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沸腾的滚龙滩（求追读）
麻老三的确是滚龙滩的地痞无赖，柔茹刚吐，凶狠暴戾。
但就算是他，如果在半路上遇到周正时，那也是老远让开道，脸上堆满笑。
不是说周正有多残暴，而是他有一个当里长的爹。
龙武国对南方沿岸的疍民管理时间其实不算太长，鱼课税自落实之后，推行难度甚大，一些地区还要指望当地乡绅协助。
而里长就是乡绅的代表。
滚龙滩的鱼课征收，就是周先民经手的。
相当于滚龙滩所有百姓的钱袋子都在周家手上，对一些穷苦的人来说，这算得上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
也正因如此，周正才敢在滚龙滩如此肆无忌惮。
虽未及冠，但已经让几位同村黄花怀孕，更是想方设法的赚钱喝花酒。
滚龙滩没有土皇帝，但却有个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而现在，这个太子爷竟然给人跪下了。
重点被跪的人，还是个孤苦伶仃，差点饿死的15岁少年！
“这，这怎么可能？”
饭馆老板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看了看自家的婆娘，发现自家婆娘也是瞪大了眼睛，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明显也是被这一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一幕，不光是被饭馆的人看到，集市上人来人往，发现有人跪下顿时被吸引。
“发生甚么事了？”
“那人怎么双手抱胸跪在地上，哎，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是呀，看上去怎么那么像周正啊？”
“周正？里长独子，怎么会······卧槽，真是他？”
滚龙滩不大，人人基本都熟悉，也没什么新鲜事发生，有人下跪足以让人驻足停步。
但发现这个下跪的人是周正后，这就不是驻足观望了，而是争相奔走，广而告之，一时间“周正下跪”的消息席卷整个滚龙滩。
那些没有去集上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向集上涌去，比听到有戏班来了还激动。
不得不说，不论在哪个地方，人们总是喜欢围观。
众人指指点点，大口吃瓜。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周正把头埋的更低。
心里大骂，自家老爷子怎么来的这么慢。
对周正这种十八九岁的青年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面子更重要。
如果有，那就是命了。
周正也很无奈，明明秦棋只是教训了他一下而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杀自己。
但是他听着秦棋那平淡的话，那走路时的从容不迫，以及刚刚让自己下跪时理所应当的语气，周正就没来由的害怕。
他心头总有个预感，但凡自己敢反抗，那结果可能会比现在跪下还难堪。
“真是周正，怎么回事？”
“哎，是周正，他把头埋了起来，是怕丢人吗？”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他为什么要双手抱胸，这是下跪的新姿势吗？”
“······是被人打了，这滚龙滩谁敢打他啊，他究竟对谁下跪？”
乌泱泱人声鼎沸，有人趴在餐馆大门边对里面看去，看到里面只有饭馆夫妻和秦棋，稍微停留然后就挪开目光，继续巡视。
“谁啊，看到是谁在里面了吗？”
“没看见啊，里面就三个人，除了老板夫妻俩就是秦家的那个小子。”
“那会是谁呢？有人看见是谁吗？”
“秦家？是刚死的那个老秦家的儿子？是叫······秦棋是吧？他不是去了金顶礁了吗，还活着？”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秦棋干的？”
“他？让周正跪下？你脑子被驴踢了？”
“······”
人群中外围，鱼档老板屈立江也抬头看了一眼，确认跪着的人真是周正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餐馆。
“怎么，你不担心周正，怎么还担心起里面坐着的那位了？”王贵手中攥着一把花生，身子倚靠在鱼栏隔壁。
他是滚龙滩四位采珠人中的一位，与屈立江一样，都是滚龙滩出了名的富户，与周家关系都很不错。
“打了儿子，老子能放过？不说以前，就据我了解，单是去年一年，那周立民就背着官府多征了大几十两银子！那老东西，可从来不是什么好鸟！”
屈立江撇撇嘴，他不是采珠人，也是需要交鱼课的，而且每年交的都不少，再加上这些年周立民巧立名目设下的市税、商税等等，比之他项只会多，不会少。
“只要出手的是滚龙滩的人，就算他是龙也得盘着。”
王贵微微动容，他很早前就已经是采珠人，所以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交过鱼课，“周立民竟然如此龌龊？胆子也太大了！能让你这鱼档老板都骂起来了。”
“这些周边村落都在征收这些税，我原先还以为就是官税，但我年关时去了趟县城，一问才知道，这周立民的心堪比刮骨刀啊，这滚龙滩交上去的税大半就进了这周家口袋。”
屈立江有些气愤，“你就等着瞧好吧，得罪了那老东西，没好下场的。”
