技成果以及智慧遗产消失殆尽。”
“起初，共鸣者的存在还很稀有，并没有对战争格局造成什么影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共鸣者能力不断的呗研究开发出来，其数量也因为战争带来的大量死亡从而逐渐增多。最终到了能左右战争走向的地步。”
“最终，在多重复杂因素交织作用下，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宣告终结。世界由此逐步演变成当前的模样。在现存的五个巍然耸立的巨型城市之中，学院城和中央城由于继承了前文明时代最为丰富的遗产，无论是在生活方式，还是生活环境上，上层或是普通民众，都更接近前人类文明。”
“战争虽然结束，但人类也因此失去了创造能力，也失去了重新开始学习的环境。”
“想象一下，在一个有超凡能力存在的世界，科技的发展也就没什么很大的必要了。”
“而神明城由于是共鸣者所主导的城市，其中大部分人早已将精力集中于如何提升自身力量、突破人类的极限。至于日常生活以及其他世俗层面的事务，对他们而言已经相对次要。正因如此，生活在神明城管辖区内的普通民众的生活状态和设施，自然而然就显得较为原始和落后。”
风浅月一口气说完，随后又随手拿起另一份菜单，专注地看了起来。
“真是捡到宝了啊，比起陈米乐那个家伙，眼前这丫头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会移动，会说话，说话声音还好听的百科全书。”
步平凡两眼放光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只是后者此刻正仔细浏览着佳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生巧托鲁派，芭提威士忌……”步平凡收回凝视风浅月的目光，转而看向手中菜单上的奇特食物名称，逐字念出，却又不解其意，“这些字单独拿出来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快速扫了一遍菜单，最后只能无奈地哀叹道：“没有垃圾食品，没有快乐碳水，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个来自旧时代的老古董。”这是陈米乐调侃的声音。
“米乐哥，我来帮你点吧，不过你确实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呢。”风浅月体贴地接过话题，一边在手中的菜单上熟练地标记着适合陈米乐口味的选项。
步平凡已经习惯了她偶尔冒出来的无心之语，待她点好从她那里拿过菜单，径直向酒馆内走去。
谁知刚走到那扇透明玻璃门前，就看见一个肥硕的身影从店内凌空飞出，径直撞破玻璃门，疾冲而来。步平凡反应敏捷，立即闪身避开，只见那人重重地摔落在门口空地上。
紧接着，酒馆内紧跟着冲出了四五名满脸横肉、凶相毕露的大汉。步平凡担心风浅月会有危险，立刻退回桌旁，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冷静地注视着前方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在明水城跟我玩黑吃黑这一套，吴胖子，你还挺有种的嘛。”
这时，又一名男子从酒馆内走出，走到地上的胖子身边，抬脚狠劲儿地踩在了胖子的头上，脸上洋溢着残忍的快意。脚下传来的阵阵惨痛哀号声，仿佛更加激发了这名男子的嚣张气焰。
“鲨少爷！”
当那名男子现身时，几名大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恭敬呼喊。步平凡也趁机偷偷打量了男人一眼，只见他满脸凶悍之色，骨子里透出一股强烈的暴虐与残酷气息。
“我没有，鲨少爷，那个男人我真的不认识，被抢走的货我会马上再找一批给你送上。”胖子强忍着痛苦，极力解释。
被称为鲨少爷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脚下不禁加大了力度，“‘马上’是多长时间？我等得起，神明会那边等的起吗？一旦他们追究起来牵连到我，后果将不仅仅是你一人承担，你的全家上下都将受到波及。”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警示之意已显而易见。
