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决心灭口
这次，褚习霖亲自跑了一趟丞相府，把王隆世拉到一边，说是有天大的事要告知他，还要再三确认周围没有人在听墙角。
“什么天大的事啊？还要说什么悄悄话呢？”王隆世身居高位，一远离案牍劳形，便是美人芬芳、歌舞缭绕，一点儿小惊吓不耽误他享乐的兴致，如今他整个人都是优哉游哉的，突然瞅见亲家父这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十分不解，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好笑。
褚习霖见王隆世还嘻嘻哈哈的，厉声呵斥道：“我没跟你说笑，严肃点儿。”
王隆世见状，勉强止住了笑，整顿了自己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道：“行，我不笑嘻嘻的，严肃些。说吧，什么事儿？”
“多亏你上次专门过来，让我给韦庭盛打招呼，让他留意郑弗和他家人的书信来往，要是这个东西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这么粗心大意，遗漏了好几个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知情人。”褚习霖边恨铁不成钢似的教训王隆世，边从袖袍里抽出一卷竹简递给他。
出于一朝被蛇咬的条件反射，王隆世一听到郑弗这个名字，心就不自主地跳得更快些，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王隆世手忙脚乱地接过竹简，迅速将其摊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字句句，很快，他的眼神里聚起了恐惧和愤怒的熊熊气焰。
“我一开始都还以为，郑弗去了云中边郡，就没他什么事了，没想到，因为他女儿和三公主的友好关系，他们郑家居然还知道这等秘辛之事，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依着郑弗上次弹劾你那正直性子，保不准，他一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要是陛下知道了你三四年前干的这些事，王家满门都得问斩，作为你的儿女亲家，褚家也撇不清干系。”
“这封信，是韦庭盛给你的？”等王隆世读完这封信，可真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接连多日的优哉游哉也一下子化作云烟，他整个人也立马变得紧张又焦急起来了。
“按照我上次跟你商量的，我派门客雍善过去，给了韦庭盛一些许诺，我给韦庭盛说，只要他帮我盯住郑弗，一发现郑弗有什么异动，就立马向我汇报，三年后，我会把他调回他的老家，长沙郡，至少能让他在长沙郡郡县兵中当主将，再加上你这位丞相的垂青，他甚至有望做长沙郡郡守。”
“韦庭盛是怎么发现郑弗手里有这封信的？韦庭盛是右将军，公事繁杂，不便时时刻刻盯着郑弗，他们两人又不熟，这等引火烧身的秘事，郑弗不可能不提防一个跟他不太熟的上官。”
“三公主的舅父，刘夫人的哥哥，刘锋映，和郑弗是陇西郡老乡，多年前就认识了，现在他俩一起共事了，简直是无话不谈。郑弗正在看这封家书时，恰巧被刘锋映撞见了，估计郑弗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让刘锋映明哲保身，就不让他看这封信，也就是说，刘锋映还不知道这封信上写了什么。刘锋映又是韦庭盛的裨将，他有一次，把郑弗收到一封家书又死活不让他看一眼的奇怪举动当作闲谈讲给韦庭盛听。韦庭盛留了个心眼，找了个时间，趁郑弗不在，把这封信偷了出来，他看了看，发现兹事体大后，就派人快马加鞭地把它给我送过来，问我该怎么处置。”
“韦庭盛，这么说来，他也看到这上面的东西了？”
