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献祭
“等等，不行！两座祭坛的距离太远了，我根本不可能赶过去。”女子说得很急。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说着张成言拉开了画卷，将丹鱼拽出，按在了幻海石上。
丹鱼伤口处滴落鲜血，但在触碰到幻海石的一瞬间恢复成了墨汁。
真可惜，画中精怪的血没用。
她的声音听上去颇为失落，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随后，她努力提高音量，继续说：“我刚刚是在骗你，这个方法没用的。”
张成言细细琢磨着，觉得女子没必在他愿意先付出的情况下撒谎，但还是隐瞒了一些信息。
女子生硬地岔开了话题，转而问道：“你临死前有什么愿望吗？”
“回家。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张成言自嘲一笑。
“你家漂亮吗？”
“富饶，和平。”
“啊，真想去看看。”一声因疼痛而发出的呜咽后，女子开始轻声哼起小曲安抚自己，时不时不在调上，时不时停下再继续。
“如果我们俩都活着，有缘遇上就讲给你听。”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犹豫了会艰难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张成言反问。
“我刚刚想骗你献祭给幻海石放我出去。放弃也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你不是鲛人。”
“无所谓了。”
对面的女子又陷入了沉默，她不停地叹气，不停地叹气，最后发出自嘲一笑。
“我反正都要死了，用命帮你拼一把好了。”女子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张成言有画卷加持，绝对听不到。
她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撑着最后一口气对张成言说：“你把海螺放到幻海石上面。”
“好。”
张成言没有多问，直接照做。
海螺静静躺在幻海石上，不太在调上的歌声缓缓流出，充满着悲伤。
幻海石上的文字金光大作，迸发出耀眼光芒，整座祭坛也开始剧烈的震动。
海水在祭坛中肆意流窜，带走陈旧，洗涤污秽。
壁画呈现出本貌，昔日鲛人族繁荣的场景从岁月长河中跃出，直接呈现在张成言的眼前。
他站在恢宏的祭坛上首之处，俯窥着万千鲛人在祈祷歌唱。
随着歌曲唱到高亢之处，幻海石上弯刀临空腾起，斩断海水，将其一分为二。
歌曲未完，但歌声戛然而止，一切过往烟消云散，只有那把弯刀从空中掉落在地上。
张成言冲上前拾起海螺，集中精神，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他闭上双眸，在惋惜中叹气感慨。
“谢谢。”
收起海螺，他转身向弯刀走去。
弯刀黑中发紫，好似深海中的幽暗。
就在他握住刀柄之时，幻海石骤然变，化作蔚蓝海水落到弯刀之上，为其增添了一丝光泽。
不容张成言多思考，九龙神通的讯息如澎湃海水，强势淹没他的脑海。
风暴过后，他已经深深记住了神通的全部内容。
但此时他才发现，在他的体内早已有了先来者——来自画卷的神秘神通。
它似乎更为强势，仅仅只容许九龙神通记录。
希望能靠这把弯刀带我出去吧。
张成言看着手中刀刃，却还是放松不下，眼前的问题仍未解决。
经过刚才那一出，海水已经抵达腰腹位置，再不出去迟早溺死在其中。
他对准断裂的石柱用力一挥，石柱在弯刀的面前就好似薄纸，被整齐的切割成两块。
而且就在挥刀的过程中，张成言感受到丝丝灵气被牵引，但又在触及刀尖时被切断。
能斩断灵气，那是不是能破开大门！
想到便做，他立刻来到敦实的大门前。
刀刃挥下，撞击在石门上发出铮铮之声。
刺耳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大门上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刀痕。
可以砍出痕迹，虽然只是很浅的一条刀痕，这还是让张成言舒了口气。
他抓紧时间，对着大门一次又一次挥刀。
石屑飞溅，落入海水中消失。大门上的刀痕也越来越深。
一寸，两寸，三寸……
在海水没过张成言脖颈之时，最后一刀贯穿了石门。
从缝隙之中，细细的水流向内不断涌入。
遭了，外面全是海水。
轰隆一声。
门上的盘龙全部碎裂，禁制也到了极限，轰然坍塌。
缝隙被来自海水的强大压力扩开，大量海水涌入，湍急的水流将向祭坛里端不断拉扯。
“蠃鱼。”
张成言拉住出现的蠃鱼稳住自身，深吸一口气与蠃鱼一同潜入水中。
蠃鱼收起翅膀，榨取他刚刚恢复的些许灵气，用坚硬的头骨撞向大门。
大门瞬间碎裂，蠃鱼逆流奋游，带着张成言游出遗迹。
从海底看向蔚蓝海面原来也是如此波光粼粼，劫后余生的光格外美好。
……
