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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勾栏初听曲,家乡复信

    “想不起来了...”李寒崖在脑海中思索片刻,竟发现连只麟片羽都没能想起。

    照理说,作为平民子弟,虽然未必知晓【命星】对修行之途的具体影响,但大抵是算过的。

    不然也不会一门心思让自己读书,想必是原主有【文昌贵人】之类适合读书的命星才是。

    苏长河看他不言不语,以为是触动了什么心事,遂温言问道,“寒崖兄,你的命星是什么?”

    “我想不起来了。”李寒崖如实回答。

    “无妨,回来我替你寻一相师看一看便是。”

    两人默契地岔开话题,又回到了这京城风物、奇闻轶事上来。

    现在是大白天,客人大都是听听曲儿、跟姐妹儿调调情,很少有人会选择白天来青楼做运动,毕竟大部分人白天大抵是要上班的。

    这时。

    “这不是苏公子和李公子吗?”

    听到这话,李寒崖和苏长河齐齐抬起头来,正对上一双如秋水盈波的媚眼儿。

    “喔?是浮梦姑娘啊。”苏长河认出了百花楼花魁,淡淡打了个招呼。

    “就是那天陪着虞子期的姐们儿...不过花魁都是谁给钱就陪睡,也不能把她当成虞子期的女人...”

    李寒崖的目光在浮梦周身打量了一圈,见她肌肤凝雪面目寒春,目光千回百转情意绵绵,用天香国色来形容也并不过分。

    可惜,自己穿越来以后已经连续接触过展眉和楚云白两个绝世美人儿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浮梦胸前呼之欲出的熊猫上,忽地又觉得,“如果她是虞子期的女人,我ntr他,那岂不是更好啊?”

    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走,默念了一句“圣人勿怪”。

    “没想到李公子不仅一表人才,诗也写得这么好呢。”那浮梦目光在两人身上轮流扫过,最后停留在李寒崖身上,娇滴滴望着他。

    “浮梦姑娘请坐。”李寒崖咧嘴一笑,拍了拍一旁的凳子。

    此时一来一回,李寒崖已心如明镜,当花魁,讲究儿的是一个如鱼得水,谁也不能得罪。那天虞子期设局对李寒崖发难,谁人看不出来?

    无非是不想被探花郎迁怒罢了。

    就跟官场一样,花魁最害怕的标签便是成为“谁的女人”,队是不能随便站的,否则便全然任那人拿捏了。

    他作为一个现代人,早已被各种社会潜规则毒打过,自是清楚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只笑吟吟陪着浮梦打趣。

    本来想趁机捏一把花魁的丰臀,看看有什么感觉。

    但一想还是算了,周围那么多人看着呢。

    浮梦叙了几句,热情邀请两人下次来给自己捧场打茶围,得到了苏长河“下次一定”的承诺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还是勾栏听曲儿罢。”

    李寒崖送走了这桃花星,将注意力转到台上唱曲儿的姐妹儿身上,只听她唱道,“但听那郎儿有情妾无意,却说那百无一用是书生,背井离乡寻机缘...”

    “悲喜不同欢,壮志总难酬,只道是天涯故曲千秋梦,白发红颜枉断肠。”

    台上人咿咿呀呀唱着,台下人相顾无言听着。不一会,楼上楼下,寂静无声。

    李寒崖默默体会着这首曲儿的余韵,只感岁月如织、愁肠百结。

    苏长河见他听的认真,只道他没听过,便在一旁低声解释道,“这首是京城名曲儿,叫作《南淮梦》。”

    李寒崖深吸一口气,应道,“听着倒像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苏长河道,“正是本朝太祖文皇帝的故事。”

    白朝胤。李寒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苏长河怕他不知其中始末,又压低了声音,耐心讲述起来,“太祖本是南淮城一介书生,恋上了一名青楼花魁,但太祖家贫,掏不起赎身的钱。他不想被人觉得百无一用是书生,干脆舍了家乡,北上寻找机缘去了,这一去就是二十年。后来,他被搅入群雄逐鹿的乱局中,最后竟收拾破碎了数百年的河山,开创了大胤千年基业。”

    “只是太祖后来再次寻访那花魁,却得知她早已不在人间了。她临死前写了二十封信,托人每年给太祖皇帝捎一封,告诉他只有他得了天下,才会出来见他。”

    李寒崖奇道,“倒是一名奇女子。”

    苏长河点点头,抿了口茶,这才缓缓收了尾,“只是不知她名讳,民间都叫她梦姑娘,因此这曲子便叫做《南淮梦》。”

    话音方落,一曲终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名小二模样的人撞到了门口,伸着脖子向店内张望。

    负责把门的壮汉见他衣着粗鄙,斜眤了他一眼,大手一挥,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这儿闲逛?”

    那店小二被吓了一惊,忙将双手供过头顶,告罪道,“小人是来寻一官人。”

    “哈哈哈,什么官人会认得你这种人?”那壮汉兀自不信,伸手就要去拿他。

    “等等。”李寒崖忽地感觉这人似曾相识,起身抢出店去,横在了壮汉和那人中间。

    “大人,可算是找到您嘞。”那人见救星到来,将脸上挂着的涕泪一抹,从怀里掏出几封封好的书信。

    李寒崖这才恍然,这人原来是同福客栈的小二。

    自己早先向家中和展眉去了信,此时他虽然已搬入国子监,但那时留下的地址自然还是客栈。

    不知道这方世界的邮递工具是什么,不算快,但也不算慢了。

    他接过那一叠信件,分别给了壮汉和小二几枚铜板,在手中轻轻一抖,却只有三封。

    李寒崖回到大厅,向苏长河告罪一声,坐在桌前逐次拆开。

    第一封是二哥回信,叮嘱他注意身体,好好考试,争取取得好名次。钱不够了说一声。

    第二封是王官父亲的回信,言辞悲怆,家人已经在赶往天启城的路上。

    他本以为第三封是李家的,没想到李家什么都没回复。

    “此事看来不能轻易善罢甘休...”

    第三封是展眉的。

    他轻轻打开,上面只用娟秀的字迹简单写了四个字。

    “我在天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