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切磋
从剑道社团离开前，姜中执向幸可儿发起了邀请，希望她能参加节奏大赛。
“你在节奏施法方面很有天赋，很期待在大赛看见你的精彩表现。”
幸可儿毫不忸怩，干脆地答应了。
姜中执曾思索什么是最简单的快乐，或许最简单的快乐就是——对于每一件要做的事情，能感受到难度，又看到了切实可行的努力方向，经过一番波折，最后顺利完成。
修行之路，漫漫迢迢，看不到终点，破不尽难关。纵览命运长河，只感觉渺小无力。然而，每一日的功行证明基业在累筑，每一次的快乐标识着修行不麻木。时间变换，时移世易，才保证一颗道心金刚不换，修得一点真之本源。
姜中执在清明梦中苦练神法合御，几天过去，不知练了多少遍，终见成效。姜中执醒来，再一次感觉有些疲累，也记不起上次疲累是什么时候了。神法合御需要消耗精神，哪怕是清明梦中，这种消耗将近时的疲累也是一点折扣不打，重复了若干次。正是因为感受无比真实，才具有极高的模拟效果。在精神和疲累中来回横跳，如凡修置身于冰泉火海。
修士法力傍身，有法力滋润精神和身体。感知力，记忆力以及信息处理能力比未修行者高出不知多少个数量级。正是因为这样强大的脑力，才能尽可能多得感受法力对肉身的影响。这种影响很微妙，脑力越强大，对这种微妙的洞察力就越强，感受到的东西就更细致。
不仅仅是一个笼统的肉身，而是从不同层次，不同角度，不同影响出发。普通人感觉到哪儿有痛楚，但是又说不清楚。专业的医生一上手劲儿，一问一答间才找到患处。而一些练习武术或者天生敏锐的人，却能在头脑特别清晰的时候感觉到身上有哪儿不得劲儿，再或者是梦里感到不适，醒来隐隐作痛，最后通过检查能够发现病灶。这些就是最低层次的脑力对身体的掌控力的一些表现。
最低层次的脑力是一点点发育完善而来，也就是从孩童时期发育不完善的较低程度，到成年后的平均水平，因此它只能对身体突然出现的明显异化产生感知，或者是增强之后的舒爽，或者是伤病时的痛楚难受。对于缓缓的变化，缺乏感知。
从孩提到成人，只知道力量变强了，但是变强时对肉身的变化毫无察觉，有人说年少的时候做梦在飞，就是其感知较为敏锐，感知到了细微的骨骼的增长。同样，对于缓慢衰老也是一样的道理。
而灵气对身体的增益极强，当观想法门入门之后，灵气接引而来，在观想法门的作用下，随着意志和精神的晕染，逐渐滋养身体，这种变化相对身体发育较为明显，修士极其专注、毫无杂念的时候就能感知到它。这是很奇特的一种感觉，空荡的身体，轻飘飘的，突然能感到一种很明显的暖意在身体中游动。
当修士入门一段时间后，将进炼气初期之前，大脑不断强化，脑力成指数级增长，直到随修为遇到瓶颈。此时，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动静和变化都历历在脑。从身体部位，到身体器官，到局部一寸肌肤，一寸血肉，再到极微小的组织结构，都为大脑所察，统御为一体。各种复杂层面的变化统统被感知到，以致于修士脑海中浮现出自身的身体状况图，这也被称之为内视己身。是进入炼气期的标志。
不同于最早的观想，观想是入门，当法力滋润身体到一定地步之后，就会获得内视。
修士凭借内视，可以运功吐纳天地灵气，增加法力。这个时候，观想就不再只起到诞生法力的作用，更多的是用于锤炼、滋染和引导心境。
“此时心中的疲累与梦中精神衰竭似要受损的难受相比，又何足挂齿。大道争锋，有的人求快，主打一个勇猛精进，大境界突破后，高屋建瓴之下，弥补缺漏如探囊取物。有的人求稳，夯实基础，境界突破难度降低。破境比吃饭喝水还容易。说来论去，都是为了争道上境。而我呢，没有天纵之才快速破境，也没有豪横的资源夯实基础。这清明梦的机遇必须抓住，哪怕是魂魄受损，精神有伤，我也不能停止修行。”姜中执心中发狠，脑海一阵清冽，这疲累竟似淡了几分。
