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采珠衙门
郭武师点了点头，然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刺绣钱袋子，甩给了秦棋。
“我身上只带了11两银子，剩下的2两一会儿有人取来，反正当采珠人都要重新登记造册，时间上也不会耽误的。”
秦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瞬间感觉周围人都盯着自己。
顿时有点心虚。
再一想到，人家武师就敢随身携带11两银子，秦棋心里就不是滋味。
武师就是武师。
不光赚的多，而且有钱也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小子明白，对了······小子能不能问大人一个问题？”秦棋试探性的问道。
“哦，你且问来。”
郭武师收起珍珠，心情似乎很不错。
“小子想知道，这异珠，为何能值这么多钱？而且异珠与异珠之间价格也不相同。”
秦棋有两颗异珠，价格相差非常悬殊，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秦棋一问，周围的采珠人也是皱着眉头。
采了这么多年的珠，只是天天盼着撞大运再采一颗异珠，倒真没想过异珠有何作用。
“原来是这个问题。”
郭武师见众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立马双手后背挺起了胸膛。
“这异珠与不同于普通珍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其具有灵性，在你们采珠人口中被称为异珠，但在武者口中称为元珠。”
“我们所在的这方天地神秘无穷，陆地上有人可以习武，大海里也有生灵可以修行，比如你们常年打交道的海蚌。
海蚌一旦吞食了日月之精，他们体内的珍珠也会受到元气滋养，久而久之就拥有了一些特殊之处，都知道珍珠可以入药，这元珠自然也能入药。”
“不仅可以健体疗伤，还能通过特殊的药方炼制成习武宝药，总之，元珠种类繁多，用途甚广，至于价格的差异，一般会根据元珠蕴含的灵性多寡来评判。”
郭武师生的魁梧，但却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没什么架子。
这让秦棋对武师这个群体有了极大的改观······好吧，被那个叫詹青的那句“龙头武馆干坏事，仗势欺人”带偏了。
果然，小道消息不能听。
他略微停顿，然后对着秦棋笑道，“你这娃娃倒挺好学，等会领了身份牌子后，可去书房借本《元珠宝鉴》，里面记录了各种各样的异珠，虽然不全，但鬼怒海沿岸的常见异珠基本上是齐了的，哎？你识字吗？”
秦棋识字。
这个世界的文字与星空彼岸的汉字很像，囫囵着基本能读通。
但别人问起，他不能承认。
一个15岁就要下海采珠讨生活的孩子，说自己认的字，这不是闹嘛？
这封建的时代，别说滚龙滩了，就是这云湾镇识字的也不多。
“那就算了，别糟践了书。”
郭武师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身后的人摆摆手，“你们也都回去吧，龟息功自己回去找个水桶也能练，散了散了。”
秦棋心头火热，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对元珠好奇，对武师的世界好奇，更对大海深处的生灵更好奇。
秦棋缓缓低下了头。
不是因为没有看到《元珠宝鉴》而难过，而是因为“没有读过书”就少掉一个“武师给予普通人开眼界的机会”而深感悲哀。
郭武师对自己印象不错，有提携自己的想法。
有人说，机会来了就要抓住。
但对于社会底层的人来说，有时候并非是机会来了抓不住，而是想抓但无法抓住。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不用操心吃饭，读过书、识得字的孩子，那是不是就能看到那本书，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普通人很难接触的世界了？
可是明明······前者更努力呀。
采珠提辖司的前院。
随着武师的离开，那些采珠人也都散开。
“来顺叔。”
看见万来顺走过来，秦棋也是主动打起招呼。
“还活着就好啊，村里最近都在说，说你为了娶媳妇不要命，跑到金顶礁去采珠，而且一去就是七八天时间，大家还都以为你死了呢。
