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化妆侦察
“哼，这还差不多。”到底是孩子，见张宪说软话，小岳云颇有胜利感，得意地破涕为笑，继续说道，“奇门遁甲是研究自然界磁性作用，在每年、每月、每日、每个时辰中流动的情形，以及对世间万物的影响，所以奇门遁甲被用在军事上。宪叔，这会儿你该明白，为什么师傅只传给我，不传给师兄们了吧？”
张宪不得不佩服小岳云，这么小年纪竟然就学到了这么深奥的东西，他想进一步了解小岳云还知道些什么，说道：“你再说说奇门遁甲跟八卦阵之间的联系。”
小岳云高兴地应道：“好咧。其实奇门遁甲本身就是九宫八卦阵。‘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奇门遁甲神秘奥妙之处就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只要具备扎实的易学知识和深厚的五行干支基础，就能学会奇门遁甲这门绝学。”
天干地支组合成的六十甲子，是以时间为主要特征的符号，以后天八卦为主的九宫八卦，是以空间为主要特征的符号。奇门遁甲就是将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融合时空为一体，包括天、地、人、神在内的立体动态宇宙思维模型，以模型中的时间信息为主，进行思考，从而达到预测万事万物，趋吉避凶。诸葛亮就是在深入研究奇门遁甲绝学之后，发明了八卦阵。
所谓八卦阵，实际上是一种经过事先有针对性训练，步兵应对马军的手段。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的在战线某个位置让出一个空间，引诱对方骑兵下意识的向这个地方集中，等待敌人走进这个口袋，再予以歼灭之。
小岳云讲完了八卦，得意地补充道：“宪叔，你不是说金狗的骑兵厉害么？往后咱们就用八卦阵来对付他！”
张宪故意说道：“你说的这个阵法好是好，知道的人懂得是诱敌深入，不知道的人，还当是敌人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呢。”
小岳云拍着巴掌说道：“宪叔，你说的太对了，表面看，己方的阵势看似被敌人攻破，但是并没有溃散，一路上在向两边集结固守，让出空间任由敌人冲击。这种阵势的核心就在于放敌人进来的路线可以通过事先操练确定，通过有意识的引诱，让对方本来是在战阵两端直线冲杀，变成由己方引导下，在阵内的环形路线行进。这样连续不断的接敌，就会逐渐消耗敌军马军的气势和体力。由于马军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己方给他规划好的‘安全’路线前进，直至走到他们的葬身地。曹刿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人就会被逐渐消耗掉。”
张宪想，这小子懂得真多，讲的头头是道，问道：“小云子，这个阵你能破吗？”
小岳云应道：“有阴就有阳，有矛就有盾，再厉害的阵也有破解的办法。”
张宪说道：“说来听听，怎么个破法。”
小岳云点点头说道：“好咧。八卦阵是按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等八门布置的，要破它，咱们得从正东‘生门’杀进去，往西南‘休门’杀出，再从正北‘开门’杀进，这个八卦阵就破了。宪叔，容易吧？”
张宪眯缝着眼睛反问道：“当真？”
小岳云骄傲地应道：“你不是说军中无戏言吗？当然是真的。不过，各种阵的破法不一样，比方说一字长蛇阵吧，你千万不能让它头尾相接，得小心被它包你饺子。对付一字长蛇阵的办法就是采取打头、剖腹、砍尾，将它分成几段，然后各个击破。总之，破阵不能死搬硬套，不同阵法得用不同方法去破解。”
见小岳云把破阵说的如同吃菜瓜一般容易，张宪频带警告地说道：“小云子，纸上谈兵容易，真正做起来难呐。你可别做只会夸夸其谈的赵括，到头来不仅害的四十五万弟兄被秦军坑杀，连他自己也送了性命。”
小岳云得意地说道：“我才不会做赵括呢。师傅说了，要我到部队跟着爹爹和你们多学习，多看多做，少说话。要不是你问我，我才懒得讲呢。宪叔，我真懂的排兵布阵和破阵，在铁佛寺的时候师傅指导我练过无数遍，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试试。是我摆阵呢，还是你摆好阵我来破？”
