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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外乡人

    张安醒来的时候已是早上,太阳刚刚升起,他看着平静的水面,好像做了一场噩梦,张望过后,发现只剩了张晴朗一人。他艰难站起来,在洛普池边漫无目的的寻找着,身后拖出一条散乱的轨迹,他大声呼喊着傅云州和姚司玥,久久无人回应。这时候他才清醒过来,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耳边传来一阵轰鸣,他眨了眨眼,好想再睡一觉。

    等到张晴朗醒来已是半晌,他睁眼看到张安就在身边坐着,又闭上了眼睛,张安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继续望着水面发呆,很久之后,张晴朗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我们去哪?”听张晴朗说话中气十足。

    “阿朗...”张安也站了起来,想说话却被张晴朗打断。

    “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看到了,我知道,我和明月还会再见的,我会找到她,我要和她厮守终生。不过,现在,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对不对?最后一件事情,要不然,他们两个不是白白丢了性命吗?”

    张安深吸一口气,重整心情,弯腰提起斧头说道:“那咱们兄弟。”

    便斩断这天地。

    羊蹄寨,赫罗浮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只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艰难的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倒下,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他鬼使神差的掏出了那个锦囊,然后打开了它。

    赫罗浮又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的衣裳,一手提酒一手拿花来到了一座坟前,他先是将鲜花放在了石碑上,又倚着石碑坐在了地上:“珊珊,我要走了,很久才能回来,先来看看你,跟你说说话,免得之后想的慌。”说完赫罗浮猛灌了一口酒。

    墓碑之上,刻着贤妻姚珊珊之墓。

    丰城,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白芊身体和精神好了很多,这天她突然来了兴致要去爬积云山,虽然现在积云山云雾散去没了什么危险,但白芊父母还是怕她出事,说什么都要一起前往,用了半天时间三人才爬到了山顶,白芊父母喘着粗气说下次打死也不来了,白芊倒是没什么事情,她走到悬崖边上,看着对面山头,摸了摸发间的孔雀羽簪。

    她深吸一口气呼喊了一声,声音响彻山涧。

    高贯之站在一座山顶迎风而立,他知道这是张安和张晴朗的必经之处,所以他偷偷从昆仑跑了出来,要最后再劝一劝自己的好兄弟。

    正在等人的他突然生出了莫名的危机感,下意识的举起手中长剑做出了防御姿态,果然,一人手持长剑从天而降,朝着高贯之迎头劈来,来人正是张晴朗,高贯之看清来人后也没有主动出手,只是被动防御着张晴朗毫无技巧的大力劈砍,劈了十几剑之后张晴朗停了下来,冷漠的看了一眼高贯之就飞走了。

    张晴朗刚离开张安就落在了高贯之身旁,既然要见,那就再见一面好了。

    白龙寺小和尚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院门,开门的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看着那孩子疑惑的眼神小和尚说道:“阿弥陀佛,小僧义圆,看天色已晚,想在施主家中借宿一晚,不知可否?”

    孩子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和尚后说道:“没问题,我叫顺子,大师请进吧。”

    第二天一早,小和尚义圆顺利说服了顺子同他一起去一个地方,去听一场精彩的评书。

    周家村,周倜来到了父母坟前,给他们一人磕了个头,之后又和妻子孩子吃了个饭便回了蜃城。

    周明贵也在周倜的建议下带着妻子孩子出门闯荡去了,这天周明贵一家收拾完了东西,和父母道别之后便上了路,至于去哪?大伯不是说了嘛,齐城太平镇啊,那里安稳,越来越好了,等他们去了赚到了钱,就把爹娘也接过去住。

    老和尚惠果云游到了一处已是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看向了更北方。

    昆仑,高贯之跪在高向南面前说道:“爷爷,我已经跟父亲母亲商量过了,他们也同意了,请您废除我的法力,将我逐出昆仑,放我们一家回太平镇去吧。”

    “想好了,放着青唐城的荣华富贵不享,放着天人的悠长寿命不受,要回那个小镇子去了?”高向南话中没有一点感情,就像一块冰冷的石头。

    “想好了,就在不久前,我去见了他们,虽然我们一句话没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一切,他们少了两个人,他缺了一条手臂,他们是我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无法明知他们去送死还享受着现在的一切,他们拼命也要毁掉的一切。”

    许久之后高向南才再次开口:“那好,我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之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等到高向南和高贯之回到昆仑,高贯之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他双目之中没有了一点人性,冷冷的看着东北方向自语道:“死吗?那就都去死好了。”

    白鹭一路风尘仆仆终于是赶到了太平镇,他走进太平酒楼,正好碰上了从后厨出来的春晓:“客官要吃点什么?”