没成想你真的找到一颗异珠，一次就把老婆本赚到手了，等你娶了媳妇生了娃，老秦头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万来顺拍着秦棋的肩膀，看上去是真心为秦棋高兴的，“咱滚龙滩从今天起可就又多了一位采珠人了。”
“也都是运气好”，秦棋憨厚的笑着，然后好奇的问道，“怎么来顺叔也到采珠衙门里来了？难道，马上要缴珠了？”
秦棋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是不是，这两年轻松的很，只要缴纳普通的珠就行，就是数量多些而已，只要练好《龟息功》这都是简单的事。”
“龟息功？”
秦棋想到之前詹青说过的，只要成为采珠人，就能学习一门水下憋气的功法，学成了能在水下憋气半个时辰。
想必就是这龟息功了。
“嗯，这功法甚是神奇，只要练到圆满，就能申请成为金珠人，可以同武师一同出海采珠，到时候不论是否采到异珠，都有五两银子！”
万来顺解释着，然后眉毛一挑，甚是得意道，“我练了7、8年，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圆满了，你知道圆满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憋气半个时辰！你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整个大海都将是我的！”
“······”
秦棋竖起大拇指。
万来顺拍了拍秦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感慨道：“都是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结果罢了，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学，以后肯定比我要厉害。”
“也许吧”，秦棋笑了笑。
他很认同这句话。
就算不练，他在水底也不止待半个时辰。
至于金珠人，秦棋一点都不感兴趣。
无奈才当的珠奴，没必要还把当一个高级珠奴当奋斗目标。
“·····”
见万来顺不说话，秦棋突然八卦起来：“哎，来顺叔，我刚回镇上就听说，前段时间龙头武馆的人被铁血武馆的打了，我记得麻老三的儿子段成，他是不是就是龙头武馆的啊，他人怎么样了？”
“嗯，是被打了，被他二大爷送回去了，伤的不轻呢，哎，说起来也怪，段成被打的那天，段大海也是不见了，这一连好多天都没见到人了。”
“那恶霸莫不是见儿子被打，怕人报复躲起来了？”秦棋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万来顺的眼睛。
万来顺嫌弃的骂道，“那肮臢货，这些年不知得罪多少人，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只要他敢露头，保证有人要找他算账。”
“秦兄弟，若不去领牌子，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午时休憩的时间了。”差人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忙出声催促。
“哦哦哦，劳请差爷带路。”
与万来顺告别后，秦棋在差人的带领下，穿过一条笔直的长廊，然后七拐八绕的，最终走进了一个单独的小院里。
说是院子，其实更像是仓库。
门口摆着一个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俱全，一个老人正坐在桌边读一本《龙武春秋疏注》。
见人来了，立马合上书本，拿起笔墨，问道：“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秦棋如实回答。
那里面的先生就在纸上书写，记录好之后，回身去后面仓库中拿出一块黑色腰牌和一本书，一同递给了秦棋。
“这是你的身份牌子，秋后，若县里来人收鱼课，你拿着这牌子就行，他们会记下你名字来这里验证的。”
秦棋接过，入手微沉，非石非木，认不出材质，正面阳刻着“采珠”，反面刻着“平安”。
老先生又指了指书，“另外，这个是《龟息功》，是天师府专门为采珠提辖司选的功法，每位采珠人都可以学。”
天师府？
秦棋又听到一个新词。
他疑惑问道，“正统功法？”
