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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暴打契丹人

    雪越下越大,道路两旁都已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寒风凛冽,冷颰如刀。

    李存继和小顺子只能放慢脚步,顶着风雪,踏雪而行,朝老爷岭进发。

    没过多久,两人来到一条岔路。

    小顺子用手压着帽子,侧头道:“继哥,左边走!”

    李存继却没有动,望着另一条路,面色严峻。

    “继哥,怎么了?”小顺子问。

    李存继沉声道:“那边有刀声。”

    小顺子心中一惊,道:“那边有一条山谷,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们有可能离开了林子,去了山谷!”

    李存继喝道:“走,去瞧瞧!”

    小路上的积雪更厚,两人走的更加吃力,翻过一个小坡,小顺子也听到了刀声,隐隐还有人的呼喊声。

    没过多久,两人绕过一个小山丘,前方果然出现一片被大雪覆盖的山谷。

    茫茫白雪之中,只见几个黑点正在雪地里打斗!

    “果然是金大庆!”小顺子惊呼一声,转头看去,李存继已然不见。

    小顺子吃了一惊,游目四顾,总算发现了李存继踪迹。

    原来他正弯着腰,沿着一条结冰的小河慢慢前行,想绕到对方后面。

    小顺子见前方斗得激烈,决定不再上前。

    凝神细看,金大庆正被三名大汉围攻,处境颇为危险。

    他脸上果然鲜血淋漓,地面上也是一片红殷殷的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在激斗的四人不远处,还有一名双手抱胸的男子在观战。

    瞧见那人后,小顺子浑身一颤,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那人正是在晋祠镇打伤过谢家父子的雷猛!

    小顺子怕被他发现,躲到一棵树后藏好。

    围攻金大庆的三人都是三四十岁的大汉,一人用刀,一人用锏,最后一人是空手。

    空手之人年纪最大,留着络腮胡,虽无兵刃,却站在主攻的位置。

    小顺子瞧了一会,不由暗暗心惊,原来那人用的全都是上直冲拳,一拳接一拳,攻势极为猛烈!

    金大庆对另外两个用兵刃的人,都尽量闪躲,唯独面对此人,在连绵不断的拳势下,躲无可躲,已中了好几拳。

    不过金大庆倒也硬挺,虽处于绝对劣势,却死战不屈!

    小顺子虽一向厌恶他,这时见他困兽犹斗,垂死反击,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一条好汉!

    这时,李存继已绕到战场五丈之内,雷猛最先发现了他,大声道:“小心,有人靠近!”

    李存继不再隐藏行迹,朝激斗中的四人冲去。

    他双腿极长,全力施为,在雪地里奔行如飞,顷刻间,便来到那名空手的络腮大汉身边。

    络腮大汉反应不慢,转腰一记扫腿,李存继单手架住。络腮大汉收腿击拳,由上而下,一拳击出一半,另一拳也高高举起。

    这招叫将军击鼓,最适合臂力强大之人使用,对方就算能接住他两拳,也很难应对他接下来的抱头摔。

    然而这招也有弱点,两手同时从上路进攻,中门大开,面对动作灵敏、又能接住他第一拳的敌人,风险很大。

    李存继就是这样的敌人。

    他接住了络腮大汉第一拳,在他第二拳还未落下时,一拳正中络腮大汉脸部。

    这一拳直接将鼻梁打碎,鲜血激迸。

    按理来说,络腮大汉受此重拳,最少要飞足五尺多远。

    然而他打出的那只拳头被李存继抓住。

    李存继手一拉,络腮大汉后退之势改为前冲,李存继又一拳打去,同时松开握住对方的手。

    络腮大汉惨叫一声,飞出一丈多远,倒在雪地里,一动不动,也不知还有没有进气。

    那两名用武器的汉子见同伴被击倒,又惊又怒,一个举锏砸来,一个举刀横砍,嘴里哇哇怒骂,说的竟然是契丹语!

    李存继斜身一闪,来到举锏之人侧面,握住他手腕,微一用力,钢锏改变方向,迎向钢刀。

    ‘当’的一声,钢刀断为两截。

    钢锏去势不减,打在用刀之人胸口,那人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软软倒在地上。

    用锏的契丹人感觉手腕被铁钳握住一般,再不听使唤,又惊又惧。

    正挣扎时,腹部受到重击,胆汁都差点吐出来,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不等起身,一只拳头在眼前放大。

    那汉子一声惨叫,倒飞出去,在雪地里滑行三丈多远,脑袋撞在一棵树上,雪花从树上簌簌落下,瞬间将他埋成一个雪人。

    李存继举手击倒三名契丹人,不仅金大庆目瞪口呆,连小顺子也极受震撼。

    “喝!”

    平地里忽然暴发一声惊雷。

    小顺子心神一恍,定过神时,才发现雷猛已经站到李存继跟前。

    原来就在他恍神时,雷猛已经冲过去,与李存继过了一招。

    这一招过后,两人都后退了一步,雷猛将右手藏在身后,沉声道:“你就是李存继?”

    李存继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雷猛冷冷道:“李存继,你和金大庆只有仇怨,并无交情,为何要救他?”

    李存继道:“那我也问一句,金大庆不是耿相公手下吗?哪里惹耿相公不高兴了,竟要杀他?”

    雷猛厉声道:“你既然知道是耿相公家事,就不该多管!”

    李存继道:“家事?如此说来,刚才围攻金大庆的人,也都是耿相公家将了?”

    雷猛正要说是,忽然猛地一惊,暗道:“不好,他已知道他们是契丹人了!”哼道:“他们是在下的朋友。”

    金大庆坐在地上,忽然大笑:“雷兄,你几时和契丹人成为朋友了?”

    雷猛瞪了他一眼。

    他心知李存继在此,今日注定无法活捉金大庆,只能找机会偷袭,了结他性命。

    金大庆忽然朝他咧嘴一笑,道:“雷兄,你不希望我落入李存继手中吧?”

    雷猛愣了愣,忽见金大庆爬起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李存继转身就追,雷猛这才明白金大庆的话,略一迟疑,朝李存继冲了过去。

    “看拳!”

    李存继大怒,转身架开他的拳头,朝小顺子道:“快去追金大庆!”

    小顺子答应一声,急忙朝金大庆逃离的方向追去。

    雷猛与李存继交手不到二十合,胸口便中了一拳,只觉被铁锤抡了一下,像蛤蟆一样,趴在了地上。

    他怕李存继追击,往旁边一滚,站起身时,李存继已经转身去追金大庆了。

    “姓李的,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告耿相公!”

    他半跪在地上,对着李存继的背影发了一句狠话。

    李存继不理他,很快消失在雪地里。

    雷猛在原地缓了一会,慢慢站起身,走到络腮契丹人身边,将他扛起。

    又走到持刀契丹人身边,发现他已经没气了,便不再管他。

    雷猛扒开雪,最后一名契丹人还没死,将他扛在另一边肩上,踩着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