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何妙芹
祈愿拿起手机一翻，注意到夏可新发过来的消息。
千年老妖：“听说你遇到怪人了？”
看到这里，祈愿抬头张望，三人正坐在婉儿家一楼客厅沙发上，橘子不见踪影，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往窗户外看去门口也没有人影。
刚才从遇到流浪汉到进婉儿家为止，除了婉儿之外，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祈愿还没有空跟左焕两人以外的人谈起这件事，夏可已经知道了她遇到流浪汉的事情。
是循棠一直在跟踪她们，还是橘子其实可以与夏可沟通？
祈愿：“你怎么知道？”
每次都是如此，祈愿给他发消息，他都是在第一时间回复，没有滞后，就像时刻都在待机一样。
夏可秒回。
千年老妖：“橘子报告给我的，今晚洗澡的时候可以加一点精油，在太空包的暗格里面。”
祈愿：“你还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不怪的我说橘子怎么这么沉！”
千年老妖：“我说过了，它是真的沉……它真正的形体是虎，不是猫，所以让你别老背着它。”
自从与夏可重逢，祈愿几乎每天都会对这个看似普通平凡的世界有新的认识，例如自己的男朋友不是人、自己的第一个男性朋友也不是人、自己的猫不是猫……
祈愿：“我说它有些地方不像猫（捂脸哭）。那个精油有什么效果，用在洗澡的时候也太浪费了吧。”
千年老妖：“驱邪避寒。不浪费。你还没跟我说怪汉的事情。”
祈愿：“你不是说橘子已经向你报告了嘛。
我和左焕过来找婉儿了，路上遇到一个流浪汉，他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没吓到、他反而被吓到了，还跪在地上求饶什么的，幸好后面没有再遇上他了。”
千年老妖：“他为什么会被吓到？”
祈愿：“不知道，我才冤枉呢。橘子在背包里面喀（ka）喀地嘶叫，不过这个，应该不至于吓人吧。”
旁边，婉儿和左焕两人讨论结束，婉儿去上洗手间，左焕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过几天我有个兼职的工作还在招人，是到演唱会后台做后勤的，你去吗？工资现结，举办演唱会的歌手是何妙芹。”
“什么时候？何妙芹？这个名字好熟悉的样子。”
“我看看，20号，周四。
何妙芹，就是我们差不多刚出生的那段时间吧，那时最红的女歌手，我看过她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啧啧，岁月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杀猪刀，对于她可不是，她现在应该四五十左右了，看起来还跟三十没到一样。”
祈愿想起来了，那个曾给过她温暖的中年妇女，每次帮她收拾沙盘的时候都会哼的一首歌的原唱者就是她，何妙芹。
陷入回忆中的祈愿跟着中年妇女哼了几句，又被左焕的声音唤醒。
“对！就是这首歌，当年超火，最近又传唱起来了，叫《醉酒》。”
“好，我去，顺便还能挣点生活费。”
左焕歪了歪头，像是没有理解祈愿说的话。
“怎么了？”
“他这样有钱的人，对你AA吗？”
“不是，只是我想除了奖学金以外，有点别的收入嘛。”
“那也是，哈哈，新时代女性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独立的收入！
更何况，你别忘记了，等开学了我们还要抢票呢，如果抢票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去韩国看BBS啦~FIRE~”
“哈哈哈，记得记得~”
***
看到眼前的场景，祈愿张大了嘴巴。
她真的来到一个演唱会现场了，而且还是G市里最大的演唱会场地！
祈愿和左焕作为演唱会临时的后勤人员，在早上十一点集合到位，除了两人以外还有十多名这样的临时后勤人员，大家都是大学生，见了演唱会现场布置，两眼发光。
整个场地可以容纳两万人，舞台下面有一片区域被划分为总控台，演唱会导演和各种调音师、调光师在台上台下忙得飞起，各种射灯和大片大片的LED屏幕绚烂耀目，抢夺眼球。
歌手何妙芹连续在这里举行三天的演唱会，今天是第三天。
二十年前火遍全国的女歌手能在年近五十的情况下复出并且举办规模这么大的演唱会，后台影响力和歌手本身吸金力令人瞠目结舌。
“诶你，跟我过来。”
一个看起来将近三十岁的女子伸手在祈愿眼前晃了晃，让她跟着她往左边下去。
祈愿往四周一望，周边早已没了包括左焕在内的其他打工仔的身影，只好点了点头，紧跟在女子身后。
