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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先下手为强,以理服人(新书求收藏求月票求支持)

    “王官兄,睿云兄,等等我!”

    李寒崖大脑飞快运转,很快便将诸多关节理顺。

    “第一,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身怀《太史仙录》,更不会知道自己有了【虚监通玄】的神通。”

    “第二,其他人也不知道自己穿越了,自己仍然要按照原主的逻辑来行事。”

    “第三,虽然根据仙录所示,自己较瘦的同伴才是大妖,但倘若他拥有一定妖力,那么大可以当场将自己和展眉制住。”

    李寒崖心思急转,三步做两步奔到门外,却见雨势已渐渐停了。

    放眼望去,只有乌云连绵无边无际,刚才的狂风骤雨已化作绵绵细雨,轻飘飘坠满天地之间。

    不远处的两个人影坠在天幕之下,正向远方缓缓移动。

    一胖一瘦两个轮廓在暗沉的星光下忽隐忽现。

    李寒崖见两人没有停下的意思,遂放声叫道,“我同你们一起走!“

    那“王官”和“李睿云”回过头来,脸上写满焦急。

    王官身材较胖,额头上不住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恐惧。

    而李睿云则紧紧地咬着嘴唇,双手握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李寒崖此时已初步掌握了【虚监通玄】这门神通的用法。

    简言之,就是在自己的额头又开了一只肉眼看不见的“眼睛”。

    而这只眼睛可以看到鬼物和妖物的真身,还有他们散发出的气息。

    只要将它闭上,那么眼前的一切自然回归到“人”应该看到的样子。

    “寒崖兄,你可算跟来了,我还以为你被那女鬼魅了心智呢。”王官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刚才的情势可当真凶险,寒崖兄你不会怪我们吧?”李睿云的目光在李寒崖身上游移。

    李寒崖不置可否,只微微一笑,“倘若不是两位兄弟决断离开,我仍然被那厉鬼迷魅,何怪之有?现在该怎么办?”

    李睿云思忖片刻,正色道,“你我三人当速速离开,虽然有些行李遗落,但此处到天启脚程不远,城内也有专门接待读书人的驿馆。”

    王官只点头附和,“也没别的办法了...”

    “两位兄台,你们看那是什么?”

    听到李寒崖惊诧的呼喊,李睿云和王官齐齐望向远方。

    “嗯?”

    话音尚悬在喉头,耳边已传来赫赫风声,一块青石板砖骤然而至,全力砸向李睿云的后脑。

    李睿云闷哼一声,身体一僵,直挺挺前倾,颓然倒在地上。

    “这也有点太容易了吧?”

    李寒崖皱了皱眉,害怕是对方的幻术,又跟上补了两下,下砖的手不禁又重了几分。

    “我就该猜到,你已被那妖女控制了!”王官见李寒崖暴起发难,惊呼一声,大手便下意识抓向李寒崖。

    但甫一接触李寒崖肌肤,便被他身上的浩然气所灼,发出一声痛呼。

    李寒崖运足力道,如炮弹般撞在王官身上,王官重心不稳,踉跄着跌坐在地上。

    “王官,你已经死了,难道你还没发现吗。”

    他耳畔传来李寒崖夹杂着粗重呼吸的急促声音,一字一顿虽听的清晰,却如泰山压顶般沉重,整个人忽地颓然,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就在两人僵持间,一道宛如实质的黑气自“李睿云”后脑喷涌而出,隐约自虚空中传来两声哀鸣,作势就要向李寒崖的心口钻去。

    “果然没这么容易!”

    李寒崖将左臂横架在胸前,那黑气却径直从他手臂中穿过,在空中盘旋一圈,狰狞着又扑了上来。

    李寒崖只感到一股刺骨寒意在骨髓中炸开,身体急速后退,教那团黑气扑了个空。

    他随即张开【虚监通玄】,见那团黑气在视野中又足足膨大了一倍,雾气腾腾的烟雾中间,是一张痛苦扭曲的恐怖人脸。

    只是那人脸“张”开没有实质的大嘴,流星赶月般又咬向李寒崖的心口。

    李寒崖心一横,此时转身逃走绝对是个死字,下意识从胸口掏出《仙录》,直勾勾拍在那扭曲人脸上。

    “呜呜...”

    那人脸痛呼一声,竟畏畏缩缩向后退了一尺,显出几分畏缩之色。被《仙录》击中的地方黑气逸散,间杂几缕猩红光芒,宛如流血一般。

    “嗯?”

    李寒崖双眼微眯,握住《仙录》的手又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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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另一边,破庙内。

    展眉秀眉微颦,渐感体力不支,遂将两颗回气散塞入嘴中,手上的攻势复又凌厉。

    那猛虎军汉不知糟了什么变故,周身凝聚不化的黑气竟开始在剑锋下不住消散。

    她的脑海中瞬时浮现出李寒崖的样子。

    “难道是那书生?”