黎明时分，稀薄的雾气升起，笼罩在海边的余烬之上。
凌云九峰的掌门陈问道御剑立于海面之上，他挥袖舞弄起一阵风，将海雾尽数驱散。
他往下一窥，惨景映入眼帘。
天雷过境摧毁了所有，本应该是黄白色的沙滩，此刻已被血红与焦黑占满。
原本祭坛的位置只有一个个好似人形的黑碳，在海风的吹拂下渐渐崩塌，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一切生命都被抹去，只有海滩上腥臭的龙血印证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陈问道度过了漫长岁月，无论身心都如同头发花白的老人。
纵使如此，他看到此景还是不免伤感。
他知道出现化龙劫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向唤潮村赶来，但还是太迟。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从飞剑上落下，前去查看残留的龙血。
“黑蛟化龙倒也正常，但怎么会波及一整个村子的人。”陈闻道将龙血蘸起凑到鼻边，小声喃喃。
突然，他感到周围灵气有细微波动，目光直接锁定了源头。
在此次化龙劫范围外的礁石后藏着一人。
“谁？”
闻声，万花谷五长老千知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千知是最年轻的一位长老，才九十来岁就已经步入金丹，堪称万花谷的希望。
不过他看起来却像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身金袍，显得格外精神。
“陈掌门许久不见，我都快以为你要坐化了。”千知笑盈盈地打招呼，但话间却是夹枪带棒。
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笑得有多灿烂，做事的时候就有多狠。
但他不是被万花谷派出去调查九龙神通了吗？
一想到这，陈问道的目光突然犀利，发问诈千知的话。
“千长老跑这么快？九龙神通拿到了吗？”
千知的嘴角僵了一瞬，被陈问道看在眼里。
知道自己没有保持住表情，他干脆也不装了，直接说道：“我若是取到了还会留在这？怕是被某些闭关几十年的老家伙偷走了。”
千知若有所指，眼神上下扫视着陈问道。
“哎，反正万花谷有百炼神通，这九龙神通不要也罢。倒是陈掌门你要当心啊，凌云九峰的天罡剑道怕是要被九龙神通打得夹尾巴做人。”
陈问道袖子一甩，不给千知好脸色看，愤声道：“我凌云九峰自古除魔卫道，若是正派道友取得传承为何要怕，若是某些邪魔外道，我们也有仙盟相助。”
“行行行。凌云九峰匡扶正义，我身在亦正亦邪的万花谷就不绕了。”千知挥了挥手，翻身跃上飞剑，破空而去，“凌云九峰，好自为之吧。”
千知早已走远，只留笑声顺着海风飘来。
“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说着张成言拉开了画卷，将丹鱼拽出，按在了幻海石上。
丹鱼伤口处滴落鲜血，但在触碰到幻海石的一瞬间恢复成了墨汁。
真可惜，画中精怪的血没用。
她的声音听上去颇为失落，用小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怎么会有你这种人？”
随后，她努力提高音量，继续说：“我刚刚是在骗你，这个方法没用的。”
张成言细细琢磨着，觉得女子没必在他愿意先付出的情况下撒谎，但还是隐瞒了一些信息。
女子生硬地岔开了话题，转而问道：“你临死前有什么愿望吗？”
“回家。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张成言自嘲一笑。
“你家漂亮吗？”
“富饶，和平。”
“啊，真想去看看。”一声因疼痛而发出的呜咽后，女子开始轻声哼起小曲安抚自己，时不时不在调上，时不时停下再继续。
“如果我们俩都活着，有缘遇上就讲给你听。”
她的歌声戛然而止，犹豫了会艰难说道：“对不起。”
“为什么这么说？”张成言反问。
“我刚刚想骗你献祭给幻海石放我出去。放弃也只是因为突然想起你不是鲛人。”
“无所谓了。”
对面的女子又陷入了沉默，她不停地叹气，不停地叹气，最后发出自嘲一笑。
“我反正都要死了，用命帮你拼一把好了。”女子自言自语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张成言有画卷加持，绝对听不到。
她似乎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撑着最后一口气对张成言说：“你把海螺放到幻海石上面。”
“好。”
张成言没有多问，直接照做。
海螺静静躺在幻海石上，不太在调上的歌声缓缓流出，充满着悲伤。
幻海石上的文字金光大作，迸发出耀眼光芒，整座祭坛也开始剧烈的震动。
海水在祭坛中肆意流窜，带走陈旧，洗涤污秽。
壁画呈现出本貌，昔日鲛人族繁荣的场景从岁月长河中跃出，直接呈现在张成言的眼前。
