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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倒霉蛋与委任状

    次日,当余声完好无缺地出现在葵班小院时,在场的众人都惊呆了。要知道,上一个冒犯李院长的倒霉鬼,当初可是被操练了数个月,最后不成人样地被丢在了院门口,干嚎了大半天才被看热闹的朋友们认出来。

    到底是新科冠军啊,这面子就是大。

    在好心人远远的指引下,余声敲响了陈路平的房门。哪怕成了院里的红人,同窗们依然“健在”的恐惧让余声很是欣慰,总算不用一路躲着人走了。

    过了好一会,房门才在一阵吱呀作响里缓缓被打开,只见夹缝里颤颤巍巍探出一颗脑袋。余声乍一看还以为自己走错了门,都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眼前这位满脸苍白,额头上还布满汗珠的病秧子是谁啊?

    “陈……陈兄?”

    “啊,原来是……”看清来人后,陈路平半眯着的眼睛都瞪大了不少,但是称呼到嘴边他又迟疑了,“余,余大哥?”

    “陈。兄。这是出什么事了吗?昨天的比赛似乎没看到你。”余声特意在兄字上发重音,这余大哥的称呼是从哪来的,怎么听怎么别扭。

    “唉,别提了!”陈路平长叹一声,语气里满是郁闷与委屈。

    “我前些天去了趟连云山,在一个温泉里……咳咳,与恶兽搏斗了一番,不小心受了点伤。”

    “温泉?恶兽?”余声惊讶地追问道,他可是在连云山上折腾了好久,温泉先不说,这恶兽的身影是一点没见着啊。

    “是啊,那恶兽身长……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中断了陈路平的讲述,他扶着门框,那动静仿佛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

    余声赶忙将他扶回床边,这下别说打听消息了,人都要没了。

    就在这时,余声从陈路平身上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他的神情变得古怪起来,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座温泉的周围该不会长满了药草吧?”

    “正是如此!余兄是如何知道的!”

    陈路平瞪大了眼睛,一时都忘了咳嗽。

    “这个,我从书上看来的,恶兽们通常都会守在风水宝地旁。”

    “原来如此,余兄高,哎哟!”

    陈路平的话还没说完,屁股一沾到床沿,立马怪叫着如弹簧般蹦起。

    “陈兄去‘疗愈院’看过吗?听说那里能活死人肉白骨。”结合对方的反应,余声多少猜出了些真相,他有些心虚地建议道。

    “自然是去过了,结果那里的人说什么‘剑意叵测,不可妄动,静养为上’,就把我打发走了。”

    “要我说啊,什么活死人肉白骨都是扯淡,治不好就算了,连一瓶金疮药都不舍得送!”

    陈路平似乎是对所谓的疗愈院颇有微词,语气里满是唾弃。另一边的余声却在暗暗点头,自己遗留下的剑意会视敌意而动,强行祛除只会让情况恶化。

    “哎哟,哎哟,余兄见谅,我得保持这个姿势才行。”在各种怪叫声里,陈路平趴在了床上,扭过头来以怪异的角度看向余声。

    “无妨无妨!陈兄不用刻意回头,怎么舒服怎么来好了。”

    看到陈路平这个惨样,余声有些过意不去。他可是为了隐蔽,特意跑到院外的山上去试招的,还恰好遇上了雨天,本来是绝对不会殃及无辜的。

    然而好巧不巧的,陈路平也去了那,还非得下水去试试。

    虽说对方想泡露天温泉这个事让余声有些震惊,但他尊重个人取向。眼下还是先骗他转过去,把剑意祛除了再说吧。

    “啊!余兄真乃善人啊。最近来看我的人,没有一个像余兄这么贴心的!”

    陈路平狠狠吸了吸鼻子,感动得连扭头的幅度都更大了。

    余声的嘴角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挤出一个和善的笑容:“陈兄这不是见外了吗?我们可是朋友。这点体贴是应该的。”

    算下来我也不是故意害你的,就这么着了吧,哈哈哈。

    当然,最后这句话余声没敢说出来,否则光是那份剑意,就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余兄!我之前居然还传过你的坏话,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

    “我要向你郑重地道歉!”

    说罢,陈路平以双臂支撑着身体,艰难地转身。

    得,这下别说偷偷祛除剑意了,连一点视野盲区都没了。余声赶忙制止了对方,哪怕他很在意“传过坏话”这几个字,怪不得外面那些人如此怕我,敢情是你小子啊!

    双方一阵拉扯,好说歹说,终于是让陈路平趴了回去,余声正欲动手回收剑意,一道杀猪般的喊声在小院里响起,音量之大,仿佛要在冬天就把地底的蝉叫醒一般。

    “余声——”

    “声——”

    “声——”

    空荡的院落里甚至响起了连绵不绝的回声,当事人的额头迅速堆出了几条黑线,他有种不妙的预感,况且敢直呼余声名字的,整个葵班也找不出一个人来。

    “啊哈,你在这啊。”

    没等余声开溜,敞开的大门外就出现了几道身影,正是昨天有过接触的甲班数人,韩登云、伍丞与何昭。

    “我说韩登云,你是不是有病啊,”伍丞用手捂着额头,一副没脸见人的架势,“都问出人在哪了,你喊什么喊啊。”

    “这可是值得纪念的,韩大人踏入葵班领地的第一步,隆重点有错吗?”韩登云一点也不客气,在简陋的小屋里四处扫视着,“不过这里真够小的啊,连腿都伸不开了。”

    “喂,你平常就住这吗?”

    哪怕床上明晃晃趴着一个分明更像屋主的背影,韩登云却直接无视并朝着余声问道。

    “那个……这是我的屋子。”陈路平弱弱地举起手,头都没敢回。直觉告诉他,千万不能看到嫌疑人的长相。

    “噢,你又是谁?怪……”

    “打住打住!早说了不能让这家伙跟着来,一天到晚除了丢脸没别的事了。”

    伍丞抱怨地看向何昭,后者耸了耸肩,报以一个看热闹的微笑。

    “余兄以及这位兄台,多有打扰还请见谅。”伍丞先是拱手致歉,继而正色道,“我等是甲班学生,奉命转交余兄的委任状。”

    “给。”

    伍丞的正经也就维持了一句话的时间,随后便将一卷扎好的羊皮纸丢给了余声,后者手忙脚乱地接过,委任状?什么委任状?

    这一刻,余声突然想起昨天李院长奇怪的话,什么“试炼就交给你了”,他就是为了这个才特地来找包打听,呸,陈路平的。

    余声不情不愿地展开羊皮纸,里头的内容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没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