“他再三向我保证，只要我遵守承诺，三年后，把他调回长沙郡老家，哪怕他最后只是在长沙郡郡县兵军营里做事，并没有当上长沙郡郡守，他也定将此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他只图能和家中父母妻儿团聚。韦庭盛拿他家中父母妻儿的性命发了誓，他那么想家，那么挂念家里的父母妻儿，他既然敢拿他们的性命发誓，那他所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够了的。”
王隆世怒目圆睁，紧紧攥着手里的竹简，思考片刻后，恶狠狠地发话道：“郑弗，郑家一家人，赵筠，马卿曙，还有刘暮婷，统统都得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上他们那张总是惹人烦的嘴。”
“其他人倒还好说，可三公主是陛下的亲女儿，我们不好动手啊。”
“亲女儿又怎么了？赵骓和赵驈，陛下的两个亲儿子，凡是挡了骊儿的太子之路的绊脚石，我都能杀。一个女子，我还怕了她不成？”
“那你打算怎么杀了赵筠？”
“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不是刚生完孩子吗？身子正虚，难免会出点儿什么意外，比如吃错东西什么的，赵筠呢，就交给我来处置，至于郑弗和郑家人，我需要你协助。”
“怎么协助？你说。”先前，褚习霖出于敬佩郑弗的品性，可以当一回好人，力劝王隆世留他一命，不过现在，郑家所知道的内情实在太危险了，已经牵扯到了他褚家的核心利益，不用半点儿犹豫，他那点儿善心便为利弊权衡让了步。
“将士在外征战，若是兵败降敌了，依秦律，他家中亲人是不是都得连坐啊？”王隆世很快拿定了主意，又明知故问，故意提点褚习霖。
褚习霖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理会到了亲家父的意思，说道：“云中边郡毗邻匈奴，两方短兵相接是常有的事。如果，郑弗带兵和匈奴交战，兵败了，不管是战死还是降敌，他本人都再也没有什么戏了，就彻底消停了。”
“你去想想办法，最好是郑弗在被逼无奈下，投降了匈奴。这样的话，等战报一传过来，我只需要通知石炳旸一声，他作为主管刑狱的廷尉，依着秦律，可以直接名正言顺地处死郑家人。”
“行吧，郑弗的事，交给我来办。那个赵筠，你处理她的时候，千万要谨慎，别漏了什么马脚。虽然陛下平时不怎么宠爱她，但她哪天若真死了，陛下的心还是会痛的，就像三四年前他对赵骓和赵驈那样，还有马卿曙和刘暮婷，也交给你动手。”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办妥的。”
“什么天大的事啊？还要说什么悄悄话呢？”王隆世身居高位，一远离案牍劳形，便是美人芬芳、歌舞缭绕，一点儿小惊吓不耽误他享乐的兴致，如今他整个人都是优哉游哉的，突然瞅见亲家父这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十分不解，甚至还觉得他有些好笑。
褚习霖见王隆世还嘻嘻哈哈的，厉声呵斥道：“我没跟你说笑，严肃点儿。”
王隆世见状，勉强止住了笑，整顿了自己的态度，一本正经地说道：“行，我不笑嘻嘻的，严肃些。说吧，什么事儿？”
“多亏你上次专门过来，让我给韦庭盛打招呼，让他留意郑弗和他家人的书信来往，要是这个东西被有心之人看见了，后果不堪设想。你说说你，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这么粗心大意，遗漏了好几个和我们不是一条心的知情人。”褚习霖边恨铁不成钢似的教训王隆世，边从袖袍里抽出一卷竹简递给他。
出于一朝被蛇咬的条件反射，王隆世一听到郑弗这个名字，心就不自主地跳得更快些，身子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王隆世手忙脚乱地接过竹简，迅速将其摊开，目光扫过上面的字字句句，很快，他的眼神里聚起了恐惧和愤怒的熊熊气焰。
“我一开始都还以为，郑弗去了云中边郡，就没他什么事了，没想到，因为他女儿和三公主的友好关系，他们郑家居然还知道这等秘辛之事，果然，小心驶得万年船。依着郑弗上次弹劾你那正直性子，保不准，他一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要是陛下知道了你三四年前干的这些事，王家满门都得问斩，作为你的儿女亲家，褚家也撇不清干系。”