张宪摇摇头，说道：“今天就不试了，来日方长，以后会有的是机会让你表演。现在我要跟你说正事，明天跟我去执行任务。”
小岳云兴奋的跳了起来，抱着张宪的脖子问道：“真的么？你真的带我去执行任务么？宪叔，咱们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啊？是去打仗么？”
张宪将小岳云按在椅子上坐下，严肃地应道：“军中无戏言，当然是真的啦！我身为一军领导，能随随便便跟你开玩笑么？至于是去干什么，这是机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哼，我又不是外人，对我还要保密啊？”尽管小岳云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不过能去执行任务，他还是把这点小小的不愉快丢到了脑后，高兴的两眼放光，着急地问道，“宪叔，我们什么时候走？要带什么兵器？哦，对了，宪叔，我还没有兵器呢。”
张宪摇摇头应道：“没有兵器没关系，咱们军营有的是，想要什么样的兵器随你挑。不过，明天我们什么兵器都不带，等这回执行完任务回来，你自个去兵器库好好挑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
小岳云皱着眉头说道：“宪叔，兵器库我去过，没有找着我中意的家什。”
张宪反问道：“啊？开什么玩笑！兵器库那么多兵器，居然会找不着一件你中意的兵器？”
小岳云点头应道：“真的，确实没有找着我中意的兵器。”
“你枪使得蛮好的，上回一杆枪连挑六名金兵。还是去选杆钢枪吧。”张宪想起了上回小岳云的战斗场面，觉的小岳云的枪使得出神入化，是个好抢手。
小岳云噘着嘴应道：“我才不要长枪呢。”
张宪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喜欢长枪？你爹爹使得也是一杆钢枪，子承父业，不好吗？”
“我就不要长枪。”小岳云耍起小孩脾气。
张宪没有生气，问道：“小云子，告诉我，你师傅都教了你哪些兵器？”
小岳云如数家珍般的应道：“师傅教的可多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槊、棒、矛、棍、耙，还有弓箭，我全都学过，样样都会。”
张宪拍着小岳云的肩膀，称赞道：“行啊，小云子，真看不出来呀，小小年纪，竟然十八般兵器都会使。臭小子，不会有水分吧？”
小岳云阴下脸来，说道：“宪叔，你不相信么？好，我现在就练一套让你瞧瞧，让你看看我的功夫到底有没有水分！”
张宪说道：“我见过你使枪，枪法不错。”
小岳云摇摇头说道：“宪叔，我知道枪是百兵之首，一件大枪百兵王，不见大枪百兵枪。人们常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六尺长枪的伤是创口较大的贯通伤，致命性非常强，极易伤及内脏，它的致命性一般强于劈砍伤。我虽然会使枪，而且我爹爹和您用的都是枪，我也喜欢枪。不过，我要用的不是长枪，而是铁锥枪。”
“铁锥枪虽然也叫枪，可它是短兵器。”张宪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铁锥枪是何物。
小岳云得意地说道：“对呀！我就喜欢用短兵器。短兵相接，面对面厮杀多带劲呀！”
张宪当头给小岳云泼了一盆冷水，说道：“带劲？要是喷你一身血，又要掉眼泪了。”
“哼”小岳云了一声，说道：“我是看见伤兵流血难过，哪里是害怕看见敌人的血啊？我是属狼的，喜欢看敌人流血。宪叔，我跟你讲正经的，师傅跟我说过，铁锥枪样子有点像锤，但是，它的前端有一个四棱形的枪头，既可以当锤使，又可以当枪用，可以砸，可以刺，我最喜欢它。”
张宪说道：“既然你喜欢铁锥枪，这好办，铁锥枪又不是什么稀罕武器，各部队都有装备。咱们兵器库除了有梭枪、槌枪、宁笔枪、捣马突枪等数十种枪，也有铁锥枪哇，你没看见么？”
小岳云皱着眉头说道：“宪叔，我不是没有看见，兵器库那些铁锥枪哪里是杀敌武器，轻飘飘的，简直就是戏子演戏用的道具，不是我想要的铁锥枪。”
张宪吃惊地说道：“谁说那些铁锥枪是演戏的道具呐？错！它们都是杀敌利器，咱们部队许多战士用的好好的，只有你说它太轻。说说看，要多重的铁锥枪才适合你用？只要你喜欢，我叫铁匠师傅帮你打一只就是了。”
小岳云说道：“一只不够，我要一对。”
“一对？好，好，好，一对就一对，一公一母，成双成对。”张宪哈哈大笑，应允了，问道，“你想要多重的呀？”
