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做劳工的日子

    我们原以为人是慢慢学着长大的，其实我们都错了，人其实可以在一瞬间长大的。

    这个年纪的孩子通常是情感和理智是成熟的，但是意志和经验却未必成熟。

    相比于同龄人他会显得成熟稳重些，但是马晨曦是个有思想抱负的人，因此情感也比别人复杂多变。在许多的时候他不能去放纵自己，惯于约束自己，这也正是他的不幸和悲哀。

    辍学后他甚至来不及怀念那段即将逝去的感情，毅然决然的就加入了劳工者的队伍。

    那时旭灵县城在大搞建设，需要大量砂石原材料，沿河村地处河边，正是有大量的砂石，尽管砂石价格低廉，才七八块钱一方，筛砂非常辛苦，但马晨曦家里穷，辍学后他便加入了这辛酸的卖砂队伍，虽然好日子一天也能挣个二三十元钱，但非常辛苦，在太阳底下一铲一铲的扬起抛向铁筛子，过滤下的砂子按方卖给开车的沙贩子，还得自己装车。

    马晨曦虽然读书期间休假的时候也干过些粗活，但那最多也只不过是手面上的功夫，而今的这些粗活，拼的是耐力和体力，他一个刚从学校大门出来的孩子，一下如何能经受得住，可是现实摆在面前，不容得你矫情，在他选择辍学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要与现实打交道。

    那些日子他几乎是三餐不济，有的时候就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因为运输的车是一辆接一辆的在边上侯着，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

    长时间的劳作，使他的腿和胳膊仿佛似断了一般的疼，回到家里有时候是连澡都顾不上洗就已经呼呼大睡了，哪里还讲究是否干净和舒适。

    白日里接触的农民工都是些年长于他的，那些开车的司机同志经常会在侯车的时候讲些荤话来解除一天的疲乏，刚开始还会顾忌着他，讲话还留个三分，时间长了，那些不早四六的荤腥话反而成为消遣他的话语。

    他并不是嫌弃他们，他只怕时间长了，自己真的会沦为他们队伍中的一员。

    那段时间他就像一个机器人，因为简单使他忘记了思考，只要四肢发达，就能轻而易举的在这行扎根到死，他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可以的，直到有一天，他因为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作业时晕倒在现场，他才静下心来思考。

    他也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这就是为何寒门难出贵子，贫贱者容易丢失操守，卑贱者只有忍受，这只是没有活法中的一种活法。

    他看清了自己苦难的生活，看清了自己的孤独，也看清了社会，这条路如果继续下去，将会是一条不归路，没有灵魂，没有信念，就好比行尸走肉，除非自己甘愿一辈子妥协与退让，然而马晨曦是个骄傲的人，他不甘心贫穷与落后，因为在他的心底里还隐藏着一份美好的感情，他甚至不敢去触碰的，因为每每想起，身上变会是一阵冷汗，那是一种羞愧，是的，是一种羞于面对的一种境况。

    既然不愿意就要改变现状，最终的方法还是要透过学习来改变命运。

    之后的马晨曦开始合理安排时间，白天依旧会去卖砂石，晚间的时候，他会重拾书本，继续看书做题，他不知道复读会是哪一天，但是他就是不想放弃学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