“那是自然，不过这只是上半部分，学成之后在水中一口气可憋半个时辰，你们下海采珠基本够用了。”
老先生脸上闪过一丝自豪，最后补充道，“至于如何修行书上都写着，若不识字，可每月初五和初十来衙门，自有人教你。”
秦棋恍然大悟，今天刚好初五，原来万来顺这些采珠人特意到镇上来，都是因为不识字。
领了牌子，采珠人的流程也算走完了。
期间，还有个憋气的环节，秦棋自然是轻松通过。
至此以后他也可以自由买卖珍珠，只需每月向采珠衙门缴纳一颗上品珍珠即可。
一颗上品珍珠行价200文，一年下来就是二两4钱银子。
比一般疍民要交的鱼课税要多，但采珠人赚的也多呀。
“我身上只带了11两银子，剩下的2两一会儿有人取来，反正当采珠人都要重新登记造册，时间上也不会耽误的。”
秦棋接过沉甸甸的钱袋子，瞬间感觉周围人都盯着自己。
顿时有点心虚。
再一想到，人家武师就敢随身携带11两银子，秦棋心里就不是滋味。
武师就是武师。
不光赚的多，而且有钱也没人敢打他们的主意。
“小子明白，对了······小子能不能问大人一个问题？”秦棋试探性的问道。
“哦，你且问来。”
郭武师收起珍珠，心情似乎很不错。
“小子想知道，这异珠，为何能值这么多钱？而且异珠与异珠之间价格也不相同。”
秦棋有两颗异珠，价格相差非常悬殊，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秦棋一问，周围的采珠人也是皱着眉头。
采了这么多年的珠，只是天天盼着撞大运再采一颗异珠，倒真没想过异珠有何作用。
“原来是这个问题。”
郭武师见众人都是一副好奇的样子，立马双手后背挺起了胸膛。
“这异珠与不同于普通珍珠，最大的区别就在于其具有灵性，在你们采珠人口中被称为异珠，但在武者口中称为元珠。”
“我们所在的这方天地神秘无穷，陆地上有人可以习武，大海里也有生灵可以修行，比如你们常年打交道的海蚌。
海蚌一旦吞食了日月之精，他们体内的珍珠也会受到元气滋养，久而久之就拥有了一些特殊之处，都知道珍珠可以入药，这元珠自然也能入药。”
“不仅可以健体疗伤，还能通过特殊的药方炼制成习武宝药，总之，元珠种类繁多，用途甚广，至于价格的差异，一般会根据元珠蕴含的灵性多寡来评判。”
郭武师生的魁梧，但却给人一种儒雅的感觉，没什么架子。
这让秦棋对武师这个群体有了极大的改观······好吧，被那个叫詹青的那句“龙头武馆干坏事，仗势欺人”带偏了。
果然，小道消息不能听。
他略微停顿，然后对着秦棋笑道，“你这娃娃倒挺好学，等会领了身份牌子后，可去书房借本《元珠宝鉴》，里面记录了各种各样的异珠，虽然不全，但鬼怒海沿岸的常见异珠基本上是齐了的，哎？你识字吗？”
秦棋识字。
这个世界的文字与星空彼岸的汉字很像，囫囵着基本能读通。
但别人问起，他不能承认。
一个15岁就要下海采珠讨生活的孩子，说自己认的字，这不是闹嘛？
这封建的时代，别说滚龙滩了，就是这云湾镇识字的也不多。
“那就算了，别糟践了书。”
郭武师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身后的人摆摆手，“你们也都回去吧，龟息功自己回去找个水桶也能练，散了散了。”
秦棋心头火热，他现在最缺的就是对这个世界的了解。
对元珠好奇，对武师的世界好奇，更对大海深处的生灵更好奇。
秦棋缓缓低下了头。
不是因为没有看到《元珠宝鉴》而难过，而是因为“没有读过书”就少掉一个“武师给予普通人开眼界的机会”而深感悲哀。
郭武师对自己印象不错，有提携自己的想法。
有人说，机会来了就要抓住。
但对于社会底层的人来说，有时候并非是机会来了抓不住，而是想抓但无法抓住。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一个不用操心吃饭，读过书、识得字的孩子，那是不是就能看到那本书，看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普通人很难接触的世界了？
可是明明······前者更努力呀。
采珠提辖司的前院。
随着武师的离开，那些采珠人也都散开。
“来顺叔。”
看见万来顺走过来，秦棋也是主动打起招呼。
“还活着就好啊，村里最近都在说，说你为了娶媳妇不要命，跑到金顶礁去采珠，而且一去就是七八天时间，大家还都以为你死了呢。
没成想你真的找到一颗异珠，一次就把老婆本赚到手了，等你娶了媳妇生了娃，老秦头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
