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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幕/坐山观虎斗

    39、日外

    天还没亮,不辞辛苦的环卫工人走上街头,清理垃圾和随处可见的粪便。

    以往,条城的大街小巷干净整洁,清早扫除工作量并不大。自从甜水被污染,夜晚拉稀跑肚的群众忍无可忍,随地大小便如同家常便饭,导致次日清扫卫生工作量翻了几翻,也只能苦苦支撑。

    太阳升了起来,发黄的树木死气沉沉,花花草草提前穿上了金灿灿的秋装,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有气无力。

    市政府组织的突击队,分段承包大街小巷的环境卫生清洁任务,依然杯水车薪。

    商场前排起了长队,都是抢购矿泉水的市民,人人满脸焦虑,骂骂咧咧。

    昨晚,瘸虎空军部队投下的传单,被早起的清洁工一扫而光,塞进了垃圾桶。

    这一切,被隐蔽在山头上,手持望远镜的瘸虎看的一清二楚。

    金钱豹和野狗手持芭蕉扇,一左一右,给瘸虎不停地制造着凉爽。

    瘸虎:我讨厌甜水!坏了,环卫工人把我们的传单当成手纸,扫进了垃圾车,必须采取非常行动。金钱豹听命,快快潜伏到城墙下,用传音密功告诉大灰狼,务必让市民看到传单,不得有误。

    金钱豹得令,马不停蹄,冲下山坡,躲躲闪闪地前行。不一会儿,潜伏到城墙下,发起传音密功:大灰狼,大王有令、大灰狼,大王有令!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正在防控洞内和硕鼠表弟密谋的大灰狼,听到金钱豹的呼叫:大灰狼收到、大灰狼收到,请指示、请指示!

    金钱豹:干旱灭绝绿色!我们的传单被环卫工人当手纸,扫进了垃圾桶。大王命令,你必须想方设法,让市民立刻看到传单、看到传单,不得有误。

    大灰狼:干旱灭绝绿色!遵命、遵命!话音落地,大灰狼一刻也干敢耽误,留出了防控洞。

    走在大街上,酷热令大灰狼有些不适,虽然模样易容成了叮当,还是戴着口罩,以防万一。

    大灰狼:我现在化妆成叮当,年纪轻轻,翻腾垃圾桶,会引起路人注意。嘿嘿,有了,商场前人山人海,我何不偷偷地……

    大灰狼左顾右盼,乘人不备,躲到一个墙角,深吸一口气,挥舞手臂,驱动起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妖风。

    一张又一张干净传单,被大灰狼驱动的妖风吹到了人群中,有人好奇地抓住传单,忍不住大声念道:甜水污染有蹊跷,苍蝇蚊子背锅侠。榨取人民血汗钱,还要暗中薅羊毛。闪电供水八虎队,联合商家赚黑钱。惊天一爆有内幕,重建工程吃回扣。人民善良遭大罪,腐败分子乐逍遥。巴豆本来无翅膀,居然飞进甜水罐!大家仔细想一想,孰是孰非自然明!

    人群立刻炸锅了:啊,我们都是冤大头了!难怪丹霞水库大坝崩溃,接着仅有的甜水又被投毒,原来罪魁祸首是闪电供水八虎队。那个叫燕子的,还装模作样发布通告,说什么苍蝇蚊子投毒……分明是贼喊捉贼嘛!

    羊爷爷气呼呼地发话:后生晚辈们,跟我去找闪电供水八虎队算总账!我们不能当冤大头,更不是待宰的羔羊!

    群众一呼百应:走走,去算账、去算账!拿上传单,看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如何狡辩?

    瘸虎从望远镜里看出了端倪:我讨厌甜水!今天,够闪电供水八虎队喝一壶的。强、强强,坐山观虎虎逞凶,隔岸观火火焰红。游鱼只道江坡涌,战火弥天旱死龙。

    金钱豹和野狗赞叹不已:大王的京剧炉火纯青,百听不厌、百听不厌!

    巧妙投递传单的大灰狼洋洋得意,躲在角落看热闹,合不拢嘴。见群众像一股潮水,涌向甜水储备点,灵机一动,混进人群,计划去现场收集第一手情报。

    市民的情绪彻底失控,遮断树枝、捡起石块,气势汹汹,决心找闪电供水八虎队讨要说法。

    愤怒的人群头顶的炽烈太阳,簇拥着羊爷爷,疾步前行。一路上臭气熏天,人人捂着口鼻,心中的愤怒如同一股火苗,像当空的太阳,烤的人心烦意乱,愤怒仿佛一股异常有力的气浪,吹爆藏在暗在胸中的皮球,令人窒息、痛恨、无助。

    人群掀起了一股洪流,纷纷忘记了街头巷尾飘荡的一股又一股臭气,大家只有一个念头,一个共同目标:甜水储备点儿。

    如果是平时,路边无精打采,提前披上了金黄的树木和花花草的不幸,以及冷冷清清的街道,一定令这股洪流感慨万千。今天鬼使神差,一份从天而降的传单,如同一颗暗藏已久,蓄势待发的火苗,毫无悬念,点燃一大片枯黄的野草,瞬间燃起了熊熊大火。

    混在人群中的大灰狼暗自赞叹:干旱灭绝绿色!大王足智多谋啊!想不到一份16K大小的传单,不过数百字而已,居然胜过了千军万马。难怪大王说兵不血刃,原来另有玄机。事实证明,大王和我这个奴仆相比,在文韬武略上天差地别,佩服、佩服啊!

    羊爷爷心痛万分,暗自思量:哎,甜水进万家,幸福你我他。这可是闪电供水八虎队响当当的队号,早就妇孺皆知,深入人心了。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以前闪电供水八虎队一心为民。仿佛一夜之间,闪电供水八虎队的人设瞬间坍塌,居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义无反顾,走到人民的对立面,太令人痛心了,我想不通、怎么也想不通!

    鸡妈妈这人民教师也是痛苦不堪,扪心自问:是世风日下?还人心不古?人间为什么处处有套路?每个人变得利欲熏心,不顾及他人的感受甚至死活。难道人类道德沦丧,就像一只破损的大船在狂风中飘摇,随时可能沉默吗?

    大灰狼沾沾自喜,切喜不已:如果人类的道德败坏不仅存在于个人行为中,还渗透到社会各层面,从政府官员贪污腐败到商业领域的欺诈行为,无一不显露追求公平正义的人越来越少。一旦这种局面甚嚣尘上,那么,狼虫虎豹、苍蝇蚊子老鼠臭虫打败人类易如反掌。

    一路上,大家处处可闻孩子的哭闹声,成人拉稀跑肚的呻吟声,仿佛条城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步入令人恐怖的世界末日。前进的队伍心如刀绞,人人呼吸急促,愤怒烧灼心扉,仇恨潜滋暗长,渴望腋下长出翅膀,飞到甜水储备点!

    到了,终于快到了,一颗颗心怦怦跳,眼里喷着仇恨的烈火,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开门、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