女子身穿的POLO衫后面印着总STAFF的字样，与祈愿身穿的只有STAFF字样的不同，一看就是负责人级别的工作人员了。
女子带着她穿过一道逃生门，穿过又长又多弯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房间的门口有个101的号码牌。
房间里堆放了两排衣架，挂满了各式稍显夸张的演唱会风格服装。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只有一整排半身的镜子和全身的镜子，还有被布帘遮住的一个小隔间。
“这里是芹姐的化妆间，这两排都是她今晚要换穿的服装，你醒定点，除了我之外，谁进来这个房间都要把他赶出去、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碰到甚至拿走这些服装。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连续三天开演唱会强度太大了，芹姐很敏感，不要有多余的小动作！
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会拿饭盒过来给你吃，吃完扔门口的垃圾桶，吃完东西房间肯定会有味道，用这个东西喷一喷，出房间再进来，试试看有没有别的味道，如果有，再喷！
下午六点开始，芹姐会过来这里化妆和换装，演唱会一直到九点结束，这段时间里面她都会回来补妆和换装，你就当透明人，我会跟着芹姐跑全程，只有看到我才可以给其他STAFF领服装，你听懂了没有！”
女子说的话不是问好，而是感叹号。
显然，三天紧锣密鼓的演唱会工作，让芹姐和所有STAFF都紧张敏感到了一定程度。
祈愿点了点头，“只有见到您才能给服装，不能多手多脚，当透明人。”
“很好。你比前面两位好多了，希望我到今晚九点也能这样想。叫我梅姐就可以了，记住，醒定点！”
“好的！”
一阵狂风过后，梅姐大力关上了房门，留下祈愿一个人在房间里面。
手机早已被没收处理，只有房间正中间的挂钟提示着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半不到的时间，要在这个只有两排华丽的服装的房间里面待将近十多个小时，真有点难搞。
祈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被腰间倒插着的硬物戳了一下。
经过夏可千叮万嘱，祈愿侥幸在重重安保眼神和机械扫描下得以通关，将这把神奇的匕首带到演唱会后台。
祈愿将这把匕首贴身放在腰间，将近半个小时了，匕首还是散发着冰凉的温度，一点也没有沾染上她的体温，看来这个东西也不是普通的精致的匕首而已了。
时间拨到下午五点五十分，祈愿听到走廊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梅姐首先走了进来将门定住，随后进来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何妙芹了。
昨晚祈愿特地搜了一下她的信息，网上疯传她二十年前后的对比照，看起来不能说完全无异，但这中间看起来最多只有不到五岁的年龄差异。
她看起来就像当红的二十多岁女明星，毫无赘肉，脸上线条流畅而没有人工制造的感觉，年龄只增添了她的成熟韵味和气势。
随着何妙芹在梳妆镜前正中间的位置落座，又有几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祈愿接收到梅姐的眼神，赶紧退到一边，装扮起透明人角色。
两位工作人员拿了两套服装到旁边的隔间里面，还有四名工作人员凑到梳妆镜前，将各种工具铺排好，开始为何妙芹装扮。
祈愿神奇地打量着各种工具，吹风机、梳子、喷雾，不免地与何妙芹的眼神相对，赶紧低下头，放空脑袋。
有惊无险，何妙芹几次进出房间换装都没有再注意到祈愿，祈愿看着距离演唱会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旁边的衣架上只剩下最后一套没有上场的服装了。
嘭一声门被打开，与之前不同，首先进来的是何妙芹，她脸色涨红，头发杂乱无章，身上的纱裙在她握紧拳头用力撕扯下发出滋啦的撕裂声，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梅姐等工作人员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情势不妙，各个看起来都神情紧张，相互察看颜色。
“出去！都给我出去！”
