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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青楼展诗才,技压众人(4000字加长章,求收藏求推荐)

    中午,同福客栈。

    李寒崖从睡梦中醒来。

    然后,他感觉有点头晕。应该是鬼市逛得有点多,毕竟不是活人该去的地方。

    昨天国子监安排了跨马游街。晚上留给学子们自由活动。

    一般来说,学子们都会选择青楼吟诗、勾栏听曲。

    虽然儒门提倡修身克己,但新科进士寒窗一二十载,这两天的松懈亦可以视为一种奖励。

    只要不浪出太大问题,一般都没人会深究。

    但李寒崖没有钱,所以他选择在鬼市报复性消费,感受冥币撒钱的快感,然后回客栈闷头睡觉。

    “咚咚咚。”毕竟,对原主还是现在的李寒崖,当下都是他乡羁旅,难免有些愁绪。正胡思乱想间,房间门被敲响了。

    “寒崖兄,寒崖兄?”

    李寒崖一个鲤鱼打挺,嘴上喊着“来了”,迅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打开了房间门。

    本以为是国子监的官员来通知入学事宜,但映入他眼帘的,是两个陌生的面孔。

    “嗯...二位是?”李寒崖有些摸不到头脑。

    为首那人同李寒崖四目相对了几息,微微一笑,抱拳道,“在下乃是越州学子钟谦,本期名列二甲。”

    他顿了顿,又看向旁边那位学子,道,“这位同是越州学子钱得志,也进了本期的二甲。”

    钱得志也向李寒崖拱手质疑。

    三人相互叙了礼数,李寒崖大抵明白了二人的来意。

    “这是来攀老乡了啊。”李寒崖心忖。

    本朝太祖白朝胤为了遏制结党营私,规定所有考中进士的学子都要入国子监进修后再入朝为官。

    期间得到大儒赏识的还可以收为弟子,传授儒道技艺。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明面上不让串联,私底下同乡同科进士还是常常通过老乡会、故友会等形式组织起来,抱成一团。

    正要邀请两人进来坐坐,钟谦却握住李寒崖的胳膊,连忙解释道:

    “今日我二人前来,是邀请探花一齐去百花楼赴宴的。”

    李寒崖一句“是不是AA啊”还卡在喉咙里,钱得志补充的话已到了耳边,“是虞子期虞公子坐庄,他让我二人特来邀请探花同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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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百花楼格外热闹。

    红砖黑瓦间,灯笼高挂,暖黄的光芒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为这烟花之地增添了几分朦胧的诗意。

    宴饮之上,琴声悠扬,舞袖翩翩,新科进士们举杯畅饮,时而高谈阔论,时而举杯相庆,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花魁和姑娘们今夜都打扮得格外艳丽,红唇皓齿,鬓发如云,身着各色华服,宛如盛开的百花,争奇斗艳。她们穿梭于宾客之间,或浅笑盈盈,或低眉垂睫,为这金榜题名的盛宴增添了几分旖旎风情。

    一位面如冠玉的贵公子身着锦袍,头戴金冠,正箕坐在代表着主座的长桌后,定定看着大门的方向。

    因为李寒崖来了。

    在走进这朱漆大门的瞬间,李寒崖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对。

    酒菜尚温,宾主正欢,姑娘们的俏脸上都挂了红晕,显是已喝了不少酒下肚。

    这让他想起了前世被人一个电话叫到饭场的经历,明显就是来凑数的。

    “总感觉对面想给我使点绊子,但我却没有证据...”

    这个想法在心中一闪而过,李寒崖迅速摆出一个职业假笑,在钟谦和钱得志的簇拥下进了大厅。

    那面如冠玉的俊俏公子哥将手中的筷子一放,连忙站起身,对着钟谦说道:

    “钟谦兄弟,这位便是探花郎吗?”

    钟谦点点头道,“正是。”

    周围响起一阵哗然声,也不知是觉得李寒崖衣饰样貌平平,还是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

    毕竟,大家都是混圈子的,这京城的公子哥们大都毕业于城郊天剑山下的青莲书院,打小就是同窗好友。

    李寒崖面不改色,环视众人一圈,轻轻拱手,不卑不亢道,“在下李寒崖,见过各位同窗。”

    “寒崖兄,恕为兄直言,如此良辰美景、春风得意之时,寒崖兄在客栈干什么那,莫非是被窝里偷偷藏了美人?”