步平凡牵着风浅月从数个壮汉身旁走过，径直朝酒馆内部走去，打算买完食物赶紧离开。
“果然这才是乱世应该有的样子。”步平凡接过打包装好的食物，经历两次生死战斗的他虽然不怕这种场面，但还是担心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二人拎着食物走出店门，发现那群人依旧未散，地上躺着的胖子还在有气无力地嘀咕着什么。正当他们打算离开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抓住步平凡的手腕。
“嗯？”步平凡顺着抓着他手腕的手臂望去，发现此人正是之前与他有一面之缘、曾紧追不舍的陌生男子。
“铠！”步平凡刚要反击，却见地上躺着的胖子突然激动起来，对着陌生男子大声疾呼：“鲨少爷，就是他！这个人抢走了那批孩子，我和他真的不是一伙的。”
步平凡扭头瞥了一眼风浅月手中的地图，上面布满了各种标记的小点，显然她是做了不少功课。
他对风浅月笑了笑，用女孩之前说的话回道：“你不是说过，好人为什么要怕坏人，我不但要大摇大摆的进去，还要带上你在这明水城里好好转一圈。”
其实陈米乐早就告诉过他了，神明会内部的队长级共鸣者虽然会负责一地的管理，但他们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神明城执行更重要的任务。
实际上负责日常城市管理工作的一般是他们的亲眷或信赖之人。由于成为共鸣者的条件和过程都极为苛刻和危险，大多数情况下，高阶共鸣者不会冒险让自己的亲属去觉醒共鸣之力，以免遭受生命危险。这也导致共鸣者之间的传承一直没有形成体系。
正因为这些原因，神明会控制的各个城市的管理者更替相当频繁，治理秩序普遍混乱不堪。
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方便了现在的他们。风浅月听他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钱袋，仔细数着里面的金币。这些全部是从乔氏兄弟车上搜出来的，估计是他们沿途非法掠夺所得，还没来得及挥霍，现在倒是便宜了步平凡他们。
令女孩苦恼的是，她对于金属货币并不熟悉，尤其是不明白每种金属硬币的具体价值，只知道金币的购买力最高。
相比之下，她在学院城的生活要简单得多，那里的一切交易和消费都是通过积分系统完成的。
车辆缓缓驶入城内，和步平凡预料的不同，城门口并没有设置任何检查关卡，城内的管理松散程度超出预期。
他不由得调侃道：“陈米乐，你之前说的还是太保守了，管理混乱和没有管理还是不一样的。按照你所说的，神明会大概就像个黑帮组织，普通人只要按时缴纳所谓的保护费，就能换得相对安稳的生活。”
陈米乐微微睁开眼，淡淡回应：“你说得没错。”说完，他又继续闭目凝神，沉浸在风浅月提及的修炼方法中，似乎这种方法给他带来了新的动力和目标。
步平凡察觉到对方不再搭理自己后，他只好转向风浅月寻求对话，看似漫不经心地抛出了心底的疑惑：“丫头，你不是说你是在图书馆跟随老师长大的吗？那么，对于这个世界你了解多少呢？”
风浅月正在专注地数着手中的一堆金币，闻言随口回应道：“我所了解的世界，其实大多源自于图书馆中浩瀚书卷的记录，以及平日与老师交谈时她分享的那些关于世界各地的奇闻异事。”
看来比陈米乐那家伙应该要知道的多些，步平凡心中暗自思量。遂紧接着追问：“那么，现在我们所在的地球是哪一年？还有那个所谓的‘鸣潮爆发’事件，又是哪一年发生的？”
风浅月抬起头来，带着几分惊讶反问道：“哎呀，米乐哥，这些问题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基本常识吗？你不会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这句不经意的打趣话却令步平凡心头一紧。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快说，不然我这个被你知道秘密的火星人可就不客气了。”步平凡凶巴巴的说道。
风浅月则不以为意地低声嘟囔：“可是火星上没有火星人也是常识啊。”
接着，她迅速进入正题：“按照这里的纪年体系，现在应当是后文明时代647年。”注意到步平凡在听到这个答案后反而显得更加困惑，风浅月立刻补充解释。
“人们将鸣潮爆发的那一年定为了纪元的起点，即0年。从那时起至今，这段时间被称为后文明时代；而在人类首次在月球建立起第一座能够维持生存的城市，至鸣潮爆发前，那段时期则被称为前文明时代；再往前追溯，则是古文明时代。”