    白鹭双手捋了捋有些散乱头发才开口:“我找人,找一个叫春晓的姑娘。”

    春晓打量了下这个她不认识也不认识她的人:“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白鹭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就在眼前顿时大喜,又是点头又是弯腰的搞的春晓莫名其妙。

    “春晓姑娘你好,我叫白鹭,自西南丰城而来,受张安兄弟所托,给你送一封书信。”说着白鹭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

    听到白鹭说是张安的朋友,还是专门来给自己送信的,春晓开心的笑了,她接过书信说道:“白鹭大哥你先坐,我让后厨给你做点好吃的。”

    “好。”

    春晓快步走向厨房,嘴里还哼起了小曲儿,正在旁边吃饭的曹玄成把他们的对话听了个遍,看着春晓的模样不由得无奈的笑了笑,现在的年轻人呀。

    春晓从后厨出来之后就坐在曹玄成那桌迫不及待的打开了信封,老头喝了口酒也没说什么,白鹭看到这边的情况也厚着脸皮坐了过来,跟曹玄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写给我爱的人

    当我书写此信时,不知道这信什么时候能到你们手中,更不知道当你们抚读此信的时候我已身处何处。

    在我外出游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看尽了世间百态,我们是幸运的,我们享有太平,能吃饱穿暖,但是,有更多人在苦难之中挣扎求生,他们冲击着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推翻了我对于未来的无限希望,我曾尝试帮助他们,后来我才意识到自己的力量是那么渺小。

    我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一切,直到我见到了师父,我请求他为我解惑,师父讲了一个关于压迫、抗争、坚守的故事,他要我做一件事,他要我成为故事中的人,我迟疑了,我退缩了,我回了家,但那个念头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与父亲长谈,我与我爱的人长谈,才发现我已是故事中的人。

    我做出了决定,和伙伴再次离家,我不知道结果会怎样,但是我很抱歉,后果要你们和我一起承担,也许我会动摇,我知道也能从我的内心感受到,我向往,我惶惑,如果有一天我放弃了,那也许是个不错的结果,对于我和我们来说。

    我遇到了新的伙伴,我们走了更远的路,我们共同经历磨难,但好在我们每次都能度过难关,我们即将踏上新的旅程,离我们的目标更近一步,我也意识到,我们将遭遇更多的危险,但我有了更坚定的信念,我不会轻易屈服,我新的伙伴是两个很有趣的人,如果能见面的话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如果有一天我回不来了,那绝对是我不愿意见到的,我会拼尽全力为故事写下结局,幻想着一个美好的未来能够实现,至于之后的世间将会变得怎样,只能交给时间去评判了,如果有人能知道我的故事,讲出我的故事,那它将如春天的花一样绚烂,我希望你们的余生没有我也如鲜花般绚烂。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不要为我哭泣,我爱的人。我的灵魂将穿过万水千山与你们相见,然后安眠。

    春晓看完书信,仿佛失去了灵魂,白鹭本想叫一声春晓的,却被曹玄成制止了,最后白鹭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小声的叫了一声:“春晓姑娘。”

    春晓嗯了一声示意她在听。

    “张安兄弟说,你看完之后,把书信给他父亲母亲看看。”

    “嗯。”

    这时候曹玄成伸着脑袋想要看看书信的内容,春晓也看了过来,俩人看了个对眼,曹玄成面不改色继续瞟着书信,还拿筷子指了指书信说道:“丫头,给我看看咋样?”看春晓没有拒绝,曹玄成放下筷子慢慢把书信抽了出来,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起来。

    白鹭在一旁吃着饭,心想着这老爷子也是个妙人啊。

    “曹先生?”这次换春晓小声说话了。

    “别急,马上看完了。”

    春晓抿了抿嘴,白鹭看着老头的表情一口饭差点噎着。

    “上次这孩子回来我没见着可惜了,要是能把他留下,是个说书的好苗子,青出于蓝也说不定啊,哈哈。”

    “曹先生,说句正经的成不成?”