万来顺拍着秦棋的肩膀，看上去是真心为秦棋高兴的，“咱滚龙滩从今天起可就又多了一位采珠人了。”
“也都是运气好”，秦棋憨厚的笑着，然后好奇的问道，“怎么来顺叔也到采珠衙门里来了？难道，马上要缴珠了？”
秦棋心想，不会这么倒霉吧。
“不是不是，这两年轻松的很，只要缴纳普通的珠就行，就是数量多些而已，只要练好《龟息功》这都是简单的事。”
“龟息功？”
秦棋想到之前詹青说过的，只要成为采珠人，就能学习一门水下憋气的功法，学成了能在水下憋气半个时辰。
想必就是这龟息功了。
“嗯，这功法甚是神奇，只要练到圆满，就能申请成为金珠人，可以同武师一同出海采珠，到时候不论是否采到异珠，都有五两银子！”
万来顺解释着，然后眉毛一挑，甚是得意道，“我练了7、8年，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圆满了，你知道圆满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憋气半个时辰！你知道这又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意味着整个大海都将是我的！”
“······”
秦棋竖起大拇指。
万来顺拍了拍秦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感慨道：“都是这么多年坚持不懈的结果罢了，你要是从现在开始学，以后肯定比我要厉害。”
“也许吧”，秦棋笑了笑。
他很认同这句话。
就算不练，他在水底也不止待半个时辰。
至于金珠人，秦棋一点都不感兴趣。
无奈才当的珠奴，没必要还把当一个高级珠奴当奋斗目标。
“·····”
见万来顺不说话，秦棋突然八卦起来：“哎，来顺叔，我刚回镇上就听说，前段时间龙头武馆的人被铁血武馆的打了，我记得麻老三的儿子段成，他是不是就是龙头武馆的啊，他人怎么样了？”
“嗯，是被打了，被他二大爷送回去了，伤的不轻呢，哎，说起来也怪，段成被打的那天，段大海也是不见了，这一连好多天都没见到人了。”
“那恶霸莫不是见儿子被打，怕人报复躲起来了？”秦棋一边说着话，一边盯着万来顺的眼睛。
万来顺嫌弃的骂道，“那肮臢货，这些年不知得罪多少人，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只要他敢露头，保证有人要找他算账。”
“秦兄弟，若不去领牌子，再过一会儿，就要到午时休憩的时间了。”差人见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忙出声催促。
“哦哦哦，劳请差爷带路。”
与万来顺告别后，秦棋在差人的带领下，穿过一条笔直的长廊，然后七拐八绕的，最终走进了一个单独的小院里。
说是院子，其实更像是仓库。
门口摆着一个桌子，上面笔墨纸砚俱全，一个老人正坐在桌边读一本《龙武春秋疏注》。
见人来了，立马合上书本，拿起笔墨，问道：“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秦棋如实回答。
那里面的先生就在纸上书写，记录好之后，回身去后面仓库中拿出一块黑色腰牌和一本书，一同递给了秦棋。
“这是你的身份牌子，秋后，若县里来人收鱼课，你拿着这牌子就行，他们会记下你名字来这里验证的。”
秦棋接过，入手微沉，非石非木，认不出材质，正面阳刻着“采珠”，反面刻着“平安”。
老先生又指了指书，“另外，这个是《龟息功》，是天师府专门为采珠提辖司选的功法，每位采珠人都可以学。”
天师府？
秦棋又听到一个新词。
他疑惑问道，“正统功法？”
“那是自然，不过这只是上半部分，学成之后在水中一口气可憋半个时辰，你们下海采珠基本够用了。”
老先生脸上闪过一丝自豪，最后补充道，“至于如何修行书上都写着，若不识字，可每月初五和初十来衙门，自有人教你。”
秦棋恍然大悟，今天刚好初五，原来万来顺这些采珠人特意到镇上来，都是因为不识字。
领了牌子，采珠人的流程也算走完了。
期间，还有个憋气的环节，秦棋自然是轻松通过。
至此以后他也可以自由买卖珍珠，只需每月向采珠衙门缴纳一颗上品珍珠即可。
一颗上品珍珠行价200文，一年下来就是二两4钱银子。
比一般疍民要交的鱼课税要多，但采珠人赚的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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