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7月19日”
那一天，等我注意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
最开始发现玲舞和玲美不见了。以往那么吵闹的家里，现在只有一片静寂。
一个人的声音也听不见。电视不管切到哪个台都是满屏雪花。
但我仍然觉得这些只是偶然。
玲舞和玲美大概是回自己家了......电视没信号是天线出问题了吧...…
我睡眼惺忪地在屋里瞎晃悠。
我心中的不安开始变得沉重是在开始洗澡的时候。
肌肤被热水刺激以后......思考终于能连贯起来了......于是我开始注意到了异样。
从昨晚开始，就几乎没再见到任何一个人......
我从冰箱里拿了些牛奶。
冰箱里的东西并没有发馊......这说明电没有断过。
抬头看表......无线校正时钟也正确地指示着时间。
1秒1秒的滴答声正提醒着时间在流逝。
我坐到地上，张望着这屋子的各个角落。
这个屋还真是大啊。
虽然一直以来都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我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喝完了牛奶，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打开了电脑。
服务器好像也没挂掉，网络是可以连上的......
邮箱是空的......一封新邮件也没有。
更让人不安了......
但是，我的不安也稍稍被缓解了一些。
“还有帖子......”
24小时滚动更新的新闻网站的网页在不停地更新，匿名论坛上也有新的帖子出现。
在相隔着屏幕的世界中......能感觉到人的存在......
持续增加着的文字......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语。
还有那一如既往随着时间过去而响起的声音。
每一秒钟都在响。
可是………
到底......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外面的景色反倒是发生了变化，一隐一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
世界仿佛收缩了起来的感觉......
“说起来......昨天晚上起就没见过玲舞和玲美呢......”
她们明明那么执着于留在这个家的......
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这里呢。
那样的话，去按下隔壁的门铃不就完了吗？
那两人的家就在隔壁......她们应该就在旁边的……
网络上的讨论不断地增加。
言语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被记录下来。
那是有人存在的证明。
这里并不是什么假想世界......而是有人在不停记录下来的现实世界......
那，又是为什么呢......这种异样的感觉......
人说的话明明在不断地增多......感觉上世界却在收缩......
持续缩小的世界和扩散的话语......
我又看了一眼电视。
一片雪花......
无线电不通......是失调了吗？
电话线路里还在传来话语。
不，不只是文字，网上的图片和动画也都在更新......
“这个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啊哈哈……”
电视的屏幕上还是一片雪花......什么信号都收不到......
……………………………
36，000/86，400
36，100/86，400
……………………………
“呼......头疼啊……”
我。整理着散乱的头发苦笑着，环视着房间。
向窗外看去，大株的向日葵正在绽放。
不知为何那向日葵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向日葵，都说是向着太阳开放。是象征着活泼开朗的花......
可是，现在我看起来，那向日葵就像是献给死者的供花一样......
向日葵的黄色开始让我感到烦躁。
电视机仍在发出沙沙的噪音。
文字持续增加......电脑的屏幕中挤满了文字......
我取出了手机......发现信号强度为0......
“一点信号都没有？”
有线的电器都正常地工作着。
但一切用到无线通信的都收不到电波。
“无线电干扰？”
我打了屋子里的固定电话。
既然网可以上，电话就也能用......
我听见隔壁屋的电话不停地响。
玲舞和玲美不在家吗？
这样的气氛让人无法忍受......我换了衣服逃也似地飞奔到屋外。
现在我站在旁边的她们家门前。
为什么她们不接电话呢......而且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异常呢？
“......怎么回事？”
我想按门铃的时候才注意到.....
这家没有门牌......牌上只有一块全白的瓷板。
“......唔！”
我继续向车站那边走过去。
电车还是跟平常一样运行着......
可是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这并不是个多么大的站......可也不应该是个无人站规模的小站......
有辆电车开了进来......
连广播都没有......
我苦笑了起来……
“如果人的痕迹一丁点儿都不剩的话......倒还不用这么恐怖......”
我能隐约地感到有人在......但是看不见也接触不到......
“啊哈哈......这什么啊......就像是昨天那个游乐设施一样......”
幽灵房间。
通过“不存在”而切割出来的生活。
不停息的轨道车......
我乘上了电车......
……………………………
36，427/86，400
43，200/86，400
……………………………
走到校园的C楼楼顶，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
校园就不用说了......像神椿这种商业街都看不到一个人.....
