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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其名何佑

    顾云尘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他是闻到饭香给饿醒的,只不过,那味道离他似乎有点太…近了?

    顾云尘一脸懵逼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个头发花白,坐在他床上的背影。

    “师父?不对,你谁啊!”顾云尘手撑着床,直起上半身,他差点认错人,要不是王重阳在他面前走得,他都要以为老人家有回来催他看书了。

    “哦,娃儿,你醒了啊!”那个人转过身来,脏兮兮的脸上充满笑意,可惜的是那笑意里面满是飞溅的唾沫和嚼碎的肉块。

    “等会儿,你离我远点!”顾云尘忙不迭往后退,直到他靠上墙还有些害怕,因为来时先天功闹幺蛾子差点被骗子绑去卖掉。故而青年攥着被子当盾牌,惊恐道:“我可不是叫花,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可警告你,我是会武功的!”

    “你在说什么?傻孩子,我可是你爷爷啊!”那人指着自己的一张老脸,油光发亮的胡子上还有其它的东西粘着,顾云尘说不出那是什么,但飘来的气味让他不敢多想。

    “你一定是饿傻了,来,我给你准备的烤鸭,刚出炉,还热乎着呢!”一只烤鸭腿被撕下来,老人看了眼鸭腿,似乎有些舍不得,于是那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狠狠咬下,迸溅的油汁飞落床铺,随后那鸭腿就飞快塞向青年。

    顾云尘紧闭双唇,踢出一脚,直接把老人家踹到地上,在哎呦哎呦的搞怪叫喊声中,青年飞快起身,朝屋子外冲去。

    恰巧这时门也开了,郝大通一开门就看见青年飞扑而来,广宁子一把揪住顾云尘,疑惑看向他,“你跑什么?这儿又没有什么洪水猛兽……师叔?你多久回来了?”

    郝大通放下顾云尘,对青年说:“等会儿掌教师兄要见你,现在先随我拜见师叔。”

    “你又是谁?”顾云尘打量起眼前的道人,明明是中年人的样貌,须发却都已泛白,不过双目神采奕奕,像是一把利剑能刺破皮囊看穿人的虚实。

    “广宁子,郝大通。”郝大通笑道:“七真之一,你不是正来寻我们吗?”

    “全真七子?你…”

    “我的烤鸭啊!”一声凄凉的惨叫打断了顾云尘的追问,郝大通不慌不忙走进去,俯下身去安慰撅着屁股撒泼打滚的老人。

    “师叔,别闹了,小师弟还在看着呢!你也不想在…”

    “大通!我的好孩子,你快帮帮我,那不孝子孙居然敢踹我!还把我的烤鸭给弄脏了!我的烤鸭啊,我好不容易才从开封偷来的啊!”老人哭天抢地,好似被夺走了多么重要的东西似的。

    “好了好了,师叔,你后山上养的小鱼好像活了,你不去看看吗?”郝大通用哄小孩的语气,转移走了老人的注意力。

    “真的!”

    “千真万确。”郝大通肯定的点头。

    老人的脸上浮现狂喜,连烤鸭都不要了,一下子撞开郝大通和顾云尘,飞奔向后山。

    “嘶,这老东西怎么力气这么大?”顾云尘捂着肩膀,在地上嚷嚷。

    “师叔一直都是这样,疯疯癫癫,不过你也别因此小看他。”郝大通拉起青年,领着他向主殿走去。

    “师叔道行颇深,远超我等,你作为修行路上的后来者,要心怀敬畏。”

    “他那样也算高人?”

    “怎么不算是呢?”

    “好吧,我尽量。”

    “呵呵呵,小子,原本你见到师叔还得行弟子礼呢,而且如果你的语言不当,师叔可是有资格代替师父教训你的。”

    “还有这种讲究?”顾云尘有些疑惑问。

    “师父应该没教过你这些吧!不过没关系,他也没教过我们那些繁文缛节。”郝大通笑呵呵地讲,“全真不讲究这些,我们所需要的只是求道,悟道,讲道。不然,就凭你那一脚,我们就可以废掉你再把你逐出师门了。”

    “额,那全真教应该不用一直看书吧?”顾云尘的关注点总是很奇怪。

    “有早课,不过那是弟子们的事儿,你。”郝大通回头瞥一眼青年,犹豫道:“你随意便是。”

    “太好了!”顾云尘简直热泪盈眶。

    “行了,我们到了。”

    他们从侧门进入了主殿的广场,亦可说成是全真道观的大门处。这里是全真的门面,场地宽阔,中有一尊巨大的铜鼎,青石的地面和台阶似乎刻有某种文字,可顾云尘看不懂,只会哇哇哇的感叹。

    跨过台阶,迈进主殿,殿中供奉三清画卷,还有三人,两男一女具都鹤发童颜。

    头顶梳三个髻,道袍一尘不染,道士上前一步朗声问:“来者可是重阳弟子?还请报上名来!”

    “正是,顾云尘。”青年拱手道。

    “哈哈哈哈,都说大丈夫不拘小节。”又一个道士上前,他替顾云尘那颇为古怪的礼节开脱,“贫道长春子,丘处机,见过顾师弟。”

    “丘处机!”顾云尘震惊看向长春子,这道人背上负剑,剑柄尾端束黄丝,看上去便是气概非凡。

    若说青年对谁最有印象,那便是丘处机。没办法,那神雕里嫉恶如仇,古道热肠的大侠给人太多的遐想了。

    “你该称师兄的,直呼全名可是不礼貌的。”道姑上前,轻笑道:“清静散人,孙不二,顾师弟可还习惯全真?”

    “额,师姐好。”顾云尘讪讪道。

    “丹阳子,马钰。”马钰言简意赅道。

    wc,丹阳子!等会儿,他不会成了吧!不对,这是射雕哪可能,欸,这真是射雕吗?顾云尘胡思乱想起来,看向马钰的目光颇为古怪。

    马钰一皱眉头,半晌还是没等到顾云尘开口。

    “顾师弟,师父可有交代你上全真来所为何事?”丘处机赶紧打圆场,“你赶紧跟掌教师兄说说,他应能帮你。”

    “哦,对!”顾云尘也回过神来,摸着后脑勺,抱歉的说:“师兄,还麻烦你帮我找找鹿师叔,我要向他借一块令牌,就是这样的……我令牌呢?”

    “这儿的。”马钰从袖里拿出两仪古令,抛给顾云尘,又说:“鹿师叔还没回来…”

    “师兄,鹿师叔回来了,刚才小师弟还见过。”郝大通连忙开口。

    “啊!是那个老头!”顾云尘脸色苍白。

    “尊师重道可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马钰不咸不淡的点拨一句,而后又说:“师叔只是有些疯癫,但他人是好的,经常会把人认成晚辈,只要你不拒绝他给食物,他就不会讨厌你。你脸色怎么又这么差?先…”

    “师兄,别管他,他只是不小心得罪了师叔。”郝大通哈哈大笑。

    “没事的,师叔小孩脾气,你哄哄他就好了。”孙不二安慰着。

    “好了。”马钰拍了拍顾云尘的肩膀,安排道:“既然你已经见到鹿师叔,那你就自己去找他拿吧,这段时间他应该都在全真里。”

    “长春,你帮他安排个房间,这段时间顾师弟需要静修。”

    “顾师弟若有不懂的地方,就去找你长春师兄。”

    “还有,如果你的先天功又出什么问题。”

    马钰看着顾云尘,轻声说:“来找我。”

    “额,我能问一下鹿师叔的事吗?”

    “你只需要知道师叔全名鹿何佑就行了。”

    一场师兄弟间的谈话就此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