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村中掌柜
报了名之后，报名处的工作人员让姜中执填写一张问卷表。
姜中执看了眼内容，觉得还挺有意思。
某问题：你认为经商应该是怎样的？选项一：目标导向，直截了当。选项二：结果导向，婉转迂回。选项三：（自填）
林林总总约有四五十道题。许多题目看上去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看得出来是要给问卷的填写者设下疑问，作启发式的探讨，以助之后的历练。
姜中执一边填写着问卷，一边作着猜测和换位思考。等到填写完问卷，姜中执眯了眯眼，看着天边的云彩，明明是白天，却感觉刚从昏暗的房间走出来一样。这心力的耗费不亚于一次观星术的演算。
翌日，姜中执看到张贴的通知，知道自己已经入选商队管事培养名单。他按通知所述来到商队在小镇的管理处。
“你是那个名单上的姜中执？报上你的试卷号，核对无误后会给你分配一个店铺，你好好打理这个店铺，半年一考评，一年后综合表现良好，你就能成为商队驻大城的管事了。
“不过你来得比较迟，一些好的店铺已经被先挑走了，只剩下两间，一间杂货铺，一间小餐馆。你选哪一种。”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叭叭说了一堆。
姜中执没想到村民对这个管事招募如此上心，今日上午他不过是在村镇里多转了几圈了解村子的情况，竟然就迟了一步。
小镇靠山吃山，山上有草药，皮革，兽肉等产出，相应的裁缝店，药店，食品加工店生意就比较火热，而小餐馆主要是给外来零散人士或者商队提供食宿服务，不够稳定。
村民们也不会来小餐馆一逞口腹之欲，哪怕有猎货，也是食品加工店忙不过来了，漏点残羹冷炙到小餐馆。至于杂货店，虽然村民们难免会有五金杂货购置需求，但是村民抠抠索索，工具都是实在不能用了才来淘换，甚至还会先到铁匠铺看看能不能维修后才可能来杂货铺购置新的工具。
姜中执感觉这两个店铺都不太可爱，最后想了想选择了小餐馆。
小餐馆位于镇子东边，周边都是屋舍，本来吧，一般也就商队来取货时，颇有些进项，恰逢商队招管事，被录上的掌柜有非本镇人员，同时又掏不出一笔钱来买房，分期买房吧，又说不好一年后不在此地，被解聘也不一定。
于是，就有掌柜想在小餐馆长期食宿，希望能获得一个优惠的价格。姜中执对历练中的钱财自然不放在心上，考虑到历练主题，故而掰扯拉锯了会儿，最后收取了一些费用。当然掌柜们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只道姜中执是冲着考评而去。
姜中执对这意外之喜自然是欣然笑纳。之后的其他如预想一样，小餐馆也就商队三月一次的食宿进项颇丰，其他时候，三五天也没个散客入住。多亏了其他外乡掌柜，提供了一些涓涓细流。
姜中执对此不以为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小餐馆老板的日子说起来还挺清闲，每天早晚大锅菜一炒，饭一吃，最琐碎的事算是完了，至于一月一次的清扫外乡掌柜的房间，有术法在手，如探囊取物。
每日，鸡鸣时分，镇子里还能看到些许轻烟不知是山间薄雾还是人世烟火气。村民们早早要吃饭，正是为了早早干活，此时天气清爽。待到日上三竿骄阳似火，却是不适农事了。掌柜们自然更要稍早一点。姜中执的手艺也逐渐变好，毕竟有仙门灵厨的些许手段。渐渐地，有了些许口碑。
早饭吃完，就去打坐，掌柜们经常说白天看不到姜掌柜的身影。下午吃完晚饭，姜中执就去周边街坊串门聊天。村民吃晚饭时间也挺早，吃完之后壮年忙忙农活，老人侃侃大山，耍到天黑就回家休息。