“这封信，是韦庭盛给你的？”等王隆世读完这封信，可真是想笑都笑不出来了，接连多日的优哉游哉也一下子化作云烟，他整个人也立马变得紧张又焦急起来了。
“按照我上次跟你商量的，我派门客雍善过去，给了韦庭盛一些许诺，我给韦庭盛说，只要他帮我盯住郑弗，一发现郑弗有什么异动，就立马向我汇报，三年后，我会把他调回他的老家，长沙郡，至少能让他在长沙郡郡县兵中当主将，再加上你这位丞相的垂青，他甚至有望做长沙郡郡守。”
“韦庭盛是怎么发现郑弗手里有这封信的？韦庭盛是右将军，公事繁杂，不便时时刻刻盯着郑弗，他们两人又不熟，这等引火烧身的秘事，郑弗不可能不提防一个跟他不太熟的上官。”
“三公主的舅父，刘夫人的哥哥，刘锋映，和郑弗是陇西郡老乡，多年前就认识了，现在他俩一起共事了，简直是无话不谈。郑弗正在看这封家书时，恰巧被刘锋映撞见了，估计郑弗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为了让刘锋映明哲保身，就不让他看这封信，也就是说，刘锋映还不知道这封信上写了什么。刘锋映又是韦庭盛的裨将，他有一次，把郑弗收到一封家书又死活不让他看一眼的奇怪举动当作闲谈讲给韦庭盛听。韦庭盛留了个心眼，找了个时间，趁郑弗不在，把这封信偷了出来，他看了看，发现兹事体大后，就派人快马加鞭地把它给我送过来，问我该怎么处置。”
“韦庭盛，这么说来，他也看到这上面的东西了？”
“他再三向我保证，只要我遵守承诺，三年后，把他调回长沙郡老家，哪怕他最后只是在长沙郡郡县兵军营里做事，并没有当上长沙郡郡守，他也定将此事永远烂在肚子里，他只图能和家中父母妻儿团聚。韦庭盛拿他家中父母妻儿的性命发了誓，他那么想家，那么挂念家里的父母妻儿，他既然敢拿他们的性命发誓，那他所说的话，可信度还是够了的。”
王隆世怒目圆睁，紧紧攥着手里的竹简，思考片刻后，恶狠狠地发话道：“郑弗，郑家一家人，赵筠，马卿曙，还有刘暮婷，统统都得死，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上他们那张总是惹人烦的嘴。”
“其他人倒还好说，可三公主是陛下的亲女儿，我们不好动手啊。”
“亲女儿又怎么了？赵骓和赵驈，陛下的两个亲儿子，凡是挡了骊儿的太子之路的绊脚石，我都能杀。一个女子，我还怕了她不成？”
“那你打算怎么杀了赵筠？”
“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她不是刚生完孩子吗？身子正虚，难免会出点儿什么意外，比如吃错东西什么的，赵筠呢，就交给我来处置，至于郑弗和郑家人，我需要你协助。”
“怎么协助？你说。”先前，褚习霖出于敬佩郑弗的品性，可以当一回好人，力劝王隆世留他一命，不过现在，郑家所知道的内情实在太危险了，已经牵扯到了他褚家的核心利益，不用半点儿犹豫，他那点儿善心便为利弊权衡让了步。
“将士在外征战，若是兵败降敌了，依秦律，他家中亲人是不是都得连坐啊？”王隆世很快拿定了主意，又明知故问，故意提点褚习霖。
褚习霖略一思考，便恍然大悟，理会到了亲家父的意思，说道：“云中边郡毗邻匈奴，两方短兵相接是常有的事。如果，郑弗带兵和匈奴交战，兵败了，不管是战死还是降敌，他本人都再也没有什么戏了，就彻底消停了。”
“你去想想办法，最好是郑弗在被逼无奈下，投降了匈奴。这样的话，等战报一传过来，我只需要通知石炳旸一声，他作为主管刑狱的廷尉，依着秦律，可以直接名正言顺地处死郑家人。”
“行吧，郑弗的事，交给我来办。那个赵筠，你处理她的时候，千万要谨慎，别漏了什么马脚。虽然陛下平时不怎么宠爱她，但她哪天若真死了，陛下的心还是会痛的，就像三四年前他对赵骓和赵驈那样，还有马卿曙和刘暮婷，也交给你动手。”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放心吧，我会把事情办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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