又几日苦修，自觉神法合御已纯熟，姜中执决定去剑道社团试试手。
一进门就看到公共场地对面的观众席上，幸可儿双拳捧腮，两臂磕在膝上，虽是在观战，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旁边的练习剑也随意躺在椅子上。
“坐着无聊，怎么不上去练两手？”姜中执随意开了个话头。
“刚入社团的修为相仿，打不过我，早入社团的修为高深，我打不过。就只好坐着看喽。一起练练？”幸可儿来了精神，不复之前恹恹的样子。
“练剑不是不动用修为压人吗？”姜中执一脸不解。
“少废话，先来打。”幸可儿有点生气，跃上前来，直接出剑。
“那我觉得你应该是打不过我，我修为高了你一层，可不是一点儿。”姜中执将话传去，故意逗幸可儿生气。不过却并未大力动用法力，而是保持中期的境界。
剑道社团对练之前往往会互报境界，修为高者自发控制法力吞吐量，但是精神境界，法力质量，脑力这些实实在在因境界而具有的优势是无可避免的。想要完全模拟同一水平哪怕是通过如意符和历练符构建虚拟场景也做不到。当然，做不到是相对而言的，如果不计成本，化神道尊应该可以，甚至金丹后几层或许能控制到影响近乎不明显。
只是化神道尊作为一道之尊，作这种收益不高、难度大还违反世间常态的事情并不合适。事实上，修为不对等，或有差异才是修士历练、切磋和对战的常态。承受压力，适应并利用压力也是修行路上破除关隘的必备技能。
两人先试探性的交锋，灌注了法力的练习剑锋芒毕露。虽然剑气十分张扬，但两人打得很是保守。幸可儿一剑袭来，姜中执一剑迎上，你来我往，磕磕碰碰间，兵锋交错，清脆入耳。又一会儿，姜中执挽个剑花，虚晃一枪，或斜撩或突刺，花样颇多。幸可儿也不甘示弱，虽然打之前有点生气，一不小心被晃点一枪，之后就更加认真了，稳稳的洞察出了姜中执的飞剑变化，见招拆招。
剑
飞剑交叠而舞，剑气横行，空气也被绞成乱麻，竟似有无数透明的绳索无规则的定在空中。周边的旁观者纷纷注目，旁边几个场地感受到这波动的气流，也停了下来观看着这一幕技巧的演绎和拼斗。虽然是观众的视觉盛宴，但是，场中的二人却不能再依靠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只能依赖神识。
一方面姜中执和幸可儿的修为没到筑基期，脑力还不够强大，另一方面两人的战斗经验不够丰富，并不能先通过神识感知空间中的乱流，然后脑力根据神识感知的空间信息还原视觉听觉感知，以补偿空气因剑气纵横而产生的错觉。
修士一旦进入炼气，能内视己身之后，就可以凭借神识外观天地，只不过距离受限，当然也是受脑力和修为限制。脑力和修为都与境界息息相关，但是完全同一修为的人，脑力必定有少量差距，同样，脑力完全相同数量级的人，修为一般都是在同一境界，但会有深浅之分。
华丽的交手场面持续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两人的飞剑你追我赶，你退我进似是玩闹起来。不过在场的都是剑道社团的成员。对剑道切磋的过程谙熟于心，倒是对此无动于衷。
剑道切磋过程，双方会相继试探对方的各个点，寻找破绽也是印证所学。第一个试探双方修为境界，剑器会交手碰撞，感受法力的质量，是不是很硬，感受法力是不是很浑厚，能剧烈缠斗。切磋和实战的时候都会根据试探所知，再高估个三四筹。