    她脑中想着,手上却不敢怠慢,金色法印虚影漂浮不定,隐约间似能看到数个“展眉”在一齐出剑。

    在凝固的黑暗中,一道锐利青光划过黑暗,直灌入他的心房,猛虎军汉闷哼一声,颓然倒在地上。

    “展眉”的身形在阴影中缓缓浮现,手中青锋寒光闪烁。

    顷刻后,那军汉化作一只老虎模样,扑在地上不再动弹。

    “你这是什么法术?”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察觉到有人靠近,展眉持剑回身,迎上那人的目光,却是李寒崖。

    只见他拖着一具脑袋开瓢、周身还散着黑气的尸身,正站在门口打量着她,身后还跟着脸色灰败、神情沮丧的王官。

    “我乃真武道门下弟子。我派擅长驱影以镇妖魔,方才施展的正是【天魁驱影】之术。不知阁下又是何门何派?”

    “我?我能是谁。就一进京赶考的书生。”李寒崖随口回应道。

    此时筋疲力竭,谈笑间不禁又带了几分贴吧风范,好在展眉也没在意。

    她略带怀疑地瞥了李寒崖一眼,又并指指向已然血肉模糊的“李睿云”,“这妖怪是你所诛?”

    展眉当然不知道李寒崖不讲武德背后偷袭,更不会知道李寒崖用《仙录》硬生生砸散了妖怪的神魂,只道他有几把刷子。

    这猛虎扛揍,书生善幻术,在寻常观念中又以猛虎为本体,一文一武本极难对付,倘若不是被李寒崖这【虚监通玄】看穿了跟脚得以先手,两人怕是都要折在此处。

    “这妖怪有些奇怪,与为虎作伥相反,猛虎才是伥鬼,书生却是本体。只是这妖怪书生力气与寻常人无异,我死中求生奋力一搏,方才将他降服。”

    展眉默默咀嚼着李寒崖的话,大概是不想再问人隐秘,目光转向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王官。

    “此人想必也不是活人了罢。”

    李寒崖叹口气,怅然道,“我这兄弟已被妖物所害,如今不人不鬼,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办法?”

    展眉收剑回鞘,摇头道,“人鬼有别,既已死了,又哪能变回人。”

    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李寒崖看向王官,怅然道,“王官兄弟,你家世代都是木匠,你父亲给你起名王官,便是希望你能考取功名,升官发财,不想如今...”

    王官默默听着,神色却渐渐平和下来,他只惨然一笑,喃喃说道,“如今这世道,又有几人能得周全...咱们十载寒窗苦读,不远千里博取功名,不也是为了在这世道中安身...只盼兄弟能将我尸骨带回家中...”

    李寒崖神色黯然,也没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肃然道,“王官兄弟,诸般后事都请放心。”

    王官对李寒崖拱了拱手,双指并拢直插入自己心房处,只见周身黑气暴涨复又衰退,顷刻后便化作一滩白灰。

    李寒崖看向展眉,见她额心一点红妆,眉目凌冽如剑,清冷面容绝尘,不禁在心中感叹一声“确是人如其名”,嘴上的话却停了下来。

    顿了几息,才缓缓说道,“我还有一个疑问,想劳烦姑娘解答。”

    “嗯?”展眉眉梢微挑,不知是不是觉得他问题有点多。

    “我这兄弟李睿云,究竟是怎么变成妖物的?”

    展眉妙目左右流转,缓步走到尸体前,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起来。

    片刻之后,她神色一凝,沉声道,“那妖虎和王官皆是伥鬼,但这书生却是实实在在的妖物,活人能够变鬼,但如何能够变妖呢?”

    李寒崖心中一凛,已明白展眉的意思。

    “李睿云”并不是活人化妖,而是天生妖物。

    只是先前不曾觉醒血脉,因此一直与常人无异。

    他在化作妖物后,先将王官害死炼成伥鬼,又招揽了这猛虎作为爪牙,最后在破庙中将同伴“李寒崖”也一并害死。

    “咦?”

    就在李寒崖心中推测事情始末时,展眉缓缓起身,手中已多了一张鲜血浸透的纸筏。

    她直接将纸筏塞到李寒崖手里,精致的脸庞上仍然无悲无喜。

    李寒崖接过纸筏,双目迅速一扫,长长出了口气。

    上面墨迹凌乱,勉强成文,只草草写了一句话。

    “王官兄,寒崖兄,对不住了。但是我饿,饿得发狂。”

    李寒崖默默将纸筏收在怀中,心中思绪纷涌,道士能驱影,活人本是妖,这个世界还真有点邪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