“关于古文明时代的记载最少，我知道一些还是老师和我开玩笑的时候说的，她说像我这样看起来柔弱女孩放到古文明时代也是能一个打一百个的。”
已经被划为古文明时代人类的步平凡不信的看了她一眼。
然而，风浅月精准捕捉到了步平凡流露出的怀疑神色，坚决捍卫自己老师的权威：“老师说的就是真的。”
“是是是，风浅月小姐请继续。”步平凡认怂，赶紧附和。
风浅月满意地点点头，回应道：“所有米乐哥的问题我都已经答复完毕了哦。”
然而，步平凡的思绪却并未因此而清晰，反而被新的疑问淹没：“等等，鸣潮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爆发？又怎么导致世界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局面？”
风浅月见步平凡一脸困惑，继续解释道：“目前，关于鸣潮为何突然爆发的确切原因尚处于未知状态，相关的史籍资料也缺乏明确记载，所以自然也无法得知鸣潮是什么。不过，已知的是共鸣者的出现与鸣潮爆发之间存在着紧密关联。有一种理论声称，鸣潮是地球意识周期性对人类社会进行重塑的过程，类似于一种净化行动，不过老师并不认可这种说法。”
她的话语渐弱，透露出敬仰与温情：“我的老师始终致力于鸣潮相关的全方位研究工作，她毕生最大的期盼就是揭开鸣潮背后的真相，并且希望我能在这复杂世界中永葆快乐与安宁。”
“你会的，相信我。”
这熟悉的话语和语气，甚至引起了此刻正陷入冥想中的陈米乐的关注，他特意睁开眼睛看向外界。
步平凡凝视着风浅月，心里满是怜惜：“这么说，你孤身一人离开学院城，是为了追寻并实现老师的遗愿，对吗？”
风浅月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没错，不过至今为止，我还没有找到太多有价值的东西。目前唯一的线索，还是老师穷尽一生心血，留在笔记本中的一段重要记载。”
“永生之海，中央图书馆。”
“中央图书馆？那不是你和你老师生活的地方吗。”步平凡疑惑询问。
“那是学院城中心图书馆，不是一个啦。”风浅月纠正他。
在这段对话的时间里，车辆已然深入城市的腹地。沿途两侧的商铺鳞次栉比，店内各色商品排列得整整齐齐，光彩夺目，这座城市在经历了战争后仍然保持着旺盛的生命力和活力。
尽管出现了共鸣者这一超凡群体，但人类的生活模式和习惯基本延续了前文明时代的脉络，永远围绕着金钱，权利和交易。
正如陈米乐所述，穿梭在街头巷尾最多的交通工具依然是汽车，它们与周边巍峨矗立的玻璃幕墙摩天大楼相互映衬，真是现代又复古啊。
“我们赶快找个位置下车吧。”风浅月扬起手中的小钱袋，里面装着的金币相互碰撞，发出悦耳的声响。
步平凡遵照她的意愿将车停靠在路边，提议道：“先去好好吃一顿！总算是能品尝到正常的食物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要么是在战斗，要么就是在逃亡的路上，荒郊野外别说能找到活物，甚至连一根动物的毛发都难觅踪迹。
“连人都看不到你还想看别的。”这是陈米乐的原话。
步平凡领着风浅月就近选择了一家看上去颇为热闹且颇具特色的露天小餐馆。其实并非心血来潮想要体验未来世界的佳酿，早在停车之际，他就注意到酒馆门前展示的木质菜牌上罗列的各种诱人食物。
两人在外侧寻了个干净的餐桌坐下，步平凡饶有兴趣地拿起桌面上有些自己熟悉风格的纸质菜单，不禁疑惑地说道：“这未来世界这么流行复古吗？”
风浅月明白他的意思，回应道：“与其说是喜欢复古，不如说是鸣潮引发的持续战争才是最主要的原因。那些战火不仅摧毁了大量基础设施，更使得无数的知识积累、科技成果以及智慧遗产消失殆尽。”
“起初，共鸣者的存在还很稀有，并没有对战争格局造成什么影响。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共鸣者能力不断的呗研究开发出来，其数量也因为战争带来的大量死亡从而逐渐增多。最终到了能左右战争走向的地步。”
“最终，在多重复杂因素交织作用下，旷日持久的战争终于宣告终结。世界由此逐步演变成当前的模样。在现存的五个巍然耸立的巨型城市之中，学院城和中央城由于继承了前文明时代最为丰富的遗产，无论是在生活方式，还是生活环境上，上层或是普通民众，都更接近前人类文明。”
“战争虽然结束，但人类也因此失去了创造能力，也失去了重新开始学习的环境。”