“明明是周末却一个人也没见到？”
不知何时，雲琉出现在我的身旁。
“啊哈哈......就算是周末也不该一个人都见不到吧...…这里是哪里啊？”
“您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别说意义什么的，正常人都会想问这个吧！”
“正常人都想问么......”
“那我就回答您......这里是，北校的楼顶......而且是其中最高的C栋的楼顶，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不......我不是说这个......这个城市整个.....”
“这个地区叫做神椿区…”
“不，不是问这个问题，是说这个明明一个人也没见到，只留下了人的痕迹的世界啊……”
“世界仅仅是世界而已。若是要问这见不着任何人的世界是什么，我也只会回答说这便是一个见不着任何人的世界……”
“不是说这些！”
“呼......我准备好了红茶......您要用吗？”
“红茶？”
“是......”
楼顶和茶具。
雲琉同学和我。
从雲琉同学那里接受的茶杯的感触。
飘在空气上的红茶香......
鼻子中满是格雷伯爵茶的味道......
“来，我选了最好的茶叶......请您静心品尝......”
在口中漫开淡淡的香味......
我不禁抬头仰望天空。
一望无际的蓝天。
阳光。
风吹过的声音。
所有感觉都在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内在世界......”
雲琉同学不经意说出了这句话。
“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现在，您所感受到的全部......是外在的世界？还是内在的世界呢？这片蓝天是你的内在世界，还是外在世界呢？就像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内在世界，又有共同拥有的外在世界，那么，要怎样才能到达那个共通的外在世界呢？”
“......到达……”
“人要如何做到正确地认识世界呢......，人要如何才会对世界抱有错误的想法呢......到底有没有确认某种认识之正误的方法呢......是否存在对人类来说不可知的领域呢。如果存在，会以何种形式存在呢......”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
“不......只是以问题回答了你的问题......这个世界是你的内在？还是你的外在？”
“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
“是的，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一切非言语化的信息......如视觉、触觉之类，我们体会到这些感觉，然后给予人的意识以影响，感觉信息、感觉文件......Sense-Data，或者你想怎么叫都可以......人接受了那些信息，在‘里面’构建世界......如果相信这个说法的话......那么世界就是具有二重构造的东西，分为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那么，这两个世界是如何划分开来的呢？你现在品尝到的红茶，是属于外在世界，还是属于内在世界呢？你所接触到的那个茶杯是属于外在世界，还是属于内在世界呢？你所看到的我，是你的内在世界的我，还是外在世界的我呢？在‘外在世界传递而来的信息‘之前，还有一些东西......那些外来的是什么？从哪个时间点开始是‘外’？从哪个时间点开始是‘内’？从视觉、触觉一类的感觉中得出的，在那个时间点上便属于内在世界......我们在何时才能够到达外在世界呢？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这里是哪里？’神椿区，北校，C栋，楼顶‘我不可能给出除此以外的回答了，我不可能知道现在所见看的世界以外的世界......我不可能知道外在世界里的东西，我只能以现今所处的有可能的世界的关系......只能在有可能知道那个答案的过程中，给出我的答案……”
今天的雲琉同学没什么表情。
就像是，今天这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城市一样......
“呼......雲琉同学，知道这些很难懂的东西呢......”
“不......一切都是都你所思考的事情......”
“......”
“也差不多......该注意到了吧......”
“她即世界的少女的真身......”
“嗯......”
“呐......雲琉同学…”
“是的”
“可以让我碰一下你吗？”
“可以......如果您有这个希望的话......”
我摸到了雲琉同学。
她的发香......肌肤的感触、呼吸、心跳......这一切我都能感觉的到。
“很温暖......”
“嗯......”
“为什么大家都消失了呢？”
“没有容器，液体便......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装满……这片土地并不是容器......你曾经如此细声说过......仅此而已......”
“没有容器的......液体......这就是我？”
“......这么说也可以说是正确......也可以说是错误......对了......”
“什么？”
“要和我一起看天空的终点吗......？”
“天空的终点......”
“是......这是最后的天空了……”
我和她在屋顶看着天空。
我们躺了下来，看着广阔的天空。
她的头正好枕在了我手臂上。
“不难受吗？”
“没关系的......”
“是嘛......”
“......雲琉同学？”
“是…”
“枕着我的手臂舒服吗？”
“嗯......很舒服呢......”
雲琉同学微笑着……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她的长发，她的体香，以及她的呼吸......
所以......我更要问。
“我的味道......我的心跳......我的体温......”