    “嗯,那说句正经的,虽然我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但是能看出来是想家了。”

    “他这么说,我好担心他。”春晓满面愁容。

    “人啊,一想家就会变的多愁善感,变得脆弱,说话自然也就...言重了些,不信你问这孩子,跑了这么远来送信,家里人会不会担心,他会不会想家。”

    春晓看了过来,白鹭放下碗筷喝了口水说道:“想家啊,刚出门觉得挺快活,不用整天的被媳妇孩子缠着了,不用去理会家里那些琐事了,可时间一长就不行了,想她们啊,离家越远越久越想她们,现在看到春晓姑娘这个样子,我想她们在家也同样想我吧,我得尽快回去了。”

    “嗯,行了,你们吃吧,我去趟小安家。”

    春晓走了之后曹玄成就停下了筷子,一声不响的开始搬他说书用的条桌,这把白鹭又看呆了,怎么着,连吃带拿?这也太明目张胆了,还好很快就有人出来了,不然白鹭还真不知道要不要去帮忙,别说,来人还真是要给他帮忙搬桌子的,不过被曹玄成拒绝了,老头就这么拖拖拉拉的,硬是把桌子搬到了太平镇牌坊下面,他把条桌整齐放在一边的石柱旁,醒木往桌上一拍,走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马法雷林新光一行人终于在太平镇外围安定了下来,只等着苏仙师处理妥当一切事物就可以开工挖河了,要不说背靠大树好乘凉啊,蜃城苏氏还真不是吹出来的,看苏仙师就能看出来,把他们一行人扔在这里,大手一挥就是大把银钱,一开口就是别的你们都不用管了,只管先把大家安顿下来然后等通知就好了,本来大家就是自愿来的,做好了吃苦的打算了,现在看来,好像是找了份肥差啊,说不定借此机会还能在这里扎根下来,这一大片一大片的平地,连个土堆都看不到,可不是比在那山沟沟里做山贼好的多了去了。

    齐城,一酒楼掌柜随意的拨着算珠,心想着真是奇了怪了,最近这齐城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啊,也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啊,可怎么就突然来了这么多外乡人,这些人不光豪爽阔气,为人处事还很和气,看谁都挂着个笑脸,不是说有钱有能耐的人走江湖都是快意恩仇很不好惹吗?这世道是怎么了?管他呢,能多赚银子就是了。

    蜃城,苏吉士来到了蜃楼之下,来到了正在等他的周倜跟前,一老一少,像是爷俩。

    “都交代好了?”

    “嗯,本来我这个家主就是造势用的,苏家有我没我都一样。”

    “不一样的,我问的是自己家交代好了?”

    “交代好了,我媳妇能照顾好孩子的,就是,对不住她们娘仨了。”

    “不后悔?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闲言少叙,走着?”

    “嗯,行,有我年轻时的风采,那就走着。”

    孔书全打开门走出蜃楼,看着让他心生愧疚的二人飞离蜃楼。

    “伏久者,飞必高啊。”

    极北之地

    两个青年和一个和尚在冰天雪地里走着,如果说张安他们在白龙寺遇见惠果和尚是巧合的话,那在这千里冰封的极北之地再次遇见还是巧合就说不过去了。

    “大师,白龙寺一别,不曾想到再次相见会在这里。”从之前情况来看这和尚是友非敌,张安说话还是很客气的。

    “都是缘分使然啊。”惠果一脸和善说道。

    “大师是来这里赏雪的吗?”

    惠果看了看张晴朗道:“这位施主戾气很重啊。”

    “那大师能看出来我们要去干什么吗?”

    “不如同行。”惠果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安和张晴朗再次升空,惠果和尚随即跟了上来,他们一路向北又飞行了许久,张晴朗看着眼前高山和漫漫冰原,想着这般漫无目的的寻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飞升台,这时候惠果和尚来到张晴朗身边说道:“近在眼前了。”

    越过高山,一片谷地出现在张晴朗眼前,谷地之上,两拨人隔着几十步的距离,剑拔弩张而在两方人之间,一座虚幻天门矗立。

    张安看着下面这么多人自嘲笑了笑说道:“这么多人,可真是瞧得起咱们兄弟了。”

    说话间惠果一个加速就落在了两方人中间,张晴朗看着没有任何反应的人群发觉到了问题:“不对啊,这两帮人不像是一伙的啊,怎么看着是要打起来了。”

    “走,下去看看。”

    他们落在惠果旁边,落地瞬间张晴朗明显感觉到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两方气势不断的向他们挤压过来,左边的人看着他们满眼杀意,右边的人则是戒备的看着左边。

