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暗藏于心
王耀晟顺着赵骊躺下的姿势看过去，注意到他腰带附近的位置空空如也，一件挂饰都没有，更没有佩戴玉佩之类的物件。
赵骊见王耀晟正直直盯着他的什么地方，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腾出一只手来，重重推了他一把，大声说道：“看什么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做，觉得无聊，就过去烤兔子，别呆呆看着我。”
王耀晟重新把目光挪到了赵骊的脸上，说道：“表哥，我发现，你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出门都不佩戴挂饰什么的，只是带了剑。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在腰间挂一块玉的，好像，你十九岁生辰那会儿，姑母给了你一块玉佩，有段时间，你可是一直都戴着它的。”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四年前，大概是农历六月份的时候，我就把那块玉佩送人了，之后当然就没戴过它了，这个，你以前还问过我的，我当时跟你说了的。最近，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忘了？”
王耀晟揉揉脑袋，回忆了一小会儿，终于拼凑出了那件往事的大致过程，又联想到了什么，立马嬉皮笑脸起来，问道：“表哥，你当时好像跟我说过，你赠与玉佩的那个小女子，十二三岁来着？那她现在，应该有十六七岁了吧？”
“我就见过她一回，就是送她玉佩那回，之后就没再见过她了，按照时间来算，她肯定是及笄了。”
“那后来，她没来找你，你也没去找过她？”
“都没有。之后几个月，不是又接连不断地发生了那么多事吗？那段时间，我每天疲于奔命，累得跟修长城的徭夫似的，哪有什么闲工夫去找她？她和赵筠关系很要好，反正赵筠总把我当仇人看待，估计啊，郑苢墨也受赵筠影响，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没再找过我。”
“那个小女子，叫什么名字？郑什么来着？”
“郑苢墨，芣苢的苢，墨翟的墨。这名字挺好记的啊，芣苢，《诗·周南》里的一首诗，你就算没看过《诗》，也肯定赏过相关的歌舞，墨翟就是墨子，你肯定也知道啊。”
“表哥，我觉得，你是太子，总归是要纳妾的，正好，你对郑苢墨有那个心思，不如……”
赵骊狡黠笑道：“妾？太委屈人家了吧？”
“啊？什么意思？你……”
赵骊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打断王耀晟诧异的喊叫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好了，我们心照不宣，这事不宜赶早，慢慢来。”
王耀晟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愣愣地点点头。
酉时了。
马卿曙和赵筠回来了。
“筠姐姐。”郑苢墨干坐了半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赵筠回来了，还等到了筠姐姐的丈夫马卿曙。
“墨妹妹，我，我让马卿曙去打听了，已经，已经打听到消息了。”赵筠显然是一路赶回来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个话，还在一直喘气。
马卿曙喘着粗气，扶着累坏了的赵筠坐下，代替她说道：“我和筠儿去了一趟京师屯兵营，去找那儿专门负责将士家书的官吏问了问，已经问到了。有个小吏翻了一下记录，说是，你们寄过去的信，他们是收到了的，但是因为郑弗在那之前已经离开了京师屯兵营，去了云中边郡的边郡屯兵营，他们就按照这个地址，将这封信继续往云中郡那个军营送，这中间，他们没有拆信，信是原封不动地转送出去的。”
郑峪和郑苢墨听了，松了一口气，两颗悬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心总算能够勉强放下来一些了。
赵筠歇息片刻，呼吸终于匀了许多，安抚道：“信是能够完好送到郑弗手上的，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可能，王隆世刚处理完陈胜年，手脚乱了，所以，他就算要计较郑弗弹劾他的事，也来不及用什么狠毒手段，只是把他调离到云中郡去了，应该也不会再出别的事了吧。”