“呵呵......请安心吧......都确实地感觉到了……我既不是妄想也不是幻觉哦......只要你这样相信着的话......只要相信......我就存在……”
“只要相信就会存在......就跟神一样呢……”
“呵呵......没有那回事哦……只是理所当然的条件......因为，人必须有所信才可以向前走下去啊......”
“在怀疑的迷路上，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如果怀疑往前一步可能就会踏入深渊，那就会止步不前……”
“呼......就是说不要怀疑吗......”
“我没这么说哦......对于‘提问’，无意义的回答可以有千千万万......我只是说，在这个情况下，提问是无意义的......因为......啊呜……”
雲琉同学突然一脸幸福地眯起了眼。
“不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只要在你的怀里就觉得十分幸福了………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喜欢的人的体温很让人舒服......只是这样就......姆呼......”
雲琉同学带着轻松的表情，脑袋在我手臂上蠕动着......
她说在我的怀里十分幸福......
去怀疑她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啊啊......真想就这样一直到永远啊......”
“永远？那我的胳膊还是会受不了的啊……”
“我也不会奢望想要永远枕着你的胳膊的......只是………想留在你和我的世界而已……”
“雲琉同学和我的世界？”
“没错......这世界......既是我......也是你……”
“什么意思啊？”
“你说呢，是什么意思？呵呵......”
夕阳西下，世界被染成了红色。
Vegar出现在东边的天空......Deneb也出现了......这两颗星与Altair一同构成了夏夜大三角。
这个巨大的三角跨越银河。
星星在空中穿梭......
大三角已经接近天球的顶点了。
“夏夜大三角......已经升到很高的地方了呢......”
“是的......”
“今天差不多要结束了吧......从时间上来说？”
“是的......”
“是不是快到她即为世界的少女与空之少女相遇的时间了呢？”
“是的......那么......”
雲琉同学手里拿着布偶，迈着小步走向栏杆。
我静静地等待着天空。
“洵濑同学……”
听到雲琉同学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
被投向空中的布偶在那儿稍微停留了一会......然后便原地立了起来。
立在了…那片天空。
那一天，等我注意到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消失不见，已经是中午的时候了......
最开始发现玲舞和玲美不见了。以往那么吵闹的家里，现在只有一片静寂。
一个人的声音也听不见。电视不管切到哪个台都是满屏雪花。
但我仍然觉得这些只是偶然。
玲舞和玲美大概是回自己家了......电视没信号是天线出问题了吧...…
我睡眼惺忪地在屋里瞎晃悠。
我心中的不安开始变得沉重是在开始洗澡的时候。
肌肤被热水刺激以后......思考终于能连贯起来了......于是我开始注意到了异样。
从昨晚开始，就几乎没再见到任何一个人......
我从冰箱里拿了些牛奶。
冰箱里的东西并没有发馊......这说明电没有断过。
抬头看表......无线校正时钟也正确地指示着时间。
1秒1秒的滴答声正提醒着时间在流逝。
我坐到地上，张望着这屋子的各个角落。
这个屋还真是大啊。
虽然一直以来都一个人住在这里......但我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喝完了牛奶，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然后打开了电脑。
服务器好像也没挂掉，网络是可以连上的......
邮箱是空的......一封新邮件也没有。
更让人不安了......
但是，我的不安也稍稍被缓解了一些。
“还有帖子......”
24小时滚动更新的新闻网站的网页在不停地更新，匿名论坛上也有新的帖子出现。
在相隔着屏幕的世界中......能感觉到人的存在......
持续增加着的文字......一句接着一句的话语。
还有那一如既往随着时间过去而响起的声音。
每一秒钟都在响。
可是………
到底......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外面的景色反倒是发生了变化，一隐一现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也越来越厉害。
世界仿佛收缩了起来的感觉......
“说起来......昨天晚上起就没见过玲舞和玲美呢......”
她们明明那么执着于留在这个家的......
为什么会一声不响地离开这里呢。
那样的话，去按下隔壁的门铃不就完了吗？
那两人的家就在隔壁......她们应该就在旁边的……
网络上的讨论不断地增加。
言语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被记录下来。
那是有人存在的证明。
这里并不是什么假想世界......而是有人在不停记录下来的现实世界......
那，又是为什么呢......这种异样的感觉......
人说的话明明在不断地增多......感觉上世界却在收缩......
持续缩小的世界和扩散的话语......
我又看了一眼电视。
一片雪花......
无线电不通......是失调了吗？
电话线路里还在传来话语。
不，不只是文字，网上的图片和动画也都在更新......
