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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沈四爷

    沈四爷在城南着实名头不小,宋晓义之前说的也并非虚言。

    那个年代的冬铃城南还称不上太平盛世,街上游手好闲的混混或是地痞流氓也不在少数。

    高中辍学就出来闯荡的宋晓义深知社会险恶,他虽然愣头愣脑但也知道规矩,有些人骂上两句不算什么,但有些人最好看到了就躲远远的。

    沈四爷在宋晓义的心中就属于后者,他听多了有关城南沈四爷的传闻,虽然没有机会亲眼目睹这位四爷的风采,但他早就在心里将这位四爷捧到了高位。

    即便是方云泽看到眼前的阵仗也不免背冒冷汗,他只能强装镇定。

    “八佰胡!给钱!给钱!”

    忽然一片死寂的老年活动室里发出一道喊声,一个头戴鸭舌帽的老人兴奋地推倒麻将牌然后站起身。

    那名老人似乎是才注意到周围的异常,他扫视了一圈众人后呵斥道:“你们做什么?拍电影啊?学人家古惑仔啊?”

    “别乱来,搞得我和黑社会头头一样。”戴鸭舌帽的老头拔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显而易见这位便是赫赫有名的沈四爷。

    四爷话音刚落,房间里的一众人重新开始打牌,所有人对方云泽和宋晓义视而不见,仿佛刚才那剑拔弩张的一幕只是方云泽的幻觉。

    方云泽和宋晓义对视一眼,他率先走到沈四爷身边。

    此刻方云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敲门喊话的方式多有冒犯,因此这次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四爷。

    正在奋力搓牌的沈四爷头也没抬,他叼着香烟说道:“小子,回家去吧,老子打牌的时候不喜欢和人谈天。”

    宋晓义拉了一把方云泽的衣服,他已经心生退意。

    但方云泽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他继续道:“四爷,我朋友开车撞死了你的狗,按理说应当赔你钱。”

    沈四爷瞥了一眼方云泽,他自顾自地打了几圈牌后才开口道:“一般人来找我都会先报上姓名,住在哪块,做些什么行当。”

    “劈头盖脸就来找我谈事可算不上礼貌。”

    方云泽顿了顿后说道:“四爷,我叫方云泽,住纺织园街,现在还是个学生。这位是我的朋友宋晓义,也住纺织园街,他是开出租的。”

    听到这话沈四爷终于抬头看了看方云泽,他朝对面那人挥了挥手:“你给让个位子。”

    然后沈四爷又对方云泽说:“方云泽是吧,麻将会不会?先打上一圈再说。”

    方云泽有些猜不透沈四爷的心思,但见方云泽没动弹,沈四爷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们玩得不大,够不上赌博。”

    方云泽犹豫了片刻后最终坐在了沈四爷的对面,他想要看看这位四爷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直到坐下,方云泽才真正看清了那位传说中四爷的样貌。

    乍一看那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头,然而细看之下才能发现这位头顶鸭舌帽,驼着背的老头拥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他脸上的肌肉仿佛隆起的田埂,张嘴说话时的表情让方云泽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龇牙的虎豹。

    坐在麻将桌四周的几人默契地开始牌局,在宋晓义的指导下,方云泽开始抓牌。不同于方云泽的从容,宋晓义的额头上早已布满了汗水。

    “小南门,我们还是走吧。”宋晓义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沈四爷冷笑道:“你们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们。”

    “老子干的都是合法合规的买卖,只是在城南这片扎根久了就展出一些余荫,底下乘凉的人多了便称我一声四爷。”

    “别人愿意怎么喊是别人的事,我也不多说什么。可时间长了,外面人还真以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有多威风呢。”沈四爷自嘲了一句。

    打出一张麻将牌后,沈四爷将视线集中到了方云泽身上继续说道:“你叫小南门?这个名字我喜欢,有我年轻时的感觉。”

    方云泽一边摸牌一边说:“四爷,您就有话直说吧。我朋友撞了您的狗有错在先,该怎么赔就怎么赔,绝无二话。”

    沈四爷哼哼了两声,轮到他时却迟迟没有摸牌。

    他紧紧盯着方云泽,仿佛要用目光将其穿透似的。

    “小南门,你在城南也算是一号人物了。”沈四爷一开口就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前两天安昌打电话给我,问我知不知道城南纺织园街一个叫方云泽的小子是什么来头。”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混球偷了他的货物,没想到竟然是和他谈了一笔生意。”

    方云泽没有搭话,微笑以对,倒是把一旁的宋晓义听得目瞪口呆。

    沈四爷继续说道:“老子我见识也不算浅,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是你这个年纪能拿出五百万的可以说是世间罕有。”

    “而能有你这般魄力和胆识的……”沈四爷用力竖起一根手指,“老子前所未见!”

    “四爷过奖了,我不过是没事的时候喜欢思考,有些事情多想几次反而能想通了。”方云泽说。

    沈四爷索性不打麻将了,他两手交叉放在桌上,意味深长地说:“安昌可不是一般人,他是能成大事的,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而能被安昌夸得天花乱坠的年轻人,我想绝对不能用对待一般人的眼光去看待。”

    “小南门,不知道你能不能让四爷我见识见识,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方云泽的双手也离开了麻将牌,他反问道:“四爷想怎么个见识法?”

    沈四爷掀开了他身上那件土黄色的马甲,然后从内衬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我听安昌说你对理财颇有心得,正好我这边还有一点养老钱,不如委托你帮我打理。”沈四爷目光炯炯,“一年给你总资产百分之一的佣金!”

    方云泽神色如常,他淡然自若地坐在位置上,没有表态。

    站在方云泽身边的宋晓义有些慌了,他的视线不停地在方云泽和沈四爷身上流转,心中发出感叹:“为什么你们说的我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四爷,你可能搞错了,我的志向可不是做个基金经理之类的角色。”方云泽歪了歪头,“而且我这个人要么不玩,一玩就要玩大的。”

    沈四爷饶有兴趣地问:“哈哈,怎么玩大的不妨说来听听?”

    “我出一笔钱,再加上四爷这笔钱,我们开一家投资公司。越快开起来越好,其中有些事情我搞不定,所以需要四爷出手帮忙。”

    “你我合伙,从冬铃市开始,在三年内把盘子扩大到十个亿,然后进军东城,去赚真正的大钱!”

    沈四爷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眯起双眼战术后仰。

    这位六旬老人听过不少吹牛不打草稿的话,但他少有听到像方云泽这样把牛皮吹到天上去的,而且偏偏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

    方云泽乘势起身,他双手按在麻将桌的两边,上半身前倾给足了压迫感。

    “四爷,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方云泽嘴角勾起,将沈四爷的话原封不动地归还。

    沈四爷和安昌那种生意人最大的区别就是缺了涵养,身上自带着乡野人的戾气。

    面对一个后辈的挑衅,沈四爷如何能忍,他当即从椅子上跳起,一把将方云泽身前的麻将牌统统掀了过来。

    “臭小子,你他娘的乱出牌,你根本就不会打麻将!”

    方云泽坐回椅子上,他摊了摊手说道:“四爷,你忘了吧,现在是轮到你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