    看张安和张晴朗跟了过来,惠果和尚一边走向天门一边说道:“这边的,是来阻止你们进入天门的,这边的,是来阻止阻止你们的人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很意外。”

    “这不只是你们的战斗,他们都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的后人,一个信念在他们之中代代传承至今,有些人背叛了,有些人放弃了,更多的人是在坚守着,虽然他们之中很多人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他们还是来了。”

    “信念吗?我一直以为我们在孤军奋战,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

    “没人讲他们的故事罢了。”

    看着他们步步靠近天门,左边有人安奈不住了,他们本来计划着要在天门外将三人拦上一拦的,不求杀人,能消耗消耗也是好的,让天门内的准备多一分保障,毕竟事关重大。可是意外还是发生了,不知道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随着他们一起到来的还有对面这一大帮人,这让天门外的他们全成了摆设,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不过也无所谓了,就凭他们三个,想破坏飞升台还是痴心妄想,到时候他们三个死在了天门内,那你们这帮人,一个也别想逃。

    就在此时,三人走进了天门,消失不见了。

    太平镇,吃过午饭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曹玄成有些困了,他眯着眼看张北走了进来,来找小雨玩了,手里还拿着一把长剑,木头刻的,看起来还挺漂亮。

    小雨看小北来了,便从屋里跑了出来,“爷爷,我和小北出去玩了。”

    “嗯,去吧。”曹玄成点了点头。

    刚要出门曹玄成叫住了她们,“小北,张女侠,你的宝剑可否借我一用啊?”

    小北疑惑问道:“曹爷爷,你要它干嘛?”

    “没什么,等你们回来了就还给你。”

    “那好吧。”女侠嘛,当然要大气一点。

    曹玄成接过木剑又躺回了椅子,一会儿就睡着了。

    白龙寺突然一阵地动山摇,连羊蹄寨都感受到了动静,大家一阵手忙脚乱跑了出来,都以为是地动了。一阵剧烈摇晃之后白龙寺轰然炸开,烟尘散去之后一条白龙从白龙寺下钻了出来,它眨了眨眼睛,竖瞳中满是怨恨,好你个老和尚,将我拘押此地几百年,现在封印碎裂,你是死掉了吗?很可惜啊,没能死在我的手中。

    忽然他心生感应看向天空,一个老头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手中拿着一把木剑。

    “来者何人?”白龙问道。

    老头没有说话,他将手中木剑甩向白龙,木剑在白龙戏谑的眼神中直刺它的头颅,一穿而过,白龙就这样失去了生机。

    曹玄成在院中醒来,拿起怀中木剑伸了个懒腰。

    失落之地

    张安他们三人踏进天门之后就来到了一个只有黑白二色的空间之中,在这片空间最显眼的莫过于远处的巨大石台了,飞升台。

    看着空荡荡的空间他们并没有掉以轻心,如此重要的地方不会没有人把守的,越是不知道敌人在何处越是危险,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

    就在这时,飞升台上发出了刺眼的白光,紧接着一位位金甲人从飞升台内走了出来,站在了飞升台石阶之上,大约几十人,金色光芒在这只有黑白二色的空间中显得格外扎眼,压迫感满满。

    金甲人队伍一分为二让开道路,从他们后面走出来了一位更加高大的金甲人,与他同行的人就显得很娇小,高贯之。

    二人走到最前方站定,“天王,就凭他们三人,咱们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是有些小题大做,不过事关重大,天界对此很是重视,若不是他们意见不一的话,还会来更多天将。”

    “我看天王一人足矣。”

    “飞升台破损,我们无法发挥出全部实力,不过也够用了。”

    “不如你我先去同他们耍耍如何?”高贯之耍了个剑花。

    “正有此意。”金甲天王握紧手中巨斧,拧了拧脖子。

    看着冲过来的金甲人和高贯之,张安轻声说道:“还是要做敌人了吗?”

    三人严阵以待。

    就在高贯之与金甲天王贴地飞行到一半距离时,异变突起,高贯之手中长剑泛起金光,身体快速一拧,长剑就挥向了金甲天王的脖子,在金甲天王不解与愤怒的目光中砍下了他的头颅,高贯之拿起头颅继续前冲,直到张安他们身边才停下,他一把将金色头颅丢在地上说道:“如何?”