“那个王隆世，灭族陈家的事，他都能干得出来，他，真的会放过我父亲吗？真的只是把我父亲调离到云中郡去，不会再出别的事了吗？”郑峪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又幸运。
马卿曙说道：“王隆世能将陈家灭族，根本在于，陛下想要用陈家巨额的家产来充实国库，如果没有陛下准允，王隆世一个丞相，是没有权力定一个人诛三族之罪的，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践踏秦律，只能暗中使些狡诈手段。郑弗是武将，一直安分守己，克己奉公，也不结交所谓的朋党，没有什么把柄握在王隆世手上，况且，他现在已经去云中郡了。王隆世报复郑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应该不至于还要动手吧，何苦对人紧紧相逼呢？”
郑苢墨埋着脑袋，觉得马卿曙可能分析得对，但她还是忐忑不安，一种不安稳的情绪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我舅父刘锋映也在云中郡边郡屯兵军营里，是右将军韦庭盛手下的裨将，等郑弗到了那个屯兵营，就和我舅父共事了，彼此都有个照应，想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我，我等会儿让我母亲给舅父写一封信过去，我舅父看了信，心里会有数的。就算郑弗还有其他什么事，我舅父就在他身边，再不济，也肯定能帮个忙的。”
“也对啊，刘伯父也在那儿，我父亲有什么事，他应该能帮上忙的。”郑峪感到很是头疼，心里隐隐不安，可是眼下，结果就是这样了，他也做不了其它事情。
赵筠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吧。郑弗若是收到信了，估计，也会很快给你们回个信的。”
“也是啊，谢谢筠姐姐，还有马哥哥。”
“好了，墨妹妹，别瞎担心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傍晚了，郑峪和郑苢墨又驾着马车，卡着城门落下的时间，出了城，按原路返回家。
郑苢墨心里还有些想法，便没有坐进车厢，而是在车厢外，和哥哥肩并肩坐着，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想法说出口。
郑峪看出了妹妹的心思，试探道：“墨儿，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想去找太子赵骊，想求他帮忙？”
赵骊见王耀晟正直直盯着他的什么地方，有些不好意思了，便腾出一只手来，重重推了他一把，大声说道：“看什么呢？你要是没什么事做，觉得无聊，就过去烤兔子，别呆呆看着我。”
王耀晟重新把目光挪到了赵骊的脸上，说道：“表哥，我发现，你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出门都不佩戴挂饰什么的，只是带了剑。可是我很清楚地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在腰间挂一块玉的，好像，你十九岁生辰那会儿，姑母给了你一块玉佩，有段时间，你可是一直都戴着它的。”
“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四年前，大概是农历六月份的时候，我就把那块玉佩送人了，之后当然就没戴过它了，这个，你以前还问过我的，我当时跟你说了的。最近，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忘了？”
王耀晟揉揉脑袋，回忆了一小会儿，终于拼凑出了那件往事的大致过程，又联想到了什么，立马嬉皮笑脸起来，问道：“表哥，你当时好像跟我说过，你赠与玉佩的那个小女子，十二三岁来着？那她现在，应该有十六七岁了吧？”
“我就见过她一回，就是送她玉佩那回，之后就没再见过她了，按照时间来算，她肯定是及笄了。”
“那后来，她没来找你，你也没去找过她？”
“都没有。之后几个月，不是又接连不断地发生了那么多事吗？那段时间，我每天疲于奔命，累得跟修长城的徭夫似的，哪有什么闲工夫去找她？她和赵筠关系很要好，反正赵筠总把我当仇人看待，估计啊，郑苢墨也受赵筠影响，觉得我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就没再找过我。”
