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跳楼
“淑珍啊，你家小孩快上大学了吧？我和你说，上大学还不如早点出来打工。你看看老李家那个大学生，毕业了不还是找不到工作，在家啃老！”
柳淑珍把脸一板：“婶子，你这话就说岔了，这年头没文化迟早要遭殃。”
“诶~我家小子高中就不读了，和他老头一起开出租。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一天下来能赚五六百呢。”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颇为自豪地说。
“不过说来也对，我家那辆出租车是自己的，一般人确实没这个条件。”妇人故意压低了嗓音，“淑珍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有一辆自己的出租车有多难，我家出租车光是一个牌照都能卖几十万呢。”
柳淑珍不着痕迹地白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应付道：“啊是是是，你们家那条件在这一片都是数一数二的……”
恰逢方云泽走上楼，柳淑珍不再闲聊和方云泽一起回到家中，嘴里还不停念叨：“老宋那老婆一天到晚就知道显摆，她儿子在外面欠了多少钱心里没数吗……”
方云泽只觉得这幅画面颇为熟悉，或许在他的记忆深处正埋藏着一份一模一样的。
走进自己的卧室，方云泽把冬铃市的地图贴在了墙上，然后从口袋里小心拿出那张彩票。
“我的创业大计是时候该展开了……”方云泽说着拿起一颗图钉率先钉在了城南的纺织园街上。
……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云泽先去银行办了一张存折然后成功领取了彩票的奖金。
28万，这笔钱对于前世这个时候的方云泽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但如今方云泽看着存折中的这个数字心中毫无波澜。
同样也在这几天里，柳淑珍和她工友的讨债行动愈演愈烈，好几次都到警察来了才肯罢休。
值得一提的是，在高考成绩出来前的这些日子里，方云泽倒是开始履行一名口语教师的职责，为欧菱辅导起了口语。
只是他们的教学方式通常采用电话的方式，在换来欧菱愈发崇拜的态度时，方云泽的手机也被干欠费了好几次。
终于6月23日到来，下午时分高考成绩可以通过电话查询。在这个万千学子都紧张不已的时刻，方云泽同样心跳得飞快。
不过他并非因为成绩而激动，而是因为他此时正处于六层高的屋顶，站立于踏错半步就会面临坠落的位置。
“你不要管我！我已经不想活了！就让我跳下去摔死吧！”
喊出这句话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抱着屋顶的避雷针泣不成声。
这个男人名叫周福海，三十多岁，是柳淑珍所在服装厂的老板，也是柳淑珍讨债的对象。
服装生意有一个重要的销售渠道就是外贸，也是周福海所经营的服装厂的主要销路。
年前周福海接了一笔几百万的海外单子，对于纺织园街上的一家小厂来说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单子。
于是在拿到对方的定金之后，周福海便指挥员工日夜赶工生产，每天晚上睡觉都会不由自主地笑醒。
但福兮祸所依，厄运的降临往往猝不及防。周福海的买家跑路了，他不仅损失了几十万的货物，还有上百万的货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
一时间周福海从天堂坠入地狱，人生的起起伏伏就是这般迅捷。催债的电话打爆了周福海的电话，讨要工资的员工把他堵在了家里。
在巨大的压力下，周福海选择用跳楼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你不要过来了。”周福海抱着避雷针哆嗦个不停，“我已经完了，我这辈子已经完了，呜呜呜……”
将近两百斤的胖子大哭起来，似乎真的走投无路了。
方云泽低头看了一眼，他发现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周福海！”方云泽不愿废话，他喊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你仓库里还压着几十万件衣服裤子，只要你把那些货给清了，你欠的债就都能还上！”
“你别说了，要是那些货能出手我用得着来跳楼吗？”周福海语气委屈，“能找的渠道我都已经找了，能出手几万件就已经顶天了。”
“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周福海转头看向楼下，似乎准备一跃解千愁。
“你慢着！”方云泽赶紧阻止，“我能卖！我帮你卖！”
“你别说瞎话骗我，你一个小孩怎么卖？”周福海自然不信。
方云泽立刻打开书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周福海，我给你二十万让你先缓过这个月，算是我的投资。然后我帮你把剩下的货都卖掉，所得利润我要三成，要是卖不出去这二十万就算白送你了！”
