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是家
模糊间我感觉到眼角有泪流过——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攀附在我手腕上，听见有人正在我手边哭泣——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龙灵消散的场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无声地哭泣。
泪眼模糊间我看见凤儿正伏在我的床边大哭，看见白姨正牵着我的手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
青山叔在床边紧皱眉头，踱来踱去。
我抬起那只被白姨牵住的手，伸向凤儿。
白姨注意到我移动地双手，一时间有些发懵，转头确认我已经睁开了双眼，才惊讶着叫起了正埋头哭泣的凤儿。
凤儿抬起哭花了的脸，红肿的双眼紧紧与我对视。
我看着满脸泪痕的凤儿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对不起，凤儿，白姨，青山叔，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听了我的话凤儿哭得更大声了：“哥，哥，凤儿以为自己把哥害死了，凤儿好难过，好难过，凤儿好想哥。”
看到这副场面，白姨和青山叔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要先安慰谁。
我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凤儿的头，却发现那个攀附在手腕的异物仍然没有离开，我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
我的泪更止不住了，如脱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
白姨看着我这副样子很是心疼，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我：“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啊？”
我摇了摇头：“我一切都好。”
“那为什么哭成这样？”白姨拿出手帕帮我拭去眼泪。
我没法回答，只是静静地落泪。
凤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哥——也许——在彼岸遇见亲人了……”
白姨闻言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拉着青山叔走出房门：“凤儿，你陪哥聊聊，我和你爹爹去给阳儿做饭。”
凤儿一边拭泪一边懂事地点头。
我目送他们离开了房间。
“凤儿，我睡了多久？”我暂时藏起悲痛，尝试弄清楚现状。
凤儿坐在了我身旁的椅子上：“哥已经睡了四天了。此岸一天，彼岸一年。我们都以为你被生父的亡魂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眼见凤儿说完又要落泪，我赶紧安抚起凤儿。
“凤儿，哥说好要保护你的，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见凤儿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我才又开口询问。
“其实凤儿，我父亲的灵魂并不在彼岸……”
“并不在彼岸？！怎么可能？凤儿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凤儿看起来既惊讶，又一头雾水。
我不忍再继续追问情绪刚刚好转的凤儿，于是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她乖巧地趴在我身边沉沉睡去。
她应该很自责吧——
已经很累了吧——
不久后白姨和青山叔推门而入，见凤儿正熟睡，便轻手轻脚地把做好的饭菜放在了门前的木桌上，临走前指了指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示意我趁热吃。
见我点头后，轻声关上门离开。
我见凤儿睡得正熟，取出了一直藏匿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撩起了长袖。
眼前是一只迷你的黑龙，它用小小的爪子将自己固定在我的手腕上，头尾相接的缠绕了我的手腕一圈，像是带上了一个手环。
看着它宝石质地的鳞片，我不仅想起龙灵裙摆上的装饰，想起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好美——”
我只是付出了几块偷来的西瓜，她何苦用自己的整个灵魂报答我呢？
我与她只不过一面之缘，她为何能坚定地说自己爱了我七年？
她爱了我此岸的七年，爱了我彼岸的两千五百五十六年——
爱是否存在？
这个问题越来越难以回答，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答案——
我想起龙灵孤单的、幸福的表情，
我真的值得被这样挂念吗？
眼泪不知不觉间已经落下，我满腔的痛苦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朝天如同野兽般嘶吼、宣泄。
凤儿不知不觉间已经醒来，她伸手将我颤抖的身体拦入她的怀中，让我把头靠在她瘦小的肩膀上，抚摸着我的头发：“哥，在彼岸遇见了很多难过的事吧。哥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偷偷哭泣吧。没关系的哥，现在你有凤儿了，有爹妈了，哥什么坏事都可以跟凤儿说，什么坏情绪都能跟凤儿分享。”
凤儿的话再次戳中了我内心的柔软之处，我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我听见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接着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白姨和青山叔一脸着急地走进来，看到这幅景象后，青山叔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白姨阻止。