何妙芹尖叫，双手盖住两耳，仿佛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几临崩溃。
梅姐首先反应过来，让大家都退出房间，祈愿也跟在大家身后，在门被关上的最后一刹那看到何妙芹从包里拿了一个粉色有羽毛装饰的镜子出来。
梅姐关上门，轻声，带着警告的神色。
“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你！”
梅姐指了指祈愿，又说，“芹姐应该很快就能CONTROL下来的，你们做好准备，离上场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间了。”
确认大家都点了点头，梅姐便走到走廊的尽头，按了下耳机的一端。
“舞台组，有突发情况，等芹姐准备好了你们再做下一个步骤。”
其实到这里，祈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两排衣架的服装都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在使用完之后被其他服装组的工作人员收在另一个房间里面，最后一套服装和何妙芹都在房间里面。
只等她状态恢复过来，大家就可以开始最后一次换装工作，齐齐送她上最后十五分钟的舞台了。
祈愿不敢开口，梅姐也没精神理会她，她只好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靠在走廊的墙上。
五分钟后，房间内的尖叫声已经停了下来将近两分钟时间了，梅姐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敲了两下。
“芹姐，我们可以进来准备了吗？”
“进来吧。”
何妙芹的声音比较独特，属于偏软糯的少女音，祈愿没有想到，仅仅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就从精神病院里面逃出来的疯女人状态恢复过来了，实在是令人钦佩。
梅姐没有特别的指示，祈愿只好又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房间，顺手把房门一关，照旧待在角落里，低头。
各位工作人员大展身手，完成今晚最后一道工续。各种脂粉和喷雾弥漫在房间内，祈愿的鼻子微痒，迫切想跑到房外呼吸新鲜的空气。
“打工的，过来吧，芹姐叫你。”
一开始祈愿没有想到这句话是在指她，这房里除了何妙芹的每一个人，都是打工的，没有一个能算得上非、打、工、仔，肯定不会是指她的。
“兼职生，过来。”
心里叹一口气，祈愿低着头往应该是何妙芹的方向走去。
隔着何妙芹两步的距离，祈愿便停了下来，扑鼻的浓厚的香水味将祈愿席卷其中，差点透不过气来。
何妙芹坐在软椅上，几个工作人员从头发、脸、手、腿各个部分做最后的修整工作，她一脸轻松，与刚才的表现判若两人。
“你……大学生？”
“是的。”
“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不到，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出道了吧，你来之前有听说过我吗？”
“有的，小时候照顾过我一段时间的…阿姨，她非常喜欢您的一首歌，我也很喜欢。”
“哈哈，不会是你搪塞我的吧，歌名叫什么？”
“醉酒，‘只有醉酒，伴着泪痕直到天明’那首。”
“看来竟然是真的，抬起头来吧，一直低着头，小心脖子有问题。”
祈愿抬起头来，正好与她眼神相对。
她真的很漂亮，一头浓密的长发披在肩侧，修饰巴掌大的瓜子脸，每个五官精雕细琢，美中不足的是，双眼混浊，不是深邃，而是混浊。
祈愿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管别人双眼混浊还是深邃，有这样一张脸已是天赐最好的礼物，自己却偏要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你的眼睛真好看。”
受这样漂亮的人一夸，祈愿有点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摸了摸眉毛。
“哪里。”
“哈哈。你经常参加这种演艺方面的兼职工作吗？”
“不是，第一次。”
“或者下次有这种工作，你愿意来吗？我挺想与你再见面的，能和我谈得来的年轻人，不多了。”
“当然好啊。”
今天的兼职，包两餐不说，还有150元的工资现结呢。工作内容又不累人，又长见识，对于像左焕这样日后志向做综艺节目编剧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体验了。