    虽然事发突然,但他们还是快速看清了形式,“弃暗投明了?”张晴朗调侃了一声。

    高贯之转身站到了张安身边快速说道:“没时间解释了,之前我是做了一些事,但我现在明白了,我进入了飞升台见到了先祖残魂,接过了他未完成的使命,不过天界一直注意着这里,我的先祖只能暂时阻挡他们,咱们得尽快解决掉这些金甲神将破坏掉飞升台,不然等到再有神将下界就晚了。”

    金甲神将开始了冲锋。

    张安三人在前,惠果在后,开始狂奔迎敌。

    张晴朗一招太平雷鸣锁定一位金甲人迎头劈下,那金甲人的脚步只是迟缓了片刻便恢复了正常,看着甩了甩脑袋毫发无损的金甲人张晴朗自语道:“皮糙肉厚,试试这招。”接着便召唤出几束雷霆相互纠缠着劈向了金甲人,龙卷雷轰,他人跟在雷霆之后,挥舞长剑高高跃起。

    张安在距离金甲人十几步的距离凌空一跃,举起斧头劈向了最前面的金甲人,金甲人看斧头劈来架起手中长枪阻挡,在斧刃和枪杆接触的刹那枪杆直接崩碎,斧头砍在金甲人胸膛之上,张安再次发力,金甲人直接崩碎化为点点金光飘散,他再次拿起斧头,冲向旁边的金甲人。

    也许是高贯之袭杀了金甲天王的缘故,他遭到更多的金甲人围攻,还好他身形灵活,躲过了一波又一波的凶险进攻,惠果和尚过来帮忙,一拳打在一位金甲人面门,万字符闪烁,将金甲人击退数步,高贯之这边暂时腾出手来,他举起长剑放在胸前,左手中指食指自剑柄向上划过剑尖,“虎伏深山听风啸,龙卧浅滩等海潮。”长剑泛起金光,高贯之随之而动,如游龙一般穿梭在金甲人之间,只留下一道残影,而后便有数个金甲人身体直接崩碎。

    三人进攻,一人防御,在他们的配合下,在激烈的的缠斗搏杀后,终于除掉了所有金甲人,天地又恢复到只有黑白二色,一片死寂。除了惠果之外他们都受了伤,一滴滴黑色的血液浸湿衣衫,滴落在地。

    可是时间还是有些迟了,飞升台发出了更加刺眼的白光,石台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很快就有一尊巨大的金甲神灵跳出飞升台,落在地上,引的大地震颤,他们看着飞升台中刚刚露出半个脑袋的第二尊金甲人暗道不好,还有。

    刚才在与金甲人搏杀时他们已经消耗了不少法力,如果再有更多如此巨大的金甲神灵出现,那,唯有死战了,张安握紧了手中斧头。

    就在这时,惠果和尚从他们身后跃起,手中万字符缓慢旋转急速变大,他在空中调转身形直冲飞升台,手掌拖着金色万字符拍向还在飞升台中没有完全出来的金甲神灵前额,金甲神灵随即崩碎,但万字符却没有消失,惠果和尚衣袖飘摇金刚怒目,将万字符拍在飞升台之上。他看向张安他们喊道:“贫僧再为你们拖延些时间,接下来就靠你们了。”万字符印在了飞升台上,和尚惠果死了。

    张安他们三人并肩而立,准备迎战金甲神灵,高贯之提醒道:“巨灵神,数位金甲神将通过阵法操控,实力很强。”

    “小菜一碟。”张晴朗率先发起攻击,他手握长剑牵引着雷霆劈砍在巨灵神挥舞的拳头上,却被巨灵神巨大的力量震飞了出去,在地面滑退几十步才停下来,他再次奔向巨灵神。张安和高贯之也随之出手,希望可以尽快解决巨灵神,他们不知道惠果和尚拿命换来的封印能坚持多久。

    可巨灵神除了行动有些笨拙之外几乎无敌,缠斗许久,三人全力都不足以破开他的防御,张晴朗又被巨灵神一拳击退,身体砸在飞升台之上,吐出了一口黑血,这时他注意到,在飞升台复杂又美丽的符文之上,一个万字符微光闪烁,万字符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封印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张晴朗看了看远处正在和巨灵神纠缠的张安和高贯之,又看了看已经出现裂痕的封印,张晴朗知道,再如此纠缠下去,等到封印被破的时候,那他们就彻底失败了,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张晴朗盘膝坐下,长剑平放在腿上,最后看了一眼张安和高贯之便闭上了眼睛,他喃喃自语道:“再见了,我的兄弟,明月,我来了。”