村子里的夜静悄悄，夜幕漆黑，有犬低吠偶尔打破这宁静。天冷了，虫儿也静默。“填写问卷时，茫茫多的深邃问题带来了如山的压力，本以为会大展拳脚，没想到竟是这番冷遇。”姜中执在一个寂静的冬夜里颇生出几分感慨。
“已经过去半年了，不知最后综合考评如何。常言道，在商言商，但和这些村民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如料想，有斤斤计较的，也有热情大方的。面对斤斤计较的，为了图个省事，也懒得争辩，让他得了不少便宜。而面对热情大方的，并无此担忧，给了多少，又换了种形式给了回来，他岂不是没赚到，没赚到不就是亏了不少，又怎能让热情大方的老实人吃亏呢？”姜中执心中自然也有一杆秤。
村民们见识浅薄，在这方小小的地界，也出不了大奸大恶之徒，但小小的便宜，却是无师自通得会占。自然也有豪爽热情的猎户。常在山林间游走，更重视情谊一点。
虽然不是很懂商业，姜中执并未打算有太多地投入其中。修士自有其性格，总不至于因历练的主体是何，就倾其全力而上。倾尽全力的同时何尝不是一种忘我地投入？姜中执在一点点的明悟中逐渐排除了一条选择之树。
与此同时，他并不急着脱离历练，历练历练，了解不喜欢也是一种宝贵的历练。历练就是不断地见识，不断地试探，一条路，可能不去走它，但了解它也有所帮助。
姜中执似梦似醒。隔壁的老李头最爱吹嘘年轻时差点猎了虎，旁边总有老郑头拆台说他怕得不能动。还有老王头插嘴说得亏老虎吃得饱，对峙了一会儿，缓缓退去了。
李虎儿是老李头的孙子，从小听猎虎故事长大，总要其他小伙伴扮虎，然后要表演打虎，玩来玩去，最后是几个小孩儿轮流扮虎。弄得灰头土脸，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回家总被心疼衣服的爹妈暴揍，老人们平常怕遭嫌弃，有事儿自己扛，这会儿却又护孙情切。动手的大人顺势也就收了手。灯火几盏，照耀人间暖暖，个中趣味二三，会意者品。
村中的轶事挺多。姜中执是怎么也听不完。直到这一天，一年考评的到来。
姜中执看了眼内容，觉得还挺有意思。
某问题：你认为经商应该是怎样的？选项一：目标导向，直截了当。选项二：结果导向，婉转迂回。选项三：（自填）
林林总总约有四五十道题。许多题目看上去是一个开放性的问题。看得出来是要给问卷的填写者设下疑问，作启发式的探讨，以助之后的历练。
姜中执一边填写着问卷，一边作着猜测和换位思考。等到填写完问卷，姜中执眯了眯眼，看着天边的云彩，明明是白天，却感觉刚从昏暗的房间走出来一样。这心力的耗费不亚于一次观星术的演算。
翌日，姜中执看到张贴的通知，知道自己已经入选商队管事培养名单。他按通知所述来到商队在小镇的管理处。
“你是那个名单上的姜中执？报上你的试卷号，核对无误后会给你分配一个店铺，你好好打理这个店铺，半年一考评，一年后综合表现良好，你就能成为商队驻大城的管事了。
“不过你来得比较迟，一些好的店铺已经被先挑走了，只剩下两间，一间杂货铺，一间小餐馆。你选哪一种。”管理处的工作人员叭叭说了一堆。
姜中执没想到村民对这个管事招募如此上心，今日上午他不过是在村镇里多转了几圈了解村子的情况，竟然就迟了一步。
小镇靠山吃山，山上有草药，皮革，兽肉等产出，相应的裁缝店，药店，食品加工店生意就比较火热，而小餐馆主要是给外来零散人士或者商队提供食宿服务，不够稳定。
村民们也不会来小餐馆一逞口腹之欲，哪怕有猎货，也是食品加工店忙不过来了，漏点残羹冷炙到小餐馆。至于杂货店，虽然村民们难免会有五金杂货购置需求，但是村民抠抠索索，工具都是实在不能用了才来淘换，甚至还会先到铁匠铺看看能不能维修后才可能来杂货铺购置新的工具。
姜中执感觉这两个店铺都不太可爱，最后想了想选择了小餐馆。