“梅，把我的私人手机号码和微信号写给她。孩子，也把你的电话和微信号留一下吧，等我有空了，还可以直接找你聊聊。”
“芹姐……”
梅姐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祈愿的眼神，很显然，这样直接将自己私人联系方式交给一个陌生人，对于明星是一个很冒险的动作。
现在明星也算是一个高风险职业，只有自己的经纪人知道的私人手机号码也能被私生粉和黑粉轻松找到，进而对其进行各种骚扰和恶意恐吓。
何妙芹这样做，很容易将自己陷入困境之中，万一祈愿转手就将她给的电话号码卖出去了呢？
“给她。”
一番操作，梅姐将祈愿的小纸条装进何妙芹的包里，祈愿将小纸条塞进高腰的裤袋里。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何妙芹的视线在她的腰附近打转，好像发现了自己裤腰里藏了匕首一样。
“芹姐，该上场了。”
“好。下班了，大学生。”
“谢谢您，再见。”
祈愿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跟在何妙芹身后走了出去，房间门被关上，宣告她奇妙的一天圆满结束。
千年老妖：“听说你遇到怪人了？”
看到这里，祈愿抬头张望，三人正坐在婉儿家一楼客厅沙发上，橘子不见踪影，房子里没有其他人，往窗户外看去门口也没有人影。
刚才从遇到流浪汉到进婉儿家为止，除了婉儿之外，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人，祈愿还没有空跟左焕两人以外的人谈起这件事，夏可已经知道了她遇到流浪汉的事情。
是循棠一直在跟踪她们，还是橘子其实可以与夏可沟通？
祈愿：“你怎么知道？”
每次都是如此，祈愿给他发消息，他都是在第一时间回复，没有滞后，就像时刻都在待机一样。
夏可秒回。
千年老妖：“橘子报告给我的，今晚洗澡的时候可以加一点精油，在太空包的暗格里面。”
祈愿：“你还在里面塞了什么东西，不怪的我说橘子怎么这么沉！”
千年老妖：“我说过了，它是真的沉……它真正的形体是虎，不是猫，所以让你别老背着它。”
自从与夏可重逢，祈愿几乎每天都会对这个看似普通平凡的世界有新的认识，例如自己的男朋友不是人、自己的第一个男性朋友也不是人、自己的猫不是猫……
祈愿：“我说它有些地方不像猫（捂脸哭）。那个精油有什么效果，用在洗澡的时候也太浪费了吧。”
千年老妖：“驱邪避寒。不浪费。你还没跟我说怪汉的事情。”
祈愿：“你不是说橘子已经向你报告了嘛。
我和左焕过来找婉儿了，路上遇到一个流浪汉，他拍了下我的肩膀，我没吓到、他反而被吓到了，还跪在地上求饶什么的，幸好后面没有再遇上他了。”
千年老妖：“他为什么会被吓到？”
祈愿：“不知道，我才冤枉呢。橘子在背包里面喀（ka）喀地嘶叫，不过这个，应该不至于吓人吧。”
旁边，婉儿和左焕两人讨论结束，婉儿去上洗手间，左焕唤了她一声。
“怎么了？”
“过几天我有个兼职的工作还在招人，是到演唱会后台做后勤的，你去吗？工资现结，举办演唱会的歌手是何妙芹。”
“什么时候？何妙芹？这个名字好熟悉的样子。”
“我看看，20号，周四。
何妙芹，就是我们差不多刚出生的那段时间吧，那时最红的女歌手，我看过她以前的照片和现在的照片，啧啧，岁月对于我们来说才是杀猪刀，对于她可不是，她现在应该四五十左右了，看起来还跟三十没到一样。”
祈愿想起来了，那个曾给过她温暖的中年妇女，每次帮她收拾沙盘的时候都会哼的一首歌的原唱者就是她，何妙芹。
陷入回忆中的祈愿跟着中年妇女哼了几句，又被左焕的声音唤醒。
“对！就是这首歌，当年超火，最近又传唱起来了，叫《醉酒》。”
“好，我去，顺便还能挣点生活费。”
左焕歪了歪头，像是没有理解祈愿说的话。
“怎么了？”
“他这样有钱的人，对你AA吗？”
“不是，只是我想除了奖学金以外，有点别的收入嘛。”
“那也是，哈哈，新时代女性怎么可以没有自己独立的收入！
更何况，你别忘记了，等开学了我们还要抢票呢，如果抢票成功了，我们就可以去韩国看BBS啦~FIRE~”
“哈哈哈，记得记得~”
***
看到眼前的场景，祈愿张大了嘴巴。
她真的来到一个演唱会现场了，而且还是G市里最大的演唱会场地！
祈愿和左焕作为演唱会临时的后勤人员，在早上十一点集合到位，除了两人以外还有十多名这样的临时后勤人员，大家都是大学生，见了演唱会现场布置，两眼发光。
整个场地可以容纳两万人，舞台下面有一片区域被划分为总控台，演唱会导演和各种调音师、调光师在台上台下忙得飞起，各种射灯和大片大片的LED屏幕绚烂耀目，抢夺眼球。
歌手何妙芹连续在这里举行三天的演唱会，今天是第三天。
二十年前火遍全国的女歌手能在年近五十的情况下复出并且举办规模这么大的演唱会，后台影响力和歌手本身吸金力令人瞠目结舌。
