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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先还一份果

    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高速上川流不息的车辆犹如新鲜的血液,不停的注入城市,给他带来营养。

    一路上几人说说笑笑,把余元的基本情况都了解清楚了,也把一些基本的生活常识跟余元讲述了一下。下了高速,几人话相对少了。余元一路眼睛都在窗外。对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城市的喧嚣对于初来乍到的他显得那么陌生。

    老张一边开车一边盘算,别人对药浴针灸啥的不甚明了。自己可还是懂一些皮毛的,哪个男人小时候没有一个大侠梦。所以老张决定一定要跟余元搞好关系,万一自己还有进步空间呢。余元现在没有身份证,自己倒是可以托托关系,当年的战友有两个从政的,一个在警务系统都是副厅级了。身份证这事只要查查情况属实,也不算让老战友违纪。老张这边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叮叮作响,那边杨萌说开口了

    “小道士,你还没地方住吧,要不姐姐给你找地方,先安顿下来再说”

    本身杨萌是好心好意的想给余元找个暂时的安身之所,可话到嘴边就变了味道,总是一副调戏余元的口吻。

    余元面颊一红,摇摇头道

    “多谢姑娘好意,这一路已经帮了小道许多了,就不给姑娘添麻烦了,我随便找个道观是破庙都可以。”

    话刚说完,几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

    “现在那里还有破庙,道观倒是有,不过进去还要花钱买门票,你又没有官方的道士文牒。根本进不去。还是听萌萌的,让她先给你找个地方住着,等想办法把身份证办了再说其他”

    徐姐说着拿手一指杨萌,接着说

    “不用担心给她添麻烦,她有好几套房子呢,老是不住人还怕闹鬼呢,索性你住进去给她镇镇宅”

    老张听到也说点头附和道

    “对啊小兄弟,住到熟人的地方也方便找你,我找找朋友,想办法先帮你把身份证办下来,没身份证总归不太方便。”

    余元此时心情复杂,自己本不想与几人牵扯太深。先前受了帮助,打算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帮几人一把,算是了一桩因果。修道之人不能牵扯太多东西,不然道心不够纯粹,修行可能受阻。可正如老张所说,若是没有身份证在这个社会确实寸步难行。一番思量过后余元决定再欠杨萌一个人情。

    为了防止被人偷拍,老张先送杨萌三人,再把余元送到杨萌空置的房子。

    车上只剩老张余元两人的时候,余元几次欲言又止,他发现老张体内气血开始走下坡路了。用大白话就是老张开始变老了,虽然当兵的时候学过一些功夫,可身体机能下降之后,身体各种技能已经跟不上了。气力,反应,耐力等等。余元原本想着出言询问一下,看看老张有没有想法,自己可以帮他调理一下,最起码可以延缓气血衰败。其实老张倒是想跟余元探讨一下这方面问题,对老张来说功夫一直是他接触不到的那部分隐秘,其实部队就一直有传言,军委有一个直辖的特战大队,里面很多人是有内功的,奈何自己一直都不认识这方面高手。今天遇到余元本身就是抱着请教一番的心思,这才不遗余力的想帮助余元,最起码捞个高手的人情是不亏的,万一能指点一下自己那就更是求之不得了,可老张还是有顾虑,万一这种事情是人家禁忌,自己贸然开口反而不美。索性老张就一直没有开口。

    一直到了车库两人都没提这方面话题,直到老张把余元送进房间。

    “小兄弟你先熟悉一下,这间房一直没人住,隔壁几间是萌姐她们的,你就将就一下,先在这里住下我先把车还回去。”

    余元冲着老张一拱手

    “那就谢过兄台了”

    老张闻言摆摆手

    “小兄弟可别这样,我叫张国兵,以后叫我老张就行了。”

    “那我就斗胆喊一声张大哥吧”

    “好好好,我叫你余兄弟,你喊我张大哥。”

    说完老张憨憨一笑,用手拍了拍余元的肩膀,刚拍了一下似乎觉得不妥。赶紧把手收回来。尴尬的挠了挠头。

    “余兄弟,那我先去,你先熟悉熟悉环境”

    说完就出门去了。

    余元回头打量起来了。这是一套300平左右的大平层,余元转了几圈。选了一间没什么装饰的房间,然后余元盘腿坐在了床上,开始思考今天的事情。余元打算布下个风水局,能让她远离小人。算是还掉一个,然后问问她还有什么能帮忙的,再想办法解决一个。徐姐虽然没直接帮忙,但是几次开口都巧妙的化解了余元的尴尬。在车上聊天知道徐姐因身体原因一直没有孩子,余元想着能不能帮着调理一下。老张就有些麻烦了,练了筋骨皮的外家功夫。再加上年岁也已经大了,单纯的想靠外力来改变已经不太可能了。只能找一些药材让他服用,然后辅以真气化开药劲。可问题是自己身上的钱应该是不够的,只能让他自己去找药。

