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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伤重

    巡街的活计张景做了没几天,便被派上城头了,原因很简单,北蛮子没退,而且城中兵力也不足了,按照以往,北方蛮子也就在周围劫掠一番,只求财物,像如今这样不顾一切攻城的倒不多见。

    张景第一次来到城头,并不宽敞的地方现如今已经被木石堆满,城中储备的滚木礌石早已经用完,这些是将城中住户房子拆除得来的,临近城门的难民被安排集中居住,青壮已被征调,所以也不担心他们闹事。张景的手划过城墙,血污沾满了一手,木石之中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断肢。

    张景虽然从小练武,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带给了他极大的震撼,正想着就听到号角和城楼的钟声响起。北蛮子又开始攻城了。

    “躲开”就听一声大喊。张景吓得赶忙一缩脖子,一枚箭矢刚好紧贴着张景的头皮划过。张景的背后顿时就被冷汗打湿了,这就是战争吗?

    “蛮狗又来了,都机灵点,等他们靠近了,听我命令”百户长大声喊着,就见这位百户长身上的盔甲已然破损,仅有胸口护心镜尚且完好,左手臂被简单的包扎着,还在渗血。

    对方的骑兵成阵行不断的从城下越过,向城上发射箭矢,紧接着对方的步兵便扛着云梯向城楼奔来,重型的守城器械,早已没了专用的箭矢,只能靠城上的弓箭手减缓敌军的速度。

    城头的木石很快就用完了,已经有蛮子登上了城头,城头上开始了肉搏战。

    一名穿着兽皮的蛮子刚刚露头,张景便挥剑向对方砍去,蛮兵手持短斧格挡,然后一翻身便上了城头张景战至一处,虽然张景身手不错,但是奈何城楼身法施展不开,蛮人冶铁不行,所以短斧做的十分厚重,每一招都势大力沉,说时迟那时快张景往后闪身,被身后的尸体绊了一下躲闪不急,持剑格挡,一下剑就被蹦成两半,虎口也已经迸裂无力招架。张景双眼一闭,我命休矣。

    这时一阵巨力将张景往后拉了一尺,蛮兵正好一斧落空,气的哇呀暴叫。接着挥斧砍来。只见张景身后一人,身子一侧,躲开短斧,然后擒住蛮兵右手,往后一带,左肘直击对方关节处,只听咔嚓一声蛮兵右手被这段,没等他来得及发出惨叫这人背后金刀出鞘,就见眼前多了一具无头尸体。这一切就发生在数息之间。

    张景懵了,定睛一看救自己的正是家中的教头老柳。不由得惊喜过望“老柳你怎么来了”。

    未等二人接着叙话,便听人大喊“城门破了”

    “此处不是说话之所,稍后再续。”说着老柳一拉张景后脖领,将张景提了起来,迅速跟着溃败的士卒退入了内城。

    外城虽然已被攻下,但是内城中的抵抗还在继续,守城的大将望着溃败的士兵,以及这些护甲都不完整的壮丁,血红的眼中似有热泪涌出,“三军用命,亦非守住,天亡我也,非战之罪,吾等世受皇恩,自当用命,汝等不必如此,城破在即,各自逃命去吧”。说着抽出佩刀向敌军冲去,跟着他的还有他的亲兵。

    城中一片狼藉,冲入的骑兵烧杀抢掠,到处都是呼救声和女子的惨叫,张景本来想去老翁家带上他们一起他们逃命,但是如今兵荒马乱,二人已经自顾不暇,只好作罢。老柳领着张景一路向南门逃去,刚到城门口,后面的追兵就到了迎面冲来的骑兵撞飞数米,口喷鲜血,然后便没了意识,多亏老柳拼死相救才剩一口气,送回张府。

    张璟确实穿越了,眼前的这一切正是前身没陷入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此时的他还陷入昏迷之中。昏迷的这段时间有下人伺候着,喂着流食,隔三差五的还泡个药浴,但是这一切张璟并不知情。

    “景儿送来已经三月有余,身上的伤也已经快好了,为何还不苏醒”床前焦急的张员外望着正在把脉的王神医缓缓说道。

    王神医微微一怔说道“员外,小老儿虽行医,但也粗通灵玄,我观少爷伤势恢复尚且正常,受了这么重的伤,送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但是按常理来说应该已经苏醒,而如今一看似乎是三魂受损,故此才长时间未能苏醒。”

    “那该如何是好,我虽有些身家,也有几房小妾,可只此一子,他若出了意外,我这可如何是好”。说着长叹一声。

    “员外莫急,我看少爷面相,印堂宽,天仓平满,并非短命之人。小老儿听闻东城外有一灵婆人称蕴婆婆,最善于招魂稳神,员外不妨请来试试。”

    “是极是极,真的是最近晕了头,多谢神医提醒”。说着便命下人去准备,明日三更天就亲自动身去清蕴婆婆来。

    城外天还没亮,一位身材略显矮小的阿婆身着粗布麻衣,头发随意的飘散在身后,脸上布满皱纹,但是从眉宇间依稀能够看出年轻时也是尚有姿色。此时阿婆正拄着拐杖,对着院内的一刻参天大树念念有词:“锕弄度哈,巫灵降呐,天意昂。。。。”此时若仔细的观察面前的大树若隐若现的似有一张怪脸浮现。

    正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紧接着有人问到“藴婆婆可在否”。声音在清晨的安静之下显得有些突兀。阿婆此时停止了念诵,左手双指向上一挑,一道细小的水柱从面前的碗里升腾而起,紧接着阿婆双手朝着古树一挥,细小的水柱便朝着古树落下,然后消失不见。

    “我便是、大清早的找老身何事?”阿婆的语气中略带一丝不悦,但还是边说边打开了院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张员外和他的家丁,这位阿婆便是郎中介绍的灵婆藴婆婆。

    “藴婆婆,这么早来叨扰实属抱歉,张某这厢有礼了”张员外向藴婆婆拱手施礼。“只是我小儿病重已经数月不曾苏醒,张某指点才知道此处有高人,故此特来打扰,还请藴婆婆能够仗义相助,必有重谢。”

    藴婆婆虽然比较骄傲,但也非不讲理之人,为人还算非常不错,周围的邻居有个头疼脑热,小孩丢魂,撒癔症的。请了郎中但却没能治好的,也都会请藴婆婆帮忙。但是说来奇怪,有些病人藴婆婆去看过之后,转头便走,只告诉来人自己无能为力。有些病人藴婆婆做完法事之后便恢复。

    “你家公子所生何病啊”藴婆婆不紧不慢道。

    “不瞒婆婆,我家小儿途中遭遇意外全身多处损伤,被送回府上就仅剩一口气了,经过郎中数月的治疗,身上的内外伤已经快要康复,可这人就是从未苏醒,郎中说似乎是有了离魂症,故此才让我来请您。”张员外将儿子的病情大致的和藴婆婆说了下。

    “好吧好吧,你在此稍后,老身回屋取些东西,就随你走一趟吧”说着藴婆婆便回身向屋内走去“对了,上门不管瞧好与否,五两银子的辛苦钱可不能少”回头着走藴婆婆还不忘补充道。

    “那是自然,自然”张员外稍稍显得有些不自然,但还是应承下来。

    很快藴婆婆便走了出来,左手提着一个不小的包袱,右手原来拄着的木制拐杖,也换成了一柄古朴的铜杖,上面有着雕刻着奇怪的图腾,还有一个雕刻的略显诡异的人脸。拿着东西,藴婆婆跟着张员外上了马车,直奔张府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