“诶你，跟我过来。”
一个看起来将近三十岁的女子伸手在祈愿眼前晃了晃，让她跟着她往左边下去。
祈愿往四周一望，周边早已没了包括左焕在内的其他打工仔的身影，只好点了点头，紧跟在女子身后。
女子身穿的POLO衫后面印着总STAFF的字样，与祈愿身穿的只有STAFF字样的不同，一看就是负责人级别的工作人员了。
女子带着她穿过一道逃生门，穿过又长又多弯的走廊，来到一个房间里面，房间的门口有个101的号码牌。
房间里堆放了两排衣架，挂满了各式稍显夸张的演唱会风格服装。除此之外，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只有一整排半身的镜子和全身的镜子，还有被布帘遮住的一个小隔间。
“这里是芹姐的化妆间，这两排都是她今晚要换穿的服装，你醒定点，除了我之外，谁进来这个房间都要把他赶出去、不能让其他人看到、碰到甚至拿走这些服装。
今天是最后一天了，连续三天开演唱会强度太大了，芹姐很敏感，不要有多余的小动作！
中午十二点和下午四点的时候我会拿饭盒过来给你吃，吃完扔门口的垃圾桶，吃完东西房间肯定会有味道，用这个东西喷一喷，出房间再进来，试试看有没有别的味道，如果有，再喷！
下午六点开始，芹姐会过来这里化妆和换装，演唱会一直到九点结束，这段时间里面她都会回来补妆和换装，你就当透明人，我会跟着芹姐跑全程，只有看到我才可以给其他STAFF领服装，你听懂了没有！”
女子说的话不是问好，而是感叹号。
显然，三天紧锣密鼓的演唱会工作，让芹姐和所有STAFF都紧张敏感到了一定程度。
祈愿点了点头，“只有见到您才能给服装，不能多手多脚，当透明人。”
“很好。你比前面两位好多了，希望我到今晚九点也能这样想。叫我梅姐就可以了，记住，醒定点！”
“好的！”
一阵狂风过后，梅姐大力关上了房门，留下祈愿一个人在房间里面。
手机早已被没收处理，只有房间正中间的挂钟提示着时间，现在才十一点半不到的时间，要在这个只有两排华丽的服装的房间里面待将近十多个小时，真有点难搞。
祈愿找了张椅子坐下来，被腰间倒插着的硬物戳了一下。
经过夏可千叮万嘱，祈愿侥幸在重重安保眼神和机械扫描下得以通关，将这把神奇的匕首带到演唱会后台。
祈愿将这把匕首贴身放在腰间，将近半个小时了，匕首还是散发着冰凉的温度，一点也没有沾染上她的体温，看来这个东西也不是普通的精致的匕首而已了。
时间拨到下午五点五十分，祈愿听到走廊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咔嚓一声，门被打开，梅姐首先走了进来将门定住，随后进来的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何妙芹了。
昨晚祈愿特地搜了一下她的信息，网上疯传她二十年前后的对比照，看起来不能说完全无异，但这中间看起来最多只有不到五岁的年龄差异。
她看起来就像当红的二十多岁女明星，毫无赘肉，脸上线条流畅而没有人工制造的感觉，年龄只增添了她的成熟韵味和气势。
随着何妙芹在梳妆镜前正中间的位置落座，又有几位工作人员走了进来，祈愿接收到梅姐的眼神，赶紧退到一边，装扮起透明人角色。
两位工作人员拿了两套服装到旁边的隔间里面，还有四名工作人员凑到梳妆镜前，将各种工具铺排好，开始为何妙芹装扮。
祈愿神奇地打量着各种工具，吹风机、梳子、喷雾，不免地与何妙芹的眼神相对，赶紧低下头，放空脑袋。
有惊无险，何妙芹几次进出房间换装都没有再注意到祈愿，祈愿看着距离演唱会结束还有半个小时，旁边的衣架上只剩下最后一套没有上场的服装了。
嘭一声门被打开，与之前不同，首先进来的是何妙芹，她脸色涨红，头发杂乱无章，身上的纱裙在她握紧拳头用力撕扯下发出滋啦的撕裂声，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梅姐等工作人员跟在后面走了进来，情势不妙，各个看起来都神情紧张，相互察看颜色。
“出去！都给我出去！”
何妙芹尖叫，双手盖住两耳，仿佛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几临崩溃。
梅姐首先反应过来，让大家都退出房间，祈愿也跟在大家身后，在门被关上的最后一刹那看到何妙芹从包里拿了一个粉色有羽毛装饰的镜子出来。
梅姐关上门，轻声，带着警告的神色。
“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说，包括你！”
梅姐指了指祈愿，又说，“芹姐应该很快就能CONTROL下来的，你们做好准备，离上场还有不到十分钟时间了。”
确认大家都点了点头，梅姐便走到走廊的尽头，按了下耳机的一端。