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惊呼声，原来是饭馆老板娘偷偷从后面钻出来了。
她为大家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周正跪下的人就是秦棋。
人群彻底炸锅。
“秦棋？真的是秦棋，有好段时间没看到他了，上次碰见还是在古井那边，说要去金顶礁攒老婆本呢。”
“他？就他那小身板，能打得过周正，你别开玩笑了。”
“就是，就算是他，打了小的，上面可还有个老的，再过两个月就要交鱼课了，那他不也废了吗？”
“听说北方在有战争，这要是被充军了，小命可就没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将滚龙滩里有能力的人都盘算了一遍，甚至猜测是滚龙滩以外的人，不知道周正的身份，这才动的手。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秦棋这个八杆子都打不到的人。
“秦棋？那个游蜂？”
鱼档前，王贵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谁呢？就他，别说是周立民，这事要是换做我，我也能搞定啊。”
“还以为会有场大热闹看呢！”
屈立江有些意兴阑珊，兴趣也消了大半，他已经猜到秦棋的下场了。
龙武国禁私自下海采珠，而秦棋之前可是卖过珠的。
意识到这点的，不光是王贵和屈立江，人群中也有很多人想到了这点。
“私自下海采珠，若是被抓住，什么罪来着？”
滚龙滩这些人，每个人都几乎下海采过珠，只有这样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官府也知道，想要满额手上鱼税，只有让这些人下海采珠，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那这件事可就不是小事了。
“沉海！以儆效尤！”
“那这秦棋······哎······”
“还是年轻啊，太意气用事了。”
“秦棋还小，孤苦伶仃，想必里长应该会放过他吧？”
“自从有了这个儿子，里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里长了，这些年要不是他的纵容，周正能祸害那么多姑娘吗？而且，他疯狂敛财，不就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吗？”
“哎，可怜呐～”
众人本来是想看周正的笑话，没想到这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们这些人，何尝不可怜？
“别说了，别说了，周家的人来了。”
众人闻言，全都闭嘴，目光全都落向缓步走来的彪形大汉身上。
那大汉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抬着一个长条形竹制猪笼。
为首的名为周良，乃是里长的侄子，周正的堂哥，在县城里学过武艺，是滚龙滩人人害怕的练家子。
如今已经成了里长手里的一把锐刀。
但就算是他，如果在半路上遇到周正时，那也是老远让开道，脸上堆满笑。
不是说周正有多残暴，而是他有一个当里长的爹。
龙武国对南方沿岸的疍民管理时间其实不算太长，鱼课税自落实之后，推行难度甚大，一些地区还要指望当地乡绅协助。
而里长就是乡绅的代表。
滚龙滩的鱼课征收，就是周先民经手的。
相当于滚龙滩所有百姓的钱袋子都在周家手上，对一些穷苦的人来说，这算得上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情。
也正因如此，周正才敢在滚龙滩如此肆无忌惮。
虽未及冠，但已经让几位同村黄花怀孕，更是想方设法的赚钱喝花酒。
滚龙滩没有土皇帝，但却有个货真价实的“太子爷”。
而现在，这个太子爷竟然给人跪下了。
重点被跪的人，还是个孤苦伶仃，差点饿死的15岁少年！
“这，这怎么可能？”
饭馆老板狠狠的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看了看自家的婆娘，发现自家婆娘也是瞪大了眼睛，还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明显也是被这一景象给震惊到了。
这一幕，不光是被饭馆的人看到，集市上人来人往，发现有人跪下顿时被吸引。
“发生甚么事了？”
“那人怎么双手抱胸跪在地上，哎，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是呀，看上去怎么那么像周正啊？”
“周正？里长独子，怎么会······卧槽，真是他？”
滚龙滩不大，人人基本都熟悉，也没什么新鲜事发生，有人下跪足以让人驻足停步。
但发现这个下跪的人是周正后，这就不是驻足观望了，而是争相奔走，广而告之，一时间“周正下跪”的消息席卷整个滚龙滩。
那些没有去集上的人，一听到这个消息，立马放下手里的活，向集上涌去，比听到有戏班来了还激动。
不得不说，不论在哪个地方，人们总是喜欢围观。
众人指指点点，大口吃瓜。
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观，周正把头埋的更低。
心里大骂，自家老爷子怎么来的这么慢。
对周正这种十八九岁的青年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面子更重要。
