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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迟来的头七

    吴双看着祝成满意地注视着两个女弟子,心中没由来的有些失落。

    但她随即勾勾嘴角,自己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外来户,是宗元派派驻到神农宗的外人,又有什么理由感到失落呢?

    没想到祝成微微偏头,看向了吴双:“至于吴双姑娘,以后可以在神农宗当个客座长老。当然,你若愿意改名,正牌长老也是没有问题的。”

    吴双一愣,素雅的脸上止不住露出笑意:“名字叫了四十多年了,已经习惯了,改不了了。客座长老已经很好了!”

    祝成点头一笑,转身朝山顶走去。

    灵芝将长剑收起,又拎起了缴获来的长棍,挥舞了两下,居然越用越顺手。

    冷不丁看到在一旁畏畏缩缩的江滨白,一棍子抽在他屁股上:“这一棍是因为你擅闯神农宗山门...之前没打着,现在补上。”

    江滨白欲哭无泪,谁能想到还带多退少补的?

    “师姐,他怎么处理?”灵芝问道。

    茯神思忖片刻,说道:“带回山上去,祖师把他留下,应该还有用处...让恐心魔看着他。”

    恐心魔现在已经是神农宗人力资源体系中,不可分割的重要部分!任劳任怨,毫不抱怨地包揽了所有的脏活累活,堪称劳模标兵。

    “恐...恐心魔?”江滨白一听要让一头传说中的妖魔来看管自己,顿时吓得肝胆具裂。

    灵芝见状,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意:“别担心!我们这的恐心魔,和外面的不一样!它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桀桀桀!”

    江滨白浑身颤抖,但在灵芝的棍棒教育下,只能跟随众人一起回到了山顶。

    回到山顶,灵芝把江滨白领到恐心魔面前:“这小子接下来交给你看管,别杀了他,也别让他跑了,其他随便。”

    她看了一眼面容憔悴,眼神黯淡无光的恐心魔,不禁露出一丝同情,略作思忖,说道:“若是有什么粗活重活,也可以交给他干。你们可以两班倒。”

    灵芝清楚地看到,恐心魔黯淡的双眼缓缓亮起,露出了兴奋的红光,竟是前所未有的耀眼夺目!

    “总之,交给你了,千万别给弄死了。”灵芝已经不敢多看,唯恐联想到江滨白的悲惨生活,转身离去。

    只留下江滨白无助而惊恐地望向恐心魔,见这样貌恐怖的妖魔缓缓逼近,忍不住抱住自己,凄惨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你不要过来啊!”

    大殿之中,祝成听到外面的惨叫,也没在意。

    一转头,看到了茯神正在给大殿中央的众多牌位上香,突然想起了什么:“诶,茯神,现在有没有给死者过头七的习俗?”

    正在上香的茯神动作一顿,呆立片刻,缓缓回头,脸上露出哭丧的表情:“祖...祖师,我...我给忘了!”

    祝成吧嗒吧嗒嘴,茯神虽说靠谱,但到底还是个小姑娘。他心中默算了时间,知道头七的时间确实已经过了好几天。

    “没事,老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你不用在意!况且这段时间为了重建灾后的神农宗,你耗费了太多心力,他们是不会怪你的。”祝成安慰她说。

    但见她脸上的惶恐不见消散,便又说道:“不用怕,就算他们不满意,又能怎么样?本祖师在这呢!他们还敢翻天不成?明天给他们补一个头七的仪式就行了。”末了,又补充了一句:“他们肯定没意见。”

    得了初代祖师的“圣旨”,茯神这才稍微安定了一些,但她立刻开始跑前跑后,准备明天需要用的东西。

    纸钱、灵幡、火盆、孝带、孝帽,没有现成的就改制,当她准备去扎纸人纸马的时候,祝成终于看不下去了。

    “可以了可以了!茯神,他们都是修真者,身体素质好,不用骑马。再说了,人多势众一起上的路,不用纸人陪伴。这些真的已经可以了!”

    茯神这才停下动作,但仍觉得会有纰漏,前前后后地检查着。

    祝成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叹息一声,这丫头总是习惯把东西往自己身上抗。

    这次忘了头七的时间,更是心怀愧疚,觉得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于是尽可能地想要弥补过来,起码不要出现什么纰漏。

    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宗元派就一点问题没有吗?明明沈是非可以提前动手,神农宗不就有了反应时间吗?

    这个念头一闪而逝,祝成在心中默默告罪:蔡博道友,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刚才都是我胡思乱想,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更别在今天晚上回来找我!

    第二天,天还没亮,茯神便把灵芝和五小只全部叫醒。

    把孝带、孝帽往他们身上穿,又带着他们来到神农宗众人的牌位前磕头。

    吴双自是不需要参与的,但她还是在一旁默默地准备好火盆和纸钱,等他们来烧。

    祝成身为初代祖师,只有牌位上的人磕他的份,没有他去磕牌位的份。于是寻来一块铁坨子,用真气捏成了唢呐,也不管调门对不对,只是灌注真气,用力地吹了起来。

    苍凉的唢呐声响彻整个神农宗,像是在和离开的人挥手作别。

    茯神每喊一个名字,便带领着师弟师妹磕三个头。

    磕到最后,五小只已经瘫坐在地上,灵芝也磕得头昏脑涨,嘴里嘟囔着神农宗的人原来这么多,之前倒是从来没注意过。

    只有茯神一如既往地起身,叩首,动作标准,没有一点变形。

    到最后,她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深色的淤青,终于在某一次叩首中破裂,流出鲜血。

    吴双忍不住想要上前搀扶,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她回头看去,便见祝成朝她轻轻摇头。

    磕完了头,灵芝便把纸钱投进点燃的火盆。

    灵芝和五小只也纷纷上前,薄一把厚一把的往火盆里扔纸钱。

    沉默不语中,一滴水渍突然落下,打湿了茯神手中的黄色纸钱。

    茯神仍不说话,只是几张几张的,往火盆里送。

    终于在某一刻,泪水珠帘一般落了下来。

    灵芝伸手去抹茯神的眼泪,自己却也红了眼眶,终于忍耐不住,抱着茯神无声痛哭起来。

    五小只被这气氛感染,也都扁着嘴,大声哭着,扑进茯神的怀里。

    一时间,大殿中满是哭泣的声音。

    祝成平静地看着,没有上前安慰。

    祭祀,是对死者的哀悼,但也是生者意念的凝聚。

    他抬头看了一眼大殿中央的众多牌位。

    或许,我并不是神农宗的初代祖师,但既然茯神这孩子已经开口,那我以后便是了。

    在一片哭泣声中,神农宗继往开来,迎来了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