    张晴朗衣服无风自摆,摆动越来越剧烈,衣裾纷飞,猎猎作响,他睁开双眼,眼中散发出金光,双手结印,身体慢慢升空,衣服渐渐变成了紫色,巨灵神注意到了张晴朗,他快速摆脱张安和高贯之朝张晴朗奔来,张安和高贯之也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他们再次飞向巨灵神,为张晴朗争取时间。

    静止在半空的张晴朗低头看着巨灵神,口中冷漠喊出四字:“天定三魂。”

    四字出口,他身体化作长剑刺向巨灵神,金光与巨灵神相撞,发出刺耳爆鸣声,巨灵神并没有坚持多久便怦然碎裂,张晴朗坠落地面,没了气息。

    看着没了生机的张晴朗,张安和高贯之已来不及悲伤,因为此时飞升台上的封印已布满裂纹,发出了道道白光,张安跳到飞升台上,提起斧头高高跃起,一斧头劈在飞升台之上,飞升台完好无损,张安和斧头却被震飞,怎么办?

    张安坐起来甩了甩被震麻的手臂,拿起斧头再次劈向飞升台,几下之后,飞升台还是完好无损,此时的张安好似失去了理智,只剩下劈砍的本能。高贯之手臂横在他胸前拦住了他,他喘了口气看了看天空说道:“一起。”

    “好。”张安这才停了下来,点了点头说道:“好。”

    二人站到飞升台上,抬头直冲云霄,在半空中调转方向,一剑一斧直指飞升台,最后一击。

    斧与剑刺中飞升台的一瞬间,只听到叮的一声,时间好像都停止了。下一瞬间,张安看到在飞升台与斧尖剑尖接触的地方出现了一道裂纹,裂纹不断扩散,很快布满整个飞升台,接着飞升台就产生了剧烈的爆炸。

    “父亲母亲小北春晓,如果有来生,我要做个普通人。”

    苏吉士与周倜刚刚到达天门之外就遇上了剧烈的爆炸,天地在瞬间完全被黑白二色所笼罩,没有了一丝生机,就在所有人都搞不清情况的时候,黑白二色又瞬间收缩,全都归于飞升台一点。接着自飞升台出涌出一道黑色光柱直射天穹,天空乌云涌动过后,一道天河之水落下,苏吉士见此情形飞身而起,托着一个巨大蚌壳,暂时接住了天河之水不让它落地。

    周倜开始在雪地上刻画法阵,一边刻画一边喊道:“我需要十五位修为大成之人与我共同激活法阵,愿死者上前。”

    在场之人都心知肚明,如果天河之水落地,人间必将遭受大难,无数人将失去家园,失去生命。

    很快就有一位老者走出来站在了法阵边缘,面色坦然,一死而已。有一人带头就出现了第二位第三位,直到第六位,这已经是来帮助张安他们的人中,所有达到大成境界的修士了,这时候又有一人走出来站到了法阵旁,看到这人,第一位站出来的老者说道:“小子,你有几斤几两老夫还不知道,丢了性命是小,坏了事情是大,滚回去。”

    “可...”

    “天塌下来还轮不到你们来顶,滚滚滚。”

    那人只能退回了了人群。

    周倜法阵准备完毕,他抬头看了看越来越吃力的苏吉士,看了看法阵之中的六人,有些失望。

    阵中人的同伴只能愤怒的看着对面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们是敌人,愤怒过后就是无力和自责,为何在真正需要的时候,自己却不够资格?

    退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看到,一个中年人从对面走了出来,走进了法阵之中:“我为求长生加入昆仑已二百载,妻儿后辈已归于尘土,今日今时方才明悟,我得到了时间,却失去了所有。”

    沉默过后,他看见对面接连走出了将近二十个人,一番争论过后才最终确定了其中九人。

    十五人围成一个圈,将自身精气不断汇聚向阵中的周倜,周倜低头看了看脚上那双新布鞋,从父亲柜子里拿的,是母亲生前留给他的,他一直放到现在才舍得穿上,刚好。

    “博观而约取,厚积而薄发,孔先生苏先生,你们可害苦我周倜了。”话音落下,法阵之中十六人逐渐石化,一座山峰从他们脚下破土而出,直插云霄。苏吉士站在山峰之上,将蚌壳放在山顶后,逆流而上,他要以性命,堵天河。

    天河之水止住,天空下起大雪,山峰很快被皑皑白雪覆盖,山顶一汪池水清澈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