然后有比技巧，剑器会演练化用剑招，你以为他下一招这样，实际却是那样，剑的基础招式无非就是那些点，戳，撩，刺，劈，划，切，割等，这些基础招式组合就成了剑招套路，剑招套路的变化虽然无数种，但是行到这一招，下一招就这几种，心中进行博弈，迅速判断对方的较好的几招，再加以应对时刻准备变招，这就是技巧之争。
说来简单，却是实战难点，因为每一招的持续时间不定，每一招走的发力力程不定，法力灌注不定，神念附着量不定，引导力度不定，施法节奏不定，场外影响不定等等，诸多因素复合作用。甚至许多因素本身就是复合后的产物。技巧之路也是永无止境。
比完技巧还有比感知，比完感知还有比剑速。实战中比得就更多了，还有比剑器等等。修仙从来不是简单的法力积累，而斗法同样不是简单的你来我往，个中门道，如渊似狱，深不见底。
不过实战中不会明面上比来比去，而是自身根据战斗经验，初步判断后，找准机会，来波狠的。当然如果明显不是对手也就可以赶紧溜。一般情况下明显不是对手就意味着三俩下被擒，很难有初步判断的时间窗口。多得是经过几次拉锯对抗，在劣势转化为败势之前赶紧溜。修仙者开智如此，自然少有不聪明地死磕，除非是气机纠缠，走不得，再或者是心智受损，最后一种是劫到临头，不得不拼。
两人试探完毕互相知根知底之后，场上气势开始凝重起来，如果是实战，自然直接攻敌之必救，冲着要害招呼。但是现在是切磋，姜中执虽然有境界优势，在诸多方面临先，但是想要胜利也很难一蹴而就。最常见的办法就是一次次对攻，在对方适应了这种对攻节奏后，再进行变奏，冷不防地来波大的。当然这是观战的剑修好手根据两人前期的试探表现得出的观点。场中两人如若知道肯定不以为然。
姜中执手中还有王牌没打，幸可儿也知道，那就是施法节奏。虽然是御剑，但是御剑也是通过法力参与，有法力参与，就有施法节奏的用武之地。在刚刚试探过程中，二人已经对对方的施法节奏境界心知肚明。姜中执心中暗暗赞叹幸可儿的天赋确实不错，知道幸可儿的性格。
姜中执提议道：“再耗就失了乐趣了，没什么意思，咱们俩对拼一记，一决胜负如何。”
幸可儿本想继续找寻机会，转念间一想，就又答应了。
盘旋了几圈的两柄练习剑又互相磕碰了一两下，然后各自划了一条弧线，携带者猛烈的剑气彼此袭去，声势很浩大。场中碰撞产生猛烈狂风向两边袭来，旁边有观众自发捏咒消弥了狂风。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只见幸可儿略输一筹。
“真厉害啊，姜师兄习剑还没多少天吧，这施法节奏这样强？”有人窃窃私语，都是修士，对施法节奏是什么样的效果有所耳闻，自然知道其对御剑有不小的作用。
“但也没想到这么猛吧，就这种剑术境界相当的修士，虽然胜负都是一瞬间分出来的，但是也有几次三番的对拼，才能奠定胜果啊。”这是一个懂行的修士。
“幸可儿棋差一着，可惜了，她若是隐忍住，寻找合适机会，未尝不能以下克上，打赢姜中执。”这是一个对内情不了解的修士。
“你懂个锤锤，幸可儿习剑这么久，还是姜师兄公布了施法节奏的道论，她听了之后才领悟到的神法合御，这才多久啊。而姜师兄呢，满打满算不到十天就完成了神法合御，姜师兄是天纵之才，一天能当别人一个月！”对于施法节奏颇多认同的人具有荣焉，开始大吹法螺。
两人倒没纠结，下来之后说笑着一同离开了剑道社团。幸可儿也没了之前的无聊情绪，很是开心。
“这次是占了几个便宜，还得向你多多请教剑术呢。”
“尽折煞我是吧，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幸可儿闻言就似变脸，一张小脸从笑脸直接垮了下来，佯怒。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姜中执一副老实模样，说不清楚什么意思，但还是哄了一句。
