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生人果
完全确认了这并不是自己已知的大明后，苏远缓缓将手中的通物志异给放下。
虽然书中的确是记载了很多闻所未闻的诡异怪谈，民间习俗，以及地方人物传记，但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他该开始持戒了。
持戒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严格来说，便是一块托盘上，盛放着一块黑布，和一小碗散发着腥味的鲜血。
苏远所持之戒，严格来说，翻译为自身的理解，便是必须让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环境下，不能见光。
同时还需要每天用童子的鲜血清洗眼睛，至于后面的斋戒倒是不算什么，可前两者却已经足够让人心生反感了。
不过得亏于这个地位不低的便宜师傅在，持戒所需要用的东西，倒是不需要苏远担心。
包括这托盘里的童子血亦是如此。
不过想到这大佛寺的僧众行事如此之诡异，想来手段也平和不到哪里去。
而自己终归只是个游戏参与者而已，并不能，也无力改变什么。
只能说……错的是这个世界啊……
正当苏远如此感慨的同时，只听得嘎吱一声，僧舍得大门被缓缓推开。
不得不说，这就是托便宜师傅的福，像是苏远这种才刚进入寺庙中的弟子，也能够分配到一间独立的僧舍。
而此刻推开僧舍大门的人，正是空性。
相对比起早上的时候，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僧袍，并且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年轻了很多。
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很阴翳，像是遇到了某些糟心的事情。
然而当他推开门，看到苏远坐在桌子前，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俨然一副挑灯夜读的姿态，神情中似乎浮现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你认得文字？”
苏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回答的方式。
“认得一点，家父曾是村里的秀才，后来村里糟了灾，活不下去了，这才……”
空性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或许在这样的年代，类似的情况完全是司空见惯，比比皆是，并不为奇。
“既然你能识字，那倒是能省下许多功夫，不认得字，便无法熟读经卷，那可都是前人宝贵的经验，多看看总归能学到些什么。”
“原本我还寻思着帮你找个先生，现在看来，都不用我花费心思了。”
说完这些，他看了看摆放在桌子另一侧托盘上的东西，挑了挑眉，拉过来一张板凳，在苏远的对面坐下。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了持戒的准备了，今日持戒所忌，可还记得？”
“记得。”
苏远点点头，而后神情略显的迟疑道：“师傅，为何持戒会需要童子血呢？别的血不行吗？”
“童子心性最为纯洁无瑕，故而也最是通灵，民间也有说法称孩童年岁未长之时，未曾受凡俗浊气污染，故而天门尚且开启，可随着年岁渐长，便逐渐失了那股先天灵韵。”
“所以持戒顾名思义，就是为了让鬼能更容易的接纳你，减少容纳鬼之时所需要承担的风险。”
“放心吧，不用担心持戒所需之物的来源，以本寺声名，有的是居士信众愿意供养，这点还无需你操心。”
“是，师傅。”
似乎是以为苏远在担心持戒所需要的东西会断了来源，空性难得的解释了一下，显得十足的好为人师。
然而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让苏远心中生出了疑惑。
按理来说，自己不过是刚通过考核的弟子，即便是拜了空性为师，对方也不至于显得如此热情吧？
尤其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以空性的实力身份和地位，只要他想，有的是人愿意做他的弟子。
为何唯独却对自己关照的紧？
难道对方就这般好心，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第一？真打算好好培养自己，传承他的衣钵不成？
经历了太多，苏远可不相信还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
但当下找不到头绪，也只能暂且压下了疑惑的心思。
“既然东西都已经备齐了，那就事不宜迟，从今夜开始持戒吧。”
“是。”
对于苏远顺从的表现，空性似乎为此感到满意，只见他从身上宽大的僧袍的一阵鼓捣，很快便从中掏出了一个金钵。
只见金钵里，正盛放着三个拳头大小的金色果实，果实如同真正的婴儿那般，五官七窍，手脚俱全。
然而被盛放在金色的钵体中，却隐隐能够听到有细微的哭声传来，在黑暗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惹眼。
这不就是今天在佛堂所看到的那棵白骨树所结的果子么？
看到金钵里的东西的那一刻，苏远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见他这副诧异的模样，空性平静的说道：“此物名为生人果，亦为本寺之宝，食之可强健体魄，也可延年益寿，一枚便可省却寻常人熬炼体魄十数年之功，是为师特地向本寺方丈主持为你求来的，待会持戒之后，便可将其服用，要知道，想要降伏鬼物，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可不成。”
果然有猫腻！
苏远表面上一副感激的淋漓尽致，就差为空性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模样，可实际上内心却已然警觉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空性的表现只是会让他感到怀疑，可现在，就是实打实的能够证实自身的怀疑了。
毕竟按照他的说法，这所谓的生人果，一颗就能让普通人省去打熬身体十几年的辛苦，便已经显得足够珍贵。
而今天看的时候，苏远可是黑白分明的记得，那白骨树上所结的果子，撑死不过二十来颗。
可一个大佛寺的僧众有多少？
以自身的估计，怕是有好几百人，真要把果子拿来分，每人怕是连一口都分不到。
可这几百人里，偏偏就只有自己能吃上如此珍贵的果子？