如果有，那就是命了。
周正也很无奈，明明秦棋只是教训了他一下而已，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要杀自己。
但是他听着秦棋那平淡的话，那走路时的从容不迫，以及刚刚让自己下跪时理所应当的语气，周正就没来由的害怕。
他心头总有个预感，但凡自己敢反抗，那结果可能会比现在跪下还难堪。
“真是周正，怎么回事？”
“哎，是周正，他把头埋了起来，是怕丢人吗？”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没忍住，他为什么要双手抱胸，这是下跪的新姿势吗？”
“······是被人打了，这滚龙滩谁敢打他啊，他究竟对谁下跪？”
乌泱泱人声鼎沸，有人趴在餐馆大门边对里面看去，看到里面只有饭馆夫妻和秦棋，稍微停留然后就挪开目光，继续巡视。
“谁啊，看到是谁在里面了吗？”
“没看见啊，里面就三个人，除了老板夫妻俩就是秦家的那个小子。”
“那会是谁呢？有人看见是谁吗？”
“秦家？是刚死的那个老秦家的儿子？是叫······秦棋是吧？他不是去了金顶礁了吗，还活着？”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秦棋干的？”
“他？让周正跪下？你脑子被驴踢了？”
“······”
人群中外围，鱼档老板屈立江也抬头看了一眼，确认跪着的人真是周正后，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餐馆。
“怎么，你不担心周正，怎么还担心起里面坐着的那位了？”王贵手中攥着一把花生，身子倚靠在鱼栏隔壁。
他是滚龙滩四位采珠人中的一位，与屈立江一样，都是滚龙滩出了名的富户，与周家关系都很不错。
“打了儿子，老子能放过？不说以前，就据我了解，单是去年一年，那周立民就背着官府多征了大几十两银子！那老东西，可从来不是什么好鸟！”
屈立江撇撇嘴，他不是采珠人，也是需要交鱼课的，而且每年交的都不少，再加上这些年周立民巧立名目设下的市税、商税等等，比之他项只会多，不会少。
“只要出手的是滚龙滩的人，就算他是龙也得盘着。”
王贵微微动容，他很早前就已经是采珠人，所以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交过鱼课，“周立民竟然如此龌龊？胆子也太大了！能让你这鱼档老板都骂起来了。”
“这些周边村落都在征收这些税，我原先还以为就是官税，但我年关时去了趟县城，一问才知道，这周立民的心堪比刮骨刀啊，这滚龙滩交上去的税大半就进了这周家口袋。”
屈立江有些气愤，“你就等着瞧好吧，得罪了那老东西，没好下场的。”
这时，人群里突然传出惊呼声，原来是饭馆老板娘偷偷从后面钻出来了。
她为大家带来了一个消息——让周正跪下的人就是秦棋。
人群彻底炸锅。
“秦棋？真的是秦棋，有好段时间没看到他了，上次碰见还是在古井那边，说要去金顶礁攒老婆本呢。”
“他？就他那小身板，能打得过周正，你别开玩笑了。”
“就是，就算是他，打了小的，上面可还有个老的，再过两个月就要交鱼课了，那他不也废了吗？”
“听说北方在有战争，这要是被充军了，小命可就没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他们将滚龙滩里有能力的人都盘算了一遍，甚至猜测是滚龙滩以外的人，不知道周正的身份，这才动的手。
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秦棋这个八杆子都打不到的人。
“秦棋？那个游蜂？”
鱼档前，王贵有些哭笑不得，“还以为谁呢？就他，别说是周立民，这事要是换做我，我也能搞定啊。”
“还以为会有场大热闹看呢！”
屈立江有些意兴阑珊，兴趣也消了大半，他已经猜到秦棋的下场了。
龙武国禁私自下海采珠，而秦棋之前可是卖过珠的。
意识到这点的，不光是王贵和屈立江，人群中也有很多人想到了这点。
“私自下海采珠，若是被抓住，什么罪来着？”
滚龙滩这些人，每个人都几乎下海采过珠，只有这样日子才能过的下去。
官府也知道，想要满额手上鱼税，只有让这些人下海采珠，所以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若有人拿此事做文章，那这件事可就不是小事了。
“沉海！以儆效尤！”
“那这秦棋······哎······”
“还是年轻啊，太意气用事了。”
“秦棋还小，孤苦伶仃，想必里长应该会放过他吧？”
“自从有了这个儿子，里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里长了，这些年要不是他的纵容，周正能祸害那么多姑娘吗？而且，他疯狂敛财，不就是为了他这个儿子吗？”
“哎，可怜呐～”
众人本来是想看周正的笑话，没想到这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他们这些人，何尝不可怜？
“别说了，别说了，周家的人来了。”
众人闻言，全都闭嘴，目光全都落向缓步走来的彪形大汉身上。
那大汉身后还跟着两个家丁，抬着一个长条形竹制猪笼。
为首的名为周良，乃是里长的侄子，周正的堂哥，在县城里学过武艺，是滚龙滩人人害怕的练家子。
如今已经成了里长手里的一把锐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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