不过幸可儿变脸很纯熟：“我还得向你多请教施法节奏的技巧。你对那个师弟，叫花朝的那个不挺好的嘛！”
······
“你在节奏施法方面很有天赋，很期待在大赛看见你的精彩表现。”
幸可儿毫不忸怩，干脆地答应了。
姜中执曾思索什么是最简单的快乐，或许最简单的快乐就是——对于每一件要做的事情，能感受到难度，又看到了切实可行的努力方向，经过一番波折，最后顺利完成。
修行之路，漫漫迢迢，看不到终点，破不尽难关。纵览命运长河，只感觉渺小无力。然而，每一日的功行证明基业在累筑，每一次的快乐标识着修行不麻木。时间变换，时移世易，才保证一颗道心金刚不换，修得一点真之本源。
姜中执在清明梦中苦练神法合御，几天过去，不知练了多少遍，终见成效。姜中执醒来，再一次感觉有些疲累，也记不起上次疲累是什么时候了。神法合御需要消耗精神，哪怕是清明梦中，这种消耗将近时的疲累也是一点折扣不打，重复了若干次。正是因为感受无比真实，才具有极高的模拟效果。在精神和疲累中来回横跳，如凡修置身于冰泉火海。
修士法力傍身，有法力滋润精神和身体。感知力，记忆力以及信息处理能力比未修行者高出不知多少个数量级。正是因为这样强大的脑力，才能尽可能多得感受法力对肉身的影响。这种影响很微妙，脑力越强大，对这种微妙的洞察力就越强，感受到的东西就更细致。
不仅仅是一个笼统的肉身，而是从不同层次，不同角度，不同影响出发。普通人感觉到哪儿有痛楚，但是又说不清楚。专业的医生一上手劲儿，一问一答间才找到患处。而一些练习武术或者天生敏锐的人，却能在头脑特别清晰的时候感觉到身上有哪儿不得劲儿，再或者是梦里感到不适，醒来隐隐作痛，最后通过检查能够发现病灶。这些就是最低层次的脑力对身体的掌控力的一些表现。
最低层次的脑力是一点点发育完善而来，也就是从孩童时期发育不完善的较低程度，到成年后的平均水平，因此它只能对身体突然出现的明显异化产生感知，或者是增强之后的舒爽，或者是伤病时的痛楚难受。对于缓缓的变化，缺乏感知。
从孩提到成人，只知道力量变强了，但是变强时对肉身的变化毫无察觉，有人说年少的时候做梦在飞，就是其感知较为敏锐，感知到了细微的骨骼的增长。同样，对于缓慢衰老也是一样的道理。
而灵气对身体的增益极强，当观想法门入门之后，灵气接引而来，在观想法门的作用下，随着意志和精神的晕染，逐渐滋养身体，这种变化相对身体发育较为明显，修士极其专注、毫无杂念的时候就能感知到它。这是很奇特的一种感觉，空荡的身体，轻飘飘的，突然能感到一种很明显的暖意在身体中游动。
当修士入门一段时间后，将进炼气初期之前，大脑不断强化，脑力成指数级增长，直到随修为遇到瓶颈。此时，所能感知到的一切动静和变化都历历在脑。从身体部位，到身体器官，到局部一寸肌肤，一寸血肉，再到极微小的组织结构，都为大脑所察，统御为一体。各种复杂层面的变化统统被感知到，以致于修士脑海中浮现出自身的身体状况图，这也被称之为内视己身。是进入炼气期的标志。
不同于最早的观想，观想是入门，当法力滋润身体到一定地步之后，就会获得内视。
修士凭借内视，可以运功吐纳天地灵气，增加法力。这个时候，观想就不再只起到诞生法力的作用，更多的是用于锤炼、滋染和引导心境。
“此时心中的疲累与梦中精神衰竭似要受损的难受相比，又何足挂齿。大道争锋，有的人求快，主打一个勇猛精进，大境界突破后，高屋建瓴之下，弥补缺漏如探囊取物。有的人求稳，夯实基础，境界突破难度降低。破境比吃饭喝水还容易。说来论去，都是为了争道上境。而我呢，没有天纵之才快速破境，也没有豪横的资源夯实基础。这清明梦的机遇必须抓住，哪怕是魂魄受损，精神有伤，我也不能停止修行。”姜中执心中发狠，脑海一阵清冽，这疲累竟似淡了几分。