小岳云说道：“每只要四十斤。”
张宪吃惊地说道：“我的天啦，那也太沉了吧？每只四十斤，一对就是八十斤，你才多大呀？别忘了，你还是个十二岁孩子，能拿的动吗？打仗可不是举石锁，不光要能举的起来，还要舞的动才行呐。”
小岳云很自信地说道：“宪叔，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使不动，我打来干什么呀？它们是兵器，又不是当摆设的花瓶。”
见小岳云说的这么坚决，张宪妥协了，说道：“要不咱俩都各让一步，暂时先打一对十斤的用用，等你耍熟练了，再给你打四十斤的。”
小岳云拼命摇着头，说道：“不行！十斤的打来干啥？还不如用兵器库现成的铁锥枪呢。宪叔，我降低一半标准，每只最少得二十斤。”
这回轮到张宪摇头了，说道：“我的祖宗耶，别用那么重的兵器行不行啊？就算你真的拿得动，可是你才十二岁，身子骨嫩的像豆芽菜，要是折了，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哟！这样吧，先打十五斤的，过一段时间再重新给你打重的。行啦，十五斤不轻了，一对就是三十斤，咱们岳家军还没有哪个将领的兵器有这么重的。怎么样？小云子，不要再讨价还价啦！”
“好吧，我给你这个面子。”见张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小岳云只好妥协。
张宪又说道：“记好了，明天不带武器，不准穿军装。”
“为什么呀？”小岳云蹙着眉头，不解地说道，“宪叔，不让我带兵器，怎么打仗呀？难道又要我徒手去夺兵器？”
张宪知道小岳云误会了，连忙说道：“谁要你去夺兵器啦？咱们这回又不是去打仗，夺什么兵器呀？”
小岳云一听，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又撅着小嘴说道：“不是去打仗，我不去！”
张宪笑着问道：“真不去？你可别后悔哟！”
小岳云何等聪明，听出张宪是话中有话。
尽管小岳云不知道张宪要带自己去哪儿，去干什么，但是他明白，张宪一定是去做跟打仗有关的事，马上改口说道：“宪叔，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张宪问道：“建康城没去过吗？”
小岳云反问道：“宪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是跟着你来江南的，你啥时候带我去过建康城啦？”
是张宪疏忽了，忘了小岳云刚到江南不久，说道：“哦，我忘了你还没有去过建康。你老家相州是殷商古都，建康可是六朝古都，三国时期的吴国，后来的东晋、南朝的刘宋、萧齐、梁、陈都在建康做过都城。五代时期的南唐也在建康建都，准确的说，建康应该是七朝古都，可热闹呐。不过，自从金军占据了建康，那儿就成了虎穴龙潭，我想带你去逛逛，让你开开眼界，你敢去吗？”
“闯虎穴龙潭才刺激呢！”哈哈，竟有这么好的事情啊？真是天上掉馅饼啦，小岳云高兴的拍着巴掌说道，“宪叔，太好了，我跟你去。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张宪打断了小岳云，说道：“你这个小屁孩毛病真不少，左一个条件，右一个要求。说吧，有什么要求？要是无理取闹，你就别去了。”
小岳云说道：“宪叔，肯定不是无理取闹，我想带铁蛋一块去。铁蛋是建康人，他也想当兵。宪叔，这家伙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他能说会道，机灵的很呢。带他一块去，或许到时候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同时也算是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宪叔，求你了！”
张宪见过铁蛋，这孩子比小岳云大一岁，是有些胆量，两人个头差不离，但是身子骨比岳小云要单薄。
张宪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得告诉他，我们是去虎穴狼窝侦察，不是去建康城游山玩水，要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能自由行动。”