白姨拉着他退出了房间，轻声合上了门。
门外传来了一声长叹——
我在凤儿的安抚下终于暂时平复了心情，抬起头坐正身体。
“哥可以告诉凤儿发生了什么吗？”凤儿满目柔情地看着我，静静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知道即使我选择什么都不说，凤儿也一定不会责怪我，但我还是决定向凤儿袒露一部分真相。
我伸出左手向凤儿展示仍在沉睡中的龙灵。
“哥，你这是从彼岸带来个手链回家吗？”凤儿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没有解释，只是将手腕反转，好让凤儿看清龙首和龙尾。
凤儿捂住嘴巴惊呼：“这是……是龙！”
我摆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凤儿刚才的声音太大了。
凤儿点了点头后小声说：“这种生物我只在图画里见过。”
我怜爱地抚摸着龙灵，对她点了点头：“是龙。”
凤儿又突然惊呼：“哥！”
好在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捂住嘴巴调整音量后重新开口：“哥，守魂是没有实体的，哥为什么能摸到她？”
我一时间没有找到借口，只得随口搪塞到：“龙灵是特别的。”
好在凤儿此刻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别处，她好奇到双眼一刻不离地盯着龙灵：“她叫龙灵吗？哥，我可以摸摸她吗？”
“我也不知道，还没有其他人碰过她呢。”
眼见凤儿的情绪正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我立刻转变口风：“但是哥觉得没事，如果发生什么，哥会保护凤儿的。”
我说着伸出手，示意凤儿可以尝试一下。
凤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龙灵。
龙灵的双眼缓缓睁开，这小小的动作却吓得凤儿立刻缩回了手指。
好在龙灵并没有对此表现出排斥，只是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欲再次进入梦乡。
可她又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来，向着桌上饭菜的方向嗅去。
“凤儿，守魂也要吃饭吗？”看到她垂涎欲滴的样子，我不解的询问凤儿。
凤儿立刻给出了答案：“一般来说是不需要的，守魂靠魂使的灵魂时刻温养，受魂使召唤才会出现。在战斗中给予守魂更多更上乘的魂力，可以达到使守魂实力短时间内暴涨的目的。”
“但是既然龙灵有肉身，就应该需要进食。”
“那凤儿现在饿了吗？”
凤儿摸了摸肚子，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饿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假装批评道：“才九点就饿了，风儿有好好吃饭吗？”
“凤儿是因为担心哥才没好好吃饭的。”凤儿的表情像是梅雨时节的阴沉天空，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滴下雨来。
我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架势：“哥跟你开个玩笑。”
谁知凤儿也突然转换了表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凤儿也是跟哥开玩笑的。”
我拉着凤儿一起坐在了桌前。
预感到要开饭的龙灵立刻腾空悬浮。
凤儿刚刚夹起一块肉放在旁边的盘子里，她就立刻飞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我和凤儿一边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吃完了这顿晚餐。
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攀附在我手腕上，听见有人正在我手边哭泣——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龙灵消散的场景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无声地哭泣。
泪眼模糊间我看见凤儿正伏在我的床边大哭，看见白姨正牵着我的手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
青山叔在床边紧皱眉头，踱来踱去。
我抬起那只被白姨牵住的手，伸向凤儿。
白姨注意到我移动地双手，一时间有些发懵，转头确认我已经睁开了双眼，才惊讶着叫起了正埋头哭泣的凤儿。
凤儿抬起哭花了的脸，红肿的双眼紧紧与我对视。
我看着满脸泪痕的凤儿露出了一个苦涩的微笑：“对不起，凤儿，白姨，青山叔，我好像睡了很长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听了我的话凤儿哭得更大声了：“哥，哥，凤儿以为自己把哥害死了，凤儿好难过，好难过，凤儿好想哥。”
看到这副场面，白姨和青山叔一时慌了手脚，不知要先安慰谁。
我坐起身来抬手摸了摸凤儿的头，却发现那个攀附在手腕的异物仍然没有离开，我大概猜到了那是什么。
我的泪更止不住了，如脱线的珠子一颗颗滑落。
白姨看着我这副样子很是心疼，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我：“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哪里疼？哪里不舒服啊？”
我摇了摇头：“我一切都好。”
“那为什么哭成这样？”白姨拿出手帕帮我拭去眼泪。
我没法回答，只是静静地落泪。
凤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断：“哥——也许——在彼岸遇见亲人了……”
白姨闻言也没有再多问什么，拉着青山叔走出房门：“凤儿，你陪哥聊聊，我和你爹爹去给阳儿做饭。”
凤儿一边拭泪一边懂事地点头。
我目送他们离开了房间。
“凤儿，我睡了多久？”我暂时藏起悲痛，尝试弄清楚现状。