“这个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啊哈哈……”
电视的屏幕上还是一片雪花......什么信号都收不到......
……………………………
36，000/86，400
36，100/86，400
……………………………
“呼......头疼啊……”
我。整理着散乱的头发苦笑着，环视着房间。
向窗外看去，大株的向日葵正在绽放。
不知为何那向日葵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向日葵，都说是向着太阳开放。是象征着活泼开朗的花......
可是，现在我看起来，那向日葵就像是献给死者的供花一样......
向日葵的黄色开始让我感到烦躁。
电视机仍在发出沙沙的噪音。
文字持续增加......电脑的屏幕中挤满了文字......
我取出了手机......发现信号强度为0......
“一点信号都没有？”
有线的电器都正常地工作着。
但一切用到无线通信的都收不到电波。
“无线电干扰？”
我打了屋子里的固定电话。
既然网可以上，电话就也能用......
我听见隔壁屋的电话不停地响。
玲舞和玲美不在家吗？
这样的气氛让人无法忍受......我换了衣服逃也似地飞奔到屋外。
现在我站在旁边的她们家门前。
为什么她们不接电话呢......而且为什么没有人注意到这些异常呢？
“......怎么回事？”
我想按门铃的时候才注意到.....
这家没有门牌......牌上只有一块全白的瓷板。
“......唔！”
我继续向车站那边走过去。
电车还是跟平常一样运行着......
可是站台上一个人也没有。
虽然这并不是个多么大的站......可也不应该是个无人站规模的小站......
有辆电车开了进来......
连广播都没有......
我苦笑了起来……
“如果人的痕迹一丁点儿都不剩的话......倒还不用这么恐怖......”
我能隐约地感到有人在......但是看不见也接触不到......
“啊哈哈......这什么啊......就像是昨天那个游乐设施一样......”
幽灵房间。
通过“不存在”而切割出来的生活。
不停息的轨道车......
我乘上了电车......
……………………………
36，427/86，400
43，200/86，400
……………………………
走到校园的C楼楼顶，一路上没遇到任何人。
校园就不用说了......像神椿这种商业街都看不到一个人.....
“明明是周末却一个人也没见到？”
不知何时，雲琉出现在我的身旁。
“啊哈哈......就算是周末也不该一个人都见不到吧...…这里是哪里啊？”
“您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别说意义什么的，正常人都会想问这个吧！”
“正常人都想问么......”
“那我就回答您......这里是，北校的楼顶......而且是其中最高的C栋的楼顶，最接近天空的地方.....”
“不......我不是说这个......这个城市整个.....”
“这个地区叫做神椿区…”
“不，不是问这个问题，是说这个明明一个人也没见到，只留下了人的痕迹的世界啊……”
“世界仅仅是世界而已。若是要问这见不着任何人的世界是什么，我也只会回答说这便是一个见不着任何人的世界……”
“不是说这些！”
“呼......我准备好了红茶......您要用吗？”
“红茶？”
“是......”
楼顶和茶具。
雲琉同学和我。
从雲琉同学那里接受的茶杯的感触。
飘在空气上的红茶香......
鼻子中满是格雷伯爵茶的味道......
“来，我选了最好的茶叶......请您静心品尝......”
在口中漫开淡淡的香味......
我不禁抬头仰望天空。
一望无际的蓝天。
阳光。
风吹过的声音。
所有感觉都在告诉我......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内在世界......”
雲琉同学不经意说出了这句话。
“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这种东西真的存在么？现在，您所感受到的全部......是外在的世界？还是内在的世界呢？这片蓝天是你的内在世界，还是外在世界呢？就像是，我们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内在世界，又有共同拥有的外在世界，那么，要怎样才能到达那个共通的外在世界呢？”
“......到达……”
“人要如何做到正确地认识世界呢......，人要如何才会对世界抱有错误的想法呢......到底有没有确认某种认识之正误的方法呢......是否存在对人类来说不可知的领域呢。如果存在，会以何种形式存在呢......”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
“不......只是以问题回答了你的问题......这个世界是你的内在？还是你的外在？”
“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
“是的，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一切非言语化的信息......如视觉、触觉之类，我们体会到这些感觉，然后给予人的意识以影响，感觉信息、感觉文件......Sense-Data，或者你想怎么叫都可以......人接受了那些信息，在‘里面’构建世界......如果相信这个说法的话......那么世界就是具有二重构造的东西，分为内在世界和外在世界......那么，这两个世界是如何划分开来的呢？你现在品尝到的红茶，是属于外在世界，还是属于内在世界呢？你所接触到的那个茶杯是属于外在世界，还是属于内在世界呢？你所看到的我，是你的内在世界的我，还是外在世界的我呢？在‘外在世界传递而来的信息‘之前，还有一些东西......那些外来的是什么？从哪个时间点开始是‘外’？从哪个时间点开始是‘内’？从视觉、触觉一类的感觉中得出的，在那个时间点上便属于内在世界......我们在何时才能够到达外在世界呢？所以，对于你的问题，我只能这样回答，‘这里是哪里？’神椿区，北校，C栋，楼顶‘我不可能给出除此以外的回答了，我不可能知道现在所见看的世界以外的世界......我不可能知道外在世界里的东西，我只能以现今所处的有可能的世界的关系......只能在有可能知道那个答案的过程中，给出我的答案……”
今天的雲琉同学没什么表情。
就像是，今天这个一个人都没有的城市一样......