    李寒崖与这虞子期四目相对,见他样貌俊朗,笑意温和,腰间还配着一块宝光湛湛的雪白玉佩。

    “虞公子,在下在这天启城并没什么熟络之人,因此不曾外出。”李寒崖依旧是带着职业假笑,不咸不淡应道。

    李寒崖长这么大,撕逼扯皮还从没输过,因为他始终坚信,只要我一直不破防,那么破防的就是别人。

    同理,只要我始终不尴尬,那么尴尬的就是别人。

    他本来想说,“嗯,我躲在被窝里玩一龙独戏呢,怎么啦”,但想想还是算了,这句话过于惊世骇俗,这个时代的人可能接受不了。

    “寒崖兄,这边看座。”钱得志毕竟看起来本分些,忙拉着李寒崖到一边落座。

    待李寒崖在钱得志身旁坐定,他才环顾四周,见在场的约摸十六七人,应都是同科的进士。

    他作为探花郎,本该坐下榜眼下首位,坐在钱得志旁边确实显得有些被看低了。

    但他却不以为意,没有表现出任何被冒犯的愤怒,自顾自斟满了酒。

    学历史也是见人性,这些上位者就是喜欢在一碗琼枝玉叶中加一粒老鼠屎然后丢给下位者。

    你急了,就是你涵养不够。你捏着鼻子吃了,那这就是服从性测试。正话反话都是人家定的,谁让人家厉害呢。

    只见这杯中酒玉润晶莹,泛出淡淡清辉,轻轻抿了一口,却是软绵顺滑、香气冲鼻。

    “富哥喝的酒就是不一样啊。”李寒崖不禁在心中感叹道。

    “得多喝他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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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走向却略微有些出乎李寒崖的意料。

    没有什么预想中的“摔杯为号,刀斧手何在”“你喝不喝,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环节,就好像他的到来真的只是一个插曲。

    几个花魁穿着轻薄的纱衣,凝脂如玉的肌肤吹弹可破、若隐若现,赤着雪白的脚丫,挺着妙曼的身子,站在台子上跳起了舞。

    “嗯,莫非是我想多了?”

    李寒崖心中思忖,面上却不露声色,只与钟谦和钱得志有一遭没一遭叙着。虽然同为越州学子,但越州是天下第二大州,郡城之间风俗亦多有差别。

    甚至有南越和北越的说法。这不禁让他想到了前世生活过的某个省份。

    正说话间。

    另一名贵公子模样的人提着酒壶,缓缓踱步走到近前。

    那公子微微一笑,将酒壶摆在桌上,拱手道,“在下苏长河。”

    “原来是榜眼,失敬失敬。”

    李寒崖倒是有些意外,这榜眼男生女相,脸上线条柔和,目如点漆,剑眉平缓,长发及肩,论颜值评个状元问题应该不大。

    苏长河凑到近前,一双眸子格外清澈,压低声音说道,“我早就听闻兄台的事迹,路途降妖魔,南门济百姓...只是这天启城风云诡谲,不是什么易与之处,还望兄台能屈能伸,不要意气用事...”

    李寒崖不知他意思,只默默点头,拱手道,“谢谢兄台提醒,在下铭记于心。”

    苏长河缓缓点头,俩人不再言语,只推杯换盏,彼此换了个眼神,自回原处坐定了。

    这时。

    苏长河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折回了李寒崖面前。

    他将自己的酒杯倒扣在李寒崖面前,一蛊冰凉的酒水在桌上恣意流淌,他对李寒崖拱了拱手,低声道,“兄台莫怪,完成任务罢了。”

    “......”李寒崖一时有些搞不清苏长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钟兄,状元郎怀里那个花魁叫什么名字?”钱得志用胳膊肘戳了戳钟谦,斜睨了一眼虞子期的方向。

    只见虞子期如山倾玉崩般半卧在桌前,面目红光,单手撑颊,另一只手却将一名绝色美人拦在怀里,正有一句没一句说着情话。

    “听说是这百花楼的浮梦姑娘。今天虞公子在此处包场,把几位花魁都叫了过来,还有疏影姑娘,牡丹姑娘,明月姑娘...啧啧啧。”钟谦也有了些许醉意,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比划了起来。

    李寒崖撇了他一眼,竟感觉自己读懂了他的肢体语言,大概就是——“哎呦,这臀”“我朝,这熊猫”...