    余元之所以对药理跟人身体结构那么清楚,是因为自己从小被师父各种针灸药浴,每次师父都会跟他讲解医理、药理还有身体筋络穴位。

    按照师父说的,老张也算是半个修行者,只不过才堪堪入门而已。根据道观典籍记载,修行分七个等级,分别是炼体、煅骨、养气、真血、归元、神游、羽化。每个境界又分前期、中期、后期三个阶段。老张只是属于炼体境中期。而余元自六岁起一直到十岁,师父不停的在帮余元打熬余元的基础。因此余元修行几乎没有大的瓶颈。十岁炼体,十一岁煅骨,十三岁养气。现在十六处于养气后期。

    养气就是让体内的真气变得浑厚,同时不断的洗刷、蕴养身体。让身体变成一个更加坚韧的容器。因为到了真血境才算是脱胎换骨,脱离凡人的束缚。现在的余元可被称呼一声真人,到了真血境就要变成仙长了。

    余元此次下山有三,一是老道士告诉余元,近些年万物都有要抬头的趋势,可能适合修行的时代要开始了,新的时代伊始,各种妖魔鬼怪肯定层出不穷。自古道士逢乱世便下悬壶济世,盛世则封山避世。

    二是师父让他看看有没有好苗子,可传授些本事,万一大变来临之时也可帮衬余元一二。

    再者余元两次突破真血境失败,师父说是心境未到,自然突破不了。余元也想下山看看,说不定这契机是在山下。

    余元正自打坐沉思,门铃响了。原是老张回来了。余元开门就见老张大包小包的拎着许多东西,老张面带笑容。

    “余兄弟,我又给你买了几套衣服,总是要换洗的,不能只穿那一套吧。这是鞋子,也买了几双。还有这些,内裤袜子都买了一些。你可不能怪哥哥自作主张啊,还有这个手机,我淘汰下来的,你先凑合着用。里面存了我的号码,到时候我们两个联系比较方便。”

    说完就教余元怎么打电话,接电话,存号码找号码等等,顺便连上了无线网。

    余元无语,还真是......越欠越多了

    老张见余元没有推辞,心中稍稍安定。

    “对了余兄弟,你们道士可以吃肉吗?等你换好衣服我带你去吃点饭。”

    “除了特定的一些日子,可以吃一些的。”

    “那可以喝酒吗?”

    老张眼睛一亮。

    “可以的”

    余元老实说,他师父就喜欢喝酒。自己酿的米酒,有时候山下换的散酒,甚至偶尔还能喝到瓶装酒。这就导致余元从小也会偶尔喝一些,但是白酒喝不来,只喝一些米酒,酒量也不怎么好。

    “那余兄弟赶紧去换衣服,楼下有家菜馆味道还行,咱哥俩去喝两盅。”

    余元点点头,转身进了房间把鞋穿好,然后把箍了个发髻。就跟老张下去了。

    酒足饭饱之后,老张又跟着余元回到了他的落脚点。然后带着余元在房间里转悠,告诉他电动窗帘怎么用,热水器怎么用,电脑怎么用。至于打字嘛,打印一张声母,韵母表。老张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教了一边,然后就准备告辞回去了。

    “余兄弟,你好好在这住几天。我这几天想办法帮你把身份证办了,有什么问题,或者需要什么东西,你打电话给我。尽量别跑太远了。”

    老张嘱咐完余元转身要走,余元喊住他

    “张大哥且慢,我还需要几味中药。年份越大越好,”说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老张。

    老张接过来看了一眼,点点头道

    “行,没问题,办好了给你送来。”

    说完就转身下楼了。

    而杨萌这边,三人刚刚吃过晚饭。坐在客厅你一言我一语的正在讨论今天的情况,现在基本能确定余元不是骗子,但是就余元的本事还是持怀疑态度。几人说说笑笑决定明天去找余元,准备出些小题考考他是不是真有本事。

    一夜无话。

    杨萌三人早早的吃了早餐,就跑到余元所在的房子。虽然是杨萌的房子,杨萌也带了钥匙,但是出于礼貌,杨萌还是按了门铃。

    稍傾,余元打开房门。

    今天余元换上了一套黑色运动服,头发随变盘了个道髻。略显稚嫩的脸庞干干净净,那一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很吸引目光。

    余元侧身把三人迎进来,杨萌三人就在客厅坐下。余元最后落座,坐在三人下手方。毕竟人家是主。

    章小妹率先开口

    “小道长,昨天都没来得及问你。你看看我这次回老家需要注意什么吗?”

