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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马房

    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肉包再迟钝她都该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肉包伸手去抢自己的手机,她嘴里大喊:“你不是说要迁坟吗!?什么好事!!你们骗我回来到底要干什么!!”

    瘦小的肉包哪里是杨秀秀的对手,杨秀秀一手钳住肉包的两只手,一边去捂肉包的嘴。

    肉包扑棱着脑袋左躲右闪,两条腿用力的往杨秀秀肚子上踹了一脚。

    杨秀秀恼羞成怒,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块刺鼻的毛巾来,肉包在不大的空间里躲闪腾挪,终究是没有躲过,被这块毛巾捂了个正着。

    她很快失去了意识,软软的歪在了后座上。

    杨秀秀用粗糙的手指掐了一把肉包的脸,“呸”的一声打开窗户朝外吐了一口粘痰,她喘着粗气说:“这个小丫头,骨头硬了。脸倒是没长歪,应该能换不少钱。”

    前排的姚国东颇有些得意:“那可不,老子的眼神那还有错,想当年老子不就是看上她······”

    他话说到一半,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杨秀秀阴沉的脸色。

    直接闭嘴了。

    李可今天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

    她回家收拾了罗天运送过来的东西,又把罗天运包的大红包塞给江盈袖做日常开销。

    陈清荷美滋滋的站在梳妆镜前面,扭着屁股欣赏她脑袋上那根金色的呆毛。

    李可看着陈清荷搔首弄姿,心里始终七上八下的燥的慌。

    她手里握着白苏的碧玉杯子,问陈清荷:“清荷你知道肉包那趟火车几点到吗?”

    陈清荷扇着两只翅膀,躲到镜子侧面,又一个闪身冲刺到镜子正面,自己和自己玩儿的不亦乐乎,她听见李可的问题,停下来用翅膀托着下巴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好像得十多个小时吧,她老家挺远的。”

    李可看看表算了下时间:“哦,那就差不多到了。怎么还没给我发短信。”

    陈清荷用小爪子挠挠金羽毛的根部,说道:“着什么急,没准没下火车呢。”

    李可想想也对,就没再说话。

    等一大家子人吃过饭,江盈袖抱着陈清荷去给她进行每日清理的时候。

    李可拿出手机,给肉包发了一条微信:“到了吗?”

    李可洗完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肉包的回复依旧不见踪影。

    她耐不住等待,给肉包拨过去一个电话。

    电话刚刚响了一声,对面挂断了。

    李可的心脏七上八下的狂跳起来,她又拨过去一个电话,对方仍然挂的很快。

    李可猛的从床上翻身起来,直接去找陈清荷。

    她风风火火的撞开陈清荷的房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焦虑:“肉包可能出事了。”

    准备就寝的白影满脸不悦的跟过来:“你干嘛呢?还不睡。”

    江盈袖正在用湿巾给陈清荷清理羽毛,陈清荷翻着肚皮敞着两只翅膀舒服的眼看就要睡过去。

    李可冷不丁闯进来,把两个人着实吓了一跳。

    本来四仰八叉躺着的陈清荷“噌”一下用两只翅膀护住了自己毛绒绒的小肚子,她小小的豆豆眼努力往上翻了一回:“男人出去!!!”

    白影颇有些无语的看着她,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来:“你的毛又长全了是吧?”

    陈清荷听见此话,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转了转,她撤回了捂住肚皮的翅膀,原地打了个滚站了起来:“可儿你刚刚说什么?”

    李可:“······”

    “我说肉包可能出事了!”

    肉包醒过来的时候恍然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那个逼仄没有窗户、又堆满了杂物的小小的马房。

    可是屁股底下冷硬的木板床和潮湿发霉的空气,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现在不是在做梦。

    肉包的大脑还不甚清醒,她躺在原地,两只眼睛盯着头顶上挂满蛛网的房梁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个地方是哪里。

    肉包来到杨秀秀家里之后,开始几天还吃得饱穿得暖。后来突然有一天,杨秀秀就把肉包的东西统统卷一卷,扔进了这间潮湿阴暗的马房。

    马房马房,顾名思义,就是养马的房子。

    姚国东家里房无一间地无一垄,结婚的房子还是杨秀秀家里给出的,因此他在家里就格外的没有地位。

    杨秀秀家里给的房子是家里老人留下来的,前几年家家户户都养骡子或者是小毛驴,来帮着做农活,后来机器代替人工越来越多,家里的牲畜也就逐渐变卖了。

    养牲畜的小屋子自然而然的成了堆放杂物的地方。

    而肉包住的地方,就是这么一间马房。

    此刻她躺在原地,冷硬的木板硌的她浑身酸痛。

    没有窗户的马房一扇破旧的木门紧紧的关闭着,只是从门缝里透进一丝光线来。

    光线里的灰尘来来回回漫无目的的飘来飘去,肉包从昏黄的光线勉强判断出外面天已经黑了,照进屋里的光线,是院子里的灯光。

    肉包躺了一会儿,身上积攒了一点力气,她费劲儿的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让她直接从木板床上,“啪”一声脸朝下砸在了满是尘土的土地上。

    肉包:“······”

    她怎么就忘了,以前睡过两年的这张木板床,窄的要命,稍微动一动都恨不得掉到床下去。

    “好日子过惯了,这些都忘了。”肉包脸贴在又脏又凉的土地上,自嘲的想。

    她身上的药劲儿还没过,想动一动,都得费大力气。

    肉包正想再攒攒力气好爬起来,门外传来一个人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来人嘴里哼着一曲下作的《十八摸》,脚步不稳,光用听的就知道喝了不少酒。

    姚国东脚下不稳,他趁着酒席上的人都喝的差不多,杨秀秀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趁机偷了钥匙摸了过来。

    他把肉包接回来之后那两年,不是没有肖想过什么。

    但是杨秀秀一双贼眼看的死紧,每天跟他寸步不离。

    整整两年,他硬是没有得逞。

    他从屁股后面的兜里摸出一把钥匙,左手握住冬日里冻的冰凉的锁头,右手努力去对锁孔。喝的通红的一双眼迷迷瞪瞪的盯着门上的锁头,怎么也对焦不了。

    肉包听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登时提到了嗓子眼儿,她现在浑身无力,来的可是姚国东那个流氓。