又几日苦修，自觉神法合御已纯熟，姜中执决定去剑道社团试试手。
一进门就看到公共场地对面的观众席上，幸可儿双拳捧腮，两臂磕在膝上，虽是在观战，却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旁边的练习剑也随意躺在椅子上。
“坐着无聊，怎么不上去练两手？”姜中执随意开了个话头。
“刚入社团的修为相仿，打不过我，早入社团的修为高深，我打不过。就只好坐着看喽。一起练练？”幸可儿来了精神，不复之前恹恹的样子。
“练剑不是不动用修为压人吗？”姜中执一脸不解。
“少废话，先来打。”幸可儿有点生气，跃上前来，直接出剑。
“那我觉得你应该是打不过我，我修为高了你一层，可不是一点儿。”姜中执将话传去，故意逗幸可儿生气。不过却并未大力动用法力，而是保持中期的境界。
剑道社团对练之前往往会互报境界，修为高者自发控制法力吞吐量，但是精神境界，法力质量，脑力这些实实在在因境界而具有的优势是无可避免的。想要完全模拟同一水平哪怕是通过如意符和历练符构建虚拟场景也做不到。当然，做不到是相对而言的，如果不计成本，化神道尊应该可以，甚至金丹后几层或许能控制到影响近乎不明显。
只是化神道尊作为一道之尊，作这种收益不高、难度大还违反世间常态的事情并不合适。事实上，修为不对等，或有差异才是修士历练、切磋和对战的常态。承受压力，适应并利用压力也是修行路上破除关隘的必备技能。
两人先试探性的交锋，灌注了法力的练习剑锋芒毕露。虽然剑气十分张扬，但两人打得很是保守。幸可儿一剑袭来，姜中执一剑迎上，你来我往，磕磕碰碰间，兵锋交错，清脆入耳。又一会儿，姜中执挽个剑花，虚晃一枪，或斜撩或突刺，花样颇多。幸可儿也不甘示弱，虽然打之前有点生气，一不小心被晃点一枪，之后就更加认真了，稳稳的洞察出了姜中执的飞剑变化，见招拆招。
剑
飞剑交叠而舞，剑气横行，空气也被绞成乱麻，竟似有无数透明的绳索无规则的定在空中。周边的旁观者纷纷注目，旁边几个场地感受到这波动的气流，也停了下来观看着这一幕技巧的演绎和拼斗。虽然是观众的视觉盛宴，但是，场中的二人却不能再依靠自己的视觉和听觉，只能依赖神识。
一方面姜中执和幸可儿的修为没到筑基期，脑力还不够强大，另一方面两人的战斗经验不够丰富，并不能先通过神识感知空间中的乱流，然后脑力根据神识感知的空间信息还原视觉听觉感知，以补偿空气因剑气纵横而产生的错觉。
修士一旦进入炼气，能内视己身之后，就可以凭借神识外观天地，只不过距离受限，当然也是受脑力和修为限制。脑力和修为都与境界息息相关，但是完全同一修为的人，脑力必定有少量差距，同样，脑力完全相同数量级的人，修为一般都是在同一境界，但会有深浅之分。
华丽的交手场面持续了一会儿后停了下来，两人的飞剑你追我赶，你退我进似是玩闹起来。不过在场的都是剑道社团的成员。对剑道切磋的过程谙熟于心，倒是对此无动于衷。
剑道切磋过程，双方会相继试探对方的各个点，寻找破绽也是印证所学。第一个试探双方修为境界，剑器会交手碰撞，感受法力的质量，是不是很硬，感受法力是不是很浑厚，能剧烈缠斗。切磋和实战的时候都会根据试探所知，再高估个三四筹。
然后有比技巧，剑器会演练化用剑招，你以为他下一招这样，实际却是那样，剑的基础招式无非就是那些点，戳，撩，刺，劈，划，切，割等，这些基础招式组合就成了剑招套路，剑招套路的变化虽然无数种，但是行到这一招，下一招就这几种，心中进行博弈，迅速判断对方的较好的几招，再加以应对时刻准备变招，这就是技巧之争。
