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真漂亮啊......”
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自言自语......让我有些在意。
“那个，你手上的线，是咒语一类的东西吗？”
“手上画的这条线吗？这是......主人印在我身上的东西……”
“他是位非常热情的人，经常用笔在这给我画线呢……”
“哈......”
在人的手上，用笔画线么......真是个奇怪的主人啊。
“那些线，有什么意义吗？”
“嗯。这是......这些线中的每一条每一条，都是于主人而言，最理想的、我的一部分。”
说着，男人用指头轻轻地抚摸着那几条线的其中一条，突然恶作剧似地笑了起来。
看着那张脸，会感觉现在的他跟刚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我活了八十二岁，这也许是永远不可原谅的。可是我因长寿而得到的快乐比您想的要小。我非常渴望持久，这种追求始终使我充实，我始终害怕死亡，并向它作斗争，这话您说对了。我相信，反对死亡的斗争，绝然地、执着地要生活下去，这正是推动所有杰出的人物行动和生活的动力。到头来人都不免一死，这一点，我年轻的朋友，我用八十二岁的一生作了令人信服的证明，这同譬如我当小学生的时候就夭折一样能令人信服。如果下面这一点能证明我说得不错的话，我在这里也说一下：在我的秉性中有许多天真的东西，好奇，贪玩，乐于消磨时光。这不，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到，玩耍总得有个够才是。”
不知为何，听到他读出这些文字，我有种感觉，我可能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雲琉同学向身前的这个男人问道。
“这个啊。我原本侍奉着一位有智慧的主人，而后来我离开了主人身边，转到同类所在的宅邸中住了下来，这是主人的考虑，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我这一存在，而不是只有他，宅邸里有很多伙伴，每天都有很多客人来访，他们见到我，有的人感到惊讶，有的人会发笑，有的人会哭泣，有的人会生气。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客人，那就是，主人赏赐给我的，美好的每一天……”
“原来如此啊......你的主人一定很看重你呢……”
“对，那是自然的。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被投到火堆里之后，恢复意识时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可以让我握住你的手吗？”
“嗯，请吧。”
雲琉同学轻轻握住了男人伸出来的手。
“......我的年轻人，你要知道，严肃认真是时间的错。我要向你透露一点：严肃认真是由于过高估计时间的价值而产生的。我也将过高估计时间的价值，正因为如此，我想活一百岁。而在永恒之中，你要知道，并没有时间的，永恒只是一瞬间，刚好开一个玩笑。”雲琉缓缓说。
“你能读出这一条线中的内容吗？”
“只要这条线存在我就能读出来。因为你的主人给你画出了这条线啊。”
“像作家用少数几个角色创造剧本那样，我们用分解了的自我的众多形象不断地建立新的组合，这些组合不断表演新戏，不断更换新的情景，使戏始终具有新的引人入胜的紧张情节。请您观看！”
“......请注意，这个疯子似的音管表面上在做世界上最愚蠢、最无用、最该禁止的事情，毫无选择地，愚蠢、粗暴、可悲地歪曲在某个地方演奏的音乐，并把它塞进陌生的、并不属于它的房间，然而它却不能破坏音乐的固有精神，反而只能证明技术的无能，证明它所做的事情毫无思想内容。”
“您好好听听，小矮人，您很需要听听这个。好了，竖起耳朵！对，您现在不仅听到被电台歪曲了的亨德尔，即便在这最可怕的表现形式中他也仍然是神圣的。”
“尊敬的先生，您还能耳闻目睹整个生活非常贴切的比喻。如果您听收音机，那么您就对思想与现象，永恒与时间，神圣的与人性的之间古老的斗争了如指掌了。”
“像您这一类人根本无权批评收音机或生活。您还是先学习洗耳恭听！您先学会认真对待值得认真对待的东西，先去讥笑别的东西！”
雲琉摸着一条又一条的线，说出了一次又一次线中的内容。
“是吗......是这样吗......”
