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单骑定盟
看见李岩和牛金星、宋献策等人意见统一，李自成心里很高兴，下马来到朱慈烺面前，伸出手：“李先生说的不错，真是少年可畏啊！”
“如他这般年纪时，本王还不知在干什么呢！”
朱慈烺看着李自成伸出来的手，也知道对方完全没必要下马走过来，这是对自己的尊重。
于是也没什么迟疑，走上前去。
“一言为定！”
在晨曦的见证下，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如一尊雕像屹立山巅，庄重而肃穆。
李自成回去翻身上马，大声提醒。
“别高兴得太早，你只有十天的时间。”
“第十一天的日落前，如果那一百五十万两和册封的金印玺绶没有送到，这次的盟约原地作废，到了那个时候，我大顺破京灭明，便是顺应天意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暗自松出口气。
“朱慈烺！”
李自成突然喊了一声，朱慈烺顿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要反悔。
“阖城君臣，竟都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李自成抬眸眺望彰义门，一脸冷笑，话语不胜唏嘘：“这满城的达官显贵、皇亲贵胄，如今在我李自成眼中，尽皆土鸡瓦犬！你记住，这十天是我给你一个人的！”
“你本不该是一个亡国的太子！”
就连李自成，都并不觉得朱慈烺会能在这区区十天之内，凑足二百万两军费。
言罢，李自成微微凝眸，望向朱慈烺，旋即一勒马缰。
马驹一声长鸣，扬尘而去。
“呜呜呜——”
彰义门外，号角四起。
寂静了一夜的城外，顿时人喊马嘶，喝令之声不止。
大顺军的士兵们手持刀枪长矛，整齐划一地开始撤离。
数万骑兵奔腾，蹄声如雷，震天动地。
各营的统兵将领们也都骑着战马，一边下令西撤，一边约束军纪。
朱慈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数十万人一起行军，这远比后世影视剧中的场面更加震撼。
一时间，怅然若失。
“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支军队，那就好了。”
朱慈烺喃喃自语，十分憧憬。
但想起眼下处境，却是顷刻间又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现在京师是暂时保住了，但如果拿不出后续这一百五十万两，结局和历史上没有任何区别。
一路前往彰义门时，朱慈烺也见到了京师的防备，用状况堪忧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基本是一个形同虚设的状态。
整个京师，从上到下都是坐等着大明灭亡，好去投奔大顺，就连本来最应该出力的老朱家那群皇亲国戚，也都是各扫门前雪，无人肯为朝廷出力。
以现在的京师，一旦大顺军折返，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哪怕一个时辰。
再高大坚实的城墙，再宽阔的护城河，也需要人去守啊！
但现在的大明，根本没有为之效力的军队了。
现在朱慈烺只能期望李自成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除此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唉！”
到底要怎么在十天之内，凑这一百五十万两出来啊！
怕是搜光了整个大明，也凑不出来吧！
刚跳出一个死局，转眼间又来到另一个死局。
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在古代左拥右抱、呼风唤雨。
怎么一到自己，就变成活着都难了？
“殿下！”
就在朱慈烺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的呼声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转头一看，是张世泽和王之心带人回来了。
“贼寇退了？！”
张世泽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大顺军隆隆离去，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王之心一开始也没觉得这事儿最后居然真的能成，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已经围困京师的大顺军，居然被朱慈烺单骑出城给劝退了！
“您到底是怎么劝服李贼的？”
朱慈烺看着他们的目光，脸上却并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暂时退了。”
“跟我回城，还有很多事要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李自成能在北京抠出八千万两，自己未必抠不出这一百五十万两。
朱慈烺已经决定了，干就完了！
“退了！”
“顺军退了！！”
彰义门上，眺望多时的守城明军士卒惊呼出声。
他们沿着城墙四处奔走，传递着这一惊人的消息。
今年初，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国，改元永昌，率领百万大军挥师东征，一路势如破竹，大明军队溃败不堪、非降即死，各地争相改旗易帜。
所有人都觉得大明必定要在三月十八日这天亡国，由大顺入主北京，却没想到出了变数。
皇太子朱慈烺单骑出城，在全城人的目睹下，竟然劝退了数以百万的大顺军！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很多人做梦都不敢这么梦，但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众人的眼前了！
莫非大明气数未尽？
难道老朱家真的是福有天佑？
随着朱慈烺回城，大顺军解围的消息也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席卷了整个北京城，听到的人无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都沸腾了，躲藏在家中多日的军民百姓、达官显贵一个个走出家门，疯狂的涌向城墙，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顺军的兵力太多，到现在还没撤完，行军激起的烟尘正滚滚而起。
但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确是拔营西撤了！
欢呼声开始在北京城内出现，走在街道上的朱慈烺被众人簇拥着，俨然成了所有人眼中拯救大明最后的希望。
......