“这是合同！你签了还有一丝希望，大不了一个月后再来这里！”
周福海迟疑了片刻，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合同。
他不相信方云泽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拿的出二十万，但手里的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是具备法律效益的。
“这是存折，你看清楚了，我有这笔钱！”方云泽生怕周福海不信，又亮出了存折。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周福海信了方云泽的话，但他猜不透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帮你？”方云泽笑道，“我这是要和你做生意！我要和你一起赚钱！”
周福海抹了抹鼻涕和眼泪，他忽然有些动容，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竟然愿意在他这个身陷绝境之人身上压宝。
二十万在那个年代绝对不算一个小数目，至少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
“好，你要是能把那批货清完，我给你五成！”周福海张开手掌。
方云泽见此松了一口气，他跳下屋顶对周福海招了招手：“那还等什么，快下来吧。”
周福海喘着粗气缓缓挪动着身体，吃力地爬下屋顶。
站在方云泽身边，周福海依然不敢相信：“你真要给我二十万？还要帮我把货卖完？”
“你把合同签了，我要是不给你钱你上法院告我去。”方云泽拍了拍身上的灰，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签！我回去就签！”由于身上没笔，周福海只好将合同藏进口袋中存放好。
恰在这时，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哭天喊地地冲了进来，正是周福海的老婆赵巧英。
“大海，你可千万别跳啊，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帮人，可她一看到方云泽和周福海却傻眼了。
“大海，你想通了？”赵巧英飞快抱住周福海，害怕他再次爬上屋顶，“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随赵巧英上来的都是周福海的亲眷，一看周福海没事便都松了一口气。
赵巧英一看到身旁陌生的方云泽便明白了一切，她鞠着身子紧握方云泽的手。
“诶呀，小兄弟，真是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家大海劝下来，我们全家都欠你一个人情……”
话音刚落，方云泽忽见得神秘的债券簿自主飞出，哗啦啦地响。
而其封面上的人情点数正在飞快地上涨，一直来到了387点！
柳淑珍把脸一板：“婶子，你这话就说岔了，这年头没文化迟早要遭殃。”
“诶~我家小子高中就不读了，和他老头一起开出租。一个白班一个夜班，一天下来能赚五六百呢。”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颇为自豪地说。
“不过说来也对，我家那辆出租车是自己的，一般人确实没这个条件。”妇人故意压低了嗓音，“淑珍你可能不知道，现在有一辆自己的出租车有多难，我家出租车光是一个牌照都能卖几十万呢。”
柳淑珍不着痕迹地白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有些不耐烦地应付道：“啊是是是，你们家那条件在这一片都是数一数二的……”
恰逢方云泽走上楼，柳淑珍不再闲聊和方云泽一起回到家中，嘴里还不停念叨：“老宋那老婆一天到晚就知道显摆，她儿子在外面欠了多少钱心里没数吗……”
方云泽只觉得这幅画面颇为熟悉，或许在他的记忆深处正埋藏着一份一模一样的。
走进自己的卧室，方云泽把冬铃市的地图贴在了墙上，然后从口袋里小心拿出那张彩票。
“我的创业大计是时候该展开了……”方云泽说着拿起一颗图钉率先钉在了城南的纺织园街上。
……
接下来的几天里，方云泽先去银行办了一张存折然后成功领取了彩票的奖金。
28万，这笔钱对于前世这个时候的方云泽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但如今方云泽看着存折中的这个数字心中毫无波澜。
同样也在这几天里，柳淑珍和她工友的讨债行动愈演愈烈，好几次都到警察来了才肯罢休。
值得一提的是，在高考成绩出来前的这些日子里，方云泽倒是开始履行一名口语教师的职责，为欧菱辅导起了口语。
只是他们的教学方式通常采用电话的方式，在换来欧菱愈发崇拜的态度时，方云泽的手机也被干欠费了好几次。
终于6月23日到来，下午时分高考成绩可以通过电话查询。在这个万千学子都紧张不已的时刻，方云泽同样心跳得飞快。
不过他并非因为成绩而激动，而是因为他此时正处于六层高的屋顶，站立于踏错半步就会面临坠落的位置。
“你不要管我！我已经不想活了！就让我跳下去摔死吧！”
