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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三章 循序渐进

    “咚!咚!”

    一箱箱金银玉器落在了张府庭院,左毅将雍帝旨意转达给了张安。

    “陈骠骑,陈骠骑?”左毅轻唤有些神情呆滞的张安。

    张安即回过神来,拱手一拜:“多谢陛下美意。”

    “陈骠骑,陛下之意奴婢无法劝阻,望陈骠骑见谅。”左毅回礼道。

    “哈哈哈,左常侍不必自责,伐战之事朝廷自有安排。”张安此刻心态已变舒缓,淡然说道。

    “那奴婢告退。”左毅即走,张安望了片刻院中摆满的贵重物品,后负手上街闲游去了……

    话归南阳。

    赵云接连使了三、四个诱敌之计,皆使曹军谋士所识破,且曹操也命帐中大将陆续攻伐赵云营寨,双方校将数次,各伤亡两、三千卒。

    直至四月末,庞德领军走舞阴,张辽夜走博望城与赵云烛下密议。

    次日,赵云照常领军去了曹军营寨。

    龙骧营寨前列阵,赵云单骑上前:“曹孟德,速速出来,本将要与你决一死战。”

    半刻后,曹操与众将显于寨楼,曹操大笑开口:“赵子龙,今日又来使诈了?你放心,孤绝不会上当。”

    “呔!曹贼,可敢与本将沙场校力?”赵云抬枪作问。

    曹操一时间沉默,他身后的这一群武略大将基本上这段时间都和赵云交过手,无人一可胜之,赵云也被冠上了不亚于吕布的称号。

    “主公,让我来!”

    许褚自荐战赵云,许褚与诸将不同,许褚是亲卫将,而非领军将,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盖世武艺。

    “哈哈!仲康且去战那赵子龙。”曹操见有人解困,心情顿时舒畅,连声夸赞许褚。

    继,许褚提刀驾马出了营寨,赵云见来了一员新将,高声作问:“敌将何人?报上姓名!”

    “谯郡许褚!”许褚身形高大,坐于马背如那肉山。

    “云怎从未听过你这号人物?”在赵云现识的博望曹营中唯夏侯渊、乐进、李通、臧霸四人武艺可称上流,他原本以为是这四人,谁知来了个无名小卒,这让赵云很不甘心。

    “呔!你家大父是谁,你片刻便知!”

    许褚说罢,扬刀冲向赵云,赵云同催马上前,驾枪直刺许褚。

    “刃!”

    二者交兵,许褚势大力沉的一刀让赵云收了轻慢之心,此人力道尤胜夏侯渊。

    许褚见刀刃被赵云轻松格挡,再起第二刀,斜向下劈向赵云肩头。

    “刷!”

    赵云用枪尖精准点在许褚的刀杆处,挑开许褚攻击之后,撤枪再刺向许褚胸膛,此间动作行云流水,枪棒换手毫无破绽。

    “嘿!”