凤儿坐在了我身旁的椅子上：“哥已经睡了四天了。此岸一天，彼岸一年。我们都以为你被生父的亡魂带走，再也回不来了——”
眼见凤儿说完又要落泪，我赶紧安抚起凤儿。
“凤儿，哥说好要保护你的，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见凤儿抽抽噎噎地停止了哭泣，我才又开口询问。
“其实凤儿，我父亲的灵魂并不在彼岸……”
“并不在彼岸？！怎么可能？凤儿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情。”凤儿看起来既惊讶，又一头雾水。
我不忍再继续追问情绪刚刚好转的凤儿，于是静静地抚摸着她的头，看着她乖巧地趴在我身边沉沉睡去。
她应该很自责吧——
已经很累了吧——
不久后白姨和青山叔推门而入，见凤儿正熟睡，便轻手轻脚地把做好的饭菜放在了门前的木桌上，临走前指了指桌上还散发着热气的饭菜示意我趁热吃。
见我点头后，轻声关上门离开。
我见凤儿睡得正熟，取出了一直藏匿在被子里的另一只手，撩起了长袖。
眼前是一只迷你的黑龙，它用小小的爪子将自己固定在我的手腕上，头尾相接的缠绕了我的手腕一圈，像是带上了一个手环。
看着它宝石质地的鳞片，我不仅想起龙灵裙摆上的装饰，想起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好美——”
我只是付出了几块偷来的西瓜，她何苦用自己的整个灵魂报答我呢？
我与她只不过一面之缘，她为何能坚定地说自己爱了我七年？
她爱了我此岸的七年，爱了我彼岸的两千五百五十六年——
爱是否存在？
这个问题越来越难以回答，我越来越看不清自己的答案——
我想起龙灵孤单的、幸福的表情，
我真的值得被这样挂念吗？
眼泪不知不觉间已经落下，我满腔的痛苦不知该如何发泄，只能朝天如同野兽般嘶吼、宣泄。
凤儿不知不觉间已经醒来，她伸手将我颤抖的身体拦入她的怀中，让我把头靠在她瘦小的肩膀上，抚摸着我的头发：“哥，在彼岸遇见了很多难过的事吧。哥以前也是这样一个人偷偷哭泣吧。没关系的哥，现在你有凤儿了，有爹妈了，哥什么坏事都可以跟凤儿说，什么坏情绪都能跟凤儿分享。”
凤儿的话再次戳中了我内心的柔软之处，我终于控制不住放声大哭——
我听见走廊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接着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白姨和青山叔一脸着急地走进来，看到这幅景象后，青山叔正要开口询问，却被白姨阻止。
白姨拉着他退出了房间，轻声合上了门。
门外传来了一声长叹——
我在凤儿的安抚下终于暂时平复了心情，抬起头坐正身体。
“哥可以告诉凤儿发生了什么吗？”凤儿满目柔情地看着我，静静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知道即使我选择什么都不说，凤儿也一定不会责怪我，但我还是决定向凤儿袒露一部分真相。
我伸出左手向凤儿展示仍在沉睡中的龙灵。
“哥，你这是从彼岸带来个手链回家吗？”凤儿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没有解释，只是将手腕反转，好让凤儿看清龙首和龙尾。
凤儿捂住嘴巴惊呼：“这是……是龙！”
我摆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凤儿刚才的声音太大了。
凤儿点了点头后小声说：“这种生物我只在图画里见过。”
我怜爱地抚摸着龙灵，对她点了点头：“是龙。”
凤儿又突然惊呼：“哥！”
好在她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捂住嘴巴调整音量后重新开口：“哥，守魂是没有实体的，哥为什么能摸到她？”
我一时间没有找到借口，只得随口搪塞到：“龙灵是特别的。”
好在凤儿此刻的注意力早已放在了别处，她好奇到双眼一刻不离地盯着龙灵：“她叫龙灵吗？哥，我可以摸摸她吗？”
“我也不知道，还没有其他人碰过她呢。”
眼见凤儿的情绪正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我立刻转变口风：“但是哥觉得没事，如果发生什么，哥会保护凤儿的。”
我说着伸出手，示意凤儿可以尝试一下。
凤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龙灵。
龙灵的双眼缓缓睁开，这小小的动作却吓得凤儿立刻缩回了手指。
好在龙灵并没有对此表现出排斥，只是摇了摇头，又低下头欲再次进入梦乡。
可她又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抬起头来，向着桌上饭菜的方向嗅去。
“凤儿，守魂也要吃饭吗？”看到她垂涎欲滴的样子，我不解的询问凤儿。
凤儿立刻给出了答案：“一般来说是不需要的，守魂靠魂使的灵魂时刻温养，受魂使召唤才会出现。在战斗中给予守魂更多更上乘的魂力，可以达到使守魂实力短时间内暴涨的目的。”
“但是既然龙灵有肉身，就应该需要进食。”
“那凤儿现在饿了吗？”
凤儿摸了摸肚子，露出了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饿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假装批评道：“才九点就饿了，风儿有好好吃饭吗？”
“凤儿是因为担心哥才没好好吃饭的。”凤儿的表情像是梅雨时节的阴沉天空，仿佛轻轻一触，就会滴下雨来。
我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架势：“哥跟你开个玩笑。”
谁知凤儿也突然转换了表情，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凤儿也是跟哥开玩笑的。”
我拉着凤儿一起坐在了桌前。
预感到要开饭的龙灵立刻腾空悬浮。
凤儿刚刚夹起一块肉放在旁边的盘子里，她就立刻飞过去大快朵颐起来。
我和凤儿一边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一边吃完了这顿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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