说来简单，却是实战难点，因为每一招的持续时间不定，每一招走的发力力程不定，法力灌注不定，神念附着量不定，引导力度不定，施法节奏不定，场外影响不定等等，诸多因素复合作用。甚至许多因素本身就是复合后的产物。技巧之路也是永无止境。
比完技巧还有比感知，比完感知还有比剑速。实战中比得就更多了，还有比剑器等等。修仙从来不是简单的法力积累，而斗法同样不是简单的你来我往，个中门道，如渊似狱，深不见底。
不过实战中不会明面上比来比去，而是自身根据战斗经验，初步判断后，找准机会，来波狠的。当然如果明显不是对手也就可以赶紧溜。一般情况下明显不是对手就意味着三俩下被擒，很难有初步判断的时间窗口。多得是经过几次拉锯对抗，在劣势转化为败势之前赶紧溜。修仙者开智如此，自然少有不聪明地死磕，除非是气机纠缠，走不得，再或者是心智受损，最后一种是劫到临头，不得不拼。
两人试探完毕互相知根知底之后，场上气势开始凝重起来，如果是实战，自然直接攻敌之必救，冲着要害招呼。但是现在是切磋，姜中执虽然有境界优势，在诸多方面临先，但是想要胜利也很难一蹴而就。最常见的办法就是一次次对攻，在对方适应了这种对攻节奏后，再进行变奏，冷不防地来波大的。当然这是观战的剑修好手根据两人前期的试探表现得出的观点。场中两人如若知道肯定不以为然。
姜中执手中还有王牌没打，幸可儿也知道，那就是施法节奏。虽然是御剑，但是御剑也是通过法力参与，有法力参与，就有施法节奏的用武之地。在刚刚试探过程中，二人已经对对方的施法节奏境界心知肚明。姜中执心中暗暗赞叹幸可儿的天赋确实不错，知道幸可儿的性格。
姜中执提议道：“再耗就失了乐趣了，没什么意思，咱们俩对拼一记，一决胜负如何。”
幸可儿本想继续找寻机会，转念间一想，就又答应了。
盘旋了几圈的两柄练习剑又互相磕碰了一两下，然后各自划了一条弧线，携带者猛烈的剑气彼此袭去，声势很浩大。场中碰撞产生猛烈狂风向两边袭来，旁边有观众自发捏咒消弥了狂风。众人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只见幸可儿略输一筹。
“真厉害啊，姜师兄习剑还没多少天吧，这施法节奏这样强？”有人窃窃私语，都是修士，对施法节奏是什么样的效果有所耳闻，自然知道其对御剑有不小的作用。
“但也没想到这么猛吧，就这种剑术境界相当的修士，虽然胜负都是一瞬间分出来的，但是也有几次三番的对拼，才能奠定胜果啊。”这是一个懂行的修士。
“幸可儿棋差一着，可惜了，她若是隐忍住，寻找合适机会，未尝不能以下克上，打赢姜中执。”这是一个对内情不了解的修士。
“你懂个锤锤，幸可儿习剑这么久，还是姜师兄公布了施法节奏的道论，她听了之后才领悟到的神法合御，这才多久啊。而姜师兄呢，满打满算不到十天就完成了神法合御，姜师兄是天纵之才，一天能当别人一个月！”对于施法节奏颇多认同的人具有荣焉，开始大吹法螺。
两人倒没纠结，下来之后说笑着一同离开了剑道社团。幸可儿也没了之前的无聊情绪，很是开心。
“这次是占了几个便宜，还得向你多多请教剑术呢。”
“尽折煞我是吧，得了便宜还卖乖，哼。”幸可儿闻言就似变脸，一张小脸从笑脸直接垮了下来，佯怒。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姜中执一副老实模样，说不清楚什么意思，但还是哄了一句。
不过幸可儿变脸很纯熟：“我还得向你多请教施法节奏的技巧。你对那个师弟，叫花朝的那个不挺好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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