小餐馆位于镇子东边，周边都是屋舍，本来吧，一般也就商队来取货时，颇有些进项，恰逢商队招管事，被录上的掌柜有非本镇人员，同时又掏不出一笔钱来买房，分期买房吧，又说不好一年后不在此地，被解聘也不一定。
于是，就有掌柜想在小餐馆长期食宿，希望能获得一个优惠的价格。姜中执对历练中的钱财自然不放在心上，考虑到历练主题，故而掰扯拉锯了会儿，最后收取了一些费用。当然掌柜们并不知道个中缘由，只道姜中执是冲着考评而去。
姜中执对这意外之喜自然是欣然笑纳。之后的其他如预想一样，小餐馆也就商队三月一次的食宿进项颇丰，其他时候，三五天也没个散客入住。多亏了其他外乡掌柜，提供了一些涓涓细流。
姜中执对此不以为意，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小餐馆老板的日子说起来还挺清闲，每天早晚大锅菜一炒，饭一吃，最琐碎的事算是完了，至于一月一次的清扫外乡掌柜的房间，有术法在手，如探囊取物。
每日，鸡鸣时分，镇子里还能看到些许轻烟不知是山间薄雾还是人世烟火气。村民们早早要吃饭，正是为了早早干活，此时天气清爽。待到日上三竿骄阳似火，却是不适农事了。掌柜们自然更要稍早一点。姜中执的手艺也逐渐变好，毕竟有仙门灵厨的些许手段。渐渐地，有了些许口碑。
早饭吃完，就去打坐，掌柜们经常说白天看不到姜掌柜的身影。下午吃完晚饭，姜中执就去周边街坊串门聊天。村民吃晚饭时间也挺早，吃完之后壮年忙忙农活，老人侃侃大山，耍到天黑就回家休息。
村子里的夜静悄悄，夜幕漆黑，有犬低吠偶尔打破这宁静。天冷了，虫儿也静默。“填写问卷时，茫茫多的深邃问题带来了如山的压力，本以为会大展拳脚，没想到竟是这番冷遇。”姜中执在一个寂静的冬夜里颇生出几分感慨。
“已经过去半年了，不知最后综合考评如何。常言道，在商言商，但和这些村民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如料想，有斤斤计较的，也有热情大方的。面对斤斤计较的，为了图个省事，也懒得争辩，让他得了不少便宜。而面对热情大方的，并无此担忧，给了多少，又换了种形式给了回来，他岂不是没赚到，没赚到不就是亏了不少，又怎能让热情大方的老实人吃亏呢？”姜中执心中自然也有一杆秤。
村民们见识浅薄，在这方小小的地界，也出不了大奸大恶之徒，但小小的便宜，却是无师自通得会占。自然也有豪爽热情的猎户。常在山林间游走，更重视情谊一点。
虽然不是很懂商业，姜中执并未打算有太多地投入其中。修士自有其性格，总不至于因历练的主体是何，就倾其全力而上。倾尽全力的同时何尝不是一种忘我地投入？姜中执在一点点的明悟中逐渐排除了一条选择之树。
与此同时，他并不急着脱离历练，历练历练，了解不喜欢也是一种宝贵的历练。历练就是不断地见识，不断地试探，一条路，可能不去走它，但了解它也有所帮助。
姜中执似梦似醒。隔壁的老李头最爱吹嘘年轻时差点猎了虎，旁边总有老郑头拆台说他怕得不能动。还有老王头插嘴说得亏老虎吃得饱，对峙了一会儿，缓缓退去了。
李虎儿是老李头的孙子，从小听猎虎故事长大，总要其他小伙伴扮虎，然后要表演打虎，玩来玩去，最后是几个小孩儿轮流扮虎。弄得灰头土脸，衣服也是脏兮兮的，回家总被心疼衣服的爹妈暴揍，老人们平常怕遭嫌弃，有事儿自己扛，这会儿却又护孙情切。动手的大人顺势也就收了手。灯火几盏，照耀人间暖暖，个中趣味二三，会意者品。
村中的轶事挺多。姜中执是怎么也听不完。直到这一天，一年考评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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