男人看着我的表情就全都理解了......
“我的记忆更加少呢......算是只有便携版的程度吧......”我说。
“是呢......记忆中，您经常带着我一起去咖啡店。请看在那片繁星中屹立着的十字架吧。有没有想起什么诗呢？”
我顺着他的声音向窗外望去，
“这个时候，遥远的天河下游处出现了光彩夺目、色彩斑斓的十字架。它如同一棵大树，粲然矗立在河流之中，其周围缭绕的青云恰如圆圆的光环悬在空中。
晶莹透亮的上苍之冰，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我们不懂有日夜时光，
我们没有性别，没有长幼。
你们的罪孽，你们的不安，
你们的谋杀，你们的淫乐，
我们看来只是一场戏剧，像旋转的太阳，每一天都是我们最长的一天。
对你们的放纵生活我们安详地点头，
我们静静地凝视旋转的星星，
呼吸宇百之冬的清凉空气，
天之骄龙是我们的朋友。
凉凉的；永不变化——我们永恒的存在，
凉凉的，像星星那样明亮——我们永恒的欢笑。”
车厢里人声鼎沸。
人们如同上次见到北十字星时一样，穆然肃立开始祷告。
到处可以听到如孩子们扑向食品时的欢呼声和难以形容的深沉的赞叹声。
十字架渐渐移行到车窗前，苹果肉般苍白的环状云朵，轻缓地缭绕着。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人们欢乐、明快的呼声震人心弦。
人们从天空远方——那凄凉的天空远方，听到一阵极其清脆、响亮的嗽叭声。
又有许多信号灯和灯光闪过，火车渐渐减速，终于来到十字架的正前方，停止不动了。
“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们应当快活地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没有什么能像故乡那样让我们留恋，
世界精神不是要束缚我们，它在鼓舞我们走得更高，看得更远。
一旦适应某种生活，我们的意志很快就会松懈。
只有时刻准备出门远行的人，才能摆脱麻痹人心的惰性，
甚至在死亡将要到来之时，或许我们还会带着朝气，被送进新的领域，
生命向我们发出的呐喊永无穷尽......
那么，我的心啊，来告别吧！愿你多珍重！”
“谢谢了......”我对着男人说。
下一个瞬间，刚才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车厢里的乘客下了一大半，空荡荡的车厢显得格外凄清，外面寒风呼啸。
窗外，人们恭恭敬敬排着整齐的队伍，跪在十字架前的天河岸边。
两人看见一个身穿漂亮白衣的人越过无形的天河之水，正庄严肃穆地伸出双手，向这边走来。
就在此时，清脆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开始启动，银白色的云雾从下游倏地飘来，立时吞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了，唯有许多核桃树的叶片明灿灿地闪现在雾中。
“洵濑同学……”雲琉缓缓开口。
回过神来，乘客只剩我们两个了。
“那便是煤袋，天空之孔……”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天河果然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子。它到底有多深？一直通到何处？无论怎么擦亮眼睛，也觉得深不可测，只感到刺眼般的疼痛。”
对，作为一个故事，我们的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
“至此，焦班尼就要和柯贝内拉道别了......这就是他们的故事的终点么......”
“嗯......没错呢......”
“那么，再往前，就只能我一个人走下去了吗......”
“是的……”
“是吗......也是呢”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呢......
不，这也并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吧......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理解了一切......
“她即世界的少女......应该......就是我吧......”我说。
“是的......”
“雲琉同学一直在寻找的终焉和开始的天空......那是指，这边的幻想世界的终焉的天空，和现实世界开始的天空......雲琉同学，是在寻找这个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边界线吧......”
“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吗......如果它们能那么明确的分开就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把你送回到原来的世界......对不慎被卷进来的你......”
“卷进来......么……”
那天傍晚在公寓的屋顶上。
跳出了护栏的少女......。
我一直注视着那副情景.....