小岳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严肃地应道：“宪叔，小侄明白，等会儿我就去跟他说清楚，保证不误事。如有违犯，任凭你军法从事，小侄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张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现在就去把他找来，由我来跟他谈。对了，你先别告诉他去建康侦察的事，咱们这次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必须严格保密。”
小岳云屁股像装了弹簧，蹦了起来，抱拳说道：“得令！”
自从金兵占领建康那天起，张宪就没有去过建康。出发之前，张宪跟小岳云和铁蛋两个孩子做了一次详细交谈，不仅仅是给他俩打气，主要是向铁蛋了解建康城的地形和地标性建筑，以及金军的驻防情况。
张宪和蔼地问道：“铁蛋，你们家住在建康哪儿呀？”
听着张宪一口流利的建康话，小岳云和铁蛋都愣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声问道：“宪叔，你也是建康人？”
铁蛋不是兵，依照张宪的要求，他按照小岳云的口吻也叫张宪作“宪叔”。
张宪哈哈笑道：“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不是建康人，我的老家在四川。十五岁离开家乡，在张所老元帅那儿当了一名小兵。这些年跟随部队到的地方多了，接触的人也多，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学乡谈的天赋。不瞒你们，为了这次侦察，前些天我特地找了个建康籍的士兵，跟他学了十天乡谈，没想到，竟然把铁蛋这个真建康人给蒙住了。铁蛋，我的建康话还凑合吧？”
铁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宪叔，哪叫凑合哟，说的真地道。你要不说你是四川人，我还当咱们俩是老乡呢。”
张宪摇摇头说道：“会说几句话没什么了不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铁蛋，你知不知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吗？”
铁蛋应道：“知道，岳云跟大伙说过，是李白小时候的故事。”
张宪说道：“知道就好，题外话就不说了，咱们言归正传。告诉我，你们家住在建康城什么地方？”
铁蛋答道：“我家离府衙不远，大概有一箭地吧。”
张宪点点头说道：“你们家的位置挺中心的，是个不错的地方。铁蛋，你们家在城里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铁蛋脱口应道：“有哇。我大舅和二舅在南门，大姨妈住在东门，他们三家离城门都不远。我大姑妈家附近原先是座军营，不知道金狗现在有没有在那儿驻兵。哦，对了，我大伯家在建康城东门外巩家庄。”
听了铁蛋的回答，张宪感到相当满意，他又与铁蛋聊起建康城的大街小巷，衙门、军营，和各大酒楼、客店、妓院等主要地标性建筑物。张宪根据铁蛋说的情况画成图，跟铁蛋一一做了核对，这才收起图。
张宪不得不佩服小岳云，这么小年纪竟然就学到了这么深奥的东西，他想进一步了解小岳云还知道些什么，说道：“你再说说奇门遁甲跟八卦阵之间的联系。”
小岳云高兴地应道：“好咧。其实奇门遁甲本身就是九宫八卦阵。‘八卦甲子，神机鬼藏’，奇门遁甲神秘奥妙之处就藏在八卦和甲子之中。只要具备扎实的易学知识和深厚的五行干支基础，就能学会奇门遁甲这门绝学。”
天干地支组合成的六十甲子，是以时间为主要特征的符号，以后天八卦为主的九宫八卦，是以空间为主要特征的符号。奇门遁甲就是将它们按照一定的规则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融合时空为一体，包括天、地、人、神在内的立体动态宇宙思维模型，以模型中的时间信息为主，进行思考，从而达到预测万事万物，趋吉避凶。诸葛亮就是在深入研究奇门遁甲绝学之后，发明了八卦阵。
所谓八卦阵，实际上是一种经过事先有针对性训练，步兵应对马军的手段。在对方冲击时，有意识的在战线某个位置让出一个空间，引诱对方骑兵下意识的向这个地方集中，等待敌人走进这个口袋，再予以歼灭之。
小岳云讲完了八卦，得意地补充道：“宪叔，你不是说金狗的骑兵厉害么？往后咱们就用八卦阵来对付他！”