    余元微微一笑,也罢,今日就先还一份因果吧。

    “我观这位姑娘面色红润,眉眼如春,周身气息稳定,应是好事将近,无甚变数。”

    章小妹听到有些害羞。

    “小道长莫要开玩笑,我这次回去是看父母的。”

    杨萌听到却逗起章小妹

    “好你个章小妹,打着回家看父母的幌子竟然计划与你的小情郎私奔。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早就跟你那个青梅竹马密谋已久了。”

    章小妹面颊微红

    “哪里有,真的只是回家看父母。只不过他也刚好在老家,听说还给村里修了路。”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打闹起来。

    这时余元却对着徐姐说道

    “徐姐,之前在车上听说你身体有恙,如果方便的话可否让小道诊诊脉,”

    徐姐闻言微微一愣,想起来昨天跟杨萌聊天的时候不经意间说过这话。然后微笑道

    “当然可以了”

    说着就走到余元跟前,把手伸了出来。余元伸手把脉,顺便透出一小丝真气顺着徐姐经络游走。不一会儿就找到了病因,原是脉络纤细,再加上早年喝酒熬夜。使得月事不正常,长此以往就让身体对卵细胞的养分供应出些了问题。

    余元思忖片刻

    “找到症结所在了,若是徐姐信任小道,小道便为徐姐行针治疗”

    徐姐有些激动

    “道长有多大把握?我不想有了希望之后再破灭”

    徐姐其实已经不抱希望自己能生孩子了,乍一听很是欣喜,可转眼就冷静下来了。万一是安慰人的话呢。之前去医院检查,知道是因为自己的问题,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也看了很多医院,吃了许多中药。都不见效果,慢慢的就放弃了,现在突然跟自己说还有希望当妈妈。生怕是又是镜中花水中月。

    余元看徐姐神情紧张,眼神中又有些希冀。感觉压力陡增。缓了缓神说道

    “自然有十成把握”

    余元本想说有九成,可看到徐姐那副表情,生怕她以为自己是敷衍她,不足够信任自己,索性就不留余地。用以宽慰她。好让她完完全全配合自己。

    徐姐听后闭目不语,连正在打闹的杨萌二人都安静了下来。

    许久,徐姐才睁开眼。强压心头的激动,对着余元点点头

    “针灸什么时候可以开始?”

    余元表示随时都可以。

    这里本就是杨萌偶尔来住的房子,也给徐姐章小妹准备了房间。余元选的则是最简单的客房。

    徐姐来到自己房间,脱掉鞋袜。按余元说的横向趴在床尾,杨萌跟章小妹在门口扒着头往里看。

    余元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有个不知道材质制成的针囊,足有几十根大小长短不一的银针。

    余元先在徐姐双脚底部用针,动作缓而稳。用针时还把真气附在针上。而后,又在后腰、后颈、耳朵根部用同样的办法下针。最后一针是要用在头顶。

    “这针下去会全身酸麻,还会有些疼痛。你要忍着些,别乱动,碰到了针就不好了。”

    徐姐轻轻点头。

    余元看到就安心用最后一针了,这次用针之后手未离开针尾,而是慢慢搓动,同时真气缓缓顺着银针渡过去,之前的针上面也有真气。现在好像是磁铁,引导者现在的真气。等所有的真气连城一片,慢慢的形成了一个回环,余元就停止入真气,慢慢的将所有的针取了出来。看到徐姐满头大汗,连头发都有些湿透了。看来这人也是毅力非常之人啊,全程咬牙坚持。一个女人能忍到现在不发一声,余元有些佩服徐姐了。果然能在本行业有所建树的人都不简单啊。

    余元回到客厅,而杨萌两人则是赶紧走过去,看到徐姐满头大汗,面色发白。两人赶紧把徐姐扶起来,小妹又给徐姐倒了一杯水。徐姐喝了口水,缓声道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两人扶着徐姐来到客厅,看到余元正在写着什么,余元抬头手却不停。

    “脉络已经疏通,我再写个补气血的方子,回家之后按时吃药,好好休息几天就没问题了。”

    徐姐还没缓过神来,冲着余元道了谢,就准备回家去了,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几人道别过后,余元的电话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