“呼......雲琉同学，知道这些很难懂的东西呢......”
“不......一切都是都你所思考的事情......”
“......”
“也差不多......该注意到了吧......”
“她即世界的少女的真身......”
“嗯......”
“呐......雲琉同学…”
“是的”
“可以让我碰一下你吗？”
“可以......如果您有这个希望的话......”
我摸到了雲琉同学。
她的发香......肌肤的感触、呼吸、心跳......这一切我都能感觉的到。
“很温暖......”
“嗯......”
“为什么大家都消失了呢？”
“没有容器，液体便......在任何地方都不可能装满……这片土地并不是容器......你曾经如此细声说过......仅此而已......”
“没有容器的......液体......这就是我？”
“......这么说也可以说是正确......也可以说是错误......对了......”
“什么？”
“要和我一起看天空的终点吗......？”
“天空的终点......”
“是......这是最后的天空了……”
我和她在屋顶看着天空。
我们躺了下来，看着广阔的天空。
她的头正好枕在了我手臂上。
“不难受吗？”
“没关系的......”
“是嘛......”
“......雲琉同学？”
“是…”
“枕着我的手臂舒服吗？”
“嗯......很舒服呢......”
雲琉同学微笑着……我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她的长发，她的体香，以及她的呼吸......
所以......我更要问。
“我的味道......我的心跳......我的体温......”
“呵呵......请安心吧......都确实地感觉到了……我既不是妄想也不是幻觉哦......只要你这样相信着的话......只要相信......我就存在……”
“只要相信就会存在......就跟神一样呢……”
“呵呵......没有那回事哦……只是理所当然的条件......因为，人必须有所信才可以向前走下去啊......”
“在怀疑的迷路上，连一步都迈不出去......”
“如果怀疑往前一步可能就会踏入深渊，那就会止步不前……”
“呼......就是说不要怀疑吗......”
“我没这么说哦......对于‘提问’，无意义的回答可以有千千万万......我只是说，在这个情况下，提问是无意义的......因为......啊呜……”
雲琉同学突然一脸幸福地眯起了眼。
“不论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只要在你的怀里就觉得十分幸福了………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舒服………喜欢的人的体温很让人舒服......只是这样就......姆呼......”
雲琉同学带着轻松的表情，脑袋在我手臂上蠕动着......
她说在我的怀里十分幸福......
去怀疑她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啊啊......真想就这样一直到永远啊......”
“永远？那我的胳膊还是会受不了的啊……”
“我也不会奢望想要永远枕着你的胳膊的......只是………想留在你和我的世界而已……”
“雲琉同学和我的世界？”
“没错......这世界......既是我......也是你……”
“什么意思啊？”
“你说呢，是什么意思？呵呵......”
夕阳西下，世界被染成了红色。
Vegar出现在东边的天空......Deneb也出现了......这两颗星与Altair一同构成了夏夜大三角。
这个巨大的三角跨越银河。
星星在空中穿梭......
大三角已经接近天球的顶点了。
“夏夜大三角......已经升到很高的地方了呢......”
“是的......”
“今天差不多要结束了吧......从时间上来说？”
“是的......”
“是不是快到她即为世界的少女与空之少女相遇的时间了呢？”
“是的......那么......”
雲琉同学手里拿着布偶，迈着小步走向栏杆。
我静静地等待着天空。
“洵濑同学……”
听到雲琉同学的声音，我睁开了眼睛。
被投向空中的布偶在那儿稍微停留了一会......然后便原地立了起来。
立在了…那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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