紫禁城，皇极殿。
崇祯皇帝高坐在御座上，大太监王承恩侍立一侧，高声宣唱。
“圣上临朝——！”
“奴婢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唱罢，王承恩立即跪在阶下，高呼万岁。
他的声音回荡皇极殿中，但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声响。
此时本该是百官觐见的临朝之时，却不见一人前来。
崇祯皇帝一脸阴郁，看着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二人的大殿，怒从心来，却是无从发起。
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起来吧。”
“值此危难之际，朕的身边，也就只有你了。”
王承恩却不肯抬头，匍匐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想必是城中动乱，各文武大臣们都被堵在路上，还没赶到宫中，再等一会他们就都来了。”
崇祯皇帝环视皇极殿，有心中兴，无力回天。
“这大明朝，没想到最后竟是亡在了朕的手中。”
“朕愧对大明的列祖列宗，愧对天下大明子民。”
“朕、朕是亡国之君啊...！”
王承恩听到这话后，却是猛然间抬起头，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陛下不是亡国之君，是这满朝的公卿，尽皆亡国之臣！陛下夙夜交劳，奴婢全都看在眼里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眼中杀机顿现。
“满朝公卿，个个该杀！”
“若忠贤尚在，时事必不至此啊！”
“如他这般年纪时，本王还不知在干什么呢！”
朱慈烺看着李自成伸出来的手，也知道对方完全没必要下马走过来，这是对自己的尊重。
于是也没什么迟疑，走上前去。
“一言为定！”
在晨曦的见证下，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如一尊雕像屹立山巅，庄重而肃穆。
李自成回去翻身上马，大声提醒。
“别高兴得太早，你只有十天的时间。”
“第十一天的日落前，如果那一百五十万两和册封的金印玺绶没有送到，这次的盟约原地作废，到了那个时候，我大顺破京灭明，便是顺应天意了！”
朱慈烺点了点头，暗自松出口气。
“朱慈烺！”
李自成突然喊了一声，朱慈烺顿时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对方要反悔。
“阖城君臣，竟都不如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李自成抬眸眺望彰义门，一脸冷笑，话语不胜唏嘘：“这满城的达官显贵、皇亲贵胄，如今在我李自成眼中，尽皆土鸡瓦犬！你记住，这十天是我给你一个人的！”
“你本不该是一个亡国的太子！”
就连李自成，都并不觉得朱慈烺会能在这区区十天之内，凑足二百万两军费。
言罢，李自成微微凝眸，望向朱慈烺，旋即一勒马缰。
马驹一声长鸣，扬尘而去。
“呜呜呜——”
彰义门外，号角四起。
寂静了一夜的城外，顿时人喊马嘶，喝令之声不止。
大顺军的士兵们手持刀枪长矛，整齐划一地开始撤离。
数万骑兵奔腾，蹄声如雷，震天动地。
各营的统兵将领们也都骑着战马，一边下令西撤，一边约束军纪。
朱慈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数十万人一起行军，这远比后世影视剧中的场面更加震撼。
一时间，怅然若失。
“如果我也能有这样一支军队，那就好了。”
朱慈烺喃喃自语，十分憧憬。
但想起眼下处境，却是顷刻间又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现在京师是暂时保住了，但如果拿不出后续这一百五十万两，结局和历史上没有任何区别。
一路前往彰义门时，朱慈烺也见到了京师的防备，用状况堪忧四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基本是一个形同虚设的状态。
整个京师，从上到下都是坐等着大明灭亡，好去投奔大顺，就连本来最应该出力的老朱家那群皇亲国戚，也都是各扫门前雪，无人肯为朝廷出力。
以现在的京师，一旦大顺军折返，根本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哪怕一个时辰。
再高大坚实的城墙，再宽阔的护城河，也需要人去守啊！
但现在的大明，根本没有为之效力的军队了。