“我记得，有一瞬间好像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呢......在落下的布偶碰到我身体的那一瞬间......那天傍晚......从那栋公寓上落下来的应该不是布偶吧......”
“是的......那是我自己……”雲琉沉声道。
“雲琉同学自己掉了下来......”
“是的......”
“激烈地撞上了？”
“是的......就是那样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银河铁道的前方......是个很无聊的地方......”
“很无聊的地方？”
“因为，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医院的床上吧？”
“......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吗？”
“是的，我不知道......”
“也许，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天国了？”
“不......我想那样的世界应该不存在......”
“那就到地狱了嘛？”
“那样的世界也不存在，从这里往前的世界，是你见过的世界......有着你所熟悉的风景的世界……”
“总之......总算是要结束了......”
“嗯，在Vega和Altair......还有Deneb这三颗星星闪耀的天空之下......”
“天空之下......”
“再见了......”
“嗯......还是要离别的吧......”
“对不起......”
“不用再道歉了啦......”
“那就让我说另一句话吧。”
“另一句？”
“非常感谢，
给予我生命的......是您，
我一直爱着您......
虽然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还是非常感谢能和您在这个世界再次相遇......
在只能一个人前行的路上，还赐予了我这段美好的时间......
在被你称作幻想世界的这个世界中的生活，对我来说是至高无上的美好回忆……
这个梦之世界，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记忆......
虽然记忆只是有如布景道具上的景色......梦之世界亦不完美......
但是，在这里跟您一起经历的分分秒秒，
在这片天空下的每一天
毫无疑问，都是......
幸福的每一天……”
………………………
……………
………
…
眼前的这个男人的自言自语......让我有些在意。
“那个，你手上的线，是咒语一类的东西吗？”
“手上画的这条线吗？这是......主人印在我身上的东西……”
“他是位非常热情的人，经常用笔在这给我画线呢……”
“哈......”
在人的手上，用笔画线么......真是个奇怪的主人啊。
“那些线，有什么意义吗？”
“嗯。这是......这些线中的每一条每一条，都是于主人而言，最理想的、我的一部分。”
说着，男人用指头轻轻地抚摸着那几条线的其中一条，突然恶作剧似地笑了起来。
看着那张脸，会感觉现在的他跟刚才的他完全是两个人。
“......我活了八十二岁，这也许是永远不可原谅的。可是我因长寿而得到的快乐比您想的要小。我非常渴望持久，这种追求始终使我充实，我始终害怕死亡，并向它作斗争，这话您说对了。我相信，反对死亡的斗争，绝然地、执着地要生活下去，这正是推动所有杰出的人物行动和生活的动力。到头来人都不免一死，这一点，我年轻的朋友，我用八十二岁的一生作了令人信服的证明，这同譬如我当小学生的时候就夭折一样能令人信服。如果下面这一点能证明我说得不错的话，我在这里也说一下：在我的秉性中有许多天真的东西，好奇，贪玩，乐于消磨时光。这不，我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到，玩耍总得有个够才是。”
不知为何，听到他读出这些文字，我有种感觉，我可能认识面前的这个男人......