张宪故意说道：“你说的这个阵法好是好，知道的人懂得是诱敌深入，不知道的人，还当是敌人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呢。”
小岳云拍着巴掌说道：“宪叔，你说的太对了，表面看，己方的阵势看似被敌人攻破，但是并没有溃散，一路上在向两边集结固守，让出空间任由敌人冲击。这种阵势的核心就在于放敌人进来的路线可以通过事先操练确定，通过有意识的引诱，让对方本来是在战阵两端直线冲杀，变成由己方引导下，在阵内的环形路线行进。这样连续不断的接敌，就会逐渐消耗敌军马军的气势和体力。由于马军自身的特性，他们又不得不按照己方给他规划好的‘安全’路线前进，直至走到他们的葬身地。曹刿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随着时间的推移，阵内的敌人就会被逐渐消耗掉。”
张宪想，这小子懂得真多，讲的头头是道，问道：“小云子，这个阵你能破吗？”
小岳云应道：“有阴就有阳，有矛就有盾，再厉害的阵也有破解的办法。”
张宪说道：“说来听听，怎么个破法。”
小岳云点点头说道：“好咧。八卦阵是按照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等八门布置的，要破它，咱们得从正东‘生门’杀进去，往西南‘休门’杀出，再从正北‘开门’杀进，这个八卦阵就破了。宪叔，容易吧？”
张宪眯缝着眼睛反问道：“当真？”
小岳云骄傲地应道：“你不是说军中无戏言吗？当然是真的。不过，各种阵的破法不一样，比方说一字长蛇阵吧，你千万不能让它头尾相接，得小心被它包你饺子。对付一字长蛇阵的办法就是采取打头、剖腹、砍尾，将它分成几段，然后各个击破。总之，破阵不能死搬硬套，不同阵法得用不同方法去破解。”
见小岳云把破阵说的如同吃菜瓜一般容易，张宪频带警告地说道：“小云子，纸上谈兵容易，真正做起来难呐。你可别做只会夸夸其谈的赵括，到头来不仅害的四十五万弟兄被秦军坑杀，连他自己也送了性命。”
小岳云得意地说道：“我才不会做赵括呢。师傅说了，要我到部队跟着爹爹和你们多学习，多看多做，少说话。要不是你问我，我才懒得讲呢。宪叔，我真懂的排兵布阵和破阵，在铁佛寺的时候师傅指导我练过无数遍，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试试。是我摆阵呢，还是你摆好阵我来破？”
张宪摇摇头，说道：“今天就不试了，来日方长，以后会有的是机会让你表演。现在我要跟你说正事，明天跟我去执行任务。”
小岳云兴奋的跳了起来，抱着张宪的脖子问道：“真的么？你真的带我去执行任务么？宪叔，咱们是去执行什么任务啊？是去打仗么？”
张宪将小岳云按在椅子上坐下，严肃地应道：“军中无戏言，当然是真的啦！我身为一军领导，能随随便便跟你开玩笑么？至于是去干什么，这是机密，暂时不能告诉你。”
“哼，我又不是外人，对我还要保密啊？”尽管小岳云心里老大的不舒服，不过能去执行任务，他还是把这点小小的不愉快丢到了脑后，高兴的两眼放光，着急地问道，“宪叔，我们什么时候走？要带什么兵器？哦，对了，宪叔，我还没有兵器呢。”
张宪摇摇头应道：“没有兵器没关系，咱们军营有的是，想要什么样的兵器随你挑。不过，明天我们什么兵器都不带，等这回执行完任务回来，你自个去兵器库好好挑选一件称心如意的兵器。”
小岳云皱着眉头说道：“宪叔，兵器库我去过，没有找着我中意的家什。”
张宪反问道：“啊？开什么玩笑！兵器库那么多兵器，居然会找不着一件你中意的兵器？”
小岳云点头应道：“真的，确实没有找着我中意的兵器。”
“你枪使得蛮好的，上回一杆枪连挑六名金兵。还是去选杆钢枪吧。”张宪想起了上回小岳云的战斗场面，觉的小岳云的枪使得出神入化，是个好抢手。
小岳云噘着嘴应道：“我才不要长枪呢。”
张宪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喜欢长枪？你爹爹使得也是一杆钢枪，子承父业，不好吗？”
“我就不要长枪。”小岳云耍起小孩脾气。
张宪没有生气，问道：“小云子，告诉我，你师傅都教了你哪些兵器？”
小岳云如数家珍般的应道：“师傅教的可多呐！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戈、镋、槊、棒、矛、棍、耙，还有弓箭，我全都学过，样样都会。”
张宪拍着小岳云的肩膀，称赞道：“行啊，小云子，真看不出来呀，小小年纪，竟然十八般兵器都会使。臭小子，不会有水分吧？”