现在朱慈烺只能期望李自成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除此以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唉！”
到底要怎么在十天之内，凑这一百五十万两出来啊！
怕是搜光了整个大明，也凑不出来吧！
刚跳出一个死局，转眼间又来到另一个死局。
别人穿越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在古代左拥右抱、呼风唤雨。
怎么一到自己，就变成活着都难了？
“殿下！”
就在朱慈烺愁眉不展的时候，身后的呼声打断了他纷乱的思绪。
转头一看，是张世泽和王之心带人回来了。
“贼寇退了？！”
张世泽被这一幕震惊得目瞪口呆，看着大顺军隆隆离去，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王之心一开始也没觉得这事儿最后居然真的能成，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已经围困京师的大顺军，居然被朱慈烺单骑出城给劝退了！
“您到底是怎么劝服李贼的？”
朱慈烺看着他们的目光，脸上却并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
“暂时退了。”
“跟我回城，还有很多事要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李自成能在北京抠出八千万两，自己未必抠不出这一百五十万两。
朱慈烺已经决定了，干就完了！
“退了！”
“顺军退了！！”
彰义门上，眺望多时的守城明军士卒惊呼出声。
他们沿着城墙四处奔走，传递着这一惊人的消息。
今年初，李自成在西安建立大顺国，改元永昌，率领百万大军挥师东征，一路势如破竹，大明军队溃败不堪、非降即死，各地争相改旗易帜。
所有人都觉得大明必定要在三月十八日这天亡国，由大顺入主北京，却没想到出了变数。
皇太子朱慈烺单骑出城，在全城人的目睹下，竟然劝退了数以百万的大顺军！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很多人做梦都不敢这么梦，但就这样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众人的眼前了！
莫非大明气数未尽？
难道老朱家真的是福有天佑？
随着朱慈烺回城，大顺军解围的消息也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席卷了整个北京城，听到的人无不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时间，整个北京城都沸腾了，躲藏在家中多日的军民百姓、达官显贵一个个走出家门，疯狂的涌向城墙，想要看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大顺军的兵力太多，到现在还没撤完，行军激起的烟尘正滚滚而起。
但只要不是傻子就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确是拔营西撤了！
欢呼声开始在北京城内出现，走在街道上的朱慈烺被众人簇拥着，俨然成了所有人眼中拯救大明最后的希望。
......
紫禁城，皇极殿。
崇祯皇帝高坐在御座上，大太监王承恩侍立一侧，高声宣唱。
“圣上临朝——！”
“奴婢参见陛下，万岁万万岁！”
唱罢，王承恩立即跪在阶下，高呼万岁。
他的声音回荡皇极殿中，但除此以外，再无任何声响。
此时本该是百官觐见的临朝之时，却不见一人前来。
崇祯皇帝一脸阴郁，看着空空如也，只有他们二人的大殿，怒从心来，却是无从发起。
良久，重重叹了一口气。
“你起来吧。”
“值此危难之际，朕的身边，也就只有你了。”
王承恩却不肯抬头，匍匐说道：“陛下不必担忧，想必是城中动乱，各文武大臣们都被堵在路上，还没赶到宫中，再等一会他们就都来了。”
崇祯皇帝环视皇极殿，有心中兴，无力回天。
“这大明朝，没想到最后竟是亡在了朕的手中。”
“朕愧对大明的列祖列宗，愧对天下大明子民。”
“朕、朕是亡国之君啊...！”
王承恩听到这话后，却是猛然间抬起头，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道：“陛下不是亡国之君，是这满朝的公卿，尽皆亡国之臣！陛下夙夜交劳，奴婢全都看在眼里啊！”
崇祯皇帝点了点头，眼中杀机顿现。
“满朝公卿，个个该杀！”
“若忠贤尚在，时事必不至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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