“你是从哪里来的呢？”
雲琉同学向身前的这个男人问道。
“这个啊。我原本侍奉着一位有智慧的主人，而后来我离开了主人身边，转到同类所在的宅邸中住了下来，这是主人的考虑，为了让更多人知道我这一存在，而不是只有他，宅邸里有很多伙伴，每天都有很多客人来访，他们见到我，有的人感到惊讶，有的人会发笑，有的人会哭泣，有的人会生气。我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客人，那就是，主人赏赐给我的，美好的每一天……”
“原来如此啊......你的主人一定很看重你呢……”
“对，那是自然的。像我这样上了年纪的，被投到火堆里之后，恢复意识时却出现在了这个地方……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吧。”
“可以让我握住你的手吗？”
“嗯，请吧。”
雲琉同学轻轻握住了男人伸出来的手。
“......我的年轻人，你要知道，严肃认真是时间的错。我要向你透露一点：严肃认真是由于过高估计时间的价值而产生的。我也将过高估计时间的价值，正因为如此，我想活一百岁。而在永恒之中，你要知道，并没有时间的，永恒只是一瞬间，刚好开一个玩笑。”雲琉缓缓说。
“你能读出这一条线中的内容吗？”
“只要这条线存在我就能读出来。因为你的主人给你画出了这条线啊。”
“像作家用少数几个角色创造剧本那样，我们用分解了的自我的众多形象不断地建立新的组合，这些组合不断表演新戏，不断更换新的情景，使戏始终具有新的引人入胜的紧张情节。请您观看！”
“......请注意，这个疯子似的音管表面上在做世界上最愚蠢、最无用、最该禁止的事情，毫无选择地，愚蠢、粗暴、可悲地歪曲在某个地方演奏的音乐，并把它塞进陌生的、并不属于它的房间，然而它却不能破坏音乐的固有精神，反而只能证明技术的无能，证明它所做的事情毫无思想内容。”
“您好好听听，小矮人，您很需要听听这个。好了，竖起耳朵！对，您现在不仅听到被电台歪曲了的亨德尔，即便在这最可怕的表现形式中他也仍然是神圣的。”
“尊敬的先生，您还能耳闻目睹整个生活非常贴切的比喻。如果您听收音机，那么您就对思想与现象，永恒与时间，神圣的与人性的之间古老的斗争了如指掌了。”
“像您这一类人根本无权批评收音机或生活。您还是先学习洗耳恭听！您先学会认真对待值得认真对待的东西，先去讥笑别的东西！”
雲琉摸着一条又一条的线，说出了一次又一次线中的内容。
“是吗......是这样吗......”
男人看着我的表情就全都理解了......
“我的记忆更加少呢......算是只有便携版的程度吧......”我说。
“是呢......记忆中，您经常带着我一起去咖啡店。请看在那片繁星中屹立着的十字架吧。有没有想起什么诗呢？”
我顺着他的声音向窗外望去，
“这个时候，遥远的天河下游处出现了光彩夺目、色彩斑斓的十字架。它如同一棵大树，粲然矗立在河流之中，其周围缭绕的青云恰如圆圆的光环悬在空中。
晶莹透亮的上苍之冰，是我们居住的地方，我们不懂有日夜时光，
我们没有性别，没有长幼。
你们的罪孽，你们的不安，
你们的谋杀，你们的淫乐，
我们看来只是一场戏剧，像旋转的太阳，每一天都是我们最长的一天。
对你们的放纵生活我们安详地点头，
我们静静地凝视旋转的星星，
呼吸宇百之冬的清凉空气，
天之骄龙是我们的朋友。
凉凉的；永不变化——我们永恒的存在，
凉凉的，像星星那样明亮——我们永恒的欢笑。”
车厢里人声鼎沸。
人们如同上次见到北十字星时一样，穆然肃立开始祷告。
到处可以听到如孩子们扑向食品时的欢呼声和难以形容的深沉的赞叹声。
十字架渐渐移行到车窗前，苹果肉般苍白的环状云朵，轻缓地缭绕着。
“哈利路亚！哈利路亚！”
人们欢乐、明快的呼声震人心弦。
人们从天空远方——那凄凉的天空远方，听到一阵极其清脆、响亮的嗽叭声。
又有许多信号灯和灯光闪过，火车渐渐减速，终于来到十字架的正前方，停止不动了。
“能遇到你，我真的很高兴......
我们应当快活地走过一个又一个地方，没有什么能像故乡那样让我们留恋，
世界精神不是要束缚我们，它在鼓舞我们走得更高，看得更远。
一旦适应某种生活，我们的意志很快就会松懈。
只有时刻准备出门远行的人，才能摆脱麻痹人心的惰性，
甚至在死亡将要到来之时，或许我们还会带着朝气，被送进新的领域，
生命向我们发出的呐喊永无穷尽......