“想象一下，在一个有超凡能力存在的世界，科技的发展也就没什么很大的必要了。”
“而神明城由于是共鸣者所主导的城市，其中大部分人早已将精力集中于如何提升自身力量、突破人类的极限。至于日常生活以及其他世俗层面的事务，对他们而言已经相对次要。正因如此，生活在神明城管辖区内的普通民众的生活状态和设施，自然而然就显得较为原始和落后。”
风浅月一口气说完，随后又随手拿起另一份菜单，专注地看了起来。
“真是捡到宝了啊，比起陈米乐那个家伙，眼前这丫头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会移动，会说话，说话声音还好听的百科全书。”
步平凡两眼放光的看着对面的女孩，只是后者此刻正仔细浏览着佳肴，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情。
“生巧托鲁派，芭提威士忌……”步平凡收回凝视风浅月的目光，转而看向手中菜单上的奇特食物名称，逐字念出，却又不解其意，“这些字单独拿出来我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怎么组合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快速扫了一遍菜单，最后只能无奈地哀叹道：“没有垃圾食品，没有快乐碳水，什么都没有。”
“果然是个来自旧时代的老古董。”这是陈米乐调侃的声音。
“米乐哥，我来帮你点吧，不过你确实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呢。”风浅月体贴地接过话题，一边在手中的菜单上熟练地标记着适合陈米乐口味的选项。
步平凡已经习惯了她偶尔冒出来的无心之语，待她点好从她那里拿过菜单，径直向酒馆内走去。
谁知刚走到那扇透明玻璃门前，就看见一个肥硕的身影从店内凌空飞出，径直撞破玻璃门，疾冲而来。步平凡反应敏捷，立即闪身避开，只见那人重重地摔落在门口空地上。
紧接着，酒馆内紧跟着冲出了四五名满脸横肉、凶相毕露的大汉。步平凡担心风浅月会有危险，立刻退回桌旁，将她挡在自己的身后，冷静地注视着前方这群人的一举一动。
“真是没想到，居然有人胆敢在明水城跟我玩黑吃黑这一套，吴胖子，你还挺有种的嘛。”
这时，又一名男子从酒馆内走出，走到地上的胖子身边，抬脚狠劲儿地踩在了胖子的头上，脸上洋溢着残忍的快意。脚下传来的阵阵惨痛哀号声，仿佛更加激发了这名男子的嚣张气焰。
“鲨少爷！”
当那名男子现身时，几名大汉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恭敬呼喊。步平凡也趁机偷偷打量了男人一眼，只见他满脸凶悍之色，骨子里透出一股强烈的暴虐与残酷气息。
“我没有，鲨少爷，那个男人我真的不认识，被抢走的货我会马上再找一批给你送上。”胖子强忍着痛苦，极力解释。
被称为鲨少爷的男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脚下不禁加大了力度，“‘马上’是多长时间？我等得起，神明会那边等的起吗？一旦他们追究起来牵连到我，后果将不仅仅是你一人承担，你的全家上下都将受到波及。”虽然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其中的警示之意已显而易见。
步平凡牵着风浅月从数个壮汉身旁走过，径直朝酒馆内部走去，打算买完食物赶紧离开。
“果然这才是乱世应该有的样子。”步平凡接过打包装好的食物，经历两次生死战斗的他虽然不怕这种场面，但还是担心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二人拎着食物走出店门，发现那群人依旧未散，地上躺着的胖子还在有气无力地嘀咕着什么。正当他们打算离开时，一个身影突然冲到他们面前，一把抓住步平凡的手腕。
“嗯？”步平凡顺着抓着他手腕的手臂望去，发现此人正是之前与他有一面之缘、曾紧追不舍的陌生男子。
“铠！”步平凡刚要反击，却见地上躺着的胖子突然激动起来，对着陌生男子大声疾呼：“鲨少爷，就是他！这个人抢走了那批孩子，我和他真的不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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