“舞台组，有突发情况，等芹姐准备好了你们再做下一个步骤。”
其实到这里，祈愿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两排衣架的服装都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在使用完之后被其他服装组的工作人员收在另一个房间里面，最后一套服装和何妙芹都在房间里面。
只等她状态恢复过来，大家就可以开始最后一次换装工作，齐齐送她上最后十五分钟的舞台了。
祈愿不敢开口，梅姐也没精神理会她，她只好和其他工作人员一样靠在走廊的墙上。
五分钟后，房间内的尖叫声已经停了下来将近两分钟时间了，梅姐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前敲了两下。
“芹姐，我们可以进来准备了吗？”
“进来吧。”
何妙芹的声音比较独特，属于偏软糯的少女音，祈愿没有想到，仅仅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就从精神病院里面逃出来的疯女人状态恢复过来了，实在是令人钦佩。
梅姐没有特别的指示，祈愿只好又跟着其他人一起走进房间，顺手把房门一关，照旧待在角落里，低头。
各位工作人员大展身手，完成今晚最后一道工续。各种脂粉和喷雾弥漫在房间内，祈愿的鼻子微痒，迫切想跑到房外呼吸新鲜的空气。
“打工的，过来吧，芹姐叫你。”
一开始祈愿没有想到这句话是在指她，这房里除了何妙芹的每一个人，都是打工的，没有一个能算得上非、打、工、仔，肯定不会是指她的。
“兼职生，过来。”
心里叹一口气，祈愿低着头往应该是何妙芹的方向走去。
隔着何妙芹两步的距离，祈愿便停了下来，扑鼻的浓厚的香水味将祈愿席卷其中，差点透不过气来。
何妙芹坐在软椅上，几个工作人员从头发、脸、手、腿各个部分做最后的修整工作，她一脸轻松，与刚才的表现判若两人。
“你……大学生？”
“是的。”
“看起来也就二十岁不到，你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出道了吧，你来之前有听说过我吗？”
“有的，小时候照顾过我一段时间的…阿姨，她非常喜欢您的一首歌，我也很喜欢。”
“哈哈，不会是你搪塞我的吧，歌名叫什么？”
“醉酒，‘只有醉酒，伴着泪痕直到天明’那首。”
“看来竟然是真的，抬起头来吧，一直低着头，小心脖子有问题。”
祈愿抬起头来，正好与她眼神相对。
她真的很漂亮，一头浓密的长发披在肩侧，修饰巴掌大的瓜子脸，每个五官精雕细琢，美中不足的是，双眼混浊，不是深邃，而是混浊。
祈愿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管别人双眼混浊还是深邃，有这样一张脸已是天赐最好的礼物，自己却偏要从鸡蛋里面挑骨头。
“你的眼睛真好看。”
受这样漂亮的人一夸，祈愿有点受宠若惊，愣了一下，摸了摸眉毛。
“哪里。”
“哈哈。你经常参加这种演艺方面的兼职工作吗？”
“不是，第一次。”
“或者下次有这种工作，你愿意来吗？我挺想与你再见面的，能和我谈得来的年轻人，不多了。”
“当然好啊。”
今天的兼职，包两餐不说，还有150元的工资现结呢。工作内容又不累人，又长见识，对于像左焕这样日后志向做综艺节目编剧的人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体验了。
“梅，把我的私人手机号码和微信号写给她。孩子，也把你的电话和微信号留一下吧，等我有空了，还可以直接找你聊聊。”
“芹姐……”
梅姐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祈愿的眼神，很显然，这样直接将自己私人联系方式交给一个陌生人，对于明星是一个很冒险的动作。
现在明星也算是一个高风险职业，只有自己的经纪人知道的私人手机号码也能被私生粉和黑粉轻松找到，进而对其进行各种骚扰和恶意恐吓。
何妙芹这样做，很容易将自己陷入困境之中，万一祈愿转手就将她给的电话号码卖出去了呢？
“给她。”
一番操作，梅姐将祈愿的小纸条装进何妙芹的包里，祈愿将小纸条塞进高腰的裤袋里。
不知为何，她总感觉何妙芹的视线在她的腰附近打转，好像发现了自己裤腰里藏了匕首一样。
“芹姐，该上场了。”
“好。下班了，大学生。”
“谢谢您，再见。”
祈愿站在原地，看着一行人跟在何妙芹身后走了出去，房间门被关上，宣告她奇妙的一天圆满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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