    许褚见枪尖已至胸前,随即以攻作守,右手抡圆大刀砍向赵云头颅。

    赵云自不会与许褚以伤换伤,只得后抑退枪,避过许褚这一击。

    许褚紧追机会,横刃变竖刃,剁向赵云胸膛,赵云则举枪格挡,硬生生的推开了许褚的刀刃。

    双将来回交手五合,也渐渐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战的旗鼓相当。

    继至三十合,赵云似乎力有不及,给许褚卖了个破绽,逃回军阵,领兵又逃往林谷地。

    “赵云休走,与本将再战三百会合。”许褚正值兴起,欲打马去追赵云。

    “仲康,不可深追,速速回来。”曹操大声喝止许褚,眼情多是满意之色,许褚在曹营高级将领面前第一次露艺表现的不错。

    是夜,曹营快马禀报曹操说龙骧营似乎撤军的动向,林道多见火光浮现,绵延十数里。

    曹操不以为然,自言又是赵云的诈兵之计,让快马再作探查。

    翌日,曹操在营中等了一天也非见赵云领兵来犯。

    三日,曹操即派乐进领五千大军去攻打林谷的龙骧营寨,谁知乐进到达林谷时,林道只留了一座空寨,无一兵丁。

    乐进立即将此消息告诉曹操,曹操还是将信将疑,毕竟这半月来赵云使诈手段居多,让他不得不防。

    遂,曹操又派了千余甲士沿林搜索龙骧营伏隐痕迹,又延缓了一日行军。

    第四日,曹操确保无伏击之患后大骂赵云阴险,即命大军压进博望城。

    午后,博望城下,依旧是许褚先行出列叫阵。

    “阴诡小儿赵云何在?速速出来与本将一战。”许褚提刀大骂道。

    “黑厮你且看清楚了,本将乃是赵衢,何来赵云?”城头立一将,正是安南营中郎将赵衢。

    “赵云何在?让他速速出来,本将要和他大战三百回合!”许褚点名要见赵云,一续前战。

    “你这黑厮着实可笑,本将守城,难不成还要给你去寻人?要攻便攻,不攻速退。”赵衢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好,那你且来与本将一战。”许褚二扬刀,向赵衢再言校将。

    “不战,有本事攻上城楼。”赵衢兴致缺缺的说了一句,挎剑退向后方城楼石阶。

    “你……”

    许褚无奈之下只得折返军列,曹操则命令全军攻城。

    又四日,博望城破,赵衢领着残兵逃回宛城。

    是夜,曹操邀众文武会于博望城府,堂中时传曹操笑声。

    “诸位,今博望已下,南阳局面瞬开,我军攻取宛城,擒杀张辽不远矣。”曹操此言一出,众将纷纷附合,唯郭嘉、荀攸二人不言。

    “明日我军便兵发西鄂,乐进、李通你二人为先锋!”

    “是,明公。”

    曹操这次没有询问计策,而是直接下令,他对宛城的执念深入骨髓。

    “明公,我军在博望坡与赵云相峙近一月,而攻博望城只用了四日,此事着实有些古怪。”荀攸拱手道。

    荀攸此话一出,惹的众将恼怒,四日破城全靠将士们血战,但在荀攸口中倒像是雍汉军让给他们一样。

    “公达,此次我军攻城伤亡也不小啊。”曹操替众将报了一句不平。

    “敢问明公龙骧营去了何处?赵子龙有五万人马,他能和我军在博望坡对峙多日,怎会草草撤军?再退一步,即便撤军,为何不守最近的博望城,我军攻博望的时候,城上插的可都是雍汉安南营的旗帜。”郭嘉准确切中问题要害,赵云的五万人马似乎凭空消失了。

    “嘶!”曹操倒吸了一口凉气,龙骧营能放弃博望坡如此重要的隘口,那就证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明公,会不会是司隶告急,龙骧营去了河南尹。”荀攸给出了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

    曹操连连点头,而郭嘉还是饮酒不言,战场上的变故实在太多,一念之差胜负难料。

    …………………………………

    再话河南尹。

    夏侯惇领军攻破开封城,兵压中牟城,中牟令高顺与两万潼关卒死守此城半月有余,夏侯惇仍未攻破城池。

    继,徐晃命李傕、郭汜二将领兵替换高顺军,李傕军又与陈留卒在中牟开始血战。

    四月末,吕虔领兵攻破中牟城,但由于近两月攻坚,中牟百姓皆逃往洛阳,夏侯惇只得了一座空城。

    五月初,夏侯惇派兵陆续占领宛陵、新郑、密、京、荥阳等县,与李傕、郭汜、高顺三将对峙于虎牢关。

    同月,司隶营马超领兵从洛阳而来,援助虎牢关守军。

    虎牢关,又名成皋,亦称汜水关,是洛阳城东防的重要隘城。

    此日,夏侯惇率军至关城下,于禁率先出列叫阵,但他还没走到沙场喊话位置,便遥遥看见关城大门敞开,从中走出一位白马锦衣客。

    马超近日心情很差,雍帝直接命令他入洛阳助徐晃防守曹操,且他父亲也劝他莫要介入皇帝与骠骑将军之间的杂事,马超则替先生觉得不值,觉得不忿。

    “来将何人?报上姓名!”

    于禁还是第一次看见穿着如此花哨的将领,锦帽貂裘是羽林军常配的仪容,再加那银甲红袍,金丝镶嵌的军靴,可谓精心打扮。

    “西凉,马超。”

    马超这个名字早在并州之战时广传于天下,因为他杀了鲜卑最大一支部落的单于步度根,现在他肩头也有名宿二字。

    “驾!”

    于禁刚想再开口,马超提着钩镰枪便冲了上来。

    “刃!”