    果然老色胚不分时代不分地域不分国界。

    就在李寒崖在诸人杂乱交错的目光中浑水摸鱼,不住在各花魁腰肢上流转的时候。

    那依偎在虞子期怀中的浮梦姑娘忽地直起了身子,咯咯笑道,“我说虞公子,今天是各位进士大喜的日子,不如来点诗词助兴吧。正好,赵大诗人不也在这吗?”

    她温声说罢,盈盈美目流转,直勾勾落在了坐在苏长河下首的那人身上。只见这人浓眉阔面,肤色黝黑,形容粗犷,倒像个庄稼汉模样。

    “那人好像坐的是我的位置啊...”李寒崖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搜刮记忆,随即想起,“赵安世,本次的第四名。听说八岁就能成诗,一直以诗才称重。”

    “哈哈哈哈。”虞子期轻轻点头,用力捏了捏付梦姑娘的丰臀,只换来她佯装嗔怒地嘤咛一声,旁边的士子被这旖旎的氛围感染,纷纷露出笑容,钟谦更是抱住了钱得志的臂膀。

    虞子期挽住浮梦姑娘的细腰,环顾一周,朗声道,“不错,今日正该以诗助兴,不知浮梦姑娘想怎么来?”

    “我看不如就按照座次来嘛,一人一首,也好分个高下,不要教绣花枕头浑水摸鱼。”浮梦姑娘眨了眨晶莹剔透的大眼睛,一双美目中满是期许。

    “好好好,那我就先献丑了!”

    “......”

    李寒崖好像明白了这帮人的意思。

    看来就是那赵安世不服啊。

    他本来是本次探花的种子选手,结果半路杀出个自己。

    这虞子期是帮他出气来了。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爷可是穿越来的,身怀五千年各路诗仙诗圣诗鬼诗杰们的结晶,自己斗诗还能输?

    他默默酝酿,准备给诸人来一个人前显圣,狠狠打击这虞子期的嚣张气焰。

    李寒崖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在繁复的信息中寻找能用的诗句,随即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嗯...春风得意马蹄疾,这首如何?”但此处不叫长安,就代表很多吟诵科举的诗都不能用。

    李寒崖默默听着诸人吟诗作词,又不断有人起哄拍虞子期和赵安世的彩虹屁,眼看再有两人就要轮到自己。

    今天这场合,大家作诗的主题基本都是春风得意、直抒胸臆,表达对未来的美好期盼和对家国的无限热爱。

    什么“良辰此刻奈何天”“但愿马革裹尸还”都出来了...

    李寒崖大脑飞速转动,一把拽过正在手舞足蹈的钟谦,低声问道,“钟谦兄弟,这附近可有叫【长安】的大道?”

    就不信天启城这么大,还没有一条重名的?

    不想钟谦五官纠结双眼圆睁,竟摆出一个奇怪的表情。

    这表情让李寒崖一时间如坠冰窟。

    却听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李兄,你是不是喝醉啦?门口这条街便叫做长安街啊。这名字还是先帝取得呢,说是取长乐平安之意。”

    “!”

    话音方落,前一人已诗成念毕,刚好轮到李寒崖。

    在众人或不屑、或挑衅、或期许、或好奇的目光中,李寒崖微微一笑,缓步走到了场中。

    虞子期正捏着酒杯饮酒,眯眼打量着李寒崖,不知在想些什么。

    李寒崖思绪翻涌,负手而立,信马由缰在场中踱步,吟诵道,“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

    周遭立即响起一阵或惊叹或震惊或不屑的议论声。

    他环顾四周,故意顿了几息,复才将剩下十四个字铿锵掷出:“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长安花】用在这里,自有双关之意,一是指长安街两侧之花,一是指居住在长安街的花魁们。

    一首诗成,在满座的惊诧目光中,他才拍拍衣角,端端立在原地,向上首的浮梦微微拱手,笑道:

    “浮梦姑娘以为如何?”

    这声音如同一声惊雷,在沉寂如图书馆的百花楼中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