那么，我的心啊，来告别吧！愿你多珍重！”
“谢谢了......”我对着男人说。
下一个瞬间，刚才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
车厢里的乘客下了一大半，空荡荡的车厢显得格外凄清，外面寒风呼啸。
窗外，人们恭恭敬敬排着整齐的队伍，跪在十字架前的天河岸边。
两人看见一个身穿漂亮白衣的人越过无形的天河之水，正庄严肃穆地伸出双手，向这边走来。
就在此时，清脆的汽笛声响起，火车开始启动，银白色的云雾从下游倏地飘来，立时吞没了一切，什么都看不到了，唯有许多核桃树的叶片明灿灿地闪现在雾中。
“洵濑同学……”雲琉缓缓开口。
回过神来，乘客只剩我们两个了。
“那便是煤袋，天空之孔……”
我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天河果然出现一个黑洞洞的大口子。它到底有多深？一直通到何处？无论怎么擦亮眼睛，也觉得深不可测，只感到刺眼般的疼痛。”
对，作为一个故事，我们的故事已经走到了尽头。
“至此，焦班尼就要和柯贝内拉道别了......这就是他们的故事的终点么......”
“嗯......没错呢......”
“那么，再往前，就只能我一个人走下去了吗......”
“是的……”
“是吗......也是呢”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察觉到的呢......
不，这也并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吧......似乎就是在那一瞬间，我仿佛理解了一切......
“她即世界的少女......应该......就是我吧......”我说。
“是的......”
“雲琉同学一直在寻找的终焉和开始的天空......那是指，这边的幻想世界的终焉的天空，和现实世界开始的天空......雲琉同学，是在寻找这个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的边界线吧......”
“幻想世界和现实世界吗......如果它们能那么明确的分开就好了......不过，我还是......要把你送回到原来的世界......对不慎被卷进来的你......”
“卷进来......么……”
那天傍晚在公寓的屋顶上。
跳出了护栏的少女......。
我一直注视着那副情景.....
“我记得，有一瞬间好像听到了很大的声音呢......在落下的布偶碰到我身体的那一瞬间......那天傍晚......从那栋公寓上落下来的应该不是布偶吧......”
“是的......那是我自己……”雲琉沉声道。
“雲琉同学自己掉了下来......”
“是的......”
“激烈地撞上了？”
“是的......就是那样的”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这银河铁道的前方......是个很无聊的地方......”
“很无聊的地方？”
“因为，醒来的时候应该是在医院的床上吧？”
“......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
“不知道吗？”
“是的，我不知道......”
“也许，醒来的时候已经到天国了？”
“不......我想那样的世界应该不存在......”
“那就到地狱了嘛？”
“那样的世界也不存在，从这里往前的世界，是你见过的世界......有着你所熟悉的风景的世界……”
“总之......总算是要结束了......”
“嗯，在Vega和Altair......还有Deneb这三颗星星闪耀的天空之下......”
“天空之下......”
“再见了......”
“嗯......还是要离别的吧......”
“对不起......”
“不用再道歉了啦......”
“那就让我说另一句话吧。”
“另一句？”
“非常感谢，
给予我生命的......是您，
我一直爱着您......
虽然给您添了很多麻烦......我还是非常感谢能和您在这个世界再次相遇......
在只能一个人前行的路上，还赐予了我这段美好的时间......
在被你称作幻想世界的这个世界中的生活，对我来说是至高无上的美好回忆……
这个梦之世界，才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记忆......
虽然记忆只是有如布景道具上的景色......梦之世界亦不完美......
但是，在这里跟您一起经历的分分秒秒，
在这片天空下的每一天
毫无疑问，都是......
幸福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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