他站在恢宏的祭坛上首之处，俯窥着万千鲛人在祈祷歌唱。
随着歌曲唱到高亢之处，幻海石上弯刀临空腾起，斩断海水，将其一分为二。
歌曲未完，但歌声戛然而止，一切过往烟消云散，只有那把弯刀从空中掉落在地上。
张成言冲上前拾起海螺，集中精神，却听不到半点声音，连呼吸声也消失了。
他闭上双眸，在惋惜中叹气感慨。
“谢谢。”
收起海螺，他转身向弯刀走去。
弯刀黑中发紫，好似深海中的幽暗。
就在他握住刀柄之时，幻海石骤然变，化作蔚蓝海水落到弯刀之上，为其增添了一丝光泽。
不容张成言多思考，九龙神通的讯息如澎湃海水，强势淹没他的脑海。
风暴过后，他已经深深记住了神通的全部内容。
但此时他才发现，在他的体内早已有了先来者——来自画卷的神秘神通。
它似乎更为强势，仅仅只容许九龙神通记录。
希望能靠这把弯刀带我出去吧。
张成言看着手中刀刃，却还是放松不下，眼前的问题仍未解决。
经过刚才那一出，海水已经抵达腰腹位置，再不出去迟早溺死在其中。
他对准断裂的石柱用力一挥，石柱在弯刀的面前就好似薄纸，被整齐的切割成两块。
而且就在挥刀的过程中，张成言感受到丝丝灵气被牵引，但又在触及刀尖时被切断。
能斩断灵气，那是不是能破开大门！
想到便做，他立刻来到敦实的大门前。
刀刃挥下，撞击在石门上发出铮铮之声。
刺耳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后，大门上出现了一条浅浅的刀痕。
可以砍出痕迹，虽然只是很浅的一条刀痕，这还是让张成言舒了口气。
他抓紧时间，对着大门一次又一次挥刀。
石屑飞溅，落入海水中消失。大门上的刀痕也越来越深。
一寸，两寸，三寸……
在海水没过张成言脖颈之时，最后一刀贯穿了石门。
从缝隙之中，细细的水流向内不断涌入。
遭了，外面全是海水。
轰隆一声。
门上的盘龙全部碎裂，禁制也到了极限，轰然坍塌。
缝隙被来自海水的强大压力扩开，大量海水涌入，湍急的水流将向祭坛里端不断拉扯。
“蠃鱼。”
张成言拉住出现的蠃鱼稳住自身，深吸一口气与蠃鱼一同潜入水中。
蠃鱼收起翅膀，榨取他刚刚恢复的些许灵气，用坚硬的头骨撞向大门。
大门瞬间碎裂，蠃鱼逆流奋游，带着张成言游出遗迹。
从海底看向蔚蓝海面原来也是如此波光粼粼，劫后余生的光格外美好。
……
黎明时分，稀薄的雾气升起，笼罩在海边的余烬之上。
凌云九峰的掌门陈问道御剑立于海面之上，他挥袖舞弄起一阵风，将海雾尽数驱散。
他往下一窥，惨景映入眼帘。
天雷过境摧毁了所有，本应该是黄白色的沙滩，此刻已被血红与焦黑占满。
原本祭坛的位置只有一个个好似人形的黑碳，在海风的吹拂下渐渐崩塌，化为齑粉随风而逝。
一切生命都被抹去，只有海滩上腥臭的龙血印证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陈问道度过了漫长岁月，无论身心都如同头发花白的老人。
纵使如此，他看到此景还是不免伤感。
他知道出现化龙劫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向唤潮村赶来，但还是太迟。
他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从飞剑上落下，前去查看残留的龙血。
“黑蛟化龙倒也正常，但怎么会波及一整个村子的人。”陈闻道将龙血蘸起凑到鼻边，小声喃喃。
突然，他感到周围灵气有细微波动，目光直接锁定了源头。
在此次化龙劫范围外的礁石后藏着一人。
“谁？”
闻声，万花谷五长老千知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
千知是最年轻的一位长老，才九十来岁就已经步入金丹，堪称万花谷的希望。
不过他看起来却像十七八岁的少年，穿着身金袍，显得格外精神。
“陈掌门许久不见，我都快以为你要坐化了。”千知笑盈盈地打招呼，但话间却是夹枪带棒。
这人可是出了名的笑面虎，笑得有多灿烂，做事的时候就有多狠。
但他不是被万花谷派出去调查九龙神通了吗？
一想到这，陈问道的目光突然犀利，发问诈千知的话。
“千长老跑这么快？九龙神通拿到了吗？”
千知的嘴角僵了一瞬，被陈问道看在眼里。
知道自己没有保持住表情，他干脆也不装了，直接说道：“我若是取到了还会留在这？怕是被某些闭关几十年的老家伙偷走了。”
千知若有所指，眼神上下扫视着陈问道。
“哎，反正万花谷有百炼神通，这九龙神通不要也罢。倒是陈掌门你要当心啊，凌云九峰的天罡剑道怕是要被九龙神通打得夹尾巴做人。”
陈问道袖子一甩，不给千知好脸色看，愤声道：“我凌云九峰自古除魔卫道，若是正派道友取得传承为何要怕，若是某些邪魔外道，我们也有仙盟相助。”
“行行行。凌云九峰匡扶正义，我身在亦正亦邪的万花谷就不绕了。”千知挥了挥手，翻身跃上飞剑，破空而去，“凌云九峰，好自为之吧。”
千知早已走远，只留笑声顺着海风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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