“那个小女子，叫什么名字？郑什么来着？”
“郑苢墨，芣苢的苢，墨翟的墨。这名字挺好记的啊，芣苢，《诗·周南》里的一首诗，你就算没看过《诗》，也肯定赏过相关的歌舞，墨翟就是墨子，你肯定也知道啊。”
“表哥，我觉得，你是太子，总归是要纳妾的，正好，你对郑苢墨有那个心思，不如……”
赵骊狡黠笑道：“妾？太委屈人家了吧？”
“啊？什么意思？你……”
赵骊一个鲤鱼打挺，起了身，打断王耀晟诧异的喊叫声，意味深长地说道：“好了，我们心照不宣，这事不宜赶早，慢慢来。”
王耀晟有些不知所措，欲言又止，最后只得愣愣地点点头。
酉时了。
马卿曙和赵筠回来了。
“筠姐姐。”郑苢墨干坐了半天，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赵筠回来了，还等到了筠姐姐的丈夫马卿曙。
“墨妹妹，我，我让马卿曙去打听了，已经，已经打听到消息了。”赵筠显然是一路赶回来的，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说个话，还在一直喘气。
马卿曙喘着粗气，扶着累坏了的赵筠坐下，代替她说道：“我和筠儿去了一趟京师屯兵营，去找那儿专门负责将士家书的官吏问了问，已经问到了。有个小吏翻了一下记录，说是，你们寄过去的信，他们是收到了的，但是因为郑弗在那之前已经离开了京师屯兵营，去了云中边郡的边郡屯兵营，他们就按照这个地址，将这封信继续往云中郡那个军营送，这中间，他们没有拆信，信是原封不动地转送出去的。”
郑峪和郑苢墨听了，松了一口气，两颗悬了足足三个时辰的心总算能够勉强放下来一些了。
赵筠歇息片刻，呼吸终于匀了许多，安抚道：“信是能够完好送到郑弗手上的，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可能，王隆世刚处理完陈胜年，手脚乱了，所以，他就算要计较郑弗弹劾他的事，也来不及用什么狠毒手段，只是把他调离到云中郡去了，应该也不会再出别的事了吧。”
“那个王隆世，灭族陈家的事，他都能干得出来，他，真的会放过我父亲吗？真的只是把我父亲调离到云中郡去，不会再出别的事了吗？”郑峪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肯定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又幸运。
马卿曙说道：“王隆世能将陈家灭族，根本在于，陛下想要用陈家巨额的家产来充实国库，如果没有陛下准允，王隆世一个丞相，是没有权力定一个人诛三族之罪的，他不能明目张胆地践踏秦律，只能暗中使些狡诈手段。郑弗是武将，一直安分守己，克己奉公，也不结交所谓的朋党，没有什么把柄握在王隆世手上，况且，他现在已经去云中郡了。王隆世报复郑弗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应该不至于还要动手吧，何苦对人紧紧相逼呢？”
郑苢墨埋着脑袋，觉得马卿曙可能分析得对，但她还是忐忑不安，一种不安稳的情绪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我舅父刘锋映也在云中郡边郡屯兵军营里，是右将军韦庭盛手下的裨将，等郑弗到了那个屯兵营，就和我舅父共事了，彼此都有个照应，想来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我，我等会儿让我母亲给舅父写一封信过去，我舅父看了信，心里会有数的。就算郑弗还有其他什么事，我舅父就在他身边，再不济，也肯定能帮个忙的。”
“也对啊，刘伯父也在那儿，我父亲有什么事，他应该能帮上忙的。”郑峪感到很是头疼，心里隐隐不安，可是眼下，结果就是这样了，他也做不了其它事情。
赵筠说道：“差不多就是这样子吧。郑弗若是收到信了，估计，也会很快给你们回个信的。”
“也是啊，谢谢筠姐姐，还有马哥哥。”
“好了，墨妹妹，别瞎担心了，肯定不会有事的。”
傍晚了，郑峪和郑苢墨又驾着马车，卡着城门落下的时间，出了城，按原路返回家。
郑苢墨心里还有些想法，便没有坐进车厢，而是在车厢外，和哥哥肩并肩坐着，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把那个想法说出口。
郑峪看出了妹妹的心思，试探道：“墨儿，你现在是不是还想着，想去找太子赵骊，想求他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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