小岳云阴下脸来，说道：“宪叔，你不相信么？好，我现在就练一套让你瞧瞧，让你看看我的功夫到底有没有水分！”
张宪说道：“我见过你使枪，枪法不错。”
小岳云摇摇头说道：“宪叔，我知道枪是百兵之首，一件大枪百兵王，不见大枪百兵枪。人们常说，三箭不如一刀，三刀不如一枪，六尺长枪的伤是创口较大的贯通伤，致命性非常强，极易伤及内脏，它的致命性一般强于劈砍伤。我虽然会使枪，而且我爹爹和您用的都是枪，我也喜欢枪。不过，我要用的不是长枪，而是铁锥枪。”
“铁锥枪虽然也叫枪，可它是短兵器。”张宪是沙场老将，自然知道铁锥枪是何物。
小岳云得意地说道：“对呀！我就喜欢用短兵器。短兵相接，面对面厮杀多带劲呀！”
张宪当头给小岳云泼了一盆冷水，说道：“带劲？要是喷你一身血，又要掉眼泪了。”
“哼”小岳云了一声，说道：“我是看见伤兵流血难过，哪里是害怕看见敌人的血啊？我是属狼的，喜欢看敌人流血。宪叔，我跟你讲正经的，师傅跟我说过，铁锥枪样子有点像锤，但是，它的前端有一个四棱形的枪头，既可以当锤使，又可以当枪用，可以砸，可以刺，我最喜欢它。”
张宪说道：“既然你喜欢铁锥枪，这好办，铁锥枪又不是什么稀罕武器，各部队都有装备。咱们兵器库除了有梭枪、槌枪、宁笔枪、捣马突枪等数十种枪，也有铁锥枪哇，你没看见么？”
小岳云皱着眉头说道：“宪叔，我不是没有看见，兵器库那些铁锥枪哪里是杀敌武器，轻飘飘的，简直就是戏子演戏用的道具，不是我想要的铁锥枪。”
张宪吃惊地说道：“谁说那些铁锥枪是演戏的道具呐？错！它们都是杀敌利器，咱们部队许多战士用的好好的，只有你说它太轻。说说看，要多重的铁锥枪才适合你用？只要你喜欢，我叫铁匠师傅帮你打一只就是了。”
小岳云说道：“一只不够，我要一对。”
“一对？好，好，好，一对就一对，一公一母，成双成对。”张宪哈哈大笑，应允了，问道，“你想要多重的呀？”
小岳云说道：“每只要四十斤。”
张宪吃惊地说道：“我的天啦，那也太沉了吧？每只四十斤，一对就是八十斤，你才多大呀？别忘了，你还是个十二岁孩子，能拿的动吗？打仗可不是举石锁，不光要能举的起来，还要舞的动才行呐。”
小岳云很自信地说道：“宪叔，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没有金刚钻，哪敢揽瓷器活？使不动，我打来干什么呀？它们是兵器，又不是当摆设的花瓶。”
见小岳云说的这么坚决，张宪妥协了，说道：“要不咱俩都各让一步，暂时先打一对十斤的用用，等你耍熟练了，再给你打四十斤的。”
小岳云拼命摇着头，说道：“不行！十斤的打来干啥？还不如用兵器库现成的铁锥枪呢。宪叔，我降低一半标准，每只最少得二十斤。”
这回轮到张宪摇头了，说道：“我的祖宗耶，别用那么重的兵器行不行啊？就算你真的拿得动，可是你才十二岁，身子骨嫩的像豆芽菜，要是折了，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哟！这样吧，先打十五斤的，过一段时间再重新给你打重的。行啦，十五斤不轻了，一对就是三十斤，咱们岳家军还没有哪个将领的兵器有这么重的。怎么样？小云子，不要再讨价还价啦！”
“好吧，我给你这个面子。”见张宪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小岳云只好妥协。
张宪又说道：“记好了，明天不带武器，不准穿军装。”
“为什么呀？”小岳云蹙着眉头，不解地说道，“宪叔，不让我带兵器，怎么打仗呀？难道又要我徒手去夺兵器？”
张宪知道小岳云误会了，连忙说道：“谁要你去夺兵器啦？咱们这回又不是去打仗，夺什么兵器呀？”
小岳云一听，宛如泄了气的皮球，又撅着小嘴说道：“不是去打仗，我不去！”
张宪笑着问道：“真不去？你可别后悔哟！”
小岳云何等聪明，听出张宪是话中有话。
尽管小岳云不知道张宪要带自己去哪儿，去干什么，但是他明白，张宪一定是去做跟打仗有关的事，马上改口说道：“宪叔，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张宪问道：“建康城没去过吗？”
小岳云反问道：“宪叔，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是跟着你来江南的，你啥时候带我去过建康城啦？”
是张宪疏忽了，忘了小岳云刚到江南不久，说道：“哦，我忘了你还没有去过建康。你老家相州是殷商古都，建康可是六朝古都，三国时期的吴国，后来的东晋、南朝的刘宋、萧齐、梁、陈都在建康做过都城。五代时期的南唐也在建康建都，准确的说，建康应该是七朝古都，可热闹呐。不过，自从金军占据了建康，那儿就成了虎穴龙潭，我想带你去逛逛，让你开开眼界，你敢去吗？”