就算是你空性厉害，难道这佛寺里，就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而且如此珍贵的果子，拿一枚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这便宜师傅却拿了三个出来……
这不是摆明了想让自己变得强壮么？
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老糊涂了，把自己当成了私生子吧？
虽然书中的确是记载了很多闻所未闻的诡异怪谈，民间习俗，以及地方人物传记，但眼下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他该开始持戒了。
持戒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严格来说，便是一块托盘上，盛放着一块黑布，和一小碗散发着腥味的鲜血。
苏远所持之戒，严格来说，翻译为自身的理解，便是必须让眼睛长时间处于黑暗的环境下，不能见光。
同时还需要每天用童子的鲜血清洗眼睛，至于后面的斋戒倒是不算什么，可前两者却已经足够让人心生反感了。
不过得亏于这个地位不低的便宜师傅在，持戒所需要用的东西，倒是不需要苏远担心。
包括这托盘里的童子血亦是如此。
不过想到这大佛寺的僧众行事如此之诡异，想来手段也平和不到哪里去。
而自己终归只是个游戏参与者而已，并不能，也无力改变什么。
只能说……错的是这个世界啊……
正当苏远如此感慨的同时，只听得嘎吱一声，僧舍得大门被缓缓推开。
不得不说，这就是托便宜师傅的福，像是苏远这种才刚进入寺庙中的弟子，也能够分配到一间独立的僧舍。
而此刻推开僧舍大门的人，正是空性。
相对比起早上的时候，此刻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的僧袍，并且整个人看上去，都似乎年轻了很多。
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很阴翳，像是遇到了某些糟心的事情。
然而当他推开门，看到苏远坐在桌子前，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书，俨然一副挑灯夜读的姿态，神情中似乎浮现出了一抹意外之色。
“你认得文字？”
苏远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想到了回答的方式。
“认得一点，家父曾是村里的秀才，后来村里糟了灾，活不下去了，这才……”
空性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或许在这样的年代，类似的情况完全是司空见惯，比比皆是，并不为奇。
“既然你能识字，那倒是能省下许多功夫，不认得字，便无法熟读经卷，那可都是前人宝贵的经验，多看看总归能学到些什么。”
“原本我还寻思着帮你找个先生，现在看来，都不用我花费心思了。”
说完这些，他看了看摆放在桌子另一侧托盘上的东西，挑了挑眉，拉过来一张板凳，在苏远的对面坐下。
“看样子，你已经做好了持戒的准备了，今日持戒所忌，可还记得？”
“记得。”
苏远点点头，而后神情略显的迟疑道：“师傅，为何持戒会需要童子血呢？别的血不行吗？”
“童子心性最为纯洁无瑕，故而也最是通灵，民间也有说法称孩童年岁未长之时，未曾受凡俗浊气污染，故而天门尚且开启，可随着年岁渐长，便逐渐失了那股先天灵韵。”
“所以持戒顾名思义，就是为了让鬼能更容易的接纳你，减少容纳鬼之时所需要承担的风险。”
“放心吧，不用担心持戒所需之物的来源，以本寺声名，有的是居士信众愿意供养，这点还无需你操心。”
“是，师傅。”
似乎是以为苏远在担心持戒所需要的东西会断了来源，空性难得的解释了一下，显得十足的好为人师。
然而就是这样的态度，才让苏远心中生出了疑惑。
按理来说，自己不过是刚通过考核的弟子，即便是拜了空性为师，对方也不至于显得如此热情吧？
尤其是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年代，以空性的实力身份和地位，只要他想，有的是人愿意做他的弟子。
为何唯独却对自己关照的紧？
难道对方就这般好心，因为自己是他唯一的第一？真打算好好培养自己，传承他的衣钵不成？
经历了太多，苏远可不相信还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了。
但当下找不到头绪，也只能暂且压下了疑惑的心思。
“既然东西都已经备齐了，那就事不宜迟，从今夜开始持戒吧。”
“是。”
对于苏远顺从的表现，空性似乎为此感到满意，只见他从身上宽大的僧袍的一阵鼓捣，很快便从中掏出了一个金钵。
只见金钵里，正盛放着三个拳头大小的金色果实，果实如同真正的婴儿那般，五官七窍，手脚俱全。
然而被盛放在金色的钵体中，却隐隐能够听到有细微的哭声传来，在黑暗寂静的环境下格外惹眼。
这不就是今天在佛堂所看到的那棵白骨树所结的果子么？
看到金钵里的东西的那一刻，苏远先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见他这副诧异的模样，空性平静的说道：“此物名为生人果，亦为本寺之宝，食之可强健体魄，也可延年益寿，一枚便可省却寻常人熬炼体魄十数年之功，是为师特地向本寺方丈主持为你求来的，待会持戒之后，便可将其服用，要知道，想要降伏鬼物，没有一副强健的体魄可不成。”
果然有猫腻！
苏远表面上一副感激的淋漓尽致，就差为空性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模样，可实际上内心却已然警觉了起来。
如果说刚才空性的表现只是会让他感到怀疑，可现在，就是实打实的能够证实自身的怀疑了。
毕竟按照他的说法，这所谓的生人果，一颗就能让普通人省去打熬身体十几年的辛苦，便已经显得足够珍贵。
而今天看的时候，苏远可是黑白分明的记得，那白骨树上所结的果子，撑死不过二十来颗。
可一个大佛寺的僧众有多少？
以自身的估计，怕是有好几百人，真要把果子拿来分，每人怕是连一口都分不到。
可这几百人里，偏偏就只有自己能吃上如此珍贵的果子？
就算是你空性厉害，难道这佛寺里，就没有比你更厉害的人了？
而且如此珍贵的果子，拿一枚也就算了，偏偏自己这便宜师傅却拿了三个出来……
这不是摆明了想让自己变得强壮么？
那么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总不可能是老糊涂了，把自己当成了私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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