喊出这句话的是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他抱着屋顶的避雷针泣不成声。
这个男人名叫周福海，三十多岁，是柳淑珍所在服装厂的老板，也是柳淑珍讨债的对象。
服装生意有一个重要的销售渠道就是外贸，也是周福海所经营的服装厂的主要销路。
年前周福海接了一笔几百万的海外单子，对于纺织园街上的一家小厂来说那可是了不得的大单子。
于是在拿到对方的定金之后，周福海便指挥员工日夜赶工生产，每天晚上睡觉都会不由自主地笑醒。
但福兮祸所依，厄运的降临往往猝不及防。周福海的买家跑路了，他不仅损失了几十万的货物，还有上百万的货压在仓库里卖不出去。
一时间周福海从天堂坠入地狱，人生的起起伏伏就是这般迅捷。催债的电话打爆了周福海的电话，讨要工资的员工把他堵在了家里。
在巨大的压力下，周福海选择用跳楼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你……你不要过来了。”周福海抱着避雷针哆嗦个不停，“我已经完了，我这辈子已经完了，呜呜呜……”
将近两百斤的胖子大哭起来，似乎真的走投无路了。
方云泽低头看了一眼，他发现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周福海！”方云泽不愿废话，他喊道，“我知道你的情况，你仓库里还压着几十万件衣服裤子，只要你把那些货给清了，你欠的债就都能还上！”
“你别说了，要是那些货能出手我用得着来跳楼吗？”周福海语气委屈，“能找的渠道我都已经找了，能出手几万件就已经顶天了。”
“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周福海转头看向楼下，似乎准备一跃解千愁。
“你慢着！”方云泽赶紧阻止，“我能卖！我帮你卖！”
“你别说瞎话骗我，你一个小孩怎么卖？”周福海自然不信。
方云泽立刻打开书包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合同：“周福海，我给你二十万让你先缓过这个月，算是我的投资。然后我帮你把剩下的货都卖掉，所得利润我要三成，要是卖不出去这二十万就算白送你了！”
“这是合同！你签了还有一丝希望，大不了一个月后再来这里！”
周福海迟疑了片刻，然后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合同。
他不相信方云泽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能拿的出二十万，但手里的合同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是具备法律效益的。
“这是存折，你看清楚了，我有这笔钱！”方云泽生怕周福海不信，又亮出了存折。
“你……你为什么要帮我？”周福海信了方云泽的话，但他猜不透对方为何要这么做。
“帮你？”方云泽笑道，“我这是要和你做生意！我要和你一起赚钱！”
周福海抹了抹鼻涕和眼泪，他忽然有些动容，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年竟然愿意在他这个身陷绝境之人身上压宝。
二十万在那个年代绝对不算一个小数目，至少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
“好，你要是能把那批货清完，我给你五成！”周福海张开手掌。
方云泽见此松了一口气，他跳下屋顶对周福海招了招手：“那还等什么，快下来吧。”
周福海喘着粗气缓缓挪动着身体，吃力地爬下屋顶。
站在方云泽身边，周福海依然不敢相信：“你真要给我二十万？还要帮我把货卖完？”
“你把合同签了，我要是不给你钱你上法院告我去。”方云泽拍了拍身上的灰，云淡风轻地说道。
“我签！我回去就签！”由于身上没笔，周福海只好将合同藏进口袋中存放好。
恰在这时，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哭天喊地地冲了进来，正是周福海的老婆赵巧英。
“大海，你可千万别跳啊，你要是走了我该怎么办啊……”女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帮人，可她一看到方云泽和周福海却傻眼了。
“大海，你想通了？”赵巧英飞快抱住周福海，害怕他再次爬上屋顶，“钱没了我们可以再赚，要是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了……”
随赵巧英上来的都是周福海的亲眷，一看周福海没事便都松了一口气。
赵巧英一看到身旁陌生的方云泽便明白了一切，她鞠着身子紧握方云泽的手。
“诶呀，小兄弟，真是谢谢你，谢谢你把我们家大海劝下来，我们全家都欠你一个人情……”
话音刚落，方云泽忽见得神秘的债券簿自主飞出，哗啦啦地响。
而其封面上的人情点数正在飞快地上涨，一直来到了387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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