“闯虎穴龙潭才刺激呢！”哈哈，竟有这么好的事情啊？真是天上掉馅饼啦，小岳云高兴的拍着巴掌说道，“宪叔，太好了，我跟你去。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张宪打断了小岳云，说道：“你这个小屁孩毛病真不少，左一个条件，右一个要求。说吧，有什么要求？要是无理取闹，你就别去了。”
小岳云说道：“宪叔，肯定不是无理取闹，我想带铁蛋一块去。铁蛋是建康人，他也想当兵。宪叔，这家伙武功虽然不怎么样，不过，他能说会道，机灵的很呢。带他一块去，或许到时候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同时也算是给他一次锻炼的机会。宪叔，求你了！”
张宪见过铁蛋，这孩子比小岳云大一岁，是有些胆量，两人个头差不离，但是身子骨比岳小云要单薄。
张宪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得告诉他，我们是去虎穴狼窝侦察，不是去建康城游山玩水，要绝对服从命令听指挥，不能自由行动。”
小岳云知道事情的重要性，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严肃地应道：“宪叔，小侄明白，等会儿我就去跟他说清楚，保证不误事。如有违犯，任凭你军法从事，小侄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张宪思索了一会儿，说道：“你现在就去把他找来，由我来跟他谈。对了，你先别告诉他去建康侦察的事，咱们这次是去执行秘密任务，必须严格保密。”
小岳云屁股像装了弹簧，蹦了起来，抱拳说道：“得令！”
自从金兵占领建康那天起，张宪就没有去过建康。出发之前，张宪跟小岳云和铁蛋两个孩子做了一次详细交谈，不仅仅是给他俩打气，主要是向铁蛋了解建康城的地形和地标性建筑，以及金军的驻防情况。
张宪和蔼地问道：“铁蛋，你们家住在建康哪儿呀？”
听着张宪一口流利的建康话，小岳云和铁蛋都愣住了，两人不约而同地齐声问道：“宪叔，你也是建康人？”
铁蛋不是兵，依照张宪的要求，他按照小岳云的口吻也叫张宪作“宪叔”。
张宪哈哈笑道：“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不是建康人，我的老家在四川。十五岁离开家乡，在张所老元帅那儿当了一名小兵。这些年跟随部队到的地方多了，接触的人也多，不知道从何时起，我突然发现自己还有学乡谈的天赋。不瞒你们，为了这次侦察，前些天我特地找了个建康籍的士兵，跟他学了十天乡谈，没想到，竟然把铁蛋这个真建康人给蒙住了。铁蛋，我的建康话还凑合吧？”
铁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宪叔，哪叫凑合哟，说的真地道。你要不说你是四川人，我还当咱们俩是老乡呢。”
张宪摇摇头说道：“会说几句话没什么了不起，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铁蛋，你知不知道‘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句话是怎么来的吗？”
铁蛋应道：“知道，岳云跟大伙说过，是李白小时候的故事。”
张宪说道：“知道就好，题外话就不说了，咱们言归正传。告诉我，你们家住在建康城什么地方？”
铁蛋答道：“我家离府衙不远，大概有一箭地吧。”
张宪点点头说道：“你们家的位置挺中心的，是个不错的地方。铁蛋，你们家在城里还有什么亲戚没有？”
铁蛋脱口应道：“有哇。我大舅和二舅在南门，大姨妈住在东门，他们三家离城门都不远。我大姑妈家附近原先是座军营，不知道金狗现在有没有在那儿驻兵。哦，对了，我大伯家在建康城东门外巩家庄。”
听了铁蛋的回答，张宪感到相当满意，他又与铁蛋聊起建康城的大街小巷，衙门、军营，和各大酒楼、客店、妓院等主要地标性建筑物。张宪根据铁蛋说的情况画成图，跟铁蛋一一做了核对，这才收起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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