    于禁抬刀架住马超枪尖,只这一瞬,于文则的双臂被马超之力压的弯曲。

    马超在太原时突破过一次体力极限,而后身体素养大幅上升,力道也远强最初,现如今能压制住他的人不多了。

    “嘿!”

    于禁想要抬直双臂,却硬生生没有抬起来。

    马超轻蔑一笑,回枪再出一刺,刺向于禁腹部,于禁连忙甩刀荡开,追砍马超面门。

    继,二者斗了八合,马超一枪杆打在了于禁左肩,将其打落马背,于禁仓皇逃回军列。

    “马儿休狂,我来战你。”于禁方退,朱灵又出。

    马超与朱灵战不六合,夏侯惇见朱灵招架不住,即向转头大喊道:“马儿之勇非一人可敌,众将同战之。”

    遂,曹洪、曹真、曹休三将齐出,援助朱灵,形成四将围一的局面。

    “刃!”

    曹洪、朱灵双兵压在马超的枪杆上,与马超抵力相斗,而曹操二子从旁同时偷袭马孟起,一左一右持枪刺向马超的腹部。

    “嘿!”

    马超见状,猛抬臂荡开前方双刃,随即左手抓曹真的枪杆,借力凌空翻转身躯,躲开曹休攻势。

    之后马超与四将斗了二十余合未分胜负,直至夏侯惇、史涣二将加入战团,马超方才应对不及。

    值此刻,高顺策马出城,相助马超,为马超挡了几次凌厉攻势,二将才逃回了关城。

    城上的李傕见状,破口大骂夏侯惇:“好一个完体将军夏侯惇,尔等皆是世间有名之将,何故行此龌龊之事,难不成曹操给你们开了不尊战场礼仪的先河,看日后哪家还与尔等校将,尔等脸皮之厚……”

    “攻城!攻城!”夏侯惇自上次之后,不敢和李、郭二人作口舌之辩,只得命令甲士攻城……

    再话常山真定城。

    时公孙续派遣快马去打探冀州军情况,终得袁绍尽出兵马攻打雍帝,冀州各郡内防空虚。

    此日,张燕又邀公孙续入府议事。

    “哈哈哈,蓟侯,本将说的没错吧,冀州境内除了些郡县杂兵,哪还有强军驻守?现在你总该放心了吧。”张燕大笑道。

    “张将军所料不差,是本侯浅薄了,接下来该如何行军,请张将军吩咐即可。”公孙续可不相信冀州境内没有一兵一卒,即便是此时,袁绍若想凑个两三万人马,那也是手到擒来之事,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如此,那便请蓟侯去攻打巨鹿郡,所得甲士,钱粮皆归蓟侯所有。”张燕给公孙续下达了伐地军令。

    “好,本侯明日便出发。”公孙续起身对张燕一拜,大步离开厅堂。

    张燕望着公孙续的背影思虑良久,他的确需要一个诱饵,把袁绍的仅有的兵力引开,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攻入邯郸,直捣邺城。

    是夜,蓟侯营主帐。

    “士起叔父,张燕让我等去攻巨鹿郡,说是钱粮随便取,兵员随便抢。”公孙续将今日谈话的内容转述给在座文武。

    关靖眉头微皱:“那张燕有没有说自己要攻何处?”

    “未言。”公孙续答。

    “这就怪了,我还以为是让我们去掠夺中山国,怎么会是富饶的巨鹿郡呢?”关靖喃喃自语后闭目沉思片刻,最后表情化作轻松,二指敲了敲木案:“明白了,张燕不去巨鹿郡,那他肯定是想打邺城,让我等攻巨鹿乃是张燕的诱敌之计。”

    “叔父,那我等现在该怎么办?”公孙续一听,心急如焚的问道。

    “领兵入巨鹿,佯攻瘿陶,引出邺城兵马,待张燕领黑山军去攻袁绍时,我等撤兵退回真定,独占常山郡的城池。”关靖从一开始谋划的就是这个计策,只是张燕比他想的更贪心,这样一来更好,邺城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的。

    “好,全听叔父安排。”

    翌日,公孙续领两万步骑从真定城攻下曲阳,转走杨氏,后达瘿陶,掠三城钱粮,掳民四万余众。

    消息同步传入邺城,袁绍大怒,派遣沮授、田丰二人领一万五千冀州卒去覆灭乱军,而邺城内只剩不到六千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